part 49 等待是一生最初的蒼老
因為一場措手不及的車賽,因為一張意外流傳出去的照片,讓柒月在賽車組織裏迅速躥紅。世上沒有不透風的牆,盡管白紫欒一再要求她的隊友不許把柒月的事講出去,可是關於柒月的資料還是迅速在賽車界被公諸於世。
那些愛玩車的年輕人總是有無上限的好勝心,來找柒月挑戰的車手從各個城市趕來,絡繹不絕。他們找柒月最好的方式就是在花月門口等她,一連好幾天,柒月和白紫欒中的任何一個人都不敢去學校。因為兩人中的任何一個出現,都可能被堵截,照片上的南柒月和白紫欒,側臉幾乎沒有區別,這些來自各個城市根本沒見過她們的車手,哪能分清。
“柒月,我會不會太慫了啊?好歹我也是瓷煙賽車的一姐,現在居然因為害怕被其他車手堵截而躲在家裏,連學都不敢去上!這要是傳出去了,以後我還怎麽混啊?”白紫欒抱著電腦,一條一條的給柒月發著短消息。
“權宜之計嘛,等他們這新鮮勁過去了就好了。躲在家裏才是維護你一姐的好辦法啊,我要是真跟他們去比賽,總不能故意輸給他們讓你丟臉吧?我要是贏了,大家都擁護我,你豈不是連跟我公平競爭的機會都沒有?”柒月忙裏偷閑,放下手中的設計稿,在電腦上給白紫欒回了條消息,發送鍵剛按下,白紫欒就又發來了新消息:“剛剛戚禹信打電話來,要跟你重新比賽,我已經替你答應他了。”
柒月盯著電腦屏幕愣了三秒,迅速地摸出手機,撥通了白紫欒的號碼:“你瘋了?他要跟我重新比賽就答應他啊……”
“時間是後天晚上,場地是武漢,賽製為單人賽,贏家可以見到賽車之王,左耳。”白紫欒並不理會柒月的責備,自顧地跟她說著其他細節。她清澈的聲音透過冰涼的電話傳過來,平靜的語調有些蒼老。
電話這頭的柒月在她的聲音中忽然沉默,武漢,左耳。
時隔半年,她再次聽到白紫欒把這四個字放在一起。她從未跟自己提過左耳,可是她卻那麽肯定自己一定知道左耳這個名字,而且認為跟她有關。白紫欒,我們兩個到底誰才是真正天才的小孩?
是的,白紫欒沒有猜錯,她知道左耳,那個全國賽車組織中不倒的神話。
她知道白紫欒見過左耳,甚至確定白紫欒是半年前在武漢見到了左耳,並且跟他有一段時限為24小時,延綿卻一輩子的故事。
電話裏白紫欒的聲音是蒼老的,也許等待,本來就是一生最初的蒼老。
當天晚上,白紫欒把兩張火車票擺在柒月麵前的時候,柒月詫異地叫出聲:“紫欒,我們不是該騎車去嗎?為什麽買火車票?那樣我們去了武漢也沒有車跟戚禹信比賽啊!”
白紫欒神秘兮兮地把火車票在她眼前揚了揚,她拍著柒月的肩膀說:“放心啦!那邊有我的秘密基地,車已經準備好了,而且我保證是最頂級的!咱們就可以輕鬆一下啦,坐個火車,看個風景,多愜意!”
“白紫欒,我怎麽覺得你鬼鬼祟祟的?”柒月瞟了她一眼,從她手中抽出一張票,徑自走向候車室。
白紫欒轉轉圓溜溜的大眼睛,聳聳肩,跟在她身後。
就這樣,轟隆隆的火車把柒月和白紫欒帶向那個,被白紫欒24個小時愛上,一輩子也忘不掉的城市。
她們去武漢的時間正值三月底,櫻花盛開的時節。
剛出車站,空氣裏就有一股,用白紫欒的話來形容就是“冰糖雪梨”的味道撲麵而來,柒月揚手要打車去酒店休息一天,卻被白紫欒一把攔住。
“哎呀,你打車多浪費啊,好不容易我們才一起來武漢一次,姐姐就免費給你當向導,領你去玩!”她說完沒等柒月同意,就拉著她朝公交站台跑去。
清晨的陽光清冽的有些透明,空氣中的芬芳因子不斷騰空、旋轉、落地。耳畔的長發在溫暖的輕風中奔跑,白紫欒的發不時掃在柒月鼻尖,有好聞的梔子香。
自從前天在“寄心亭”,她丟掉了那雙妖嬈的高跟鞋之後,仿佛把過去的自己也丟掉了。她的手上少了妖精指甲,變成了好看的透明色。她不畫又長又粗的眼線,露出眼睛好看的輪廓。她不粘卷翹濃密的假睫毛,她的睫毛本來就又長又密,不抹一層又一層的粉底液,皮膚是接近原始的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