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雅致清幽
“十一，你有沒有覺得最近府裏的氣氛不太對？”悠然提著小水壺給豔陽下的花兒澆澆水。
“什麽氣氛？我怎麽沒注意到？”十一一向是比較遲鈍的丫頭。
“最近府上總有些打扮的花枝招展的中年婦人來來往往的，難道你都沒看到？”悠然終於嗅出了不對的味道。
“難道是父尊想給我找個後娘？”
“哎呀，小姐，城主怎麽會看得上那些人啊，啊，難不成那些都是媒婆，城主想給你找個婆家？”
“啊？”悠然有點傻眼，還別說，真是有這種可能呢，算起來，自己也是到了出嫁的年齡了。
“那怎麽辦，他不能嫌我最近惹事，隨便找個人就給我嫁了吧！”悠然完全是在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再怎麽說那是你親爹啊小姐，怎麽可能！”十一無奈的瞥了眼小姐，這小姐要是鑽進牛角尖裏拽都拽不出來了，自從知道過去的事情就一直對自己的父尊有意見，處處針對。
“不行，我得找機會問問，我不放心。”悠然打定決心婚姻大事要自己挑選。
可此時念頭剛起，首先跳出腦海的竟然是那個在飄香閣拋下自己的華曦，雖沒見過他的笑顏，可是那舉手投足，話語言辭那麽清晰深刻，想起便心慌臉燙。
可那天他沒義氣的逃離又讓悠然氣悶。
“沒義氣，小人，不仗義，壞蛋！”悠然抬起腳朝剛剛冒出嫩芽的野草狠狠的踩去，仿佛踩的不是野草，是某些人的影子。
“小姐，你幹什麽呢？”十一瞅著小姐一會兒眼波流轉一會兒氣急敗壞的，摸不著頭腦。
“啊，沒事兒沒事兒……”悠然為自己的行為不好意思，幹笑著解釋道。
十一望著小姐不自然的深情滿心的懷疑，小姐最近有問題，有時候自己一個人坐那就一個勁兒的傻笑，有時候就是對眼前的東西撒氣，難道是有什麽自己不知道的秘密？
悠然瞅著十一探究的眼神心虛，跑到墳後去看她培育的小花了。
還記得第一次見到小花的時候，隻有花朵沒有葉子，這次長出來的嫩苗全都是嫩綠的芽莖，絲毫沒有要開花的意思，看來還是還沒到時候，不過上次翻的書中有說“花葉生生不想見”不知為何？以後慢慢的研究。額，這小花倒是有個頗覺悲傷的名字呢，彼岸。卻悠然瞅著茁壯成長的小花自己思忖著。
放眼望去，不知不覺中自己繁殖的花花草草已經頗具規模了，漲勢欣喜，悠然覺得很有成就感。
時光的逝去總是柔若無感，可這日日見多的媒婆卻讓悠然如坐針氈，一刻也等不及了，這天到底是抓找機會找了過去。
悠然到達的時候正見前廳的媒婆正天花亂墜的說著誰誰誰的公子呢有多好多好呢，而黎峰正坐在主座上傾聽，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樣。
“停！”
悠然站在門口的一聲大吼讓正講的興起的媒婆嚇得一哆嗦。
“父尊，您是著急把我嫁出去麽？還是在貨比三家！”
這媒婆一聽是做媒的正主呢，不禁的上下打量著，漂亮是漂亮，可是這性子可不怎麽地了，媒婆心裏嘖嘖的道。
“女兒家怎麽這麽不懂規矩，言辭無禮！”黎峰隻是想為悠然挑選個處處優秀的夫君，下半生幸福美滿，可悠然出口便是歪解，這個疙瘩也不知道什麽時候才能解開。
“是，悠然不懂規矩，不懂規矩的人婚姻大事自然也不能按規矩來，我的夫君我自己來挑！”媒婆一看這父女倆劍拔弩張的模樣生怕受到牽連，一行禮輕手輕腳的退出去了。
“自古婚姻大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豈容你自己胡來？”最近悠然越來越不省心了，婚姻乃大事，兒戲不得。
“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我可不想將來找個夫君竟然連姓甚名誰都不知道。”一句話又影射了自己的父尊，言語間夾槍帶棒。
“悠然……父尊正是不想讓你步父尊的後塵，讓你能得到幸福。”黎峰軟下態度，苦口婆心。
“您還知道自己不幸福，那您怎麽確定您的眼光不會讓我也走您的後路？”悠然滿臉的質問。
“那你一個女兒家如要恪守禮節，那又如何能找到屬於自己的幸福？”
“女兒自有自己的打算，父尊不用憂心，況且養活我幾年也用不了您多少俸祿。”悠然沉著臉句句毒舌。
“悠然，你不要曲解父尊的好意！”黎峰以前沒有發現悠然有這麽氣人的本事，也可能是這麽多年從沒有好好的交流吧！
“那女兒這就回去自省一番，以求能很好的理解父尊。”說完悠然扭身便離開了，留下了一臉無奈的黎峰。
黎峰前幾天故意讓王管家放出的消息，說城主府女兒已到婚嫁年齡，剩下的就需要媒婆自己揣測了，可倒是沒辜負黎峰的心思，這提媒的接二連三，可是始終達不到黎峰的要求。
都說作為一個父親，總是認為自己女兒是最漂亮最優秀的，就算是世上最優秀的男子也覺得配不上自己的女兒，黎峰是深切的感受到了，雖說悠然不是自己的親生女兒，可是那種感情也毫無二致。
何況現在這些媒婆提的不是紈絝子弟就是風花雪月，再者就是能力不夠突出，本來也沒什麽看好的人選，被悠然這麽一鬧，也是沒了方向。
唉，暫時先放一放吧，否則悠然的反彈之心加重，真闖出什麽禍就得不償失了，黎峰一頭紮進了工作中，把憂心事先放到了一邊。
其實悠然的心中也有自己的想法，對父尊的怨言確實也部分變成了叛逆的心思，闖禍的心思還是沒有的，畢竟自己也得顧及著城主府的麵子，再說一個女兒家的就算闖禍能出多大的事兒啊，談到婚姻大事總覺得為時尚早，而那個人的影子也總在心中晃。
影響力並不是隻有華曦對悠然有，華曦也一樣，最近調查的也沒什麽進展，華曦每天關在飄香閣中。每每聽到樓道中有談話的聲音時，總會側耳傾聽，在想是不是那個小丫頭又來找自己了？可否認時總有些微的失落，看來那丫頭是真的生氣了……
華曦搖搖頭搖去腦海中的想法，為什麽對她的在意是那麽的強烈？也許是自己有錯在先，沒有親自表達歉意心中總是有種愧疚感吧，看來需要找個機會親自去道個歉吧。
其實這隻是華曦想要證明自己心思的一個借口而已。是愧疚還是牽掛？
快初秋了，陽光明媚而耀眼，不時有愜意的微風拂過，這季節的尾巴總是綜合了前後的優點，讓人舒爽。
悠然獨自溜達著想找點事兒做，可這習慣性的就走向了墓園的方向，卻在腳勢剛要邁過去時停了下來。
"唉？！我何不去藏書閣瞅瞅，我墓園裏的花花草草也算是長出了雛形，沒準能看到他們的介紹呢！"打定主意悠然回屋拿上了鑰匙闊步而去。
悠然將抽出的一大摞奇花異草的書籍堆在躺椅邊的桌子上，隨手拿起了一本，這都是前段時間翻看彼岸的時候看過的，那時候的主意力都在那個彼岸上，也沒注意其他的，這次從頭縷一遍吧！
悠然調整了個舒適的姿勢，捧起一本津津有味的看了起來。
世間之大無奇不有，這奇花異草亦是種類繁多，也有各種奇異的功效，不過大多是世間罕見的，悠然有幸見到的還少，至今知道的也就看到娘親墳邊的一朵彼岸而已，還是株奇怪的白色彼岸。
隨著世間的一時一刻過去，書頁也翻過去了大半。
咦，悠然看著書中的插圖，這株植物有點眼熟呢，跟墓園裏的一些有點像。
"催眠花：具有強烈的催眠作用，吸入其獨特的氣味後，可刺激人的視覺、聽覺，根據不同的引導而達到不同的行為狀態。人們隻要用舌頭舔一下花瓣，馬上就會入睡，動物誤食後，立即臥地而眠。
極易繁殖，常生長在荒山野嶺，顏色豔麗，花香濃鬱。”
這就是華曦提到過的催眠花吧！催眠？這是種什麽樣的狀態呢？從來見過這樣的名詞呢，有機會一定要見識一下。
悠然將記載催眠花的書頁折了下，又繼續翻找其他的品種。就這麽瀏覽了一會兒，窗戶中透進的陽光若有似無的散照著悠然，有些昏昏欲睡。
悠然用力晃了晃腦袋，想要搖走一身的睡意，無果，隻能將書籍隨意的放置到桌子上，眯瞪著眼睛起身去往了墓園，醒醒神。
可現在最不自在的要屬在城主府外轉悠的華曦了，劍寧告訴過他，最近城主府忙於公事，基本上不在府中，而偌大的城主府中下人本來也不多，隻夠日常的生活起居打掃等。
這不，本來想來道歉的華曦在府外再三的思量怎麽可以見到府中的‘丫鬟’悠然，在府門口等不明智，也不知道這丫頭會不會出門，再說一個丫鬟應該也不可以隨意的出府吧，這光明正大的進去找也於理不合，可是爬牆頭實非君子所為，於是華曦在牆外開始進行了思想鬥爭。
終於，華曦放下了身段，準備躍入這輕鬆可過的圍牆，可是選對位置很重要，飛身而入的時候恰好撞見府中人可就不好辦了。
華曦微閉上眼簾仔細搜尋著腦海中的記憶，上次城主女兒生辰宴時自己曾趁亂時借機進入過城主府，當時摸清了城主府中的地形，也就是那時候偶然間撞見了悠然，那一顰一笑，巧笑嫣然，本來想想清楚府中的地形的華曦又偏離了正題。
最終華曦選擇了府中一處偏僻之處，華曦記得那是角落裏幾間閑置的下人房間，應該不會有什麽問題，身姿輕巧如燕，一躍而入，還好落地平安無擾，進入後就好辦了，華曦憑著印象一路躲藏著隨時可能遇見的人在府中尋找著悠然可能出現的地方。
這幾排閑置的下人房間後麵就有一條石子小路，路上的塵土很多，明顯的就是少有人走，華曦順著小路的方向而去，根據建築的理念這一帶應該都是下人入住的地方，悠然的住處應該離此不遠。
眼前小路曲曲折折的盡頭是一處拐角，華曦躲在拐角的側立麵仔細留心著另一麵的動靜，以防在死角中避無可避的碰上府中人。
華曦輕輕的探出頭，呼~還好，沒人，小路拐過去通往的則是一座安靜的小院，倒是雅致清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