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一章 真的要認錯嗎?
冉海無奈的離開鍾翠宮後,寵信回到慈寧宮,將事情說給皇太後聽,皇太後聽罷也無奈的搖了搖頭說:“哎真是想不到,當初你為了預防萬一,留的後招,竟成了使自己進退為難的敗招。”
冉海也長歎一聲說道:“哎,人算不如天算巧,原本是安排的一記後手,熟料會衍變成今日禍端,恨隻恨早未料到有此結果,以致今日覆水難收。”
“事已至此,大哥也別太為此事介懷,倒是顧心凝歸來,絕對會針對我們有所行動的,我們要做好防範措施啊。”皇太後皺眉說道。
“嗯我會安排,而且不是還有個趙妤凝嗎,她可是擾亂顧心凝的最好人選。”冉海猙獰的笑著說。
皇太後點點頭說:“嗯,這件事,我會和昀妃商量,大哥就想辦法處理和南疆的關係吧。”
“好,老夫這就回去與莫蕘堂修書一封,微臣告退了。”冉海說著,便躬身請退,回去安排其他部署。
勤政殿中,顧心凝緩緩繞著勤政殿的牆壁來來回回緩緩地踱著步子,仿佛在懷念曾經在這裏生活時的情景。
那時的顧心凝,心懷仇恨而來,滿心充斥著的是各中算計與陰謀,幾乎從來未曾仔細看過這殿中的構造與擺設,現在顧心凝心中變得比以前澄明許多。突然有了興致想要將這殿中的一磚一瓦,一桌一椅都看個仔仔細細,顧心凝一邊緩緩踱步,一邊用手輕撫著所能接觸到的一切,牆壁、壁上的花紋,花盆、盆中的花草葉脈、掛畫、屏風、夜君言批閱奏章時所用的桌子、椅子、朱筆.……。
顧心凝緩緩地走著,輕輕的撫著,黨走鐵籠麵前是,手指輕輕地搭在冰冷的鐵籠上輕輕歎了口氣。
突然身後傳來輕忽的腳步聲,來人走到離顧心凝後背隻有兩三尺的位置上,停了下來,沒有說話。顧心凝已知來的必是夜君言。因為除了夜君言外勤政殿內,還沒有人會敢站在離顧心凝這麽近的地方,除了因為顧心凝的身份外,同時也因為顧心凝死而複生的傳說,況且就算有人敢和自己靠的這麽近,但是過來卻又不說話,顧心凝知道在勤政殿還沒有這樣大膽的奴才,所以這個人隻能是夜君言。
夜君言站在顧心凝的身後靜靜看看顧心凝的背影,聽著她的歎息,眼中含著的有自責與愧疚。
突然顧心凝開口問身後的夜君言:“為什麽一直還留著這個,是打算等我回來了,再把我丟進去做準備嗎?”顧心凝並沒有轉身,依舊背對著夜君言,口氣中略帶些完虐的說道。
夜君言輕輕又走向前兩步,用手摟住顧心凝的腰,將顧心凝的背緊緊貼在自己胸前,下巴也輕輕搭在了顧心凝的肩上,輕輕說道:“不,你知道不是。朕再也不會把你關進去了,這個原本隻是以為你不會再回來了,而留下做紀念的,現在你回來了,朕一會兒就命人把它搬走。”
顧心凝嬌笑著搖頭說:“算了,還是留著吧,免得哪天你發現我還是要對你不利的時候,你又要到處去找鐵籠來關我了。”
“不會了,再也不會了,朕相信你也不會做出對朕不利的事情,就算這次你真是為了利用朕,朕也心甘情願。”夜君言說完,將顧心凝抱得更緊了。
顧心凝嬌笑著掙開夜君言的雙手,問:“上朝有什麽結果嗎?”
“哈,大快人心,朕的出現,讓所有期待朕的人喜出望外,所有懼怕朕的人,驚慌恐懼,真可惜,你沒有看到冉海當時的樣子,簡直就像是一直病入膏肓的病貓一樣,在地上隻打哆嗦。”夜君言眉開眼笑的說著。
顧心凝也滿意的笑了一下,轉而又說:“不過皇上也不要忘了,就算他看起來像隻病貓,但終究還是一隻虎。”
夜君言止住小手點頭說:“嗯,這點朕明白,朕將她降了級,就是要斬斷那些見風使舵的朝臣對他的奢望,但是他再朝中經營多年,還是有一些不怕死的支持者的,朕不會對他掉以輕心。”
顧心凝點點頭說:“還有,我始終覺得東海和西郡,是我們有必要去爭取的合作對象,就算再困難也應該努力做好這件事。”
夜君言皺了皺眉說:“你希望朕能向他們有所許諾?”
顧心凝說:“沒錯,而且不止是許諾,換需要道歉,為之前嫁禍他們的行為道歉。”
夜君言楞了一下,為難的說道:“什麽?你要朕向東海和西郡道歉?”
顧心凝點頭說:“嗯,昭宣國地域遼闊,有許多周邊的大小國家環伺,如果不能設法緩解南疆的威脅,昭宣國可以用以禦敵的兵力據我之前和錚王做的分析來看,應該不足八十萬,否則皇上也不必做出以退為進那麽大的犧牲。”
顧心凝說的八十萬,並不是昭宣國全部的兵力,昭宣國全部的兵力總和,至少有一百七十萬以上。
然而與昭宣國接壤的周邊,還有大小國家共有一十六國,除去南疆以外,還有六個大國和九個中小國家,其中有愛好和平的也有喜歡戰爭的,幾乎每個國家都對強大而富饒的昭宣國有所垂涎,所以在一些好戰或者大國的接壤邊境,昭宣國皆需陳重兵以備。
所以漫長的邊境線,分散了昭宣國的許多兵力,因此昭宣國的兵力雖有不止一百七十萬之重,然而多數有其需要堅守的領地和責任,而真正能夠隨時聽調,進行支配的則隻有不到八十萬兵馬。
顧心凝的話似乎也說中了夜君言心中的隱憂,隻見夜君言太了口氣說:“沒有八十萬,嶽麗國已經開始蠢蠢欲動,朕調兵數萬,去加強了對嶽麗國的防線,在南疆攻占邊境時,守邊軍隊折損嚴重,雖然後續調來的軍隊已經與他們會合靜待時機,但也隻有將近四十萬兵馬,就算抽空內部不必用於防線的各地駐軍,朕最終能調動的大軍,最多隻有七十萬,也許是六十五萬。”
夜君言說著,神情逐漸變的凝重起來,顧心凝聽到夜君言的話也不由皺起了眉頭說:“那東海和西郡就更要爭取了,如果他們能在後方牽製住南疆的一部分的大軍的話,南疆軍隊軍糧補給困難,必難久守。”
夜君言沉重的歎了口氣說:“可是.……要朕許諾一些賞賜或者物品是沒有問題,但要朕跟他們認錯.……這也……”夜君言有些猶疑不甘的說道。對夜君言來說,自己作為一國之君,而且還是昭宣國的一國之君,不是普通的小國小邦,要自己向別人認錯,這是件極傷夜君言自尊的事情。
顧心凝看著夜君言說:“麵子與國家,就好比不能兼得的魚與熊掌,就看皇上想選哪一個,而且我所說的許諾不止是金箔財務,這些不足以讓他們冒險出兵,必須有更大的利益。”
夜君言聞言又是一愣,不悅地說:“你要朕許以疆土作為籌碼?那更不行了,昭宣國的江山,在曆代先王手中都不曾損失分毫,豈能在朕手上殘缺不全。”
顧心凝歎了口氣說:“哎,昨天還有人說願意為了我,連江山整個不要也可。想不到才一天的功夫就變臉了,連一點點土地舍不得拿出來,看來這男人翻臉也不比女人慢嘛。”
停顧心凝這麽一說,夜君言臉上不由青一陣紅一陣,不知道該說什麽好了。
要麽怎麽說愛情是讓人智商變低的法寶呢,不論男人、女人,就算原本再聰明,再果斷的人,一旦徹底陷入情感中,就會變的遲鈍,甚至木訥起來,此時的夜君言無疑就是最好的例子。
若在平時,夜君言隻需一個冰冷如霜的眼神,就能將所有人嚇地不敢再說話。可是此時的夜君言,隻是皺著眉,左右為難地不知該說些什麽。
顧心凝第一次在夜君言的臉上看到這種舉棋不定,左支右拙的表情,覺得非常有趣,不由撲哧一聲,笑了起來。
看著顧心凝在笑自己,夜君言的表情變得稍微有些不悅,正要開口說話,卻被顧心凝搶先說道:“你先別急呀,我說要你給他們許諾,又沒說要把你自己的土地許給他們。”
夜君言停顧心凝這麽一說,好像想通了什麽似得,恍然大悟道:“朕明白了,你是想讓朕承諾,幫他們搶回原本屬於他們,但卻被南疆占領的土地?”
顧心凝點點頭,笑著說:“沒錯,還要承諾,一旦幫他們取回領地後,還會派兵馬駐守,幫他們保駕護航,抵禦南疆侵犯。”
夜君言皺著眉說:“駐軍?恐怕就算朕答應,他們也未必答應。”
顧心凝卻笑著說:“皇上真的這麽有信心?為什麽不試一試再看呢?”
夜君言楞了一下道:“這還用試嗎?”
誠然,在自己的領地上,讓別人的軍隊來駐守,幾乎在所有人眼中,恐怕都無益於是引狼入室之舉。稍有不慎,自己的領地可能就會變成了別人的領地,所以就算昭宣國願意,東海和西郡也必不願意,這點原本應該是毋庸置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