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六十六章 純白眼球
“這樣的天氣，你們搬進深深公寓倒還合適，晚上來的話，雨就更大了，反而麻煩…”
司機蒼白著臉擠出了一個笑容，透過後視鏡看向了後排座上的三名執行者，看起來他好像覺察到副駕駛上的無名不愛說話，也沒有自討無趣與其搭話，將注意力放在了後麵的幾人身上。
伍丞抬頭瞥了他一眼，心中的怪異之感也逐漸強烈起來，這個故事不對勁，這個司機就更不對勁，他現在並不知道昨天今天的司機是同一個人，而同一個人，講述的故事卻截然不同。
白眉在伍丞的身邊低頭交流著什麽，像是他有所察覺。
但是隨後無名的一句話，將車廂中的沉悶氛圍拉到了更加詭異的程度，他淡然地說出了一句話。
“你聽說過深深公寓的雨夜連環殺人案嗎？”
此話一出，在場的眾人無不心中一驚，這是執行者們掌握的獨有信息，而這個信息與司機今日所說的故事自相矛盾，白眉的麵皮一陣抽動。
因為他剛剛對伍丞所說的話語是“司機，不像是人，更像是惡靈！”
哪成想，無名直接單刀直入，打破了原本心照不宣的平衡，他直言點出故事的另一個版本，而且說起來就將矛盾點給說了出來。
“我聽說十二年前深深公寓也有一個連環殺人案，區別是殺人手法不同，時間不同，但相同的是，受害者也是到層，而且他們的牆上都有刻字符號……你說的故事是不是與我聽過的案子，很像……”
無名的想法很簡單，他並不認為司機會對執行者們出手，昨天的情況就是如此，那麽既然有了這層保底，他就要更加深層地詢問昨天與今天的兩個不同殺人案，到底哪個才是真實的！
畢竟，這是兩個極為矛盾的殺人案，他更願意相信，兩個案子全都是假的，或者說隻有一個成立，而他想探探口風！
司機的麵色一怔，他似乎也沒有想到無名一開口說出了另一個殺人案，他的神態有些茫然和懵懂，下意識地撓了撓頭，有些尷尬地說道“你的意思是說深深公寓還有一宗殺人案？”
無名斜著目光看著他的眼睛，試圖從中讀出一些詭異的情緒，但是看著看著他的心中不住地浮現疑惑……
司機眼神中地茫然並不像是偽裝而成，那份由驚詫到懷疑的變化，似乎很是自然，“你們…到底是來做什麽的？”
無名的目光閃爍著，他也有些不知如何是好，這個司機不像是人，從一開始就自己開始了話題，像是強行給他們講述一個故事。
他忽然有一份猜想，如果將司機的身份識破……會發生怎樣的變化？
甚至現在他已經有些懷疑，無論是昨天地出租車司機還是今天的司機，很有可能都是報社或是公寓派出來的功能性人物，目的一是為了蠱惑執行者，二是送出一定程度的情報。
昨天容川等人在接收到情報之後，就再沒做出任何舉措，隻是靜靜聽著，那麽現在看起來這個司機像是在最大程度偽裝成人類，如果可以的話，他逼上一逼，是否能夠拿到更加精準和深層的線索？
但是這件事，無名也有些吃不準，畢竟事情的走向有兩個，或者是司機暴怒殺人，或者是舉措得當，獲得隱藏信息。
那麽就不能無名擅自做主了，他慢慢轉過頭，看向了伍丞，眼睛眯了眯朝著司機的方向使了個眼色。
剛才無名的逼問，已經是一次試探，現在來看司機有些慌亂，這是一個信號，也許他還真的隱藏了深層信息。
伍丞是何等的七竅玲瓏，早在無名試探的第一步邁出，看見司機的反應他就有了一部分猜測，現在看見無名的意思，就全然明白了，但是他也心知這樣做是鋌而走險。
於是他將頭看向了一邊的白眉，試圖聽一聽他的看法，在二人的交頭接耳之後，白眉凝目說道“司機是本次任務的一個隱藏，他代表著線索，同時也可能是死路，但是通過剛才的試探，司機似乎欲言又止，有所猜疑，這種情況下……”
“我更傾向於前者！報社明言這是安全期，我們得賭一賭，或許能有另外收獲！”
第二批次的四個人，與第一批次不同，這幾位的實力和心理素質都遠遠超過前者，沒有過多猶豫，伍丞將話語權全數交給了無名，朝著無名點了點頭之後，他同時做好隨時跳車的準備！
無名得到回應之後，他的臉色趨於冰冷，看著有些魂不守舍的司機，他思考了一下問道“你既然能夠將當年之事說的繪聲繪色，看起來知道的應該不僅僅隻有案件的大概吧？”
司機握著方向盤的手猛地一抽，他的身軀略顯僵硬，勉強擠出一個笑容，顫聲道“我不太懂你的意思……”
無名看到他還在偽裝，心中稍稍有些猶豫，如果他直言司機是惡靈的話，怕的是覆水難收，最好是能夠保證心照不宣的情況下，讓司機自己將話語說出來。
他想了一下問道“深深公寓之內，發生過兩起連環殺人案，你剛才說的白天發生的那一起，而我知曉的是雨夜發生的那一起，而這兩起卻有著很多共同點，你真的隻知道白日殺人案嗎？”
司機的臉上有些驚慌，他偷眼瞧了一下身邊冷漠的無名，又看了看後麵伍丞的陰狠容貌，不知是裝的還是真實的，他猛地甩了甩頭“我知道的隻有這樣一起殺人案，你說的話我根本聽不懂，就算是你打死我，我也說不出來！”
這句話說的將話題都堵死了，而且語氣和態度出奇的古怪，尤其是最後一句，他的態度不是不說，而是說不出來……
無名的眉頭皺了皺，難道說司機掌握的信息，不支持他透露兩起殺人案的關係……
或者說是因為報社的規則所限，這次任務的特殊性，讓他隻能在此刻談論關於白日殺人案的情報？
無名想到這裏，回過頭看了看伍丞，發現伍丞的麵色也有些許不解。
現在的情況，最重要的是兩起發生在深深公寓的矛盾之處，但是司機的話說死了，怎麽都不肯牽扯到另一個案件，但是話裏不經意地點了出來，他會回答白日殺人案的線索。
伍丞的身子稍稍往前探了探，那極具壓迫性的凶狠麵容距離司機越來越近，“那關於白日殺人案，你是否沒有講完？”
司機猛地被伍丞森然的語氣嚇了一跳，他戰戰兢兢的說道“我還有什麽沒講完，這就是一個往事而已，你們不會真以為我全都知道吧？我也是聽別人說的！”
“你也不知道？你的講述完全是站在目擊者的角度，甚至連房門上血手印的細節都說的清清楚楚，你十二年前才多大？你會進入第一案發現場嗎？”無名在一旁繼續施壓。
司機臉上的汗珠明顯越來越多，盡管執行者們知道這就是一隻惡靈，但是既然他是一個線索，那麽在合理程度上的逼問線索，並不是什麽太作死的事情。
而司機的表現，也正是心虛的樣子，這種情況讓無名和伍丞心中越加肯定先前的看法，司機果然還有東西沒說出來！
這個隱瞞的線索，很有可能會成為接下來任務中的重要情報！
司機咬著牙，狡辯道“我知道的一切都是聽別人說的，我隻是當故事來講，你們為什麽追著我不放？”
“停車！”無名在這個時候在他的耳邊冷聲說了兩個字！
司機還在往前行駛，他像是沒聽清一樣，有些發愣地問道“你說什麽？”
無名眯了眯眼睛，重複了一遍“停車！”
“為什麽，深深公寓還沒到！”司機的臉色開始變了樣，他似乎對於是否能夠拉載執行者到達深深公寓，有很深的執念。
“我們如果不是去深深公寓，你還會這麽緊張嗎？很明顯你還知道更深層的秘密，你如果不說，我們就放棄這次行動！”無名明顯是看出了司機這個的任務。
總不會這麽巧，兩個批次提前探索深深公寓都會坐上惡靈的出租車，並且都講了一宗連環殺人案，那麽現在來看拉執行者前往深深公寓，就是司機的獨屬任務。
無名完全可以以此作為要挾，逼迫司機說出秘密，否則他很有可能因為違反報社的任務，從而得到懲戒。
畢竟徐朗曾經說過，任務對於惡靈同樣也是任務。
司機麵色幾經變化，他咬了咬牙，在幾名執行者的臉上掃視了一圈，又看了眼還有幾分鍾就抵達的深深公寓，昏暗天氣下那棟詭秘的大樓已經顯露了身姿。
他想了很久之後，最終說出了一番話，“我那個朋友，在滅門慘案發生之前，看到了他父親和母親的脖子上，長了一個東西！”
無名的眉頭陡然皺了起來，這就是白日殺人案中司機隱藏的線索……
最初的家庭中，兩個成年人脖子上多出了一個東西，那麽這個東西很有可能就是造成一切悲劇的開始！
“什麽東西？”
“他倆的後脖頸上麵長了一隻沒有瞳孔的純白眼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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