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一章 任命冉海
冉海來到勤政殿，向夜君言行禮道：“微臣參見皇上，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夜君言斜眼瞄了一下跪在下麵的冉海，連忙放下手中奏折，站起身走下台階，攙扶起冉海，說：“愛卿快快平身，這裏不是朝堂，隻有你我君臣二人，不必如此多禮。”
冉海一邊起身一邊說：“禮不可廢，老臣應為，由於一路顛簸過甚，老臣身體不適，以致未第一時間來向吾皇奏報，望吾皇開恩。”
夜君言一邊拉著冉海坐在台階下給大臣們準備的椅子上，一邊笑著說：“愛卿說的哪裏話，愛卿為社稷辛勞奔波，理應先讓愛卿休息休息，是朕急著想見愛卿，這才派人傳喚，並無怪罪之意。”
“老臣惶恐，為國家社稷做事，冉海不敢言苦。”冉海一邊坐下一邊躬手道。
君臣二人禮讓一番後，漸漸進入正題，冉海先是將如何與南疆談判，如何使南疆退兵的事大致陳奏了一遍，當然，與南疆合作和協議的事情自然是隱瞞了的。
聽完冉海的陳述，夜君言滿意地點點頭說：“冉丞相不愧為謀國之稱，真我昭宣國不可或缺之棟梁。”
二人又是一番寒暄後，夜君言便說起了誅殺九大臣的事，並將他們的罪證，從案牘上去過來，給冉海一一過目，看著如此全麵的證據，其中這些人坐的許多事情甚至連冉海都不知道，也是第一次看見。
這些卷宗令冉海看得心驚膽戰，心中暗暗說：“皇上究竟有什麽手段能查到這些資料，恐怕就是老夫親自去查，也未必能夠查到，皇上手下到底秘密培養著什麽樣的人馬，對老夫的事情又知道多少？”
冉海心裏如是想著，嘴上卻道：“豈有此理，這些貪官竟欺上瞞下做了這麽多貪贓枉法的勾當，還好皇上英明，將他們查處處置，這種貪官，就該斬盡殺絕，朝廷才能有安穩之日。”
夜君言聽了笑著說：“朕還在擔心愛卿會對朕的作坊不滿，畢竟這些人是愛卿一手提拔的，愛卿不怪罪朕吧？”
冉海聞言連忙從椅子上起身跪下說：“皇上這麽說，老臣更加惶恐，如是老臣出麵，定叫這些枉法之徒五馬分屍，千刀萬剮，以儆效尤。”
冉海嘴裏這麽說著，心理卻在滴血，這些人每一個都是自己千方百計提拔上來的，培植出這批在朝中有影響力的官員，可不是件容易的事情，卻被夜君言在朝夕之間，全部給滅了。冉海心理那個氣，那個恨，已不是用言語能形容的了，但卻也隻能無奈地咬著牙對夜君言說‘皇上殺的好，皇上殺的對，皇上英明，千秋萬世。’之類的話。
夜君言又扶起冉海讓冉海坐下好，再次寒暄了幾句後，夜君言開始說準備在朝中設立六部審查署，建立審查機製，用以監督諸文武大臣，冉海嘴上大讚夜君言決策妥當，應盡快執行。
夜君言麵露難色說：“隻是這掌權之人，朕比較頭痛，官小的鎮不住諸大臣，官大的又不知道誰能令百官敬畏。”
冉海以為夜君言想讓杜望山擔當此任，又不好明說，所以想借自己的嘴來推薦杜望山，於是連忙拱手道：“微臣以為杜望山杜大人，為人耿直不阿，執法嚴明，可堪此任。”
夜君言皺眉道：“嗯，杜大人確實是不錯的人選，但是杜望山耿直有餘，變通不足，隻怕會得罪群臣，朕的意思想讓老丞相擔任此職，不知愛卿可願為朕分憂？”
冉海沒想到夜君言會突然來這麽一手，一愣後說：“能得皇上信任，老臣肝腦塗地，亦不敢推辭，隻是老夫為官多年，朝中大小官吏，有一般以上是老臣的門人學生，由老臣擔任此職隻怕會惹來朝臣的非議。”
夜君言搖頭說：“老丞相忠君愛國，人所共知，誰敢有非議，而且隻要朕相信你，就行了，其他人老丞相可以不必介懷。”
冉海見皇上是朕的要把這個差事交給自己，並不是想試探什麽的，也就放下心來，領命道：“承蒙皇上錯愛，老臣萬死不辭。”
夜君言見冉海應允，便從案牘上取出一副已經寫好並蓋了國璽的聖旨，遞給冉海道：“任命的旨意，朕已經擬好，明日朝堂便會當眾宣讀。”
冉海看了一遍聖旨後，對夜君言再三謝恩，軍程二人又嘮了一些家長裏短，過了一陣，冉海告退離開。
冉海離開勤政殿後，又往鍾粹宮方向走去，上次夜君言突然回夠後，便派自己出去往邊疆督軍，連去喝冉昀茉通知商議一下的時間都沒有，隻是讓一個鍾粹宮的太監傳了句話。
現在冉海想知道女兒對做了哪些應對，看看自己有什麽能配合冉昀茉的事情。
到了鍾粹宮，冉昀茉正好在宮內，見是父親來到，便連忙屏退了左右，問：“父親近日剛回來？”
冉海點點頭，看了一下四周，不見假扮太監小惠子的那個人，於是問了那個人的情況。
冉昀茉向冉海告知了情況，知道人現在藏在皇太後宮中時，冉海稍稍鬆了口氣道：“那也還好，老夫本來還想殺掉此人，以免除後患。”
冉昀茉聽父親喝皇太後的意見一樣，都是想除掉這個人，心中不悅，說：“爹爹，女兒在宮中受人冷落，常年獨守寂寞，現在好不容易得到一絲寬慰，爹爹卻想殺他，女兒可不依。”
冉海一聽，心中猜出了幾分，道：“你是與他有了感情？老夫當初隻是要借種，可沒打算讓你們真的發生感情。”
冉昀茉又拿出一臉抽泣的表情說：“爹爹隻想著將女兒送進宮中替爹爹穩定地位，卻從不在乎女兒一人獨守宮中是什麽滋味，好不容易有個人能陪伴女兒，你和母後卻一個個都想要他的命，女兒都命怎麽這麽苦啊。”
冉海歎氣道：“唉，爹爹也沒說一定要現在要他的命，既然有皇太後出麵，暫時爹爹不會動他，你和他最好安份收斂，如果因為你們的事要連累到我，我一定除掉他。”
冉昀茉一邊哭一邊點頭稱是，說自己會掌握好分寸，不給冉海和皇太後惹來麻煩。
冉海勸慰冉昀茉，多設法討皇上歡心才是首要正事，一旦冉昀茉能為夜君言真的產下龍子，那時自然就會集萬千寵愛。
冉昀茉聽了冉海的勸告，苦笑著搖頭道：“有趙妤凝那個賤人在，皇上根本連看都不願看我一眼，哪來的機會討皇上歡心呢。”
冉海皺眉問：“那個趙妤凝真的有如此魔力？”
冉昀茉搖搖頭說：“什麽魔力，不過是一張美人皮罷了，女兒時常恨不得拿把刀在她的臉上劃幾刀，看看她還能不能迷惑皇上。”
“這件事情，老夫會設法處理，你不要輕舉妄動。”冉海勸戒女兒一番後，便離開了鍾粹宮。
事情變得錯綜複雜，冉海懷著滿腹心事，獨自緩緩走出皇宮往丞相府走去。
原本隻是為了以防夜君言在外遇難後，能穩住局勢，才想出這個計劃，沒想到，夜君言常年的冷落竟使得冉昀茉在短時間裏，就對這個奴才產生了情感。如果這件事情被夜君言察覺，隻怕後果難以預料。
想到夜君言，冉海又皺了皺眉，他知道夜君言一直對自己的權勢過大有所忌憚，再加之最近由於南疆的事端引起連番狀況發生，不可能夜君言還會把審查六部官員這樣的事交給自己去辦，夜君言葫蘆裏究竟在賣什麽藥？這是冉海此刻心中迫切想要解開的疑團。
借刀殺人？冉海腦中突然浮現出借刀殺人這個詞，難道皇上想借我冉海的刀殺我自己的人，然後孤立我？哼哼，夜君言，你別以為這樣就可以對付的了我，你想要借刀殺人，老夫就將計就計，反殺忠於你的人，黃頭小兒也想跟老夫對弈？哼，你還未是我冉海的對手。
冉海一路走一路想著，還有那個趙妤凝，趙妤凝入宮才幾個月就連番出現了一係列的事故，對此人，老夫也決不能輕饒放過。
別以為自己有本事迷惑皇上，就能在後宮興風作浪，為所欲為，老夫就先拿你爹趙中然下手，看還怎麽在後宮坐得穩。
思忖間，人已到了丞相府，來到密室後，冉海將夜君言傳召自己的原因說了一遍給莫蕘棠聽。
莫蕘棠對此事的看法大致和冉海一樣，無非是想孤立冉海，但冉海和莫蕘棠都認為夜君言此舉極為不智，等於是將生殺大權交給了冉海。
莫蕘棠笑著對冉海說：“看來你們皇上除了嗜血殘忍外，也沒什麽智謀，丞相大可不必在意介懷。”
二人相繼大笑。
第二天，夜君言果然在上朝時宣讀了任命冉海為六部審查署最高決策人的旨意。一時間，文武百官如剛燒開的廢水一般，沸騰翻滾不已。
有的借口說丞相事務繁重，恐無暇抽身顧全對六部審查的事情。
有的則直言說朝中許多人是丞相的門生，怕丞相在辦案之時難以抉擇，請皇上另擇賢良的。
當然也有讚同之聲，各種政見激烈碰撞下，眾官員險些在朝堂之上吵起來。直到最後夜君言喝停眾人，執意讓冉海擔任此職，眾人見夜君言已做決定，難以更改，這才作罷，停止爭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