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三章:眾人拾柴火焰高
城裏一直都是一番熱鬧的場景,尤其是在早上。這裏的集市集結了許多商家在此,賣什麽的都有。百姓們閑來無事喜愛來這裏逛逛,尤其是各家的小姐,更是喜歡從這裏購買些玉器金器佩戴在身上。
除了這點店鋪生意紅火之外,各色酒館的生意更是能從白天一直火到晚上。還不到晌午吃飯的時間,酒館裏的賓客已經絡繹不絕。
望著窗外繁華的景象,盯著滿桌子精致的菜品,秦陌染卻一口也吃不下。倒是坐在他對麵的冥嘯,一口一口吃得挺歡。
“秦兄,你怎麽都不吃啊?枉我點這一桌子的菜,光我一人如何吃得完?”秦陌染不禁咂舌。他好端端地走在路上,卻遇上了冥嘯。冥嘯二話不說就把他拖來了酒館,難道就是來看他吃東西的嗎?
“倘若冥兄沒有急事與我商量,我便走了。我,還有要事在身。”冥嘯聽了這話,皺了皺眉頭。他放下了手中的筷子,端起旁邊的酒壺為秦陌染添了滿滿一杯酒道:“我截你來,一是想向你賠罪。那晚,我不小心傷了你。另外,我也想與你聊聊你的複仇大計。”
“殺父之仇,自然由我一人來報。這件事情與冥兄,並沒有什麽關係吧?”秦陌染不明白,冥嘯話中的意思。自打沐歸影回到賢王府之後,他便決定報仇的事情不再讓外人參與,免得連累了他人,“傷我之事不提也罷,我武功不如你被你傷了也沒有怨言。”
冥嘯不由自主地笑了,將酒送入自己口中。他抬起眉眼,看著一臉嚴肅的秦陌染搖了搖頭。
“秦兄,既然咱們坐下來喝酒聊天你就別板著一副麵孔。你這樣,酒都變得不好喝了。”冥嘯指了指秦陌染杯中的酒,“酒既然已經斟上,你就同我喝一杯吧?”
沒辦法,秦陌染隻好將杯中的酒一飲而盡。飲罷,他便拿起放在身邊的寶劍站起來要走。見秦陌染如此堅決,冥嘯趕緊將他攔下。
“秦兄,就當我為你送行可好?陪我吃完這頓飯,我送你一程。”酒館其他的人都跟看熱鬧似地看著秦陌染與冥嘯僵持。秦陌染覺得實在不好意思,趕緊坐了下來。
冥嘯也跟著坐了下來,他權當秦陌染同意了自己的提議,美滋滋地又喝起酒來。
“冥兄,此次找我來難道當真隻是吃飯喝酒?”見冥嘯狼吞虎咽沒有抬頭的意思,秦陌染突然覺得事有蹊蹺。冥嘯與他的關係,還沒有到可以如此坦然地痛飲的地步。他懷疑,冥嘯找上自己實屬心意。
“秦兄果然聰明。”冥嘯將筷子撂下,“我確實有些事情想同你商量。”同他商量?秦陌染覺得這可從何說起?他冥嘯是賢王夜玄淩的得力幹將又是好朋友,出了什麽事情他不去找夜玄淩倒找上他秦陌染?
“這件事情,跟你的報仇計劃有很大關係。”冥嘯故意賣關子,引秦陌染上鉤,“你且聽我細細道來。”
冥嘯眯著眼睛,將話語組織了一番便開了口:“幾十年前,我與一位要好的師兄同拜在師門下。隻是後來,我的這位師兄因為觸犯了戒律,被我師父趕了師門從此銷聲匿跡。”冥嘯回憶著,這才發現他竟然有些記不起冥絕的臉。
“我的這位師兄武功高強,還自己偷偷修煉了禁術。他很擅長易容,每次易容都不會露出一絲一毫的破綻。”冥嘯盯著秦陌染的臉,壓低了聲音道:“秦兄,你說你的父親是賢王夜玄淩害死的,那麽你可曾想過也許是有人故意栽贓嫁禍給賢王的呢?”
聽冥嘯這麽一說,秦陌染覺得倘若真是如此,那麽前段日子夜玄淩的反應就可以解釋得通了。
“你的意思,是你的那位師兄故意易容成了賢王?”秦陌染道,“可他畢竟消失了這麽多年,沒有理由再次出現隻是為了想盡辦法陷害夜玄淩?”秦陌染的話,也是冥嘯這幾天一直在煩惱的事情。
他想不明白,為何冥絕要陷害夜玄淩?如果說他易容成自己倒是可以說得過去,可是易容成夜玄淩來做這些事情,未免也太冒險了吧?畢竟,夜玄淩堂堂賢王。
“他的目的,我還在調查。隻是有一點我可以確定,在幕後操縱並陷害你父親的,定是我那師兄冥絕。”冥嘯呷了口酒道,“我邀你前來,是想讓你同意我與賢王一起參與你的複仇大計。”
“可我也說了,我並不想再讓他人插手我的事情,況且。”還沒等秦陌染說完,就被冥嘯搶了話茬,“秦兄,我知道你的心思。可是你想,倘若真是我那師兄所為,就憑你的本事壓根不是他的對手。到時候別說報仇,估計連你的命也要搭進去。”
看秦陌染微有怒色,冥嘯趕緊解釋:“我並不是在嫌棄你的本事。我隻是想說,多些人幫忙也便多些成功的幾率。”
“我憑什麽相信你與賢王?”天上不會白白掉餡餅,冥嘯與賢王也不會好端端地就為他報仇。
“你可以不相信我們,隻是我們的目的都是一致的。你要找到冥絕,以確定他是否是殺害你父親的真凶。我也要找到師兄,畢竟他與我之間的羈絆也是時候做個了斷。”冥嘯說話的表情非常真誠,讓秦陌染難以拒絕。
他思考了片刻,點了點頭。的確,單憑他的本事不要說與冥絕正麵決鬥。恐怕連找到這個人都非常困難,畢竟他擅長易容。另外,有了冥嘯跟賢王的幫助,他也會事半功倍。
“好,我答應你。”秦陌染道,“隻希望你們到時候不會反咬我一口。”對於心中的顧慮,秦陌染覺得還是早些坦白比較好。
“秦兄,我們現在可是一條繩上的螞蚱。到最後,不管是誰掙脫了都沒有好下場。”冥嘯的話,讓秦陌染微微放下心來。
見秦陌染臉上的疑慮消失,冥嘯愉快地端起了酒杯道:“來,為我們的大計喝一杯。”秦陌染舉起酒杯與冥嘯的酒杯相碰,兩人痛快地飲完了杯中酒。
“隻是,我還有一事想讓你幫忙。”秦陌染突然想起了沐歸影的麵龐,“我與你們合作的事情,你們要保密。另外,你可能幫我在這附近找個住處?”倘若是回到茅屋,畢竟路途遙遠。若是碰到什麽急事,他也很難及時趕到。
倘若繼續在賢王府居住,秦陌染實在不敢保證自己不會對沐歸影動情。兒女私情擺在複仇大計麵前,會讓他難以抉擇。畢竟現在,他跟夜玄淩也算是盟友關係。這一點,他必須要顧忌。
“秦兄放心,吃完飯我便為你安排住處。”冥嘯又一連跟秦陌染喝了好幾壺酒才罷休。結了賬兩人一前一後從酒館裏出來,便開始搜尋住處。
為秦陌染在一家隱蔽的客棧安了家,冥嘯便馬不停蹄地奔去與夜玄淩見麵。到了見麵的地點,他發現賢王早就已經等在那兒了。
“事情辦得如何?”夜玄淩也不看著冥嘯,隻是眺望著遠方。冥嘯麵露笑意,一手勾住了夜玄淩的肩膀道:“都按照您說的說了,秦陌染那邊倒是沒什麽問題了。我與他安排了個隱蔽的住處,相信冥絕一時半會也找不到他。”
冥嘯辦事,向來滴水不漏。要不然,夜玄淩也不會同他如此交好。夜玄淩冷不丁地拿開他擺在自己肩膀上的手,順帶嫌棄地拍了拍自己的肩膀。冥嘯倒也不生氣,他對夜玄淩這種孤高的個性早就習以為常。
“我一直有一個想法,想今日同你商量。”夜玄淩開口,“你說你師兄冥絕消失多年突然出現,會不會與夜摩天有關?”
“夜摩天?”冥嘯著實不敢苟同,他們師門一向與皇宮貴族沒有往來。冥絕,又怎麽會跟夜摩天糾纏在一起?
“人為財死鳥為食亡。你師兄隻身一人在江湖流竄,難免會受些誘惑。一般的誘惑,我想你師兄也看不上,如果說是豐厚的回報我想也隻有夜摩天這樣的人才能給得起了。”聽夜玄淩這麽一說,冥嘯倒也覺得有些道理。
況且,冥絕易容的人不是別人,正是夜玄淩。那麽敢問誰最想嫁禍給夜玄淩讓他遭到眾人非議,以便斬草除根?答案隻有一個,那便是夜摩天。
“這件事情,我希望你能盡快查清楚。”夜玄淩挑著眉毛看著冥嘯,“最好的方法,就是與儀妃娘娘取得聯係。”
一聽到“儀妃娘娘”四個字,冥嘯就覺得渾身難受。前些日子他去找沐秋儀,已經快被那個女人榨幹了。如今,他還沒完全恢複。倘若再這麽下去,他一定會被這個女人吸成人幹。
對夜玄淩表示了自己的抗拒之後,夜玄淩便說:“倘若你不想去找沐秋儀,你也可以直接去找夜摩天對峙。反正過程與我而言不重要,我隻看中情報。至於這兩種辦法哪一種更容易成功,便看你自己的取舍。”夜玄淩說完,便頭也不回地走了。
冥嘯在他身後重重地歎了口氣。打從他選擇與夜玄淩合作便應該知道,這個男人注定是將他吃得死死的,一點餘地也不會留給他的。
算了算了,他還是回去沐浴更衣好好地去會一會這位儀妃娘娘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