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 坦白心跡
“吖……”東方玉瑩突然跌坐在地上，捂著用紗布纏繞的腦袋痛喊，“好痛……腦袋好痛……”
“矯情。”夜明珠不悅默念。
“怎麽呢？”東方無敵滿帶關切蹲下來攙扶著她問道。
東方玉瑩扶著腦袋擺出一副虛弱的樣子：“腦袋突然很痛……傷口還沒完全愈合，現在還隱隱作痛。”
蕭淑妃也扶著她一臉疼惜說道：“母後都說了讓你別四處走動，你就是不聽。”
東方玉瑩委屈地看了她一眼，再可憐巴巴地轉向東方無敵。
東方無敵戳了戳她的腦袋，滿帶寵溺笑道：“你這丫頭一定是在耍小性子向朕撒嬌，朕的女兒當中，最調皮最大膽的就是你了。好吧，看在你大傷未愈的份上，朕和你母後一同送你回韻香宮。”
說罷，他又扭頭看向淳於傅說：“國師，你送明珠公主回去，她受了驚嚇，讓侍候的人好生照顧著。”
“多謝父皇！”東方玉瑩歡喜地笑了笑，又極具挑釁地向夜明珠使了一個厲色。
待東方無敵一群人浩浩蕩蕩離開後，夜明珠才輕聲問道：“是你把侍衛和皇上招來的吧？蕭淑妃怎麽也過來呢？”
淳於傅沒有說話，淡然轉身走去。
夜明珠額上多了兩滴冷汗，剛才還有點精神的臉，一下子變得煞白。她腳步虛浮跟在他身後輕聲說道：“讓我猜猜吧。應該是這樣的。你知道了我的處境，於是派人通知侍衛來人贓並獲，還特意告知皇上，這樣馬上對質，可以降低蕭貴妃狡辯的機會。”
“但是，她是個狡猾的狐狸，見到有異動，馬上就故作巧遇跟陛下走在一起。”說著，她輕甩腦袋，走在前邊的身影一分為二，她眨了眨迷惑的眼眸繼續自言自語，“她的奴才又十分愚忠，她輕和易舉就把責任推得幹幹淨淨。”
雙腳開始發冷顫抖，她的腳步逐漸減慢，卻仍舊喃喃叨念：“你不讓我把真相說出來，就是怕我揭穿你和你師父的假麵具，你怕蕭淑妃狗急跳牆抖出所謂的‘真相’，吖……”
她再也支持不住跌坐在地上，淳於傅淡淡回頭看了她一眼，夜明珠微閉眼睛甩了甩腦袋再看向他懇切低念：“我走不動了，你可以背我回去嗎？”
“自己爬回去。”淳於傅冷淡說道繼續向前走。
夜明珠咬咬牙雙手撐著地麵試圖站起來，但才剛剛半起又跌了下去，她癱坐在地上低垂眼眸，也不再做任何掙紮，反正沒有任何人在乎。
一會兒，突然有個黑影罩落下來，她輕抬眼眸就看見俯下身來的淳於傅。他輕柔地撫了撫她被打的臉，沒有再說什麽，直接把她攔腰抱起轉身走去。
夜明珠把頭埋在他懷裏，雖然一直提醒自己不要哭，不要落淚，但是，雙眼還是忍不住通紅了。
其實，在東方玉瑩痛喊的前一刻，她因為體力不支差一點想要跌倒下去，但是，看到東方無敵對東方玉瑩的關愛。她還是倔強地咬緊牙根強忍下來，她不知道自己為什麽要忍耐，隻知道腦海裏一直有個聲音在呐喊——不能輸，不能在一個蔑視自己的人的麵前跌倒，一旦跌倒，隻會被人瞧不起，自取其辱。
但是，一個人除外，抱著自己的男人，她明白為什麽，在他麵前，總是藏不住自己的懦弱。
淳於傅把她抱落床上，他看了看她沾滿冷汗的白臉試探問道：“你這是怎麽呢？中毒呢？”
夜明珠似乎聽不見他的聲音，她試圖要睜開眼，但是渾身乏力的厲害，還有一股冰冷從心底湧出來。
“我餓……”她扶著腦袋迷迷糊糊低念，“我一整天沒吃東西……一直逃命……餓……餓得渾身發冷……”
淳於傅沒有說話正欲轉身離開，夜明珠忙滾到床邊扯住他的衣袖喃喃叨念：“不要走……不要走……不要走……”
淳於傅冷冷抽回衣袖，再冷漠地垂下眼眸看向她。
夜明珠有氣無力爬起來，靠在床邊看著他迷糊問道：“你為什麽總是冷冰冰的呢？你怎麽就不懂得安慰我呢？你知道我有多害怕嗎？一直逃命，沒命地逃……我隻想到你，腦袋裏隻有你的名字，可是你就是不出現……”
她跪坐起來搖晃了一下，跌向他，攔住他的腰，繼而把頭埋在他的懷裏輕聲低念：“你出現在我麵前的那一刻，我好感動。雖然你說我是你的恥辱，但是……”
她停頓了一下，再揚起眼眸凝視著他淡漠的鋒芒試探問道：“那日……你為什麽吻我？你知道，吻一個女人代表著什麽嗎？你怎麽可以隨隨便便就吻我？”
淳於傅輕輕哼了一聲，帶有幾分可笑的模樣冷看著她。
夜明珠瞧見他眼底那深沉的戲謔，又垂下眼眸冷笑自嘲道：“喔……你何止隨隨便便吻我，你還對我……一個吻又算什麽？可是……”
她又揚起眼眸皺下眉頭問：“你真的對女人沒有興趣嗎？若非是那人毒害你，你真的此生都不碰女人？”
“當然不是。”淳於傅這才淡淡道，“隻是，我想要的，不是你。”
夜明珠心頭忽地一痛，再指了指他的心苦澀問道：“你……早就有心上人呢？”
淳於傅沒有說話，她突然勾住他的脖子吻上他的唇。
淳於傅沒有推開她也沒有抱她回應她，任由她從自己的唇吻到臉上每一個輪廓再到頸部，複雜的鋒芒從深不見底的眼眸透射出來，像是在忍耐什麽，但這忍耐又夾雜著一絲奇妙的情愫。
貪婪吻著他耳廓的夜明珠腦袋似乎突然清晰了一下，她全身的神經一下子繃緊，好像突然才有理智明白自己在做什麽。剛才好像被人操控了一樣，迷失了理智，整個人昏昏沉沉，還有一股潛藏在內心深處的欲望不停湧上腦袋。
她也不清楚自己是怎麽了，很冷，冷得好想找個人溫暖自己，腦袋隱帶幾分擠壓的疼痛，像喝醉酒一樣，迷迷糊糊的，這真的是饑餓嗎？是生理的饑餓？還是心理的饑餓？抑或是二者混合的饑餓？
她身子一僵，忙鬆開摟抱他脖子的手，跌坐在床上。良久，她才抬起眼眸，悻悻地看了看仍舊淡漠如水的他，好像剛才的事情對他沒有絲毫影響，他隻是一個看客似的。
“我……”夜明珠雙手揉緊著被單，心跳急速增快，燙熱的臉頰一陣通紅，她低垂著眼眸喃喃道，“我……我隻是……我隻是害怕一個人，害怕孤單，害怕孤獨無助的感覺……希望有個陪著我，默默幫助我，守護我罷了。”
“我不會是那個人。”淳於傅冷淡道了句，頭也不回拂袖離開。
夜明珠心頭揪痛，待腳步聲走遠後，她又渾身無力倒在床上，輕輕掙紮就昏闕過去了。
一會兒，她的臉紅得發燙，一會兒，她的臉冷得煞白，早已昏闕過去的她揉著自己的心髒的地方，渾身一個勁痙攣。蒼白的臉靜脈浮動，像似有東西在爬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