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篇(9)赴約

  修羅殿難得的寧靜,閻念卿被送回了地府,閻雲卿便覺得更舒坦了,左右念卿也那麽大了,像他這年紀時,早就已經掌管地府的公務了,如今讓念卿來管管也正合適。


  鬼尊也是同意了的,讓閻念卿繼承地府的一切,擔任地府下一任領主,閻雲卿知曉了懷中人的意思,自然是更肆無忌憚了起來,他幾乎沒離開過鬼尊半步左右。


  外頭,都已經日上三竿了,懷中的人呼吸平穩,沒有一點要醒的跡象。


  閻雲卿垂眸,望著懷中人的發頂,他們二人的白發相互交纏著,一時間也分不清誰是誰的,這樣的畫麵,讓閻雲卿心中不由一動,他彎了彎嘴角,小心翼翼的將他與鬼尊交纏的兩縷發剪了下來,用一綢帶綁著,放進一個錦囊之中。


  鬼尊趴在閻雲卿的胸口處,輕笑出聲,他睜開了一隻眼,抬首,好笑的望著閻雲卿,“你這是背著我幹什麽壞事呢?”目睹了剛剛所有過程的鬼尊,隻覺得他的小閻王可愛極了,他壞心眼一起,忍不住調笑了一句。


  閻雲卿被問的一怔,臉上越發冷然,而那耳尖卻與之相反的,染上了一層粉色,閻雲卿有些無奈,心中估摸著剛剛自己的那副窘態,估計都落入了眼前這人眼裏。


  閻雲卿輕聲歎息一聲,“破罐子破摔”的將剛剛那錦囊拿了出來,遞給鬼尊,鬼尊邊笑邊將錦囊裏的東西拿了出來,兩縷交纏著的白發被一白色的綢帶綁在了一塊。


  鬼尊一邊拿著那白色,一邊笑道,“喲,做的還不錯,不知道閻王殿下可否幫在下做一份?”


  閻雲卿起身靠在床邊,他眸色微暗,有些惱怒的望著在他懷裏笑的很得意的人,“可以,但是我需要報酬。”


  鬼尊挑眉,裝作很驚訝的樣子,他捂嘴道,“那怎麽辦?我身無分文,豈不是沒辦法買到了,好可惜啊!好想跟我家雲卿有一樣的這個東西……”


  鬼尊垂著頭,好像很失落的樣子,可那抖的不行的肩膀卻是完完全全的出賣了他,閻雲卿將被鬼尊抖落的那雲被重新給鬼尊蓋上,他手輕輕一劃,又兩縷發落了下來,閻雲卿用同樣的綢帶和錦囊弄好,他將那同款的錦囊握在手裏,兩手捧起了鬼尊過於精致的臉龐,鬼尊眼角還是紅的,眸裏水光瀲灩,想來剛剛定是笑了個爽。


  閻雲卿在鬼尊額間落下一吻,持起鬼尊的一手,將那一模一樣的錦囊放在鬼尊的手掌心,兩隻手,一同握著那錦囊,閻雲卿低聲說道,“報酬已經收了,這錦囊連同我都是尊上一人的了。”


  閻雲卿低沉富有磁性的嗓音,在鬼尊耳旁想起,鬼尊隻覺得比他聽過最悅耳的樂曲都還動聽幾分,再加上閻雲卿融冰般的微笑,鬼尊便有些移不開眼了。


  望著鬼尊癡迷的眼神,閻雲卿對自己的這張臉,更滿意了幾分,鬼尊下意識的伸手去觸碰閻雲卿那張猶如雕刻般的臉龐,閻雲卿握住了鬼尊輕撫著他臉的手,他又問了一句,“不知尊上可否滿意?”


  鬼尊半晌才回了神,方才聽到閻雲卿說了些什麽,鬼尊眯著眼睛,仔細打量著閻雲卿,貌似很挑剔的說了一句,“這是贈品?”


  閻雲卿愣了一下,頓時明了了鬼尊的意思,他笑道,“買一贈一,可好?”


  鬼尊努力抑製上揚的嘴角,努力無果後,便很幹脆的放棄了,他輕聲道,“那爺可得好好驗驗貨才行,沒試過之前,誰能知道贈品的好壞?”


  閻雲卿依舊溫柔的笑著,直笑的鬼尊那小心髒“噗通噗通”的跳個不停,閻雲卿心想,許是跟鬼尊待的久了,連他都學得了幾分鬼尊的痞裏痞氣,閻雲卿刻意將聲音壓低了些,那聲音帶著些許沙啞,是再明顯不過的蠱惑人的意味,他伸手,輕捏住鬼尊的下巴,“爺這般看著小的作甚,怎地還不驗貨?莫不是爺更喜歡被動一些?”


  鬼尊看的有些呆了,咬著唇瞪著閻雲卿不吱聲,他在這世上存活了這麽久,自然也有不少膽子大的,敢朝著他撲過來的,其中不乏也有人說過差不多的話,明明是同樣的話語,在閻雲卿口中說出來,卻是如此的撩動他的心弦,如此輕易的就攪亂了他心中的一池春水。


  鬼尊心中歎息,猛地湊過去咬住了閻雲卿的上唇,原本想見點血,可望著閻雲卿那越發溫柔的眼神,鬼尊便不由的有些心虛了,他控製了力道,在閻雲卿唇上留下了些許印記就作罷了。


  鬼尊泄了氣的趴回閻雲卿的身上,他伸手戳了閻雲卿胸口幾下,控訴道,“雲卿,你變壞了。”


  閻雲卿胸口輕微震動了幾下,他握住鬼尊作妖的手,笑著回了一句,“學你的。”這是十成十的實話。


  鬼尊嘖了一聲,聞言,估摸著也想起了當初他追在閻雲卿身後,撩人的情形,瞅瞅,現在還不是讓他撩到手了。


  鬼尊還打算說些什麽,被他掛在腰間的噬魂鈴,忽地一閃一閃的飄到半空中,搖晃起來,鈴聲一聲聲響起,聽著,又好似與原來的有些不同。


  鬼尊起身,斂了斂神,便知曉了原由了,他許下過的諾言,向來沒有失信的,鬼尊下了床,隨手換了件衣服,將頭發簡單用綢帶係好,便打算出去了。


  閻雲卿眼睛微眯,望著鬼尊一氣嗬成的動作,有些出了神,待他回過神時,他的身體卻已經擋在了鬼尊前頭,閻雲卿心底壓製住的不安,不知又從哪個角落裏冒了出來,他垂眸,牽起鬼尊的手,看似平淡的問了一聲,“你要去哪兒?”


  鬼尊望著閻雲卿眸中隱隱閃著光的東西,有種看到了討好他的靈寵的感覺,他的雲卿本不用如此討好,他卻是也知道雲卿心底的不安,有些事沒有弄清楚之前,他們二人之間總是會隔一道不深不淺的溝,雖不足以擋住他們的距離,但是有些事情卻因此而慢慢發生了變化。


  鬼尊心中無奈歎息,卻是不忍看到這樣的閻雲卿,他回握著閻雲卿的手,道,“你隨我來便是。”本來就不是什麽見不得人的事情,他也沒有什麽想瞞雲卿的。


  閻雲卿望著眼前人的背影,再望了望他們二人相牽著的手,方才的錦囊不知何時已經係在了他們的腰間,閻雲卿彎了彎嘴角,心中的不安頃刻間便散了。


  鬼尊布置了一個傳送陣,和閻雲卿直接來到了地府的那彼岸花海旁,而比他們還早到的人大有人在。


  鬼尊瞧著那笑眯眯看著他與雲卿的那三人,也不知是想到了什麽,鬼尊眼睛微眯,邪氣一笑,道,“合著,你們三人是早就商量好了?”


  鬼尊說完,周身氣勢一變,麵前的三人都跟著有些喘不過氣來,隻是三人都不是平凡人,麵上依舊雲淡風輕。


  空氣中安靜了片刻,那噬魂鈴漂浮在花海半空中,跟著那彼岸花一同閃了起來。


  到底是地藏先開了口,地藏腳踩著兩朵金蓮,一手持錫杖,一手撫摸著手上的佛珠,他身著一身袈裟,是難得的莊重的打扮,他笑著開口道,“尊上,怕是誤會了,此事原本他們並不知曉,今日隻是來搭把手罷了。”


  原本指的是地藏與沙華協商救曼珠上神的事情,那時候,他們二人都還未上任,是當真不知曉。


  溫樂與花帝語一頷首,不約而同道,“我們確實事先不知。”


  這老鬼的性格詭異多變,他們本就拿不準,可能救曼珠上神與沙華妖將的人,目前除了這老鬼,當真就找不到旁的人了。


  鬼尊斜睨了溫樂與花帝語一眼,兩個臭小子,他光是瞟上一眼,便知他們心中是什麽彎彎繞繞,他素來最討厭被旁人如此欺瞞,更何況隻是兩個小輩,答應地藏的事情在先,等此事了了,他再找這兩臭小子好好算一賬。


  溫樂與花帝語頓時感覺後脖頸處一陣寒意,兩人無奈,相視一笑,看來他們的庫房又得被搬空一些了。


  身旁的彼岸花海,忽閃忽閃的,一陣陣紅光,那銀色的噬魂鈴都被染成一層紅,花海深處一聲聲呢喃,是那般的淒涼與悲傷,花海中心的上方,一朵朵彼岸花圍在一處慢慢飄向空中,那圍在一起的樣子,卻是有點像人形了。


  鬼尊一時無話,他不是沒有聽說過曼珠與沙華的事,那段時間,他並不常出門,偶然聽到這麽一故事也隻聽來當做消遣罷了。


  可如今的心境卻全然不一樣了,經曆過一次重生,他或許比任何人都要了解曼珠上神赴死時是什麽心情,而相對的,沙華選擇的是舍命相救,而雲卿……


  鬼尊眸色微暗,抓著閻雲卿的手一鬆,卻是被閻雲卿立馬又抓了回去,閻雲卿的臉頃刻間變得有些蒼白,嘴裏無端品出些許苦澀,眼前人的一舉一動,他都明白。


  可就是明白,他才覺得有些無力,當初的事實在匪夷所思,他自己都說服不了自己,又怎麽說服眼前的人。


  鬼尊感覺到自己被緊握著的手,用餘光瞥了一眼身旁的閻雲卿,才發現閻雲卿的臉已經蒼白的沒有血色了,僅僅是他的一個動作而已,卻能讓閻雲卿情緒如此變化。


  鬼尊鼻間酸澀,心裏一抽一抽的疼,左右雲卿還在他身旁,有些事情終究會得到答案,鬼尊回握著閻雲卿的手,他本不該讓雲卿如此心驚膽戰,甚至每一刻都擔心著自己會不會甩開他。


  鬼尊側過頭,捏過閻雲卿的下頜,在閻雲卿唇上落下疼惜一吻,感覺到閻雲卿的睫毛輕顫,鬼尊詢問了一聲,“怕?”


  閻雲卿笑容有些慘淡,他很坦然的說出了自己的想法,“怕你不要我。”


  鬼尊被閻雲卿說的一愣,他沒有遲疑的道了一聲,“不會。”原本他也產生過,懲罰閻雲卿的想法,可看到閻雲卿那般淒慘的樣子,他的驕傲,他的冷漠,全都被他舍棄掉了,隻餘有一顆柔軟還有些許溫度的心暴露在外頭,任他折騰,他絲毫不懷疑,若是現在他讓雲卿去死,雲卿也是沒有二話的。


  對於閻雲卿,鬼尊總是沒有辦法應對。


  鬼尊一手牽著他家小閻王的手,一手緩緩伸出,控製著那噬魂鈴,其餘的法器,感應著,也徑自從鬼尊的儲物戒中冒出,它們一同圍著那噬魂鈴,法器的光芒乍現,那噬魂鈴的鈴聲越發清脆,古老的法陣緩緩開啟。


  一條金黃色鋪滿彼岸花的光路從花海中心分別通往不同的方向,兩個容貌俊朗的男子逐漸在路的兩端,有了些許身形,隻是看到些輪廓,溫樂與花帝語便不禁紅了眼眶……


  他們,終於回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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