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七章：你是不是愛上別人了
“好了。”沐歸影將藥瓶收起來，“你還是換件衣服吧。”衣服，的確是得換了。總不能帶著一袖子的血出門吧？
隻是，夜玄淩好像並不打算讓下人給他更衣，而是背對著沐歸影伸出了手。沐歸影不禁握了握拳頭，好一個得寸進尺之人。
“你可別忘了，我是怎麽受傷的？”見沐歸影半天沒有反應，夜玄淩提醒到。捉弄沐歸影，夜玄淩可是相當拿手。
“好，這就來。”沐歸影輕車熟路地脫下夜玄淩的衣服，將幹淨的衣物一件件穿在夜玄淩的身上。
“這樣總可以了吧？”衣服已經穿好了，沐歸影不耐煩地道。夜玄淩站在鏡子前，左看看有看看繼而皺起了眉頭。“這件衣服我不喜歡，給我重新換一件。”
夜玄淩！沐歸影在心裏咬牙切齒地罵道。“世上的花鳥魚蟲都知道知恩圖報這個道理，堂堂賢王府的王妃豈是不懂事之人？”
受不了夜玄淩的念叨，沐歸影隻好又為夜玄淩拿了一件衣服。這一次，她更加迅速地將夜玄淩的衣服脫下，正準備為夜玄淩換上新衣服，這個男人又嘮叨了起來：“我的手臂有傷，你如此動作，難道不怕觸到我的傷口？倘若我的傷口好不了，你可得一直這樣伺候我。”
沐歸影在心裏早就已經將夜玄淩的祖宗十八代問候了個遍。她輕柔地位夜玄淩脫下衣物，還特意避開了他手臂上的傷痕。
夜玄淩滿意地點著頭，還享受地閉上了眼睛。等到更衣結束，夜玄淩才睜開眼睛看著鏡中的自己。
鏡子中，他看見身後沐歸影的表情很不美麗。隻是，他並不打算停止捉弄沐歸影。有時候，捉弄她可是比世間萬物都來得有趣。
“本王近日有些疲乏，想多點事時間留在府中。隻是在府中又太無聊，所以我想讓你陪我出去走走。”夜玄淩又提出了新的要求，“晌午過後，我們出發。”
可是，今天下午她想去客房看看秦陌染。想秦陌染已經在這王府住了幾日，她都沒有來得及去看過他。畢竟是盟友，對他不理不問不符合沐歸影的江湖道義。更何況，秦陌染看她如此之重。
“怎麽？你不想跟本王出遊。”夜玄淩為了陪沐歸影，可是推掉了很多事情。他百忙之中抽空想要陪沐歸影出遊，沒想到這個女人卻為了難。
“王爺，能否改日？”知道自己這一次逃不了，沐歸影討價還價，“今日我身體不適，想要留在府上休息。待我身體好些，咱們再去不遲。”
“那好，本王依你。”夜玄淩沒再多說什麽，拿起桌上的寶劍準備出門。待夜玄淩走後，沐歸影才如釋重負地坐在了椅子上。
回想剛才那一幕，沐歸影仍然覺得心有餘悸。她沒想到沐秋容會不顧一切地朝她衝過來，她更沒想到夜玄淩會站出來替她擋下那一劍。
難道？沐歸影覺得胸中一陣暖流流過，突然間她又否定了自己的想法。倘若夜玄淩真有意要救她，就不會像剛才那樣戲謔她。
這一切，不過是夜玄淩用來束縛她的把戲。他沒有改變，還是那個目中無人的賢王。變的是她，是她將心交給了那個不靠譜的男人。如今，隻能獨自一人痛苦。
“娘娘，該用午膳了。”丫鬟將午餐端了進來，瞬間就擺滿了一桌子。要是放在平時，沐歸影一定毫無形象地大快朵頤起來。隻是今日，她卻沒有什麽胃口。
心裏的事情太多，如何能吃得下呢？
“都撤走吧，我沒什麽胃口。”沐歸影道，“對了，拿些糕點來。”丫鬟們點頭，行了禮之後立刻去操辦沐歸影吩咐的事情。
過了晌午，庭院裏很是安靜。沐歸影拎著丫鬟準備好的食盒，穿過庭院向客房的方向走去。
秦陌染的傷勢好得差不多了，隻是他想留下來調查些事情。他見到沐歸影的身影，立刻迎了上去。
“沐姑娘，你怎麽來了？”幾日不見，沐歸影的臉色不太好。秦陌染皺了皺眉頭，心想一會還得給沐歸影把把脈看看身體的恢複情況。
“你的傷怎麽樣了？”秦陌染擺了擺手，表示他的傷勢並無大礙。其實那晚冥嘯並沒有傷到他的要害，隻是些皮肉傷休息幾日便可痊愈。
“你呢？賢王沒有為難你嗎？”為難嗎？沐歸影想起夜玄淩對自己的所作所為，心理一陣抽痛。隻是她不想讓秦陌染擔心，隻能說：“沒有。”
“這是我帶給你的紅棗糕，聽說可以補血。”沐歸影將食盒遞給秦陌染，“最近我有些事情要處理，都沒來得及過來看你。”秦陌染搖了搖頭，露出了一個溫柔的笑容。
“是我打擾了你們才是，等我將事情調查清楚我便會離開。”離開？沐歸影驚訝地說：“我跟你一起走。”沐歸影激動地說，“我們不是同盟嗎？我既然答應了你，一定會幫你完成複仇大計。”
說話之際，一片花瓣飄落到了沐歸影的發間，秦陌染為她扶了去。“不必了，我想你已經找到了你的歸宿。”
其實那天晚上秦陌染就已經看得很明白了，沐歸影的眼神中充滿了對夜玄淩的愛意。隻是，她自己並沒有發覺。
有時候喜歡一個人，你看她的眼神都會發光。秦陌染知道，自己與沐歸影這一世注定不能相愛。怪就怪，自己沒有早些遇到她。
“來，咱們且不談報仇之事。”秦陌染讓沐歸影伸出胳膊，“我來給你診診脈吧。”
沐歸影點頭，自覺地將手臂放在了桌子上。秦陌染安靜地聽著她的脈相，兩人之間並沒有再交談。
“最近，你休息得不太好。依我看，需要喝幾副安神的藥才行。”其實，但從沐歸影的臉上就能看出她最近越發憔悴了。突然，秦陌染抬起頭看著沐歸影。她，已經跟夜玄淩。
“沐姑娘，我有一件事情必須提醒你。”秦陌染幹咳了兩聲還是說了出口，“在身體完全調理好之前，你不便跟賢王同房。”
聽完，沐歸影瞪大了眼睛看著秦陌染。難道，這些事情都能被診斷出來？秦陌染溫柔地看著她，並沒有再說話。
半晌，秦陌染溫柔地笑了笑，伸出大掌扶了扶沐歸影的發道：“這調皮的花瓣，總想在你的發間安家。”
和秦陌染在一起，沐歸影覺得沒有一絲一毫的壓力。他們兩個坐在屋外喝著茶，吃著紅棗糕，聊著住在茅屋裏的瑣事。沐歸影有些擔心那些花花草草，沒有了秦陌染的照料它們是否還安好。
“不用擔心，那些花木的生命力都很旺盛。我覺得，它們就像你一樣。”秦陌染有時候很心疼沐歸影，生活在這樣的環境中還能如此堅強地笑著。
“哎，很懷念你泡的洛神花茶。”沐歸影望著手中的杯子，這賢王府裏上等的花茶，倒不如秦陌染親手泡製的洛神花茶好喝。
“有機會，再邀請你品嚐吧。”秦陌染抬起頭望著天空，“這快都傍晚了，你一直待在這裏賢王該著急了。”
夜玄淩會著急？沐歸影聽了之後笑了。“看來你不了解夜玄淩的個性，他可不是個戀家的人。”
“是嗎？”秦陌染笑了笑，將食盒收拾好遞給沐歸影，“早些回吧，你現在需要休息。”
沐歸影接過食盒，肚子也感覺有些餓了。畢竟，早上到中午一口飯都沒有吃。告別秦陌染，沐歸影拎著食盒走在傍晚的庭院裏。天空沾染了一些晚霞的紅暈，就像是剛才沐歸影聽到秦陌染說“不能同房”時沐歸影的臉頰。
不過與秦陌染天南地北地聊了許多，沐歸影覺得心情甚是舒暢。她跳躍著走到賢王的房間，看見丫鬟和奴才們全都在門外守著。
“娘娘怎麽才回來？王爺一直在尋你呢。”夜玄淩最近是怎麽了？平日裏都不見人影，怎麽最近總是往家跑？
推開門，沐歸影看見夜玄淩坐在椅子上。他的配件一如既往地放在桌子上，好像他隨時都會離開。
他看見沐歸影進來，沒說什麽繼續品茶。突然，一陣不好的預感湧入沐歸影的心中。這恐怕，就是暴風雨前的寧靜吧？
沐歸影見夜玄淩沒說話，繞過他將食盒安置好等著丫鬟過來取了去清洗。剛剛將食盒放好，她就感覺一抹黑影擋住了她身後的光。
“方才，去了哪裏？”夜玄淩的聲音毫無波瀾，“怎麽不待在屋裏休息？”
“沒去哪裏，出去賞賞花喝喝茶罷了。”沐歸影說到，“成日待在這裏，也挺悶的。”
“咚”的一聲悶響，夜玄淩將拳頭捶打在沐歸影身後的櫃子上。沐歸影受到驚嚇轉過身來，發現夜玄淩熾熱的目光正在她的臉上燃燒著。
這個男人，又是怎麽了？
“我想，你不是一個人在喝茶賞花吧？”夜玄淩將沐歸影禁錮在自己的雙臂之中，“本王約你外出遊玩，你就百般推辭。如今，卻有大把時間陪那個草夫？”
沐歸影早就該知道，這王府裏沒有什麽事情能瞞過夜玄淩的眼睛。她沒有說話，她也不想解釋什麽。
她與秦陌染，本來就什麽都沒有。隻是，沐歸影越是不說話，夜玄淩就越覺得自己的猜測八九不離十。
“沐歸影。”夜玄淩鄭重其事地叫著麵前女人的名字，“你怕不是愛上了那個男人？”
愛上？沐歸影覺得可笑，夜玄淩這無邊無際的腦洞也該有個限度吧？隻是，沐歸影看著夜玄淩的表情，突然就說到：“是又怎麽樣？況且秦陌染可比你溫柔多了。”
怎麽了？沐歸影本以為夜玄淩會生氣地叫囂，或者幹脆再懲罰她。沒想到，她竟然從夜玄淩的眼神當中讀到了一絲哀傷。夜玄淩低下了頭，很長時間都沒有說話。
空氣，瞬間凝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