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夜訪書房
看來，她已經完全繼承了這具身體的所有，包括這一等一的輕功。
可一個藝伎而已，怎麽想都不應該有如此厲害的輕功，想來這個蘇宓瑟，並非是什麽等閑之輩。
蘇宓瑟的身世若是有機會她一定要弄清楚，說不定……蘇宓瑟的身份可以幫她很多。
“你聽說了嗎，明日就是宰相大人的大婚之日了，現下宰相府中可喜慶了。唉，宰相大人一人之下萬人之上，他的大婚之日定是十分熱鬧奢靡，真想去看看。”
流年蹲在花池旁一邊澆著水一邊歎息著，而似錦則是一臉絲毫不在意的模樣。
甄姬在房間內依靠著門，突然聽到了‘宰相大人’四個字，便立刻豎起了耳朵。
大婚？她甄姬跟葉墨風風雨雨這麽多年，即使後來身懷雙子也沒能換來一個名分。她哥哥禁軍大統領甄義，誓死效忠於他，最後換來的卻是被他擺了一道流放邊疆。
想到那時候得知哥哥被流放的消息之後她差一點流產，而葉墨卻始終在一旁陪著她，安慰著她，並且發誓一定會想辦法讓哥哥重新回到朝堂之上。如此惺惺作態，虛情假意。現下想想，當真是讓人惡心至極。
她和哥哥為葉墨所做的事情，樁樁件件，就算是葉墨賠上十條命也還不清。
可現如今他卻要娶一個賤婢過門做宰相夫人了？天底下最大的笑話也不過如此。
既然你們無情無義，那就千萬莫要怪她不客氣了。這樣想著，甄姬不由得冷冽一笑。
“明日葉墨大婚，帶我去。”
甄姬到正廳之中的時候婁東澈正在喝著茶，目光清淡無比，仿佛在他的心中沒有任何的漣漪。她也並不賣關子，直接說出了自己的想法。
對於甄姬所說的這句話婁東澈顯得並不吃驚，隻是默默地蓋上蓋子，輕掃了她一眼：“你倒是少見的積極。”
“雖然我並非很情願，但既然決定要做了就要好好謀劃著不是嗎？葉墨是何許人也你我早便清楚，若是現下什麽都不做，直接在王爺您生辰之日將我獻給他恐怕他定會疑心重重，你我的計劃……恐怕會難以實施。”
甄姬定睛站在婁東澈的眼前，臉上看不出有任何情緒。
“你在恨什麽？”
婁東澈突如其來的一句話讓甄姬內心本堅固的城牆有了裂縫的痕跡。
她分明已經將自己的表情掩藏的很好了，可婁東澈卻問她再恨什麽？到底是婁東澈太過觀人入微，還是她的情緒掩飾的並不夠好？
心中思緒雖然已經被他的話所打亂，但甄姬仍然表現出一副輕鬆淡漠的模樣來，輕聲說道：“若是甄姬，自然是該恨的。我說了，我既然決定要做什麽，就一定會將這件事情做好。我隻是履行我的使命，將甄姬的思緒帶入我的思緒，想到若是她會怎麽做。況且你知道，我始終鍾情於你，爺所吩咐的事情我自然是肝腦塗地。”
婁東澈眯了眯眼，仿佛是想將甄姬此時此刻的心思看的更加透徹一點。他雖然能夠感受到甄姬不太對勁的地方，可卻沒辦法抓住她表露出的痕跡。所以說，甄姬隱藏的還是足夠好。
“好，既然你如此積極，本王便答應帶你去赴宴，也好讓你看一看，你將來要計算的……是城府多深的一個人。”
說罷，將另一個空茶杯送到自己麵前，倒上一杯茶，挑眉示意甄姬坐下一同品茶。
甄姬坐在一旁，手中握著茶杯。直視眼前的目光卻是逐漸冷卻，茶杯很燙，可她仿佛絲毫沒有感受到，反而是握地更緊了一些。
葉墨是個城府多深的人她自然比任何人都要了解，若是他城府不深的話，也不會在她麵前表現的深藏不露，將她甄家一網打盡了。
她會讓你知道，什麽叫做生不如死。
深夜。
甄姬身著一身不起眼的衣裳悄悄地出了門，關門時動作之輕幾乎沒有發出一丁點的聲音。
在她要利用蘇宓瑟這具身體報仇前她必須要做到的便是了解這具身體。
而蘇宓瑟的輕功已經完全證實了她並非是一個等閑之輩。早便聽說婁東澈的書房有在府中所有人的身世冊子，希望這次的冒險，會有收獲。
潛入婁東澈書房的過程還是很順利的，夜已深，隻要她不鬧出大動靜來應該不會被人發現。
甄姬點燃一支蠟燭，從書架中果然找到了一個盒子，裏麵放著一本名冊。蘇宓瑟借著燭光翻開冊子，在最後麵找到了關於蘇宓瑟的那一頁，可令她吃驚的是那一頁卻是空白。
為何什麽都沒有？其他的人的身世分明在這本名冊裏記錄的十分詳細，唯獨隻有蘇宓瑟的……如此看來，蘇宓瑟的身份定有隱情。
甄姬微微蹙眉，合上了名冊，眼神中流露出一抹疑惑。
忽然，窗外發出了細碎的腳步聲。她耳朵一豎，麻利地將名冊重新放回盒子當中，把盒子放回原位，將蠟燭放進燭台中，並不熄滅。
門被推開的時候，她正坐在書桌前拿著一本書細細祥讀著……
甄姬抬起頭來，看到婁東澈站在門口，一隻手背在身後，一身青色的袍子，三千發絲飄散背後。在暖色的燭光下顯得更加風度翩翩，器宇不凡。
他看到甄姬時仿佛並不吃驚，隻是眼神淡淡地看著她，沒有要開口的意思。
兩個人對視了半晌後，甄姬晃了晃手中的書：“沒有經過爺的允許就進了爺的書房實屬是我的過錯，夜已深但我卻孤枕難眠，隻好借爺的書一看。”
聽聞甄姬的話後，婁東澈的眼眸中終於有了一抹流轉。他走進甄姬身前，隨意撇了一眼甄姬所看的書籍，輕聲道：“沒想到你小小女子竟對兵書感興趣。”
話音落地，甄姬捏了捏手中的書。方才她太過著急於偽裝自己，隨手在書架上拿了一本書，卻不成想是本兵書。
不過她並無所畏懼，因為在自己的生前也經常看一些兵書，但那都是為了讓自己更好的當做葉墨的軍師，這樣想著，心中不免又升起一絲悲涼之感。
“看後可有什麽感想？”
看她半晌也沒有一句話，隻是看著手中的兵書發呆，婁東澈繞到她身前問道。
甄姬微微一笑，將書放下來：“如同爺所說，我一個小小女子哪裏懂得什麽兵法，左不過是想了解一下爺平常都在看些什麽書罷了，看了許久也並看不懂什麽，罷了。”說完，語氣中帶著一絲無奈。
看不懂麽？手中這本兵書，她毫不誇張的說可以背下來。可哪又能如何呢？自己畢生所學，畢生所懂，也不過是白費在一個不值得的人身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