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五章 流螢飛舞
夜明珠愣了一下迷惑扭頭看向他。
淳於傅黯然解釋：“現在幾國的狀況劍拔弩張，他們不會貿貿然以真麵目示人，陛下也清楚。他們有的人混在仆人當中，有的或者還在自己的國內。除了坤滬國的戰俘太子不敢找人冒充之外，為了安全，其他人幾乎都不會以真麵目示人。”
停頓了一下，他再刻意補充一句：“所以，你看到的，都不一定是真的，他們並不一定很醜。”
“他們醜不醜，與我沒有關係。”夜明珠聳聳肩說道，“我又不想跟他們來往。”
她最討厭他這句話，好像認定了她以貌取人似的，可是，愛美之心人皆有之，誰會貿貿然對一個陌生的醜八怪有好感了？
而且，心靈之美需要用時間來發現，她現在是急著拒婚，管他們心靈美不美的。
淳於傅輕挑冷眸問道：“你昨日不是問關於珠婚的事情嗎？”
夜明珠愣眨眼眸沒有說話。
“的確有這回事。”淳於傅淡若似水的目光落到她身上說，“芙雅公主本是龍軒國最受寵的公主，不僅姿色妖嬈，而且聰慧敏銳。卻被奸人所害，最後，龍軒國的國皇位了保住江山，還是把她推出去珠婚，飽嚐這世間最慘烈的羞辱。她不能自尋短見、不能生育、更不能愛任何一個人，最後，無處漂泊，曝屍荒野。”
夜明珠微咬下唇，心頭澀澀問道：“為什麽要這麽殘忍？為什麽跟我說這些？”
可惜了一個大好美人，終因“紅顏禍水”四個字而不得善終。
淳於傅沉默了一陣子說：“現在皇後回宮，掌管後宮是早晚的事情，那時候，恐怕會動搖一群人的利益。後宮眾人，幾乎沒人願意看到這個局麵的。明妃是個陰險之人，她絕對不會坐以待斃。一旦你被珠婚，皇後就不可能掌管後宮了，恐怕會再次被圈禁。”
夜明珠擰緊眉心緊看著他。
淳於傅揚起好看的眼眸淡淡道：“而且，隻要你被珠婚，其他公主就不用和親了。你這點厲害，你早知道了。你若繼續呆在這裏，那就隻能被他們算計。”
“可是……”夜明珠低念了兩個字，她急步走到床邊說，“我不懂得算計。”
淳於傅淡若說道：“過去吧，我會命人在背後提點你的。”
“真的嗎？”夜明珠眼巴巴地看著他問。
淳於傅輕作點頭說：“我的計劃裏，你不能珠婚。”
“喔。”夜明珠悶悶地應了聲，雖然知道他在利用自己，但是，相比之下，與其被其他人算計，倒不如被他利用。反正性命相連，他怎麽也會留住自己的性命。
“我回去了，你自個好好養病，不能吹風。”夜明珠留了幾句話，就向外走了。
淳於傅靠在床上，看了看被包紮的手，嘴角微翹，眼裏的淡漠鋒芒流過一絲怪異的亮色。
隨後，何宇急急跑進來，連忙蹲下來把放在床底的痰盂拖出來，輕喊了聲：“公子，你要吐嗎？”
淳於傅微閉眼睛淡若說道：“噎下去了，吐不出來，否則更難受。”
“何宇該死！”何宇甩了自己一個巴掌，自責道，“奴才以為公主離開後就可以把藥給倒掉，公子無須喝藥，所以沒往裏邊加糖。誰知公主竟然逼你……”
“罷了，辦正事要緊。”淳於傅淡淡說道。
何宇還是滿心自責地看著他。在他眼裏，淳於傅一直是一個無所不能的神，但是，唯獨一件事，讓他知道他的確是個人。
怕苦，淳於傅極其怕苦，幾乎是一點點苦味的東西都吃不了。每次喝藥，何宇都會往他的湯藥裏放一大把糖，又或者給他準備很多很多蜜餞。剛才看見他一口氣把苦藥喝完了，何宇的心差點沒著急得跳出來。
雖然得了淳於傅承諾，但是，夜明珠還是心有不安，因為今天的事情算是有辱國體，她知道東方無敵一定怒火中燒，現在送羊入虎口，恐怕會被狠狠責罰。
所以，她特意帶上金菊和通天沅，即使自己被打個殘廢，好歹也有人把自己扛回去。
才剛到禦花園就看見一個老太監沿著九曲橋走來。
“明珠公主，在這看到你就好了。”老太監迎麵走上來，稍稍行了個禮，再昂首說道，“傳陛下口諭，明珠公主今日在禦花園胡鬧，怠慢他國使節，罪不可恕。”
夜明珠禁不住噎了一口唾沫，還沒過去參加宴會，斷頭飯都沒吃上一口，就要判刑了。
通天沅急切看了看金菊。
“現，特準將功抵罪。”太監緊接著說，“請命公主到禦花園捕捉流螢千隻，以供觀賞。”
“啊？”夜明珠頓時抽了抽眉角。
金菊輕輕拉了拉夜明珠的衣袖輕聲道：“公主，還不趕緊謝恩。”
夜明珠不以為然反駁：“他罰我耶，為什麽還要謝恩？”
通天沅急急小聲說道：“捉流螢是小懲罰，不傷皮肉，這是陛下恩照您了。”
“什麽恩照我？他是變相無限折騰我！”夜明珠撅起眉頭叨念，“一千隻螢火蟲耶！螢火蟲的壽命隻有那麽幾天，閃光的時間更加斷。我剛抓到一批又死了一批，什麽時候才能抓到一千隻？”
她揚起手指轉了一圈說道：“你們看，這哪像有螢火蟲的地方？一千隻，還要供他們觀賞，今晚完成不了任務，一定是罪上加罪，罰上加罰！他是故意坑我的！”
“公主是要回去睡覺嗎？”金菊淡淡問道。
夜明珠抿了抿唇，蹩蹙眉心無奈說道：“捉螢火蟲唄。”她吐了一口悶氣，掃看了一眼迷惑問道：“咦，那公公呢？”
“早就走了。”金菊淡若說道。
“那我去準備東西。”通天沅連忙跑去。
好一會兒，通天沅把水簾洞天的宮女太監都找來了，每人手上都拿著一個專門不抓螢火蟲的布網，主仆七人浩浩蕩蕩沿著禦花園的深處進軍。
“流螢！”宮女突然驚訝大喊一聲。
其他人不約而同扭頭順著她驚訝的目光看去，看見不遠去的花叢中漫起的整片綠光，個個把驚喜的眼睛瞪得遠遠的。
夜明珠瞪亮了眼眸呆呆叨念：“一……二……三……四……五……六……七……好多！好多！數學太差了，怎麽辦？”
第一個念頭是：好美！
第二個年頭是：好多錢！
近來掀起了一陣七夕之夜的螢火蟲爛漫之旅，螢火蟲的價格比玫瑰花還要昂貴，一隻螢火蟲可賣到5到7塊錢，網上還叫價20隻賣150塊錢。
這裏漫天的螢火蟲豈不是……
在天空一閃一閃的不是綠色熒光，而是人民幣的金色光芒！
“發達了！茄子！茄子！”夜明珠一邊興奮地喊著，舉起手中的布網飛奔過去捕捉，早就把此刻自己在何方這個問題跑到九霄雲外去。
宮女太監們也跟著興致勃勃跑過去。
“這邊！這邊！”
“那邊！那邊！”
“公主……哇……好漂亮！”
“公主當然漂亮！”
“金菊姑姑趕緊把袋子打開！”
“多少呢？多少呢？”
“天沅！茄子！茄子！一定要茄子！”
“嗬嗬……”
晚宴過後，東方無敵帶著各國的使節到禦花園乘涼散步，遠遠就聽見一陣浪漫的嬉笑聲，東方無敵皺了皺眉頭，礙於他國使者，才沒有發作。
明妃輕掀瑰唇好奇問道：“誰在前邊嬉戲？”
眾人迷惑對看一眼。
跟在後麵的八公主輕搖玉扇說：“聽聲音……像是明珠皇妹的。”
東方無敵早就暗沉的臉更加是烏雲密布。
站在他右邊的香允荷輕聲說道：“陛下，明珠隻是淘氣，並不是有意擾了您和各位使節的雅興。臣妾這就去提醒一下她。”
香允荷才邁了一步，東方無敵連忙伸出手來抓住她的衣袖，她淡淡轉過頭來看向他。
東方無敵緊了緊手心，看著她卻說不上話來，隻好把手鬆開。
站在一旁的明妃看見東方無敵這個表情，心裏甚是不悅，繼而輕彎嘴角微笑說：“陛下，聽上去，明珠公主似乎有什麽高興的事情，要不，我們也去湊個熱鬧？”
香允荷驟然眉頭緊皺，雖然她跟這女兒相處的時間不長，但根據這幾日的相處，深知道她是個闖禍的胚子。
更何況，她今日才在禦花園醜態百出，皇帝是因為要招呼使節才沒來得及處罰她，現在她又領著一群宮人不知在做什麽，貿貿然過去，恐怕她闖的禍更加大。
琢磨再三，香允荷輕聲說道：“陛下，還是派人過去讓明珠過來吧，免得她又失禮了。”
“嗯。”東方無敵點頭應聲，他也明白那是個闖禍的種子，還是主動把她抓在手裏安全些。
“這樣多沒趣呀！”六公主連忙插話，“還是我們一次過去瞧瞧唄！明珠皇妹笑得這麽開心，一定有美事，也讓我們跟著樂一樂！”
“就是！就是！”十公主隨聲附和，“父皇，各位王子也想湊個熱鬧了，我們就過去瞧瞧唄！別驚動了皇妹，否則就沒趣了。”
另一邊
“又抓到！”夜明珠一下子羅住了三隻螢火蟲興奮喊道，“三隻！一箭三雕！”
通天沅和兩個太監扭頭看去笑道：“公主好厲害！”
金菊和另一宮女忙走過把螢火蟲抓到袋子裏邊。
“這邊還有！”夜明珠鬆開竹竿，張大水靈靈的眼眸瞄準目標，咧起嘴角，一下子拱手捂住了一隻螢火蟲，她伶俐輕快跳起來興奮轉了一圈笑道：“抓住了！抓住了！”
金菊忙把袋子遞過去微笑說：“已經有四百八十九隻了，差不多到一半了。”
通天沅又捕到了兩隻螢火蟲，無意間，瞧見牆角下的一個小洞，源源不斷的螢火蟲從小洞飛出來。
“莫非螢火蟲都從這裏來的。”通天沅納悶悶咕了句，他小心翼翼走過去，用手上的捕袋罩住小洞，布袋慢慢地亮起來，漲起來了。
通天沅激動地揚起嘴角，想要吆喝喊一聲，但又想給夜明珠一個驚喜，所以就沒有張聲。
“哇……”夜明珠拿過金菊手中裝滿螢火蟲的布袋，吧唧吧唧地舔了舔唇，看著泛著綠色熒光的布袋，好像吊著一個大大的夜明珠似的，漂亮極了。
她戳了戳綠瑩瑩的布袋歡喜笑說：“當年車胤就是靠它才做了大官。”
太監圍上來撓撓頭好奇問道：“公主，車胤是誰？”
夜明珠流轉了一下眼眸輕邁腳步微笑說：“車胤是晉代的一個大官，因為家窮沒有錢買買油燈供他晚上讀書。在一個像現在這麽美麗的夏天裏，他看見很多一閃閃的螢火蟲在空中飛舞，把黑夜照亮。於是他抓了很多螢火蟲，裝在捕袋裏。”
她興奮地搖了搖手中的布袋歡喜笑說：“他就是借助這螢火之光刻苦學習，後來終於做了大官！”
他們滿帶頂禮膜拜地看著縈光泛漫的捕袋。
“公主這故事從哪裏聽來？”金菊好奇問道，其實，她想問的是關於“晉代”二字，她還沒聽說過這個詞。
“當然是從書上看來的。”夜明珠滿帶自豪詭秘笑說，“你們一定沒有聽說過‘囊螢映雪’的典故吧？”
他們一致搖頭不語。
抓了一袋螢火蟲的通天沅也迫不及待跑過去湊熱鬧。
“好，看在我心情愉快的份上，今天我就給你們上一節課。”夜明珠得意笑了笑，邊邁腳步邊說，“囊螢，剛才已經說了，是車胤刻苦學習的故事。映雪呢，是與車胤差不多同時代的一個叫孫康的求學故事。”
夜明珠轉過身來看向他們微笑說：“孫康很珍惜時間，偶見窗縫裏透進一絲光亮，後來發現是大雪映出來的，雪映大地比屋裏亮多了，於是他就冒著嚴寒苦讀。學識突飛猛進，最後也當了一個大官。他們兩人的故事感動了很多學子，於是就有了囊螢映雪的典故。”
“好厲害！”太監眼巴巴說道，“大雪也能當油燈呀？”
通天沅擠過來好奇問道：“公主這點故事在哪裏看來的？天沅從前怎麽沒看過這樣的書？”
夜明珠滿帶得意拍了拍自己的肩膀說：“天書，你們這些凡夫俗子是不能看到的。”
宮女太監連忙眨了眨眼眸，一臉頂禮膜拜地看著她。
“我……”夜明珠正欲說話，無意看見通天沅手裏拽著一袋螢火蟲，旋即揚起嘴角笑道，“你竟然一下子捉了那麽多螢火蟲！太牛逼了！”
聽見她稱讚，通天沅微微紅了臉，本想告訴她玄機，但心底忽然多了一點私心，就把秘密藏了起來。
他把布袋遞給她說：“應該夠一千隻了。公主日後如果要囊螢映雪，天沅隨時為你效命。”
夜明珠兩手一抓揚起兩個布袋，繼而興致勃勃喊道：“來個茄子！我們一起來個茄子！一定要記下來！大功績！”
“咳！”
不遠處突然傳來一聲咳嗽。
夜明珠愣了一下放眼看去，看見前邊黑壓壓的一群人，臉上的笑容一下子僵硬了。
“拜見陛下！”通天沅他們打了一個激靈連忙跪下去。
夜明珠拽在手裏的兩袋螢火蟲掉到地上，袋子裏的螢火蟲一下子飛了出來，在她前邊漫飛而起。
眾人一下子看傻了眼，尤其是幾位使節，他們霎時忘了她今日的粗魯形象，留在腦海裏的，隻有她捕捉流螢的倩影，她被流螢追逐的笑，她的鶯鶯細語，還有她此時迷人的錯愕。
一閃一閃的螢火蟲飛過她紗白的百褶裙，似流星地劃過她錯愕的臉龐，點亮了她緋紅的臉頰，點亮了她細膩的輪廓，點亮了小巧的鼻子和晶瑩的瑰唇。
被飛舞熒光縈繞的她，仿佛是黑夜中綻放異彩的仙子，宛若無意闖入人間的黑夜精靈，靜夜尤美，無人敢打擾她的美麗。
當中的一人禁不住即興沉聲吟念：“嬌臉如畫眸如星，流鬢環螢撥風影，細數離光一點點，花落參差頰似仙。”
此聲沒有驚擾這幽靜的夜色，反而曾添了幾分別致的詩香韻味。
夜明珠呆愣眼眸看去，念詩的是站在東方無敵斜後方的一個陌生男子，遠遠看去，似是文質彬彬，有幾分謝名佑的儒雅風度。
“啊！”反應過來的夜明珠驚喊了聲，她揚起眼眸看了看散漫飛去的螢火蟲激動喊道，“飛走了！飛走了！趕緊抓住它們！”
東方無敵回過神來，咳了一聲斥道：“明珠，過來！”
被東方無敵的咆哮聲喚回神智的使節，甚是不悅地瞪了一眼他的背影，他們還想欣賞她在黑夜中與流螢玩耍的幽美景象，現在卻被東方無敵一聲怒喝給震破了畫麵，四下一陣默默抓狂。
夜明珠像個做了錯事的小孩子，躡手躡腳地走到東方無敵跟前，撅起眉頭低囔：“我不是故意的，是你嚇了我一跳，它們才跑了。”
東方無敵皺起眉頭睨向她責問：“嘰裏咕嚕的在說什麽？見了長輩都不知道行禮？大半夜第一群人在幹什麽？”
夜明珠揚起眼眸迫不及待反駁：“不是你罰我在這捉螢火蟲嗎？”
“朕何時罰你捉流螢？”東方無敵納悶問道。
“分明是……”夜明珠吐了三個字，無意瞅見他後麵那群公主詭秘的笑意，這她才知道自己上當了。
幾位公主暗地竊笑，看見幾位皇孫貴胄色眯眯的樣子，她們就知道這捕捉流螢一妙計終於挽回了夜明珠今日的形象，讓這群膚淺的醜男再次迷上她。
好惡毒，夜明珠恨恨咬了咬唇，但想起有淳於傅背後的承諾，她也不跟他們計較。
美就美吧，天生麗質，魅力無法擋，何必自毀形象？
不要迷戀姐，姐隻是個傳說！
夜明珠垂下眼眸無奈說：“我隻是見了很多螢火蟲，很漂亮，想著今天丟了您的臉，所以捉一些將功贖罪。”
“公主那囊螢映雪的典故很新穎，敢問是在哪裏看到的。”
夜明珠聽到一個低沉溫雅的聲音，忙抬眸放眼看去，說話的是剛才吟詩的男子。
剛才距離太遠，沒看清他的長相，現在走進了才發現這男子甚是英俊魅惑，星眸朗目，劍鼻挺拔，五官恰到好處地嵌合在一張好看的臉上，聲音雖低沉溫雅，但鋒利的目光確有幾分咄咄逼人。
夜明珠好奇問道：“你是誰呀？”
“明珠不得無禮。”香允荷稍稍提了句。
“公主率性罷了，真性情。”男子稍帶歡喜笑道，他拱手作揖稍稍施了一個禮溫和說道，“在下是龍軒國的二皇子，獨孤求敗。”
“你就是獨孤求敗！”夜明珠脫口而出。
東方無敵微沉眸色瞪了她一眼。
獨孤求敗微愣了一下，略帶點受寵若驚問道：“公主……認識在下嗎？”
“呃……聽說過名字罷了。”夜明珠輕扯嘴角微笑說。
她對“獨孤求敗”這個名字一點都不陌生，他是金庸小說中的第一高手，曾在石壁上寫到：縱橫江湖三十餘載，殺盡仇寇，敗盡英雄，天下更無抗手，無可柰何，惟隱居深穀，以雕為友。嗚呼，生平求一敗而不可得，誠寂寥難堪也。
隻是眼前的獨孤求敗跟金庸小說裏的獨孤求敗相比，哪一個更厲害些。
一會兒，她又掃看了一眼好奇問道：“獨孤欽敗呢？他在哪？”
獨孤求敗眸色頃刻間微沉，鋒冷的眸底流過一絲複雜的輕蔑，但很快又隱藏了下去，繼而輕彎嘴角微笑答道：“皇弟身體不適，未能前來。”
“喔。”夜明珠悵然應了聲，本想認識一下另一個名字拽爆的人，想來這個獨孤求敗都長得一副人模人樣的樣子，獨孤欽敗是他的弟弟，應該也不差吧？
一會兒，她又忙在心裏補充一句：這句對不是以貌取人，隻是名字奇特，才稍稍關注幾分。
看見她眼裏的幾分失望，獨孤求敗眼底的厲色更加複雜。
幾位公主看見獨孤求敗一門心思落在夜明珠身上，她們可站不住了，難得有一個美男子可以跟淳於傅和謝名佑相比較的，現在又被別的女人給迷住了。
十公主忙施了一個媚眼微笑說：“剛才聽二皇子即興就念出一首詩來，文思敏捷，一定博覽古今，學富五車。”
“公主過獎了。”獨孤求敗淡然笑道，再轉向夜明珠說，“都是因為明珠公主造就了這麽好的畫麵，才讓在下有了靈感。”
夜明珠輕扯嘴角笑了笑，隻可惜，淳於傅病倒了，不在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