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六章：不要再離開我
他見不得沐歸影用這樣的眼神看自己。“昨日之事，是我做得太過了。”夜玄淩突然軟了下來，“隻是我聽到你說恨我，所以才……”
“昨日，我說的都是實話。”沐歸影看著夜玄淩，“難道我還要說第二遍嗎？我對你。”
“不要說。”夜玄淩低吼，“我不要聽到這般殘忍的話。”聽到這話，沐歸影怔住了。她看到了夜玄淩的表情，此時的夜玄淩像一隻受了傷的困獸。在她的眼中，夜玄淩從來都是一副高高在上的樣子，好像他做什麽都是對的。
可現在，他是怎麽了？
沐歸影你不要再被他的樣子欺騙了，難道他傷你還不夠深嗎？沐歸影忍不住想要原諒麵前的男人，隻是殘存的理智叫囂著不許她再輕易相信夜玄淩。
“我知道你為何恨我。”夜玄淩幽幽地說，“可是我也沒有辦法。沐歸影，你能再相信我嗎？”看著夜玄淩明媚的眼睛，沐歸影又一次心軟了。
她心裏清楚，夜玄淩不過是將她當成一枚棋子。現在這顆棋子想要罷工，夜玄淩斷然甜言蜜語也要將沐歸影拉回自己的陣營。
隻是看到夜玄淩的模樣，又讓沐歸影為之動搖。理智的弦再一次斷裂，沐歸影感覺又要再一次陷入一個名叫“夜玄淩”的深淵。
“答應我，從今以後都不要不辭而別。”夜玄淩對著沐歸影伸出了手，“你知不知道這些日子我找你找得有多辛苦？”明知道，這些不過是夜玄淩故意說出的話。明知道，自己倘若妥協又將再一次被夜玄淩擺布。可即便如何，沐歸影還是輕輕握住了夜玄淩的手，男人終於露出了笑顏。
“相信我，傷害你和孩子的絕對不會是我。這件事情我一定會查個水落石出，還你一個公道。”夜玄淩說到，便俯身吻住了沐歸影的嘴唇。他的嘴唇沾染著些許涼薄，又沾染著些許落寞。
一吻結束，沐歸影看著麵前的男人。他麵容俊俏，劍眉星目。正是這容貌，讓她第一次見到便上了癮。上了癮，就再也戒不掉了。
來賢王府之前，明明信誓旦旦地說一定要親手殺了夜玄淩。事到如今，她才發現自己根本做不到。
夜玄淩左臉頰上的傷痕，暗示著沐歸影昨日發生的一切。此時的沐歸影似乎忘記了夜玄淩帶給她的傷痛，沉浸在他溫暖的懷抱之中。
“這段時間，你就住在我的房間吧。”夜玄淩喚來下人，“將娘娘的東西搬入我的住處。對了，再給娘娘做些上好的衣服送去。”得令的下人開始忙碌了起來，夜玄淩回頭看了看沐歸影，半晌之後又說：“明天再安排給娘娘選個新的貼身丫鬟。”
夜玄淩總是如此，不給人拒絕的機會。沐歸影望著男人穩重的背影，一時間亂了思緒。
她不明白，夜玄淩為何突然之間對自己如此體貼。他的所作所為，根本就不像是夜玄淩。夜玄淩回過頭看著沐歸影，發現她正在看著自己。留下一個意味深長的笑容，夜玄淩打開門走了出去。
沐秋容跟往常一樣百無聊賴地坐在椅子上，看著窗外忙忙碌碌的丫鬟奴才們。隻是今日，她覺得他們都很反常。他們的手裏抱著全新的被褥和好看的衣裳，低著頭匆匆地穿過庭院，往賢王房間的方向走了過去。
沐秋容覺得很好奇，打開門想一探究竟。走廊上，兩個丫鬟一邊走著一邊閑聊了起來。
“你說，王爺為何如此寵愛娘娘？”一個丫鬟說到，“而且，娘娘消失了數日突然回來，聽說還帶了一個來路不明的男人。”
“就是就是，王爺居然不怪罪她。”另一個丫鬟說到，“不過，娘娘本身就是個很神秘的人啊。你可記得她剛來咱們王府，她說的做的都跟一般的大家閨秀不同。有時候，我都聽不懂她在說什麽呢。”
娘娘？聽到這個，沐秋容突然按耐不住。她衝上去抓住了正在議論的其中一個丫鬟，張嘴喊道：“你們剛才說，娘娘？”
被沐秋容嚇了一跳，丫鬟手中的衣裳散落一地。丫鬟們沒有理會沐秋容，趕緊蹲下身子撿起衣裳來。
見丫頭們都沒有反應，沐秋容決定自己一探究竟。她提著裙擺，快速朝賢王房間跑去。
“她又發什麽瘋？”幽浪剛從外麵搜集情報回府，發現沐秋容滿臉殺氣地奔跑著，一陣不好的預感湧上他的心頭。
夜玄淩正坐在桌前喝茶，沐歸影則幫著丫鬟一起歸置著自己的東西。還沒收拾到一半，突然聽到門外一聲巨響。緊接著，沐秋容就衝了進來。由於跑得太急，她的鞋子掉了一隻。夜玄淩見怪不怪，反正在他的眼中沐秋容隻是個瘋丫頭。
“沐歸影，你還有臉回來？”沐秋容指著沐歸影就開始罵，“你真不知害臊，都這幅樣子了還來勾引王爺。”
沐歸影轉過身來看著沐秋容，不搭理她。“沐秋容，我念你是我妹妹。”雖說是想報仇，可畢竟沐秋容是沐歸影的妹妹。她是當真想幫沐歸影報仇，可畢竟沐秋容是她的妹妹。
“你鬧夠了沒有？”夜玄淩站起身來，“來人，給娘娘上藥。”聽到夜玄淩的聲音，丫鬟們趕快去煎藥。趁此之際，沐秋容一把抱住了夜玄淩。她嫉妒，為何入住賢王房間的不是自己？為何那一天之後，王爺就再也不召喚她服侍他了？
“沐歸影，你連孩子都沒了拿什麽跟我鬥？”沐秋容瞬間失去了理智，“你還有什麽顏麵回這賢王府？”
不提孩子還好，一提孩子沐歸影瞬間被點燃了。“當日，是你下了絕子湯之毒，讓我的孩兒胎死腹中。今日，你還敢提及此事？沐秋容，倘若你不是我的妹妹，我早就殺了你為我的孩子報仇。”
“就憑你？”誰不知道，沐家最懦弱的就是沐歸影。今天，她居然敢跟自己叫囂。沐秋容不屑地大笑：“就算是我毒死的那又怎樣，你能拿我如何？”
“當真？”夜玄淩一把推開沐秋容，“當真是你下毒害死了我的孩子？”
“王爺，我這樣做還不是為了你嗎？”沐秋容索性倒在地上撒潑，“難道你當真要這個女人為你傳後？傳後這種大事，定是由我來為你完成。”
夜玄淩分不清，沐秋容是真瘋還是怎麽了。他瞪大了眼睛看著地上的沐秋容，此時居然有想一劍結果了她的衝動。
“王爺，近幾日你到底是怎麽了？”沐秋容低聲哭泣著，“你已經寵幸我了，為何近幾日又不來找我了？”沐秋容一邊哭喊，一邊怨念地看著沐歸影，“我知道了，一定是因為這個女人。倘若我真的除掉這個女人，這個世界上便再也沒有誰能將你我分開了。”
沐秋容說著，抓起夜玄淩放在桌上的寶劍，拔出來就朝沐歸影衝了過去。
“住手！”沐歸影還沒反映過來，隻看見眼前一條銀色的剪影閃過。緊接著，她就聽到了重重的倒地聲。
“娘娘，你沒事吧？”沐歸影回過神來定睛一看，地上躺著的正是剛才想要用劍刺傷她的沐秋容。而沐秋容的背後，幽浪正將自己的劍插入劍鞘。
沐秋容並沒有死掉，幽浪隻是傷了她卻未曾命中她的要害。沐秋影謝過幽浪，卻看見夜玄淩正抱著自己的胳膊。他的袖子上一片緋紅。
“倘若不是我及時趕到，也許現在倒在地上的就是王爺了。”沐歸影沒想到，夜玄淩會站出來為她擋劍。她不知道該說什麽才好，嚅動著嘴唇連一句完整的“謝謝”也說不出口。
“怎麽？”夜玄淩挑著眉毛，“看來我這一劍算是白挨了。”聽了夜玄淩的話，幽浪衝沐歸影使眼色。可沐歸影看見了卻說不出話，她也不明白此時是怎麽了。
夜玄淩見沐歸影沒有反應，隻是擺了擺手說：“算了幽浪，我們不必強人所難。”接著，他又看了看地上的沐秋容道，“來人，將四小姐送回房間。對了，請個太醫給她瞧瞧。”
下人得令，趕忙進屋將沐秋容抬了出去。
幽浪對著夜玄淩及沐歸影行了個禮，匆匆離開了。沐歸影這才回過神來，趕忙跑到夜玄淩身邊道：“你的傷怎麽樣了？”
“並無大礙。”夜玄淩搖搖頭說，“這段時間，還得麻煩王妃你給我換藥了。”沒想到，沐歸影又中了夜玄淩的計了。他這擺明就是將自己看在身邊，吃得死死的。
“有太醫來給你醫治，就不需要我這個門外漢了吧？”沐歸影道，“更何況想給王爺看病的太醫排得滿大街都是。倘若你不滿意，秦陌染的醫術也很高明。”
一聽到秦陌染的名字，夜玄淩莫名心頭一緊。
“你跟秦陌染，你們兩個到底是什麽關係？”夜玄淩一把拽過沐歸影，“你們兩個單獨住了那麽久，若是放在別人家你可能早就被掃地出門了。”
“我和秦陌染關係很複雜，這一點不需要王爺操心。況且，我難道不是早就被你掃地出門了嗎？”沐歸影任憑夜玄淩抓著自己的衣襟，眼睛死死地盯著這個男人。夜玄淩的眼神叫沐歸影猜不透，她也無心再猜。
半晌，夜玄淩將沐歸影鬆開。“櫃子裏有藥。”好歹夜玄淩是因為她才受傷的，沐歸影自然有照顧他的道理。
拿了藥，沐歸影拿剪刀將夜玄淩的衣袖剪開。她將藥粉撒在夜玄淩的傷口上，還不時滴問：“疼嗎？”
夜玄淩沒有說話，他側過頭認真地看著為自己上藥的沐歸影。雖說她的容顏並不算最驚豔，可夜玄淩就是為她癡迷。
自己到底喜歡沐歸影哪一點，就連夜玄淩自己也說不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