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左岸梨落右岸香
那天之後,戈嬙在公司裏再也沒碰到過宋翾歌。其實本就碰不到他,除了他主動找她。
而戈嬙那天之後就大病了一場,高燒到四十度,去醫院住了兩天。燒才退了。
何汊一直陪著她,戈宇亞在她生病的第二天也不情願的去看她。
戈宇亞那天晚上浪到很晚才回來,他一般把自己去學習的時間都用到玩上,晚上很晚不回去就對何汊撒謊說去和朋友玩,何汊也理解他這個年紀是愛玩的,所以就沒有過多的去追究他的行蹤。
戈嬙其實在傷心之餘很高興戈宇亞能去看她的,雖然他看起來是不耐煩,還有坐都沒坐一下,就說自己學校還有事情,然後就走了。
何汊安慰她說“這孩子自從從德國回來,連我也不親了,總感覺哪裏生疏了似的,他要搞好學業就由他去吧。”
戈嬙躺在床上,穿著白藍條紋的病號服,臉也沒有氣色,看起來蒼白蒼白的。她扯開一個微笑“我不介意的呀,本來我這個做姐姐的就沒有做好,他這樣也我隻是自責,為什麽當年沒有帶他一起走。而何汊,你就別說什麽了,你做得夠好了,話說回來,也都怪我們姐弟倆連累你那麽多年。咳咳……”
“咋倆就都別說了,我很高興能遇到你們,我也樂意這樣做,以後就別說什麽了,你快躺下休息吧,醫生說你這次很嚴重,以後就不能太過勞累了,有什麽事就跟我講,我一直在你身後。”
多麽熟悉的話語,可惜,她並不認為自己是什麽好女孩,何德何能能得到他們這樣的許諾。
戈嬙側身躺下去,一滴淚就順著臉頰滑落到純白的枕頭。
這次真的的身心俱疲,這二十三年來的頭第二次大病,第一次是自己剛剛從廢墟中被營救出來的那次,那次真的是燒糊塗了,直到很久才反應過來,父母不在了,家鄉被毀了,弟弟,她才可能隨父母去了,可是上天卻沒有那麽殘忍,把他留下來了。
不知不覺就睡著了,真的是累了,她打算這次之後就更堅強點吧,不是她自身需要,弟弟也需要這樣的她。
宋翾歌沒有病,等了一晚上,直到第二天才離去,這幾天也都沒有戈嬙的回信,他心裏不願意相信戈嬙或許真的已經變了,變得他都不認識了,變成那樣的女人。是這個大染缸把她染成這樣的嗎。
又或許隻是自己還不願意相信吧,不願意相信他錯過她了,不願意相信人都是會變的,隻是他自己傻傻的堅守著那份純真的感情而已。
他也沒時間去頹廢,去大醉之後去抓著她質問她,他隻是把自己變成了工作狂,這樣比起任何東西更能麻醉他的心。
更何況現在是他嶄露頭角的時候,他也必須花時間在工作上,自己決定了要走的路,就不能走得難看,而是要走得漂亮又精彩。
戈嬙幾天沒去上班,但是何汊已經替她請好假了,雖然杜威當時的語氣更是不好,她就知道戈嬙這種女孩是吃不了多少苦的,但是又想過好的生活,所以就隻會出賣一點皮肉了。
正好她也不是很想看見她,於是就順便告訴何汊,讓戈嬙多休息下,假完了,剛好是元旦放假,所以她讓戈嬙元旦過後再來上班吧。
何汊說好,會轉達給戈嬙的,然後就掛了電話。
很快戈嬙就出院了,何汊把戈宇亞也叫來了,戈宇亞出奇的把頭發染回來了,很好看的黑色,一件黃色的麵包服穿在他身上也很好看,戈嬙看著他勾勾嘴角,這是戈嬙想看到的樣子。
她說“小亞,你來了。”“哼。”戈宇亞一直不喜歡這個姐姐,他把從前遺忘了,早就變了心性,其實心底一直責怪著戈嬙,那個時候他那麽怕,可是她卻不在他身邊。
“好了,今天是戈嬙出院的日子,都高興點,小亞你就不要惹你姐姐生氣了,走吧,幫姐姐擰著東西。”
戈宇亞不情願的幫她拿著包,然後就走了,也不管走在後麵的戈嬙。
今天是星期五,還有兩天就要跨年了,戈嬙這幾天躺著沒事正在計劃買什麽元旦禮物給大家呢。
雖然她原來都喜歡沒有家人團圓的節日,但是現在她才發現原來有很多她要去珍惜的人,所以為了他們,她完全可以融入他們的圈子裏。
“快點哎,都等你好久了。”戈宇亞不耐煩的聲音響起來了,原來他們已經弄好了,現在把車停到醫院門口等著她呢。戈嬙見狀,小步跑過去,“來了!”
坐在車裏她問戈宇亞“小亞,你想要什麽元旦禮物呀?”
戈宇亞橫她一眼,繼續摳弄自己的指甲,弄完還吹了吹,然後看向窗外,根本不理戈嬙。
對此戈嬙雖然習慣了,但是也是一如往常的傷心,沒有回答,她就低下了頭,但是像想起什麽似的,她問“何汊,你元旦想要什麽禮物呀?”
何汊在後視鏡裏看了她一眼,笑著說“隻要是你送,什麽都可以的!”
對於戈嬙來說,何汊就一直這麽的溫柔,她故意大聲的想捉弄他“那好,你說的,不管什麽你都喜歡的。”
何汊並沒有表達什麽,就是笑了笑,生病後的戈嬙可愛了許多,不過這才像個孩子樣。是的,或許何汊一直把她當孩子吧。
“何汊,真想知道你的從前,你喜歡的的人是什麽樣子呀?”
戈嬙問出了她許久就徘徊著的問題,她好奇這樣好的一個人會喜歡什麽樣的女孩子呢,他的以前也一定是美好的吧,他的故事一定很好。
戈宇亞也挺好奇的,這會兒豎著耳朵也看向了何汊,他隻知道他似乎真的是不喜歡女孩子,是喜歡男的。他們在一起生活也很久了,他雖然很隨和,但其實好像心裏裝著什麽事一樣的,永遠也不會打開的心結。
有好多次有人諷刺他說他是GAY,何汊也隱忍著,從不反駁什麽,何汊平時作息也很好,從來不見他出去那裏幹什麽,要不是他還吃著大魚大肉,戈宇亞幾乎真的以為他是已經出家了呢。
何汊動動幹澀的嘴唇,有些事永遠就不可能被提起,隻能把它們塵封,讓它們腐爛直至消失不見,最後他也可以假裝看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