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談婚論嫁
李玉天天打聽父尊的行蹤，好不容易逮著在府了，趕緊讓廚房準備了冰糖燕窩粥，自己弄點灶底的灰稍稍往衣服和臉上抹點，端著就去了前廳。
“父尊，聽說您回來了，女兒親自下廚給您燉了冰糖燕窩粥呢，您一天公務繁忙，喝點補補身子。”李玉拿出乖乖女的模樣一頓討好副城主李欽。
“你什麽時候還會親自下廚了啊？”李欽低頭喝了一口：“恩，味道還不錯。”
“女兒當然是為了孝敬父尊學的啊，你看人家的身上都弄上了灰呢，您說女兒貼心吧……”
“說吧，又有什麽事情求我啊？”李欽為官多年，什麽樣的場合經曆沒見過，何況是自家女兒的那點小心思，全是她娘給慣的，每次有什麽需要的都先要賣賣乖。
“還是父尊了解女兒，父尊，有人欺負我……”說著李玉邊拖起了哭腔作勢就要抹眼淚，邊還低頭偷偷的瞅瞅父尊的臉色。
“竟還有人能欺負你，你不欺負人家都不錯了呢。”從小到大見慣了李玉的脾氣，這李欽完全不為所動。
李玉一看這招唬不住父尊便也放棄了，走到身邊挽起了父尊的胳膊：“這次是真的，父尊，一個城主府的小賤丫鬟竟然都來欺負我~”
“城主府？”李欽皺起了眉頭，怎麽還扯上了城主府。
“是啊，她仗著城主府完全沒把我放在眼裏，一個城主府的丫鬟竟然也敢那麽猖狂。”李玉開始挑撥離間。
“你怎麽跟城主府的丫鬟較上勁了，這麽沒有涵養~”李欽知道女兒的脾氣，還不知道到底誰吃虧了呢。
“父尊，你也不幫我，她罵我庸脂俗粉，說我**男人~”李玉見父親總是懷疑的態度，不由得開始中傷悠然。
“胡鬧，大庭廣眾之下未出閣的小姐談什麽男人！”
“所以說嘛，父尊，她都欺負到我頭上了，這麽侮辱女兒，您的幫女兒出了這口氣！”
“城主府的人一向**的特別嚴格，如果知道你的身份按理說不會出現這樣的問題的。”李欽沉思。
“我都知道她的名字呢，她叫她叫悠然。”李玉恨恨的道，看父尊的態度這懲治的事兒有戲啊。
“悠然？”李玉陷入了沉思，這名字好熟悉。陡然，李欽變了臉色：“玉兒，你給我實話實說，果真是人家侮辱的你麽？”
李玉一件父尊轉變的態度驚嚇了一跳，話也沒有底氣了，弱弱的道：“她確實說我是庸脂俗粉的……”
“那你沒有先對人家怎麽樣，人家直接就說你了麽？”
“那也是那次生辰宴的時候她先撒我一身的果釀啊，也是她有錯在先！”
“撒你身上果釀的就是這悠然？果然這次是你先找的茬，上次你還嫌丟臉不夠是吧！”
“父尊，怎麽你也不幫我，上次都丟臉死了，這次不懲罰她女兒怎麽過的去！”李玉仍然不依不饒。
“都是平時太嬌慣你了，你知道那悠然是誰？”李玉真是拿這個女兒沒辦法，除了張脾氣就沒有張張腦子。
“能是誰，不就是個城主府上的小丫鬟嘛！”
“你啊你，她是城主的女兒，悠然，黎悠然！”副城主李欽歎了口氣，
“上次生辰宴上城主就說他女兒悠然有點私事出席不了，提過他的女兒名字叫悠然的，最近才搬回府中，不提我還不知道呢，原來都是你惹的禍！”李欽真是為自己的女兒感到羞愧。
李玉滿臉的愕然，這下真是驚到了，那個端著果釀的竟然是城主的女兒，她是萬萬沒想到的，好端端的大小姐不享受，竟然會自貶身份的去幹活，當時自己那麽貶低她，她竟然不說明自己的身份，讓自己平白丟了那麽多臉，早知自己硬癟也不會找她的麻煩，真是越想越討厭她。
“趕緊收拾收拾，跟我去道歉去，不準不去！”李欽知道女兒會說什麽，直接封死了她的後路。
李玉真是搬起石頭砸了自己的腳，不情不願的跟著父尊李欽去往了城主府。
黎城的城主府是百姓夢寐以求進去的地方，卻是李玉的夢魘，可已經站到城主府前廳的李玉已經沒有退路，恨不得找個地縫立馬鑽進去，父尊真是不顧念女兒的臉麵，完全可以裝作不知道就這麽粉飾太平的，是父尊太古板。
“李兄，你怎麽來了，快請坐？”接到下人通報的黎峰大踏步的走進前廳，雖然兩人相交多年相互扶持，但平時兩府互相走動的次數卻少之又少。
“這是？是令愛麽，當年那麽小的孩子已經出落的這麽亭亭玉立了呢……”黎峰打量著李欽身邊朝自己頷首行禮的姑娘，上次見還是十多年前的一次回城時。
“黎兄謬讚了，說到她我才是汗顏呢，這不帶著她來道歉呢！”
“道歉？恕我不太明白，有什麽事情？”黎峰一臉的不解。
“是小女跟令愛悠然的事情，黎兄叫悠然出來吧，也好讓小女當麵道個歉。”李欽是真心實意的想要李玉來道歉，實怕將來兩家為此生出嫌隙。
“王管家，去叫小姐過來！”黎峰提高聲音衝門外喊道，雖說不解，但一會兒悠然來了應該就能明了了，黎峰一向是個能沉得住氣的人。
“小姐，城主讓您去前廳一趟。”王管家找到悠然的時候，悠然正百無聊賴的蹲在長勢頗壯的花花草草跟前。
一路上心裏嘀嘀咕咕的悠然，頭皮有些發麻，這風平浪靜的幾天應該真是暴風雨前的平靜吧，悠然深呼吸幾口氣，故作淡然的邁進了前廳，入眼的正是回過頭來的李玉。
“呦~這不是李大小姐麽，怎麽，來懲治我的？我父尊怎麽說？”悠然先發製人，看到滿眼憤恨的李玉便直言諷刺。
“你……”鑒於父尊和正城主都在場，李玉也不好發作，隻得憋得滿臉通紅，知道人家是正牌城主的女兒，什麽脾氣都得壓一壓。
“咳咳，是悠然吧，是我教女無方，你別跟小女一般見識，這次我就是讓她來跟你道歉的。”這李欽見一個輕靈俊雅的小姑娘一進來言辭犀利，頓覺臉上通紅，都是自己管教不嚴。
“悠然，放肆，怎麽說話的。”黎峰有些頭疼，其中的緣由自己也不清楚，也不好盲目的問，這一向安分的悠然最近怎麽總惹出亂子，說話也咄咄逼人！
“黎兄，不是悠然的錯，是小女不對，玉兒，快，跟悠然道歉！”
李玉心中千般掙紮，強壓心頭的怒火，硬生生的扯出個僵硬的笑容：“悠然妹妹，是姐姐不對，你就原諒姐姐吧！”說完後李玉恨不得咬斷自己的舌頭，自己什麽時候跟別人需要這麽低聲下氣。
悠然瞥了瞥心不甘情不願的李玉，這察言觀色自己還是會點的，不過悠然也不是心胸狹窄之人，副城主親自帶著女兒來道歉，自己總該給上三分薄麵的，這事兒就這麽算了就不錯，否則父尊也會讓自己好看的。
想到這裏悠然也爽快的道：“妹妹也有做的不對的地方，還望姐姐海涵，城主伯伯，悠然說話直，您別介意。”
“哪有哪有，還是悠然懂事，玉兒，看看悠然，你虛長一歲了，以後可要有個規矩體統！”這李欽一看兩女關係緩和的還挺順利的，心下也寬慰了許多。
“黎兄，今天我就帶小女先回去了，好好訓誡訓誡，改日我再設宴我們兩家好好敘敘，叨擾了。”說著李欽便領著女兒走了出去，李玉更是巴不得早點離開這丟臉的地方，黎峰也不好強留，一路送出了府門。
悠然趁著父尊送人的機會打算從前廳拐角處趕緊悄悄的溜走。
“悠然，你給我站住，回來！”還沒等完全隱去身形，就被滿臉鐵黑的黎峰給逮了回去。
“說吧，今天這是怎麽回事？”
“也沒什麽事情，就是生辰宴那天我弄髒了她的衣服，她說了我兩句，沒什麽大事。”悠然拿起借口便想搪塞過去。
“那你剛才說的來懲治你是怎麽回事？如果是單單弄髒了衣服一個小姐應該還不至於過後來找你麻煩吧！”
“那是那是……”悠然沒想到這黎峰剛剛在一邊觀察力還挺強的，自己的一番諷刺的話現如今被抓住了把柄，這一時也沒想出個對策。
“你最好直接對我說，不要讓我從別人的嘴裏知道，這黎城想知道什麽還難不倒為父！”不威脅悠然是不會說實話的。
“哎呀，就是那天在飄香閣，她找我茬，我說了她幾句，她就揚言要來懲治我，也不是多大的事兒，還興師動眾的來道歉。”悠然想大事化小小事化無。
“飄香閣？你什麽時候又去的？不是不準你再去的麽？”這句話中的重點完全被黎峰抓到了。
“我想吃那裏的菜了！”悠然完全是瞪著眼睛說瞎話，他不想讓父尊知道華曦的存在，雖說生辰宴上他應該是府上的客人，父尊應該認識他，可是想想他就氣悶，竟然在爭吵中拋下自己獨自走了，不地道的人。
“想吃難道不會讓府中的人幫你去買？”
“那哪有自己去吃的味道鮮美啊，回來的都不新鮮了，天天憋在府中也很無聊啊。”悠然一路謊話到底，一副“多大點事兒”的模樣。
“借口！你一個未出閣的女子出門瞎逛，不成體統，可你竟然還不知輕重，大庭廣眾之下與人口角，完全是沒教養！”黎峰對悠然無所謂的態度氣的鬱結，音量頓時提高了幾分。
“教養？”本來想蒙混過關的悠然聽到父尊越來越上升高度的訓斥火氣也起來了，本來上次關於娘親的氣還沒有過去，最近轉移了些注意力，慢慢的想要淡忘，一句教養又全部的勾了起來。
“是，我是沒教養，我沒娘管，你也沒教過我什麽，當然沒教養了！”悠然瞬間濕了眼眶吼了出來，轉身跑了出去。
“你……”黎峰被悠然的一句話說的啞口無言，萬分的頹敗。
悠然從小在藥園長大，自己沒有親自教過她什麽，詩書禮儀什麽的也都是請的先生，自己從沒指導過一絲一毫，自己確實沒什麽立場談到教養，有養有教才視為教養。
悠然雖然一直有府中的人寵著，十一陪著，但終究沒有感受過母愛，就算有自己這個父尊，可自己卻沒有給予她應有的父愛，這會是一個終身的缺憾，但願將來會有一個疼愛她保護她的男子讓她彌補缺失，那是最大的心願。
悠然也到了談婚論嫁的年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