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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五十七章 幸福

  再尋常不過的清晨,東方的天空染上了瑰麗的朝霞,屋頂上飄散出縷縷炊煙。有幾個孩童在追逐嬉戲著。


  “啊!孩兒他爹,你怎麽了?”一聲驚懼而淒厲的叫喊聲打破了村子的寧靜。“快來人啊快來人啊!”婦人跑到院子裏,大聲哭喊道。


  村子裏的人家都是緊挨著,立刻就有人過來,關心的問道:“大嫂,怎麽了?”


  婦人哭得跟個淚人似的,抹著眼淚,“孩兒他爹突然就病了!”


  一個小夥子聽到這話就跑開了,“我去找大夫!”


  幾個男人進到屋裏一看,都驚呆了。躺在床上的男人昨天還生龍活虎的,現在滿臉通紅,嘴裏往外吐著白沫。膽子大的伸手觸碰了下男人的額頭,一驚,“媽呀!滾燙的呀!”


  “快!拆下門板,這就抬去找大夫!”一行人立刻抬著重病的男子出了門,婦人到底還年輕,哭哭啼啼的跟上。


  女人們也來幫忙,“你放心去吧!孩子我幫你帶!”


  “我幫你喂豬了!”


  鄰家的小男孩也跳出來,“嫂子,我幫你放牛!”


  一切,都隻是噩夢的開始。這一天,就有九個人犯了同樣的病,大夫們束手無策,霎時間人心惶惶。


  “瘟疫?”尹清揚猛的一驚,在古代這種環境下,這就是絕症。


  敏銳如她,在第二天上午就發信向沈星瑜求助。隨後帶上城中所有醫者去到周邊的村莊。好在能在青陽城落腳的,幾乎都是自己人,尹清揚登高一呼,所有醫者都去了,不懼生死。前腳剛踏出城,城門也就關上了,尹清揚已下令,隻準出不準進,以防疫病傳染。


  她不是大夫,現在唯一能做的,就是在找出救治辦法前,盡可能控製疫症的蔓延。


  青陽城本是個極其偏遠又破落得很的小村莊,清心居落腳這裏後才漸漸繁華起來,承蒙大家看得起,叫著叫著就成了“青陽城”。所以並不像別的城有官府的人管理,這兒其實就是個突然發了財的村子,全憑清心居說了算。


  接下來幾天,不斷有人病倒。先是突發高燒,喉嚨充血說話都費勁,接著口吐白沫並發出惡臭,然後就麵色蒼白如木偶般躺在床上,急速地衰竭……


  不過三天的功夫,青陽城臨近的村莊猶如死城,哀嚎不斷。


  “星瑜,如何了?”尹清揚看著沈星瑜,眼睛裏布滿了血絲,顯然已是幾日沒有休息了。


  沈星瑜搖了搖頭,痛心地說道,“病源都查不出。”


  自從來到這個異世,尹清揚第一次感覺到生命的脆弱和無力。這要是在她生活的時代,非典這樣恐怖的病都是可以戰勝的。想到這兒,尹清揚瞬間又恢複了鬥誌,重重拍了拍沈星瑜的肩膀,“星瑜,別灰心!隻要堅持不放棄,絕境也會有希望!”


  沈星瑜苦澀的笑笑,“隻怕,他們等不了!我們也等不了!”


  “是啊!這疫症來勢洶洶,明明隔離了病患,怎麽每日還在增加。”尹清揚雙眉緊蹙,感覺自己也有點頭暈了,晃悠悠的。


  “哎呀!你沒事吧!”沈星瑜扶住她,“累了就別逞強,歇歇吧!”


  尹清揚連忙搖頭,“如何能安睡?如此,隻怕疫情早晚要傳到城裏,幾年的心血便會毀於一旦。”


  “昨日我給剛染病的人服了催吐劑,半分效果也沒有,看來還是得先查清病源。”沈星瑜神色凝重,這次的瘟疫與她所知所聞的,都不太一樣啊。倒反而像是中毒。腦海中剛閃過這個念頭,就被她否決了。無冤無仇的,誰人會毒害這些淳樸的村民?還是繼續查查醫書吧。


  蒙著口鼻的女子們,穿梭在村子裏,有的在照顧病患喝藥,有的在熬製防治疫症的湯藥……更有女子,抬著病者來來去去。清心居是真的把女人當男人使,把男人當牲口使啊。那抬著死者去掩埋的,就是為數不多的男人來幹的。


  尹清揚心情沉重,卻不由得胡思亂想。都說男女平等,那怎麽可能呢?!就算是在她曾經生活的二十一世紀,那也是不可能的。因為,無論男人還是女人,在心理上都不認為男女是平等的。


  在大家固有的觀念裏,有些事本就該男人做的,有些事女人就本該如此。


  比如說,在公司裏哪怕換桶裝水這樣的小事,都要說,“哎呀!我哪裏搬得動,哪個男同事來吧?”而在升職加薪等時候,就會說。“……男女平等!”


  又比如,談婚論嫁定然是要挑剔男方更多的,卻從沒聽說女人一定要有車有房的。


  尹清揚使勁搖了搖頭,暗暗告訴自己:“不要再想了,都過去了!”但再抬眸,看著忙碌的女子們卻不得不自問,“我這樣做究竟是對是錯?領著她們拚搏來去,到頭來不一樣是相夫教子?”


  當“疫症”蔓延的消息傳到煙雨樓。


  清淺猛的一拍桌子,“蕭琴樓,我必須去!”她的好姐妹們正在與死神搏鬥,而她卻什麽都不能做。


  琴樓冷寒著臉,一言不發。


  清淺定定地看著他,語氣堅決,“要麽解除咒術,要麽就跟我一起去!”


  琴樓抬眸,冷冷看了她一眼,“你去了又如何?”


  是啊,去了又如何?醫術比沈星瑜更高,還是能解救那些村民?

  清淺緊抿著唇,良久,說道,“無論如何,我不能置之不理。”


  “我不去!”琴樓冷冷道,“你想死別拽上我!”他哪裏會是貪生怕死之人,隻是不想她以身犯險罷了。信件上寫得很明白,疫情泛濫,恐青陽城內也會染上。


  清淺緊緊握住拳頭,恨恨道,“蕭琴樓!你很好!”接二連三禁錮我的自由,他日我一定要你好看!

  無論如何,她是鐵了心要去的。邁開腿,一步、兩步、三步……


  邁出第十步,清淺倏地捂住胸口,那裏正絞痛不已。


  那一瞬間,琴樓眼中劃過萬千思緒,卻終於沒有邁動步子。隻盼她,早一點放棄去青陽城的念頭,哪怕她會恨他。


  可是,清淺是那麽倔強不服輸的人,隻要是自己認定的,就絕不會放棄。嘴角勾起一抹燦爛的微笑,再踏出一步、兩步,陡然頭疼欲裂,五髒六腑撕裂般的疼痛。但她依然往前爬著,嘴裏淌出血,也顧不上擦。


  清淺在失去意識的前一刻,疼痛感驟然消失。隨即跌進一個冰涼的懷抱。隻聽得那人喃喃道,“我輸了!”


  清淺笑笑,刺痛了琴樓的雙目。眼淚不爭氣地就流了下來,滴落在清淺的臉上。琴樓窘迫羞惱間,正想著怎麽掩飾自己居然哭得事實,卻發現懷中的女子已昏厥過去。嘴角還掛著那若有若無的冷笑。


  琴樓臉色暗沉,“你這女人,當真狠心!”沉思片刻又道,“對自己比對誰都狠!”清淺笑笑,刺痛了琴樓的雙目。眼淚不爭氣地就流了下來,滴落在清淺的臉上。琴樓窘迫羞惱間,正想著怎麽掩飾自己居然哭得事實,卻發現懷中的女子已昏厥過去。嘴角還掛著那若有若無的冷笑。


  琴樓臉色暗沉,“你這女人,當真狠心!”沉思片刻又道,“對自己比對誰都狠!”


  “你醒了!”感覺到她醒了過來,琴樓不由鬆了一口氣。


  顛簸搖晃,清淺第一瞬間就知道自己是在馬車上。馬車很寬敞,鋪了厚厚的絲絨被,躺在上麵既柔軟又舒適。內壁蒙了層黑布,絲毫不透光。但因為練武已經到了一定境界,哪怕是黑暗中,清淺也是看得清的。


  “恩!”清淺淡淡應了聲,闔上眼,乖巧恬靜如同一個孩童。


  “淺姐!”花落聽到動靜,歡喜地掀開簾子,“你醒了呀!真是太好了。”


  陡然有光線透入,清淺皺了皺眉,下意識拿手擋了擋。淡淡說道,“我沒事!”


  花落還欲說些什麽,看到琴樓冷冰冰的目光,縮了縮脖子,喃喃道,“沒事就好!”


  放下簾子,偏頭看向正在駕車的影,想著:師兄怎麽就變成今天這個樣子呢。她真的好難過。


  良久,清淺睜開雙眼,淡淡地望了一眼琴樓,問道,“把我束在你身邊,有意思嗎?”


  琴樓定定地看著清淺,冷冷道,“至少,我不孤單。”故作的鎮定再無懈可擊,也終究騙不了自己。當清淺第二次在他眼前倒下的瞬間,他後悔了。或許,真的太自私了。


  清淺冷笑一聲,“你錯了!被排斥在外,不被需要,被拒絕,而今你仍孤單得可憐。”


  琴樓猛的睜大雙眼,看向清淺,內心風起雲湧。即使有她在身邊,自己仍是孤立的?難道他真的錯了?


  不斷有人病倒。沈星瑜帶領著眾醫者沒日沒夜的翻書、試藥……整個人很快就瘦了一大圈,麵色憔悴得令人心疼。然而疫情仍然在無情的蔓延。


  當尹清揚接到青陽城內也有人染病的消息,身形不穩差一點就要跌倒,幸好被麵前報信的女子扶住。連日來她奔走各處查探有何異常,已經是心力交瘁。果然,在這個時代,要想戰勝瘟疫,幾乎是不可能的吧。


  可是,總不會毫無緣由地就染上瘟疫。那究竟是發生了什麽呢。這麽多天,竟然連因何感染病毒都不知道,又如何能施法救治呢。


  尹清揚理了理思緒,對女子說道,“芸娘,你快回城去,將染病的人立刻送來這裏。”想了想又說道,“下令封鎖青陽城,除了染病的人送出城外,任何人不準出入!以免疫情向周遭村鎮蔓延開去。”


  “是!”女子也知道此次事情的嚴重性,鄭重地領了命,即刻回城。


  芸娘回了城,隻見遍街到處都在熏著藥草,清心居的一些女子或在街上噴灑消毒的藥水,或在派發預防瘟疫的湯藥……盡管大家都知道這些也許沒有用,但總比什麽都沒有的強。


  “快讓一讓!讓一讓!”兩個漢子抬著一個少年急匆匆向城門奔來,人們唯恐避之不及。


  前幾日或許還抱著僥幸心理,但此刻看到城裏第一個染病的人被抬出城,頓時悲從心生,暗自哭泣起來。這情形,芸娘實在是不忍睹啊。


  “大家靜一靜!”芸娘站到城樓上,握緊了拳頭,給自己打著氣,“大家不要慌!沈娘子他們已經在竭盡全力尋找解救之法了,還沒到絕境!大家要給他們多一點信心!”


  這樣突如其來的天災,沒有人還能泰然處之。但又能怎樣呢,哭哭啼啼又有什麽用?大家哭夠了,就站起來,繼續以微薄之力與疫情相搏鬥。


  “主人,到信了!”影低聲說道。


  “快給我!”琴樓迫不及待拿過信,展開來,不由秀眉緊蹙。遞給清淺,“你自己看吧!”


  “啊!青陽城也染上病了!”清淺將手中書信揉成一團。忽而想到什麽,眼神柔和地看向琴樓,“你很關心這事?”


  “才沒有!”琴樓撇過頭。恨不得抽自己一巴掌,剛才拿信未免也太急切了些。斂了斂神色,淡淡道,“我不知道是你的!”


  清淺的眸色添了一分暖意,看著琴樓,“你當真藏得好深!以往兩次千裏同行,我竟未能發現你不能經日光久曬!”那時候三個人可都是騎著馬,不像如今馬車內漆黑一片。以前她隻覺得琴樓怪異得很,非得夜間趕路,說是不喜歡熱鬧。偶時午後趕路,不多時太陽又就下山了。那時,她竟從不覺得有什麽不妥,相反的,覺得這樣的安排再好不過。畢竟白天耳目眾多,而她並不想讓人發現行蹤。


  “因為你留心的人和事,從來就沒有過我。”琴樓苦澀地笑笑,心裏酸酸的。閉上眼小憩起來,試圖掩去情緒。


  聞言,清淺孩子氣地笑笑。拽著琴樓的胳膊輕搖,見他睜了眼,才說道,“我的心就這麽小,這輩子怕是留心不過來了。”說著還拿手比劃到,“看到沒有?就這麽小!所以你就放過我吧!倘若有來生,我一定多留心你!”


  這樣的話,清淺此刻說來卻如同戲言。


  琴樓冷冷地瞥了她一眼,“我隻願來生不複相見!就算見了,我也不會再如同今生這般在意你。”免得傷了自己。琴樓如是想著,恨恨地下了決心,來生,定要做個薄情之人,再不為感情所累。


  往往很多決定,都隻是在瞬息之間。


  一路行來,花落愈漸地沉默了。她終於麵對現實,曾經的那個溫柔的師兄是一去不複返了。或者說,第一次見到的他,才是真的他,冷毅、驕傲、漠然。


  那一年,她被送到毒王穀。毒王將她扔進毒池,嚇得她哇哇大哭。


  “好吵!”一個低沉的聲音,令她一愣。待到發現冰寒的毒池裏還有人的時候,她頓時心安不少,淚水未幹的臉上綻放開一抹微笑,“你好,我是幽影漠。”


  少年冷哼一聲,並不理睬。


  七日後,她就出了寒潭,拋卻過往獲得新生。“林花謝了春紅,太匆匆,無奈朝來寒雨晚來風。”師父憐惜其注定飄逝的命運,給她取名“花落”。而那個少年,仍舊每夜都要入寒潭。


  她就夜夜去陪著他,守在寒潭邊上,時不時和他說著話。哪怕他都不予理睬。


  後來漸漸相熟了,師兄的病情也有所好轉……花落回想到這裏,猛的一驚,原來,師兄本就是雙麵的。是她,固執地隻認定了她認為好的那一麵。


  算算自己而今十六歲有餘,已是多活,再沒什麽可奢求的了。但最後這段路,能有師兄和淺姐作陪,當真從心底裏覺得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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