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章 神秘來客
離開大祭司的住處後,莫蕘棠一路走一路想,盤算著大祭司的心思,他不知道大祭司是真的看不出大首領有問題,還是故意裝作沒看出。
但是莫蕘棠至少知道一件事,那就是如果想讓顧心凝就犯,並且迫使大祭司跟自己站在同一陣線的話,自己必須有足夠的證據,使大祭司無從選擇,可到現在是在南疆,要到哪裏去找證據呢?莫蕘棠漸漸變得有些苦惱。
一路苦惱著的莫蕘棠不知不覺間,已經到了自己的家門口,突然一名家丁,趔趔趄趄地跑了出來,迎向莫蕘棠說:“王爺您回來了就好了。”
莫蕘棠收回思緒,抬頭看了一眼家丁,發現家中的臉上額頭和手上都有淤青,於是便問道:“怎麽回事?家裏來什麽人了嗎?”
家丁用含著委屈的聲腔說道:“啟稟王爺,您剛走沒多久,家裏就來了幾個人說要見您,我說您不在,讓他們晚點再來,可他們不幹,非說要進屋裏去等,我沒見過他們,不知道是不是匪類,就出言拒絕了,可是對方上來就把小的打了一頓,衝進院子還把院子裏的武師和家丁全都打了一頓。”
莫蕘棠今晚這皺眉問:“人現在在哪裏?”
家丁答道:“現在.……現在他們在廳房,說您不回來的話,他們就不走了。”
莫蕘棠接著又問:“他們有多少人?都是些什麽樣的人?”
家丁撓了撓頭說:“有一個人穿著鬥篷我看不清楚他的樣子,其他都是一些中年漢子,不太像南疆人士,一共有十幾個人。”
莫蕘棠沉思了一下之後,點點頭說:“我去見他們,你去準備些茶水來。”
莫蕘棠抬步走進院內,便見一片狼藉,廳房外左右兩邊站了十幾個中年人,莫蕘棠沒有見過這些人,但從他們的裝束上看,莫蕘棠判斷這些人應該是昭宣國來的。
想到這裏,莫蕘棠心中已經大致有了底,於是昂首相廳房門口走去,然而就在莫蕘棠剛走近門口的時候,兩排分立的大漢卻身形一動,擋在了門口,他們好像已經忘了,這裏並不是他們的家,他們自己正身在別人的家中,連這家的主人來了都不知道,還欲出手阻攔。
莫蕘棠看了他們一眼,獰笑了一下,正要出手時,突聽房內想起一個雖老邁卻蒼勁的聲音說道:“住手,不要忘了,我們不是這裏的主人,寄人籬下,又怎能對主人不敬呢。”
站立兩排的人聽到這個人的聲音,似乎有些不甘,凶狠的瞪著莫蕘棠看了一眼,之後又分列兩旁,讓出一條道路讓莫蕘棠通過。
莫蕘棠麵上既沒有吃驚的神情也沒有得以之色,隻是劍眉一挑,便昂首向房內走去。來到房間裏麵,便看見一個人,身著漆黑的鬥篷,頭上帶著篷帽,是有意遮擋自己的容貌。這人此刻正背對著莫蕘棠,負手而立,站在一邊的牆壁前,看著牆壁上的幾幅字和一副畫,似正在欣賞。
莫蕘棠看了看那人躬身行禮,笑著說道:“原來是丞相大人駕到,蕘棠有失遠迎失敬失敬,房子裏並無別人,大人何不以麵目示人。”
對方站在那裏,並未動作,隻是開口說:“小王爺說笑了,冉海何德何能敢要小王爺遠迎,老夫自己送上門來,小王爺都不想見,都怪老夫厚顏無恥,才賴著不走,還要請小王爺,恕罪。”
莫蕘棠見冉海語氣之中,火藥味極重,心中不由苦笑著想要說自己也很委屈,於是說道:“丞相大人對在下恐怕是有所誤會,不如丞相大人將話挑明,蕘棠也好知道,究竟是哪裏出了誤會。”
“哼!”隨著哼的一聲,穿著鬥篷的人,倏然轉過身來,男人果然是冉海,隻見此時的冉海怒容滿麵,憤恨的揮了揮手,脫下頭上的篷帽,十分不悅的對莫蕘棠說道:“莫蕘棠,為什麽南疆的大祭司要跟夜君言聯姻?你不是早就說過夜君言活不了幾天了嗎?為什麽到現在還沒有死?你可知道為了阻止夜君言來南疆,我死了多少手下!你可知道為什麽外麵的人剛才要針對你嗎?因為死的那些人全部都是他們一起訓練,一起出生入死的兄弟,莫蕘棠,你最好給我一個合理的解釋。”
聽了冉海的話,莫蕘棠一下子明白了過來,原來冉海對一切事情還不知道,這就難怪他會發這麽大的脾氣了,畢竟自己當時由於中了顧心凝的算計,神智失常,無法出手阻止,以至於使顧心凝和夜君言才有機可乘。
知道了冉海生氣的原因之後,冒堂輕輕笑了一下,歎口氣說:“唉,丞相大人呐,不管你信不信,對於這件事我也是受害者,這一切全部都是顧心凝的算計,我們都找了他的道。”
冉海聞言愣了一下問:“顧心凝?這跟他有什麽關係?他不是一直生病,不能見光嗎?”
莫蕘棠皺眉問道:“哦?夜君言使用這個借口來騙你們的?”
冉海聞言,知道事情有內幕,等他點頭說:“嗯夜君言說凝妃身染重疾不能見光不能見風,被他派人安排在駐軍處附近的一家農戶休養。”
莫蕘棠搖頭歎了口氣說:“你們都被騙了,顧心凝根本沒有病,非但沒有病,而且還健康的很,很快還要跟夜君言成親呢。”
冉海不解地問道:“成親?我聽說要成親的不是你們大首領跟夜君言嗎?”
莫蕘棠一副吃驚的表情看著冉海說:“難道冉丞相到現在還不知道?您就沒有想過當初在昭宣國的皇宮之內,眾目睽睽之下,顧心凝是怎麽死裏逃生的?”
冉海雖是老謀深算,聰明絕頂之人,但是畢竟隻是宦海之人,對於江湖中的一些奇術異法知之甚少,以至於一時竟呆住了,說:“老夫想過,但一直沒有頭緒。”
莫蕘棠長歎了一口氣說:“唉,也難怪,丞相大人,非江湖人,不懂江湖中的計量,我就將這件事情的前因後果,詳述一遍與冉丞相知道吧。”
之後莫蕘棠便將當初顧心凝是怎麽死裏逃生的,以及現在的大首領就是顧心凝用同樣的手法假扮的這些事情全都說了一遍給冉海聽,冉海聽完,不由連連吃驚問道:“那真正的大首領現在在哪裏?”
莫蕘棠搖了搖頭說:“唉,我也想知道,不過如果所料不錯的話,依顧心凝心思之縝密,手段之毒辣,我猜想大首領必是難以活下來。”
冉海不敢相信的說道:“這麽說,大首領很可能已經遇難了.……”
莫蕘棠說了句“是。”之後便沉默了一陣,又開口跟冉海說其實自己跟任何一樣都是受害者,都是被顧心凝算計了,接著就講了顧心凝將自己打傷,害得自己失去神智,以及最終怎麽恢複過來的事情,也都說了一遍,聽的冉海不僅為莫蕘棠唏噓起來,仿佛剛來時的滿腔怒意,此時已經頓掃而空。
兩人於是開始密謀起怎麽在南疆全國人民麵前,揭穿顧心凝的真麵目,以破壞南疆和昭宣國的聯姻,
同時顧心凝也已經回到了大首領的居處,將在大祭司那裏聽到和看到的,以及遇到莫蕘棠以後發生的情形,全都說了一遍給夜君言和夜勁風聽。
夜勁風聽完顧心凝的話,神情訝異,大驚失色說:“這麽說,連大祭司也沒有辦法治療黃兄的毒勢嗎?那可怎麽辦呢!”有幾個一邊說著一邊一拳一掌重重地合擊在一起,麵露苦惱,難言之色。
反觀夜君言反倒平靜淡然許多,仿佛早就看穿生死一般,淡淡笑了笑對兩人說道:“沒什麽,這一切原本也在我意料之內,隻是苦了心凝要假扮一個自己根本不了解的人,著實不易。”
顧心凝搖搖頭說:“這倒沒什麽,雖說驚險之處頗多,但是好在大祭司並不介意我的身份,言行之間還時不時在有意幫我躲過莫蕘棠的步步緊逼,我想大祭司是一個懂輕重,顧大局的人。”
夜君言我也點了點頭說:“確實,以你的說法,大祭司在莫蕘棠出現之前,就已經看穿了你的身份,卻在莫蕘棠麵前故意裝作不知,你還真信說你就是大首領,的確足以證明這位大祭司不簡單,看來他並不完全是站在莫蕘棠和贏可清一邊的。”
我心情點了點頭說:“從大祭司的言談舉止之中,我可以看出大祭司是一個向往和平希望百姓能過上安定生活的人,絕非是跟贏可清和莫蕘棠一般的野心家。”顧心凝明白大祭司之所以不拆穿自己的身份,甚至幫助自己一起對質莫蕘棠,並不是因為害怕自己的報複,自然更加不是因為與莫蕘棠有什麽愁隙。
大祭司之所以會那麽做,完全是出於對大局的考量,大祭司應該不難想到贏可清必然已經遇害,否則顧心凝必定可以拿它來要挾南疆做很多的事情,沒有必要隻身犯險,假扮贏可清來到南疆。所以如果此時選擇相信了莫蕘棠的話,勢必便是承認兩件事。
一是,昭宣國的人,暗殺了南疆的大首領,兩國之間的水火不容,勢必更加嚴重,甚至可以說一觸即發。
二是,南疆無主,雖說南疆數百年來都尊贏氏為首,但是在贏氏龐大的家族之內,也分有幾個流派,贏可清突然遇害的消息一旦傳出,大首領之位勢必要從其餘家族成員中你競選的方式選出,則必將在南疆的內部掀起一翻政權的狂潮,而各大部族也必會趁機拉攏支持自己認為有可能成為下任大首領的人員,以圖將來對自己的部族勢力能有所幫助。
如果真的發生這種事情,單是南疆的內亂,就足以讓整個南疆元氣大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