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art 48 你這樣我心疼

  “柒月，你不要恨段思涼。我給你講講我的家族吧，我的父母親都是瓷煙人，因為我的爺爺不同意他們在一起才去了青湖。我的爺爺和北冥卓共同創建了原北冥企業，企業迅速發展壯大。十年前，北冥卓在我爺爺病中偽造了股權讓渡書，獨吞大權。我父親賭氣從北冥企業的二十七樓跳下來，我母親也失足墜入瓷煙河溺斃。可是柒月，如果我告訴你，我父親是被人從樓上推下來的，我母親是被殺死過後扔進河裏的，你信不信？我父親是不會為了金錢而想不開的，不然他當初就不會跟我母親遠走他鄉。我的母親曾是一名跳水運動員，說她是被淹死的，你信麽？讓種種猜測成為事實的是兩年前，段思涼用原北冥企業總秘書孫女威脅了當初和北冥卓一起密謀的秘書，他的話，讓我和段思涼的人生徹底逆轉。柒月，你別恨他傷害你好嗎？他現在就像一個刺蝟，誰靠近就紮誰，他不是故意的。” 白紫欒說這些話的時候，一直保持仰頭的姿勢，盡管背對著柒月，柒月還是看到眼角的淚像雨水一樣滑進發間。 柒月忽然覺得慶幸了，她慶幸她在這根柱子上刻的是白紫欒的名字，簡單的三個字，卻是她心中最亮的那盞燈。 把眼淚逼回眼眶，流至心房，白紫欒用了十年來練習。剛開始，她總是做不好，很輕易地就在人群裏嚎啕大哭，讓人同情。後來，有些進步了，她學會在夜晚流淚，可是還是會被柒月發現，因為哭了一夜的她眼睛腫的像桃子。再後來，她找到竅門了，每當鼻子酸澀的時候，就仰起頭，高高地仰起頭看刺眼的陽光。她用十年成了最完美的戲子，現在真的一點眼淚也沒有了，她忘了哭的步驟。她學會高高地仰起頭，做一個鐵打的白紫欒，刀槍不入，百毒不侵。 她是一隻快樂的小老鼠，有點二、有點傻，但大家覺得她很健康。 如果說白紫欒有一樣東西是南柒月永遠也比不上的話，就是她的演技，爐火純青。 她說完這些話，轉過僵硬的脖子，來到柒月的對麵坐下。此時的她臉上竟沒有柒月想象中的一點點哀傷的模樣，甚至嘴角還掛著淡淡的微笑。她從口袋裏掏出一盒萬寶路和一支打火機，抽出一支，點燃，在柒月麵前抽起來。 這些年來，白紫欒在學校裏一直都扮演者反麵角色，她會幹很多惡俗的壞事，但是從不抽煙。 可是如今，從不抽煙的白紫欒也抽煙了，柒月坐在她對麵，沉默地看著她一根接一根地抽，看著那些火星變亮，再變暗。 看到柒月一直盯著自己看，白紫欒嘿嘿地笑了兩聲，她說：“抽煙嘛，傷肺不傷心！” 就是這句話讓柒月直接對她爆了粗口，她刷地站起來，指著她說：“草！白紫欒，別煙酒紅唇社會姐了，別人喜歡，在乎你的人不喜歡！你他媽別這樣！我心疼！” 白紫欒畫著很妖媚眼線的大眼睛垂下去，她粉色的唇動了動，卻怎麽也扯不出好看的弧度。 她用鮮紅的指甲把第三根剛點燃的煙掐滅，拿起石桌上的煙和打火機，用力地朝山坡下丟去。 然後她眨著狡黠的大眼睛看著她，像以往2B的白紫欒一樣，嘿嘿地朝柒月傻笑。笑著笑著，她幹脆把裙子裏的黑絲襪和腳上的黑色水鑽高跟鞋也脫下來，朝山崖的那邊丟去。 丟開這些的時候，那是柒月從未見過的白紫欒，她整個人都輕了許多，她丟掉的不止是一雙鞋，還有貼在她身上和她共同茁壯成長的戰衣。 白紫欒做完這一係列的事，回過頭來繼續衝柒月傻笑，一口陰森森的大白牙。 不再是鐵打的白紫欒，那麽，鐵打的南柒月也該消失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