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章 拜祭師傅
顧心凝看著左皓白無可奈何的樣子，嬌笑著說：“也沒什麽，就是想輕你保護一些人。”
左皓白皺眉道：“要我保護什麽人，保護人可不像你的作風啊，是你的皇上要保護這些人吧？”
顧心凝白了左皓白一眼說：“什麽叫不是我的風格啊，我有那麽冷血嗎？保護誰還不知道，到時候會陸續告訴你的。”
左皓白不太明白顧心凝的意思問：“現在還不知道？什麽意思？”
顧心凝收起撒嬌的樣子，正色地說：“皇上準備對朝臣進行一次大規模的洗牌，到時可能有三分之二以上的官員都會遭到罷免或者誅殺，屆時難免會有一些忠於皇上的人受到牽連，為了使計劃順利進行，皇上決定先委屈這些人一下，又怕他們遭到政敵暗害，所以希望你能出手保護那些人。”
左皓白臉色也變回冷峻的模樣說：“這是他和你提出的條件嗎？”
顧心凝點點頭說：“是的，他一直逼我說出你的事情，我不肯說，後來準備用裝病滿混一陣子，誰知被他看了出來，他識破我的裝病後，便提出了這個條件，說隻要你答應，就暫時不與你為敵。”
左皓白冷冷道：“就算與我為敵又能拿我怎麽樣？開動大軍來剿滅盈州城嗎？隻要他不怕外邦笑話昭宣國人喜歡窩裏鬥，我隨時等他來。”
顧心凝一聽急了不悅道：“你這人怎麽這樣，我好不容易才秋來你們和平相處的機會，你就不能不那麽固執嗎？”
左皓白也不悅地說：“我固執？如果我沒聽錯的話，他說的是暫時不與我為敵吧，等用完我以後呢，我幫他掃除了障礙以後，我就會是他最大的障礙。”
“到時我會在設法周全的。”
左皓白大笑著說：“哈哈哈哈，周全？你在他眼中也不過是一顆被利用的棋子，根本沒有和她談判的條件，如果不是未了利用我來幫助他，你認為你裝病就能讓他放過我嗎？”
顧心凝低著頭不再說話，二人沉默了好一陣後，顧心凝咬咬牙轉身說：“算了，當我沒提過，我另外再想辦法讓他對你打消敵意吧。”孤心說著，便轉身準備往外走。
左皓白連忙伸手拉住顧心凝的胳膊，卻被孤心甩開。看著顧心凝漸行漸遠的身影左皓白對顧心凝大聲喊：“等確定要救誰之後，把名單送去以前帶你去過的舵口。”
顧心凝站住腳步，轉身看了一眼左皓白，微微欠身表示知道了。之後咬著嘴唇一個字也沒說，便轉身帶著念瑟離開了。
顧心凝知道，左皓白並不是因為被夜君言當做敵人才會生氣，而是不甘心被夜君言當成利用的對象。左皓白的妥協，可以說完全隻是為了不願傷害到顧心凝。他對顧心凝的情誼，雖未明言過，顧心凝卻已感受到。所以顧心凝才會覺得痛苦，覺得對不起左皓白。
一路上顧心凝都沉默不語，念瑟知道顧心凝有心事，也一直默默跟在後麵，沒有說話。
但是念瑟突然覺得不說話不行了，因為他們正在離京城越來越遠‘難道娘娘隻顧傷感，忘記看腳下的路了嗎？’
念瑟想到這裏，緊跑兩步，追上了低頭不語的顧心凝問：“小姐，咱們是不是走錯路了？好像距離京城原來越遠了。”
顧心凝聽了念瑟的話抬起頭看了一眼繼續向前走，絲毫沒有要改變方向的意思。念瑟心不疑惑‘難道姐姐是中邪了？’
念瑟正想上前再問，卻突聽顧心凝開口道：“路沒有錯，我們先不回京。”
念瑟疑惑地問：“不回京？姐姐還有其他家人或者朋友嗎？”念瑟認識的顧心凝，是一個早已沒有家人，沒有親戚，甚至除了左皓白和自己外，是個連朋友都沒有的人。
顧心凝這次出宮是為了找左皓白，現在左皓白也見過了，顧心凝卻還要去別的地方？那裏究竟有什麽，吸引著顧心凝繞路也要去呢？
冰域，曾經是毒仙慕毒眀的地方，也是自己學藝和成長的地方，自從毒仙亡故後，顧心凝也離開了冰域，至此冰域就成了空曠無人的地方。
在冰域到處都是冰雪，一般植物不能生長，普通動物更是難以在此存活，因而多年來，冰域就一直人跡罕至。
再遊故地，有無數感慨湧上顧心凝心頭，師傅一手創建起來的冰之城堡早已坍塌損毀，幾年過去了，顧心凝還依然清晰地記得師傅當時倒下的地方。
‘莫蕘棠，想不到你殺了師傅後，還敢回昭宣國興風作浪，我顧心凝找遍天涯海角，也要被你找出來碎屍萬段。’
念瑟看著眼前的廢墟，又看看顧心凝心裏大概明白了這裏對於孤心的意義，於是開口道：“小姐，這裏就是小姐以前的住處嗎？這裏以前一定很美。”
“是的，我和莫蕘棠那個奸賊就是一起在這裏長大的。我做夢也沒有想到他竟然是南疆的人，更沒有想到他連從小教導自己的師傅都能下手殺害，還想燒死我。”顧心凝先是平靜的說著，說到後來，情緒卻開始變得有些激動起來。
念瑟不敢再追問下去，怕再勾起顧心凝更多的傷感和激動來，於是默默地低下頭，不再說話。
顧心凝再廢墟上佇立來一陣之後，緩緩轉身往冰穀深處走去，念瑟緊緊地跟在後麵什麽也沒有問，她知道，顧心凝現在需要的清靜。
顧心凝一直走到一座冰雪堆砌而成的墳墓前才終於停下腳步，看著自己親手立起的冰碑，珍珠般的眼淚一滴一滴地就從眼角滑了下來，“師傅！”顧心凝猛的雙膝跪在冰雪之上，哭喊著：“師傅，沒有師傅的這些年凝兒過的好苦，凝兒曾立誓，一定找到莫蕘棠為您報仇雪恨，現在機會來了，莫蕘棠已經現身，雖然凝兒還不知道他的藏身下落，但是師傅放心，凝兒有信心，一定可以找到他，師傅，您在這裏等著，等到凝兒為您報仇雪恨的那天，就帶莫蕘棠的頭來祭奠您在天之靈。”
哭了一會兒後顧心凝接著說：“還有，凝兒和您說，凝兒已經進宮來，也見到來皇上，雖然他比我想象的難對付的多，但是目前的形勢基本是隨著凝兒希望的那樣在進行著，凝兒也漸漸能接觸到一些機密的事情來，凝兒相信，離為為爹爹百醜的日子也不遠來，師傅，您為凝兒高興嗎？雖然我還沒能體會到師傅說的報仇的意義是什麽，但是凝兒一直很明確自己報仇的目標是什麽，凝兒定不會讓師傅失望的，將來凝兒大仇得報這後，還要回來冰域，將我毒仙一脈發揚光大。”
孤心不斷地在慕毒眀墳前哭訴著心裏的委屈和想說的話，念瑟在一旁聽的暗暗傷神，默默地抹著自己眼角的淚水。
不知過了多久顧心凝終於停止了哭訴，站起身來，默默轉身往出口走去。念瑟也一言不發，默默地跟在後麵。
而此時被顧心凝恨不能扒皮拆骨的莫蕘棠，正跟著另一個顧心凝日日夜夜都想要啃其肉，嗜氣其血的仇人冉海，悄悄進了京城。
為了避免被人發現莫蕘棠，冉海讓莫蕘棠住在自己府內的密室內，吩咐了一名信任的家丁每日送飯菜過來。
就在冉海噗一回京時，就聽說了皇上不知從哪裏弄到了林德望，展長山這些人的罪證，不經三司會審，就已直接把人全都抄家砍頭的消息。
聽到這個消息後，令冉海大為擔憂，冉海不知道夜君言從如何，又是從哪裏搜集來那麽多的證據，而最重要的問題是，林德望、展長山等人，皆是與自己利益幹係重大的官員‘皇上不經審議，直接誅除這些人，難道是怕老夫回來橫加幹預？如此說來皇上一切都已開始衝著老夫來了？忍了這麽久，看來他終於忍耐不住了。’
這令冉海更加覺得自己已經不安全了，心中暗忖“夜長夢多，看來跟南疆的進一步合作，必須開始進行了，夜君言呀夜君言，原本想著看在昀妃的份上，你我也算親戚，就算殺了你，老夫也會盡量保住昭宣國，現在看來還是助南疆收服昭宣國，之後老夫也能繼續管理昭宣國，看你夜君言如何阻我權傾朝野。”
冉海心裏正在自顧猜度，突然聽到宮裏來人了，說是來傳皇上的聖旨，知道冉海已經回到京城，讓冉海進宮見駕。
冉海這才想到自己回來後為了避免莫蕘棠被人發現，所以是親自對其進行安置，之後就聽說了幾位大人被誅殺的事，一時想出神，竟至今還未回宮向皇上複命。
冉海此行本事奉了皇命而去，如今歸來，本該第一時間前往大內向夜君言回報。現在見夜君言派人來傳，這才想起，連連回話說：“老臣馬上就去，請公公先回去複命。”
打發走傳旨的太監後，冉海連忙收拾了一下，和剛安頓下來的莫蕘棠打了招呼後，便進宮去向夜君言複命了。
此刻不是上朝時間，也非議事時辰，夜君言正一人坐在勤政殿內批閱著百官奏上來的奏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