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八章 生死一線
大祭司向身後護衛下令後,幾名護衛走上前,準備擒拿莫蕘棠,卻見莫蕘棠露出一絲詭異獰笑,渾身泛起清汙之色,嘴角滲出的血液也變成紫黑色。
顧心凝連忙大呼:“小心有毒,快退回來!”但是顯然已經晚了,隻見莫蕘棠將一口黑血噴向走來的幾人。既然猝不及防,閃避不及,或臉上、或手上都沾染到了莫蕘棠噴出的黑血。
這些人身上東西沾染到一點毒血,還來不及作出反應,就一個個痛苦倒地,來回翻滾著,不消片刻,隨著一陣陣濃臭的黑煙升起,剛剛還活生生的幾個人,現在已經變成了一堆堆泛著濃烈腥臭味的黃色液體。
莫蕘棠催動體內真氣,準備將更多毒血集中匯集起來,攻擊在場眾人,莫蕘棠現在用的是一種同歸於盡的毒氣凝血功,現在莫蕘棠到全身上下,每一根血管中的每一滴血,全都蓄滿了劇毒。隻要莫蕘棠將真氣提升到一定程度時,就會引爆自身,莫蕘棠身上的毒血就會從莫蕘棠渾身上下的毛孔中濺出,當時在場的眾人,十有八九將難逃一死。
顧心凝和大祭司都已看出莫蕘棠要與眾人同歸於盡,於是互望一眼,雙雙飛身向前欲阻止莫蕘棠自爆,莫蕘棠為了阻止兩人靠近自己,不停向兩人吐出毒血攻擊大祭司和顧心凝,使之無法靠近自己。
就在莫蕘棠身體已經膨脹到一定程度,眼看即將爆炸時,眾人突覺眼前閃過一刀白光,眾人不由得抬手遮起了眼睛,隨後便聽到‘噗……噗通.……嘶嘶……’的聲音,好像是先有一把鋒利的利刃看進了什麽東西裏,又有什麽東西倒在了地上,接著好像又有什麽東西烤焦了一樣,再然後人們就聞到一股難聞無比的腥臭味,就和剛才那幾名護衛被毒死化掉後所散發出來的味道一樣,不過這一次的臭味更加濃烈。
當眾人再度睜開眼睛時,便看見一個英姿颯爽的漢子,手執一把寬大的鋼刀,正站在莫蕘棠剛才站的位置旁邊,到上還有黑綠色的血跡,而莫蕘棠卻已不見了蹤跡,隻在剛才站的地麵上,出現了一大塊厚厚的布料,和一灘散發著臭味的液體。
此時眾人不必多問也已猜到,莫蕘棠的下場,於是紛紛將感激的目光投向那名執刀的漢子,顧心凝走上前幾步說道:“幸好錚王趕來的及時,在座的諸位都要多多感謝這位昭宣國的錚王,如果不是他,今天在座的諸位,恐怕都難逃化成這灘毒水的厄運。”
場中眾人聞言,紛紛躬身向夜勁風行禮道謝,弄的夜勁風一下子尷尬起來,顧心凝走到身邊小聲說道:“皇嫂,就算你讓南疆的這些人感念昭宣國的恩情,不再起興兵的念頭,也不用推到我身上吧?你就說我是你請來的護衛就行了,對了,皇兄呢?”
驟逢數變的顧心凝被夜勁風著一提,才突然想起來夜君言現在還傷勢嚴重,生死未卜,於是連忙跑到大祭司麵前跪下,說道:“心凝再次懇求大祭司,望大祭司設法醫治我夫君夜君言。”
大祭司連忙俯身扶起顧心凝說:“聖女快快請起,你既然是南疆的聖女,自然就不是外人了,實不相瞞,夜君言身中之蠱,雖然難解,但老夫尚有能為可以施展,之前是因為老夫為了顧全立場,所以才說了謊,如今他既是聖女的夫婿,那老夫便再無顧忌,請將傷者帶入內堂。”
原來,之前大祭司之所以不為夜君言解毒,並不是他真的不能解這種毒,而是因為立場,所以才拒絕顧心凝,同時為了避免顧心凝過度糾纏,才謊稱無法醫治。
一則,當時顧心凝是殺了南疆大首領的凶手,就注定是整個南疆的仇人,作為敵對的雙方,大祭司沒有去幫他們的立場。
而同時大祭司早就認為顧心凝的身份遲早會曝光,一旦曝光,南疆必亂,顧心凝也必死,此時若昭宣國揮軍報仇,則南疆在混亂之中恐難自保,所以,大祭司更不可能去救治有可能會威脅到南疆的人。
再者,大祭司同時考慮到,就算顧心凝的身份早晚會曝光,就算南疆為報仇而殺了顧心凝後陷入混亂爭奪的局麵。隻要同時,昭宣國的國君也發生意外,昭宣國內部必將也進入混亂,那到時昭宣國就無暇來討伐南疆。則雙方就都可擁有先穩定國內局勢的時間。
出於這些考量,大祭司才決定不醫治夜君言,但是現在情勢急轉而變,大祭司自然就能正大光明的為夜君言解毒了。
常空等八人在夜勁風的協同下,將夜君言移到內堂暫歇,顧心凝正要請大祭司一同前往時,大祭司突然叫住顧心凝說:“在此之前,老夫有幾個問題想問一下聖女。”
顧心凝皺著眉看了大祭司一眼,說:“大祭司有何問題,盡管問。”
“你用毒針打死莫蕘棠安排的人後,身上一定還有毒針?”大祭司看著顧心凝說道。
顧心凝不明白大祭司這麽問的原因,但還是點了點頭。
大祭司接著又問:“那你又為何不用剩下的毒針,來打倒那些攻擊你的護衛?”
顧心凝咬了咬嘴唇說道:“因為我本打算一死,以償贏可清之命,而且我知道,就算我逃得過莫蕘棠,也逃不過大祭司。況且那些人也曾為我護衛數日,我不想殺他們,至於莫蕘棠的人,身上滿是劇毒,我不殺他們的話,恐怕連我隨行的這些人也都難逃一死,所以我隻取他們的命。”
大祭司微笑著點點頭,轉身向眾人說道:“大家都聽到了,也都看到了,聖女仁心,福佑南疆,我們擁有如此仁慈的聖女,相信南疆的百姓,從此會過上越來越好的日子,希望諸位回去後能好好教化你們的族人,不要整天隻想著殺戮,侵略,大家該一起為世間的和平安定做些貢獻了!”
眾人聞言皆跪下,連聲高呼:“聖女仁心,福佑南疆,聖女仁心,福佑南疆……”
顧心凝這才明白,原來大祭司早就看出自己為什麽不用毒針的用意,所以才故意這麽問,目的是為了給自己立聲望,畢竟自己剛剛還是南疆的敵人,突然就變成了南疆的聖女,一時之間,難免有許多人不服,所以在此時能多為自己立一些聲望,就會少一些反對的聲音。
明白了大祭司的心意後,顧心凝滿懷感激的向大祭司微笑著點點頭,大祭司也微笑著輕輕點頭作為回應。
隨後一行人來到內堂,查看夜君言的狀況,經過大祭司仔細檢查後,大祭司長歎一口氣說:“唉,他強行運功,已傷及經脈,又在與莫蕘棠對掌時,強撐不退,更加震傷五髒,現在就算我給他解了蠱毒之患,最終他能不能活下來,恐怕也是未知之數了。”
顧心凝聞言,立時聲淚俱下,央求大祭司無論如何也要設法救夜君言。
大祭司扶起顧心凝說:“我先幫他開幾副藥穩定一下身體,解蠱之法,是一個痛苦的過程,如果沒有一個穩定的身體,他是絕難承受的住的,所以必須先要設法讓他的身體狀況有所好轉。”
顧心凝連忙說道:“一切有勞大祭司了,隻要大祭司能救皇上,您就是我的恩人,也是昭宣國的恩人。”
“聖女言重了,老夫這就去開藥為他調理。”大祭司說著便匆忙轉身離去。
大祭司離去後,顧心凝又對夜勁風說:“現在南疆局勢已趨穩定,常空他們八人的身體也已經恢複,隻是皇上身體恐怕短期難以康複,錚王不如先行回京,將這裏的一切告知杜大人,讓他做好因應之策。”
南疆現在基本上大局已定,就算有哈必善,拓跋圖這類的好戰者,相信在大祭司的安撫下,也必不會做出什麽過激之舉,況且有常空等人在,夜君言見識過他們的身手,知道這些人每一個都不在自己之下。
而且這裏的情況確實有必要讓杜望山他們知道,於是便點頭答應道:“也好,可有什麽話需要我帶給杜大人嗎?”
顧心凝低頭想了一會兒說:“這次南疆的事情冉海一直沒有直接露麵,我猜他現在已經在趕往昭宣國的路上了,老賊年邁,必是駕車而行,錚王定能在他之前趕到京城,屆時讓杜大人做好應對準備。”
“好,我知道了。”夜勁風說完,不再逗留,隻向顧心凝微一抱拳後便轉身匆匆出了房間。
此時此時昭宣國的京城,一個身穿青灰色長衫的年輕人,正騎著一匹快馬,向皇宮方向奔去。此人正是數日前冉海派來給皇太後送信的那名親信。
等皇太後接過冉海送來的信時,著實被嚇了一跳,他從沒有見過冉海一次性寫這麽多字,於是心中開始覺得忐忑起來,看完信上的內容,皇太後有些懵了,夜君言毒發這是意料中事,但是南疆大首領被顧心凝殺了,然後顧心凝假扮大首領,停止了兩國戰事,並退回南疆,還說要跟夜君言聯姻?這算哪門子情況。
皇太後覺得一時覺得有些頭暈,雖然接受不了,但是既然是冉海寫的自然就不會有假,後麵還寫了冉海不日就會抵達京城,讓皇太後做好裏應外合的準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