篇(2)前塵往事,鬼尊初現(已修)
黑奴無力的跌倒在地,哈哈大笑起來,華裳的笑,華裳的哭,華裳痛苦掙紮嘶喊他名字的模樣,在他腦海裏揮之不去。
他終是哭了,哭的像個孩子,這一小半輩子,血風血雨中度過,華裳是他陰暗生活中的一縷微光,可這一縷,終究是被自己弄丟了。
微光,化作風,化作雨,不斷的停留,卻再也無法停留在他的世界,停留在他的身邊。
那人聽著這哭聲,緩緩放下了手中的茶杯,說道,“世間皆有因果,而華裳死的果,因是他自己種下的,罪也不在你。”
黑奴冷靜下來,移步跪在那人麵前,“黑奴感謝大人的救命之恩,如今傷勢痊愈,便不再在府上叨擾了,至於救命之恩,黑奴發誓,不管黑奴在何地,隻要大人一聲,黑奴便會立馬趕來,誓死效忠於大人。”
說罷,黑奴便向那人磕了三個響頭,那個響,是真的響,因為等黑奴再次抬起頭來時,他的頭和他磕的那塊地都紅了。
那人不自覺的皺了一下眉頭,嗤笑道,“你,想走?”
“我鬼尊的地方何曾是區區一個半魔,想來便來,想走就走的?”
簾子後的人,也笑著走了出來,“怎麽樣,這次,咬到硬骨頭了?”
那人,可想而知,便是照顧了黑奴一段時間的魔焰。
魔焰繼續笑著,看著黑奴說道,“你這人可真真是身在福中不知福啊!”鬼尊一藥,可是萬金都難求的,竟白白在這傻子身上浪費這麽多,可惜,著實可惜了,他死皮賴臉那麽久,都未曾弄到一粒啊!
黑奴神色莫測,緊抿著才微帶點血色的唇。
不想那被稱作鬼尊的人,下一句就開口道,“你可想救華裳?”
黑奴猛地抬頭,一臉不可置信的表情,但他還是毫不猶豫的點了頭。
“那好,我倒是有法子救他,隻是……”
黑奴重複道,“隻是?”
鬼尊像是想到什麽似的,一臉厭惡,“隻是不想自己動手。”
聞言,黑奴忙道,“我可以學!”
鬼尊笑了,“哦?可我的法子隻想交給我門下之人。”這話裏的含義,再明顯不過了。
黑奴眼中光芒一閃而過,堅定道,“一號參見主上。”
“一號?還是給自己重新取個名字吧,我門下之人怎可連個像樣的名字都沒有呢?”
黑奴思索片刻,沉聲道,“黑奴,我叫黑奴。”
“奴?莫非還控製不了你骨子裏的奴性?”
“不,屬下隻是想以此警戒自己罷了……”
警戒嗎?都是借口,黑奴心裏知道,他無非是想以這種方式留住那尚有些微光的過去罷了……
他的華裳……
華裳………
修羅殿。
黑奴靠在牆邊,嘴裏無意識的喃喃著,說來說去也就兩個人,主上,華裳……
黑奴昏睡之際,竟沒感覺到有人在緩緩靠近。
而那人居然是本應躺在床上好生修養的黑曜,不,像,又不太像,那全身自然而然流露出的威壓,是黑曜再怎麽學都學不來的。
再細看,那容貌也比黑曜精致不少,但卻比黑曜多了一份淡漠,與與生俱來的疏離,顯然是一副上位者的模樣。
那人微微歎息,手輕輕在空中一揮,收手之後,竟從黑奴身體內提煉出了幾縷魔氣,他輕輕握著,魔氣悄然散去。
黑奴身上的傷,也慢慢的開始複原,那速度簡直了。
黑奴慢慢睜開雙眼,便看見眼前的人,震驚道,“主上?!”這到底怎麽回事?
鬼尊眼裏帶有幾分笑意,“可還有何不適?”
黑奴慌忙起身,半跪在地上,“勞煩主上擔心,屬下並無大礙。”
“並無大礙?”鬼尊一字一句咬字清晰道。
“既然並無,怎還蠢的被人利用?”剛剛那幾抹笑意,頓時煙消雲散。
黑奴眼神微暗,“屬下知錯。”
“罷了,罷了,既然沒事了,便好好呆在那黑曜身邊吧!”
“那主上您……”黑奴疑惑道。
“我?我自有分寸,時機一到,自會回來。”鬼尊冷哼一聲,拂袖離去。
黑奴默然,這樣的主上讓他感覺有點陌生,但到底是哪裏不對勁,他又說不上來,不過,不管怎樣,主上的命令,他自會遵循。
鬼尊離開修羅殿,便停下了,他開口道,“你還想跟著我多久?”
那人嗬嗬笑了幾聲,半點沒有被發現的尷尬,好像那個偷偷跟蹤的人不是他一樣,他坦然道,“不久,不久,隻是從你出來跟到這而已。”
那人依舊是一身白衣,手裏拿著一把扇子,臉上戴著麵具。
可鬼尊還是一眼認出來了他,卻隻是淡淡的掃了他一眼,警告道,“小白,別再多管閑事,多此一舉,否則,你與吾往先的情誼,吾不會存有半點顧忌。”
說完,鬼尊便消失在了原地。
那人摘下了麵具,捂著臉笑了,“情誼,嗬嗬,我想要的又何止是情誼?”
閻羅殿。
一個身影在悄然間進入了閻羅與黑曜休息的房間,竟無一人察覺的到。
鬼尊呆呆的站在閻羅身旁半晌,手不由自主地伸出,隔著半空,臨摹著閻羅的鼻,眼,唇,至他的整個輪廓,眼中充斥著濃濃的眷戀,“阿卿,阿卿,阿卿……。”
他不厭其煩的一遍遍臨摹著,一遍又一遍的念著,臉上一副在看什麽絕世寶物的表情,對的,他是他的寶物啊。
鬼尊不禁低下了頭,吻,輕輕的落在了閻羅的額頭上,滿是憐惜。
手輕輕的握著閻羅的脖頸處,微微施壓,溫柔道,“你可知,我有多想你啊,阿卿……”
門,“吱呀”一聲被開起。
鬼尊聽聞來人的腳步聲,“噗”地忍不住笑出了聲,隨即慢慢消失。
隻見閻念卿探頭探腦的貓著腰走了進來,小臉滿是嚴肅,仿佛在進行某種很重要的秘密工作。
他慢慢的靠近床邊,一臉苦惱的看著睡在床內的黑曜,半晌,他忍不住歎了口氣,娘親,怎麽還不醒呢?這個冰塊老頭,居然限製他看娘親的時間,弄的他大晚上的,他容易嗎?
閻念卿看著黑曜沉睡的容顏,止不住的打了個哈欠,上眼皮跟下眼皮,不由自主地開始打架,小腦袋瓜子,一下又一下地點著。
閻念卿搖搖晃晃的站著,恍恍惚惚地,他好像看到床上的某個人起來了,那人緩緩走到他眼前,他使勁想睜開雙眼,眼前的景象卻還是模糊不清。
沒一會兒,他迷迷糊糊的感覺自己淩空了,然後,一個完美的拋物線,他又被扔了出去,閻念卿這才恍然驚醒,咬牙切齒道,“這個冰塊老頭!!”
閻羅起身將兒子扔出去後,默默的回到床上,緊摟著黑曜,臉,不自覺的蹭了蹭,嗯,舒服多了。
閻羅做著這一係列事時,雙眼迷離,意識還尚未清醒。
第二天清早。
閻羅猛然睜開雙眼,突地一下直起身來,他的手微微顫抖著摸著他的額頭,是,夢嗎?還是他……
閻羅不由地望向睡在一旁的黑曜,眼神複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