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盛裝隻為錯過你
今晚的月色有種朦朧的美感，就像每晚的一個晚安短信，令人心暖，迷醉其中而深食其味，可如果太過著迷就會被蒙了心智，所以說戀愛中的女人智商為零。
戈嬙看著車一路駛出去，不停歇的窗外，就像她永遠也抓不住的過去。
郊外的空氣比起市中心有股除了灰塵味之外的不知名味道，那是令人心安定的，而不是狂躁。
戈嬙並不想說什麽，因為說太多反而會讓人神傷，宋翾歌通過後視鏡一路看著戈嬙，總感覺她今晚怪怪的，但也說不上來，他這才明白女人的心思比敵人的心思還要難猜啊。難怪康老頭每次提到他家那位都做頭疼狀。
今天他就想給何汊說清楚了，因為這本來就是一場鬧劇，與其讓人笑場，不如早點喊大家退場。宋翾歌心裏做好了準備，他不認為這要告訴戈嬙，因為他相信她是渴望自由，渴望他的。
“小嬙，你，”話到嘴邊他還是不能如實說出，本來兩人就有了幾年積累下來的鴻溝，現在兩人雖然相敬如賓似的，可到底還是少了些心心相印，無話不說的感覺。
車窗大開著，戈嬙沒有聽清他說什麽，於是大聲問道“什麽？”
“沒什麽，就是想告訴你這些年你辛苦了，以後你有什麽事都不用擔心，記住我一直在你身旁。”
一句很暖心的情話，聽得戈嬙想落淚，這些年來再苦再累都是她自己在抗，根本不會有人在她笑盈盈的臉上真正體悟到她心裏的苦。但是她早已過了那個需要人保護安慰的時候了。她以為自己足夠強大，卻不想在他一句話的衝擊下，居然就這麽潰不成堤。
一滴淚順著她的臉頰滑落，她淡淡回答他“嗯，謝謝你！”
然後兩人不再多說，便就到了何汊的住宅，戈嬙下了車就走進去了，宋翾歌穩穩的停了車，才趕上戈嬙，隨著她一起進入何汊家。本來宋翾歌都是習慣性的想牽手的，可為了不讓戈嬙尷尬，他也隻好作廢，打消了自己的念頭。
何汊早就回到了家裏，就是等著戈嬙，現在也還早，幾人都沒有吃晚飯，於是就趁著在一起就吃了，何汊奇怪為什麽戈嬙會帶著宋翾歌來，不過仔細想想，當年宋家和沈家靠得那麽近，兩人恐怕是舊時的朋友吧。
“二舅，最近可還好？”宋翾歌率先問候何汊，語氣帶著高傲和一種說不明的成分在裏麵，何汊自然聽得出來，他從小就知道自己這個外甥不是外表表現出來的那樣，而是骨子裏帶著一種莫名的叛逆在裏麵，果然在高考過後就應他她爺爺的要求，在修完大學之後要去軍隊裏三年，三年後他爺爺不管他是要留在部隊還是出來，都不會管他。
宋翾歌去了，是為了自己的夢想，但是回來了，是為了戈嬙。如此情深，戈嬙卻在今晚便要劃碎它，讓兩人從此都隻是傷害，而非相惜。
何汊不知道他回來幹什麽，但是知道自己這個外甥無論什麽都會成功。
“嗯，還好，你上次匆匆忙忙的就走了，今天可得好好陪陪二舅絮叨絮叨。”
“二舅，你什麽時候也像我爺爺他老人家了？”
“你二舅一直就是這樣的啊，他現在也老大不小了，我們都準備了要孩子了。”
“二舅媽還是一如當年的幽，默，啊。”
這話幾乎就是從牙縫裏憋出來的，雖然戈嬙是在演戲，但是宋翾歌很討厭她說要和別的男人生孩子之類的話，他想估計是個男人都受不了啊。
“這話幽默嗎，外甥，二舅媽沒開玩笑，是說真的，何汊，你告訴他，我們是不是這樣打算的。”戈嬙語氣很認真，不是在開玩笑，她也坐到了何汊的腿上環著何汊的脖子對著他的臉親了一口。
何汊很隨意的就摟住了她的腰，似乎是很享受戈嬙的投懷送抱。
“是啊，小歌，你舅舅我也老大不小的了，要不是戈嬙她還在上學，我早就想要一個孩子了，不過現在已經打算好了，你很快就會有表妹或表弟了。”
這話說得滴水不漏，完全是順著戈嬙的線來的。
“看吧，你以後再這麽說我，你二舅可第一個不答應。”
宋翾歌是蒙圈的，他站起來摔了筷子直接說“我突然想起，我公司還有事，我先走了。”
“走好，這更寒露重，我和你二舅就不送你了。”
宋翾歌走出去，直接是被戈嬙氣到吐血，不知道她今天又是在演哪出。
踢了幾腳自己的愛車，氣不過，還是拿出手機給戈嬙發了短信告訴她“我在外麵等你，戲也演夠了就趕緊出來吧。”
戈嬙在宋翾歌走後就從何汊的腿上下來了，她懇求道“何汊，你什麽也別問我，拜托你了。”
“戈嬙，放心，我不會問的。”
戈嬙像一個泄了氣的皮球，渾身沒勁，腦袋疼得要炸了似的。她今晚要在這裏睡，恐怕宋翾歌此時還在外麵呢。她得做壓垮駱駝的一根稻草來做完這件事，讓他死心。
宋翾歌久久等不到戈嬙的回信，以為她是沒有看到，繼續給她發了一條“沒看到嗎？外麵很冷，我在等你。”
外麵的確很冷，寒冷的十二月就快過去了，差幾天馬上就是來年了。
不過這對宋翾歌來說也不至於多冷，他就是為了利用下這個女人的同情心，讓她心軟。
不過戈嬙是鐵了心了不回他信息，就算他一直等著也不會回的。
今夜注定是個無眠夜，戈嬙睡不著了，疼痛還胸口悶，她猜可能是感冒了，於是掙紮著起來又去洗了一個熱水澡，路過窗戶時，她拉開紫色的落地窗簾，向外看去，現在除了路燈下，到處都黑黢黢的，什麽也看不到，她心想，他是走了吧。
然後把自己今天還沒脫下來過的衣服，全部脫了扔地上，站在淋浴器下，讓熱水劃過自己。
這樣好像令她好過了一些，卻不想眼淚也好過的紛紛跑出來了，一直和著水灑到白瓷磚上，然後消失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