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四章：調查
身旁的沐秋儀上前安慰著夜摩天，撫著他的胸口，溫柔地勸他不要動怒。
聽到皇後的話，沐秋儀馬上噙著淚花也跪在了地上。
“皇上，請皇上明察，皇後娘娘的意思莫非意指鄭美人是要去北儀宮嗎？若是此意，臣妾斷不能受！之前在北儀宮當夜，鄭美人小產，此事疑點頗多，臣妾宮中的確有麝香等物，但是那是晚上才要來的，那端茶的宮女臣妾對她也並沒有什麽印象，也斷然沒有說過下毒的話，平日裏臣妾與鄭美人無怨無仇，況且皇上對臣妾又極好，臣妾沒有理由要害她呀！說起來，臣妾才是被人陷害的啊，鄭姐姐在天有靈一定會為臣妾作證的。”
這些話說完，沐秋儀已然成了個淚人。
皇後在旁邊也是一臉錯愕，想不通到底發生了什麽事，正所謂天道好輪回，現在的皇後像極了當日不知所措的沐秋儀。
夜摩天瞥了一眼地上的人兒，心中盡是憐惜，在他的眼中，自己大概已經看清楚了發生了什麽事，定是皇後想要借鄭美人之事除掉得寵的沐秋儀，不想，鄭美人想出了實情，雖然瘋了，但還是來尋仇了，他下令叫來了鄭美人的宮人。
一路上就聽說了鄭美人慘死的消息，加上一路的血液，兩個宮女知道大事不妙，已經心驚膽戰了，半路上就商量好，一口咬死就說什麽都不知道，一切如常，而住得近的，也隻有他們兩個。
“說，你們昨晚都看到了什麽？你，你來說。”夜摩天早就不耐煩了，揮手叫一個人先說，另一個則出去等候。
“回皇上，昨天夜裏奴婢伺候美人睡下以後，就回了房間，開始她隻是照常哭鬧，後來就沒了聲音，我們都以為她睡著了，就沒去再看，實在是不知道發生了什麽。”
不知道，就是皇宮中生存的法寶。
另一個丫鬟被叫進來也是如出一轍的話，沒有分毫差錯。
現在的皇後就是有一萬張嘴也說不清，人盡皆知已經瘋掉的鄭美人是怎麽爬到她的宮門口的。
夜摩天聽完了所有人的話，勃然大怒，下令皇後在宮中反省，同樣也是非詔不得出入，但是皇後終究是皇後，即使聖旨雷同，但下人執行起來卻是天壤之別，因為沒有人會相信一個皇後會輕易的倒台，同樣也就沒有人敢怠慢。
臨走時，沐秋儀俯下身來，冷冷的在皇後的耳邊說了句：“害人終害己。”之後隨著夜摩天一同揚長而去了。
皇後癱坐在地上，一會充滿恨意地站起身來，顫顫巍巍的坐到了榻上，心中不禁對沐秋儀這個對手更添了幾分懼意。
沐秋儀話說得好，“害人終害己。”但是誰都是會把道理說給別人聽，自己卻怎麽也不明白，若是她能夠明白並，滿足於現狀也就沒有後來的種種了。
解決了鄭美人和皇後，沐秋儀就要做一件更重要的事情了，這件事也是她目前最想做的事。
告知了夜摩天以後，沐秋儀就可以光明正大地出宮了，不過她還是小心謹慎地將巧蘭帶在身邊，並且和幾個侍衛換成了類似的男裝，這樣全不施粉黛，倒有幾分沐亭謙的英氣。
“記住，以後你們就是本宮的人了，不管皇上要你們怎樣，你們的主子隻能有本宮一個，如今你們已經幫本宮做完了第一件事，現在本宮與你們就是同乘一條船，生死與共，知道了嗎？”沐秋儀告誡到。
再次得到了他們的承諾，又都詳細知道了他們的姓名後，沐秋儀才放心的帶他們一同行動了。
有了會武功的人的助力，一切都好做了許多，沐秋儀隻需在該出現的時候出現就行了。
這幾個侍衛的武功雖然在夜玄淩和幽浪等人之下，但好歹也是皇宮中的侍衛，功底還是有些的，很快華凱就發現了一些端倪。
夜玄淩幾天都沒有回府了，從青樓出去之後，卻去了一個老舊的府邸，那是前朝舊人留下的，因為麵積不大，屋主人是北辰舊部但又沒什麽名氣，殺了之後，這府邸就一直閑置了。
他不知道，這就是千機閣在京城的一個分支，若是他知道，憑他也算是道上的人，嚇死他。
夜玄淩進了門之後就沒有再出來過，直到第二天，又是如此。
皇後在宮中也知道了沐秋儀微服出宮的事，但苦於被禁足也沒辦法施展什麽手段。
晚間，沐秋儀借機住在了京中的一個有名的客棧，正好約會了苟明誠。
苟明誠接到邀請大讚這個儀妃娘娘有手段，居然還可以在多疑的夜摩天手中要來令牌，微服出宮，實在不是一般人。
推開門，一個劍眉星目的少年就站在了這個老狐狸的麵前。
回頭看向他時，著實將他驚著了，這房間中並沒有其他人，他知道這是儀妃娘娘，可又不敢確定。
“請問，儀妃娘娘何在？”苟明誠問道。
“本宮就是。”沐秋儀一笑。
美人奪目，一笑傾城，雖然是男兒的裝扮，但依舊掩飾不了那份嬌媚，苟明誠這是第一次近距離的接觸沐秋儀，不禁被她的美貌所打動，呆在了原地。
“苟大人不覺有些失禮嗎？”經沐秋儀這樣一提醒，苟明誠才趕緊收了自己的形容，好好給沐秋儀行了禮。
好在沐秋儀已經有了大局觀倒也不拘這些小節。
兩人分別在桌邊坐下，談起了如今的情勢，尤其是關於夜玄淩。
苟明誠自從接了沐秋儀的那顆天珠開始，雖然素未謀麵，但心中就已經跟定了她，如今一見，他更加不會後悔了。
兩人一談如同多年未見的摯友，從前朝聊到了後宮，從苟明誠的口中，沐秋儀知道了很多事實的真相，以及現在夜摩天關心的事情，還有他對夜玄淩的態度到底是什麽。
苟明誠作為他的心腹，是什麽都知道的。
他毫無保留的告訴了沐秋儀，夜摩天一直是想要在暗地裏除掉夜玄淩的，盡管他一事無成花天酒地，但是隻要他在，就永遠是夜摩天眼中的威脅，隻有真正除去了，才能永無後患，當然，他也一並說了不能明著除掉他的原因。
夜玄淩是他的親侄子，在外人眼裏，這皇上的位置本就應該是他的，所以夜摩天才會坐了這麽多年的皇位還是那麽大的疑心病，坐的不安穩。
沐秋儀想起了在北陵時候，沐鬆的所作所為，還有夜玄淩無意間流露出的另一麵，心中被嚇了一跳。
她也將自己的見聞告訴了苟明誠，並囑咐他暫時不要告訴夜摩天。
沐秋儀接觸的夜玄淩，不光是一個花花公子的形象，他能夠救沐歸影於危難之間，也能將她騙在股掌之間而她毫無發覺，如果這些都是真的的話，那麽夜玄淩將會是一個非常厲害的角色。
這樣想來，想要抓住他的把柄並不是易事了。
沐秋儀又和苟明誠約定了許多信號，以及送密信的方式，以備不時之需，隨後，苟明誠在深夜才回到了自己的府上。
沐秋儀連夜命令手下的人去他們見到的夜玄淩去的府邸旁邊蹲守，看到夜玄淩就一直尾隨。
這樣蹲守還是有所發現的，一大早，夜玄淩手中拎著公子哥玩的八哥鳥籠子，就出了門，身後還跟著幾個人。
沒別的去處，出了門就是青樓。
銀春院。
“王爺你來了，今天頭牌們都候著呢，怎麽想要哪個姑娘啊？”老鴇兒依舊是那麽熱情，對於她來說，夜玄淩就像是一個取之不盡用之不竭的金庫。
夜玄淩召了幾個姑娘，興衝衝地上了樓。
老鴇兒在身後和別人嘀咕：“這王爺就是不一樣，日日將這些姑娘們喂得飽飽的，還是那麽有力氣，真是厲害呀，不知道嫁給他能有多幸福呢。”
“能有多幸福啊，這王爺還不是整日往外跑。”
“也是。”
夜玄淩到了房間一如既往的將那些姑娘們扒了個溜幹淨，一逞獸欲，姑娘們拿著錢，又舒服，都說賢王人傻錢多好糊弄，最重要的還有的是力氣，姑娘們都愛他也是情理之中的。
這邊沐秋儀的人在暗裏盯著夜玄淩，那邊夜玄淩的人也發現了他們，但是並未聲張。
過了半日，夜玄淩爽夠了，一反常態提前離開了銀春院，連老鴇兒也驚奇的很，這放在每日，夜玄淩一定是待到晚上他們要打烊的時候的。
前麵的人盡力抄著小道，但後麵的人還是在暗處緊緊跟著，夜玄淩的人沒有絲毫異常，回到了府上，就稟告給了夜玄淩本尊，今天發生的事，夜玄淩倒是好奇了，難道夜摩天又起了疑心？這也不該啊，他都已經表現的這麽頹廢了，但不管怎樣，這是個很危險的信號，夜玄淩趕緊派剛剛的那幾個人帶著假扮的夜玄淩又出了門，去其他的地方閑逛，然後抽出來一兩，專門跟蹤那幾個暗處的人。
待到晚上大家都回來的時候，夜玄淩得到了一個驚人的消息，調查他的竟然是微服出宮的沐秋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