篇(10)赴宴(上)
鬼尊實在受不了了,才輕推開了閻雲卿,無奈道,“好了,今日不是還要去赴宴的嗎?再拖下去,可就晚了時辰了。”
閻雲卿眼睛眨都不眨的望著鬼尊,鬼尊隻感覺閻雲卿的身後似乎都多了一隻搖晃個不停的尾巴,他忍不住輕斥了一句,“你要是不想幫忙,我就自己來。”
鬼尊說著,就去奪閻雲卿手中拿著的木梳,閻雲卿笑著繼續自己手上的活計,很快便為鬼尊束好了發,閻雲卿從儲物戒拿出一淺青玉簪為鬼尊的發落下最後一筆。
鬼尊的相貌從來都是不用說的,如今那白了的發卻更將他那股子妖冶散發到極致,著實讓人一眼望過去便再難移開眼了。
閻雲卿的手搭在鬼尊的肩膀上,那青色的玉簪更襯得鬼尊妖冶中又添了幾分無辜青澀的勁,這兩種極端的氣質卻是沒有多複雜的便很好的揉和在了一起。
與閻雲卿這麽站在一起,反倒是閻雲卿更顯得年長了幾分,那生辰宴中的人怕是怎麽瞧都瞧不出來,這鏡中人是一隻上萬年的“妖精”。
鬼尊見閻雲卿呆愣了半晌,不由蹙眉的看向鏡中的自己,“可是哪裏不太妥當?”
哪裏是不太妥當,這是太妥當了一些啊,閻雲卿無奈的垂頭一歎,他很嚴肅的說道,“卿一,你戴著麵具去吧。”
鬼尊被喚的一愣,他下意識的脫口問了一句,“為何?”
閻雲卿有些無奈的說道,“我怕生辰宴上的人都要被你迷了去,哪還有心思去看天界的太子爺啊!”那送來的請帖上,意思是表達的再清楚不過了。
所謂的生辰宴,不過是為了給那溫辰尋個伴兒,而他們此去,居然是給這事提意見去的,要不是鬼尊想去,他估計會直接拒了此事。
鬼尊被逗笑了,他調侃道,“這是怕我跟人跑了不成?”
閻雲卿聞言,卻是毫不猶豫的回了句,“怕。”
鬼尊靠在閻雲卿身上,輕輕扯了扯閻雲卿的衣袖口,“那你可得把我看住了,萬一遇上比你長的更俊更年輕的呢?那可真有點說不準了。”
閻雲卿的臉頓時黑了,他從儲物戒中拿出他自己準備好的那兩套青色衣服,差不多款式的青色衣服,再簡單明了不過的宣示了主權。
鬼尊開玩笑的說法,閻雲卿卻完全當真了,做不得半點假,他冷哼了一聲,沉聲道,“我看誰敢!”
鬼尊抿嘴,到底還是忍不住彎了嘴角,他心情頗為愉悅的,換好了和閻雲卿差不多的衣服,那腰間一模一樣的錦囊也未曾落下。
殿門外,被叫過來的黑奴站在一玄色轎子前,轎子上的坐騎,赫然是一隻珍稀的銀色獨角獸。
那獨角獸一望見鬼尊,便朝天吼了幾聲,那蹄子也不安分的抖動了起來,玄色的轎子上刻滿了某種古老的紋路,那轎頂渾然天成的一顆紅寶石在驕陽下閃爍著七彩的光芒。
看似低調卻又不失奢華的轎子,看的鬼尊眉峰一翹。
黑奴俯身喚了一聲,“尊上,閻王殿下,請上轎。”
鬼尊牽著閻雲卿一起上了這頂轎子,轎子裏的空間沒有多意外的,如同一個小房間一樣,各種東西應有盡有。
鬼尊鬆開了閻雲卿的手,上前便躺進了那軟塌裏,滿足的笑彎了眼。
閻雲卿搖了搖頭,拿過一旁矮桌上的糕點,幾步便走到了那塌前,想將鬼尊拉起,可誰知鬼尊手上反用力了一回,閻雲卿倒是被拉的坐到了軟塌上。
鬼尊磨蹭著靠在了閻雲卿胸前道,“怎麽?傻了不成?還不趕緊侍候著爺?”
閻雲卿眼神寵溺,動作溫柔的很,“是是是,都聽爺的。”他拿過一塊糕點,喂向鬼尊,鬼尊一口咬了去,這糕點綿軟香甜,入口即化,那甜度恰到好處,不會膩人。
鬼尊勾唇一笑,舌尖輕輕舔了一下閻雲卿有些涼的指腹,閻雲卿手指一僵,臉上滿是無奈,鬼尊抬首,無辜的望著閻雲卿,湊過去又是一口。
閻雲卿卻是將那糕點移開了些許,放進了自己的嘴裏,鬼尊的臉色忽而一變,卻見閻雲卿俯身吻了過來,伴隨著那香甜的氣息。
方才明明不膩人的糕點,在此刻,鬼尊卻覺得有些太膩了,膩的他不由自主的想沉醉其中,不再逃離。
閻雲卿未多停留,糕點化的差不多之際,便壓抑著自己抬首,閻雲卿望著鬼尊眼底的一層青影,沉聲道,“離天界還有些時辰,在這轎中休息一會兒可好?”
鬼尊沒有多抗拒的一頷首,隨即枕在閻雲卿的腿上,閻雲卿隨便從旁邊的架子上拿出一本雜記,便有一下沒一下的看了起來,打發一下時間。
鬼尊鼻間是他最熟悉的氣息,睡的極其安穩。
過了那麽些時辰,轎子外頭,傳來些許聲響,閻雲卿放下了手上的雜記,用神識傳聲問了外頭的黑奴一句,“可是到了?”
黑奴亦回了一句,“回閻王殿下,已經到了。”
閻雲卿垂眸望著睡的正香的鬼尊,有些不忍叫醒他,閻雲卿默默地坐在原處,一動不動的,就那樣看著鬼尊。
許是閻雲卿的視線實在太過灼熱,沒過多時,鬼尊便睜開了雙眼,他的眼神有些茫然,聲音軟軟的,隱約還帶了一點沙啞,沒了平時的強硬。
“可是到了?”
這聲音聽的閻雲卿心頭一化,他輕撫鬼尊的光滑白皙的臉頰,低聲回了一句,“到了。”
鬼尊的眼神逐漸清明,閻雲卿扶著鬼尊起身,他腿上的密密麻麻的麻痛感,使他起身時動作微微僵硬了一下,閻雲卿用靈力運轉了一周,方才好了一點。
閻雲卿先一步掀開了轎前的那簾子,麵無表情的下了轎子,出了轎子才發現,這轎子旁圍了一群觀望的人,窸窸窣窣的不知在說些什麽。
而引起一群觀望的人的“罪魁禍首”,此刻正候在轎子前,笑著喊了一聲,“閻王大人,孤在此恭候多時了,母後正在殿內等著呢!”
溫辰今日著正裝,穿著一身淡金色的衣服,頭上那金冠不會顯得溫辰落了俗套,反而越發襯得他出眾,那股子溫和的氣息是旁人怎麽學都學不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