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章 碰壁
第95章 碰壁
很快，我就賣了一塊。
“小夢……”一個穿著時尚的女人突然朝我走來，叫著我的名字，語氣帶著一種很親切很熟絡的感覺。
“你好。”我禮貌的笑著回了她一句，思索著她可能是曾經在某個網絡平台上看過我直播的水友吧。
“你是小夢吧，我在朋友的朋友圈裏看到你在這裏擺攤的事了。”她說著就在我的攤前蹲下了，並拿起我的產品，應該在想這是什麽吧。
我聽到她說朋友圈的事，腦子裏飛快的過濾最近發生的事，是昨天加了我的餅幹姐姐。
火山媽媽！
PS：想起餅幹姐姐的名字了，叫火山媽媽，我問過她，是不是因為她家寶貝的名字叫燦燦，她笑著說我聰明。
但這攤前的女人，我是真不記得她的名字了。
想證實心中的猜想，我問她：“是不是看了火山媽媽的朋友圈來的。”
“嗯，對啊，她是我閨蜜……”她的話還沒說完，看著我突然一陣歎：“哇，你的眼睛好漂亮哦，可以摘下口罩我看看嗎？”
“嗯。”我點點頭，佩服這人的腦回路，轉的好快。
“你長的真的好美。”
這句話是我摘下口罩後她說的。
我：“……”
直播的時候也有人誇我的眼睛好看，聲音好聽之類的，我已經習慣了。
但是，說我長的美……是客氣話吧，自己什麽樣，我還是有自知之明的。
我沒說話，隻是尷尬的對她笑。
“可以跟我合張照片嗎？”她說著已經拿出了手機走到我身邊蹲下了。
我回了個“嗯”，是下意識的。
曾經在網絡上看過一句話，當你習慣同意別人的請求時，就連拒絕都覺得是犯罪。
可能我就是那樣吧，不忍心拒絕別人，自己能做到的一定做。
我們合照了，照片在她手機上，其實她長得比我好看多了，她湊近我合照的時候，我聞到她身上還有淡淡的香水味。
這才是正常的女人吧，想到她，我又自卑了起來。
不過，轉念一想，我現在的狀況比當初在醫院不知道好了多少倍，人不知足，都是因為欲望太多了。
但是，人活在世上，隻要沒有看破紅塵，就都不會知足。
這是矛盾的。
火山媽媽的朋友合照完又跟我說了幾句話，最後買了一塊產品，她還說讓她的朋友也來買我的東西，讓我加油。
我對她說了“謝謝。”
我不是很會表達感謝，很多事我都會記在心裏，他們對我的好，他們在什麽時候幫助過我，但是，讓我說出口，有點難。
這可能也是在別人眼中，我顯得很難相處的原因吧。
晚上八點多的時候，我沒想到爸爸來了，還有媽媽和妹妹，爸爸說他們去超市買東西，問我要不要吃的。
“給我買瓶水吧。”我對爸爸說。
人跑了一下午，擴音喇叭早沒電了，晚上我基本是靠自己喊的，所以嗓子有點幹。
“就是水嗎？我給你買瓶果汁吧。”爸爸是覺得我太辛苦了吧，所以想買瓶果汁犒勞我。
但是我拒絕了，讓他買水就行，一瓶果汁可以買好幾瓶水呢，如果可以立馬回家，我連水都不想買，家裏有的是開水。
其實我覺得自己挺好笑的，幾個月前拿貨的時候幾千幾萬塊的給別人轉賬眼睛都不帶眨的，現在居然連一瓶水都不舍得喝。
可能人就是這樣，有錢的時候不知覺，沒錢的時候才知道，錢原來這麽難賺。
爸爸給我買了一瓶水就騎著電動三輪車走了，他讓我早點回去，我應了。
已經賣了有好幾塊了，我也挺知足了，雖然那晚跑了很多地，累的腰都挺不起來，但隻要賣了就開心，即使是按成本價賣的。
但是，開心的不止這些，還有一件事！
我在58同城上投的簡曆有回複了，好幾家公司都說讓我去麵試，而且就在A城。
接到他們電話的那一刻，我既緊張又期待，還擔心。擔心他們知道我有過白血病的病史，不會用我。
第一通電話，如我所料，失敗！
雖然早知道是這樣的結果，但心裏還是有點不自在。
難！得過白血病的人求職好難！
接連幾通電話，都是以我生過病而婉拒了我，有的甚至聽到我說以前得過病，直接就掛了電話。
我看著街上不算多的行人，也沒了擺攤的興致，心情低到極點。
“滴滴滴……”又是一聲電話響聲，我急忙接通電話。
“你是想來做群眾演員的？”是一個男性聲音。
“嗯。”
“在上海？”
“我可以去上海，但是我的皮膚和別人不太一樣，因為以前得過白血病……”
“什麽？白血病？我沒聽錯吧，這麽嚇人。”
我：“……”
突然後悔說自己的病了，但是，去麵試的話，他們看到我的樣子，遲早都會知道的啊。
不想騙人，我堅定了語氣，說：“嗯，是白血病，不過我已經好了，做骨髓移植有五年了，醫生說跟正常人一樣，你讓我演個死屍都可以。”
“那不行，有病的我們不敢用。”
“我的病好了，我現在是正常人了，拜托，我真的很需要這份工作。”說到後麵，我的語氣近乎哀求。
如果這個電話再被拒絕了，我想工作的機會就又少了一點，我不想錯過每一個我能工作的機會，哪怕這個幾率很小。
電話對麵似乎是猶豫了。
“你還是……”
他又想拒絕我了，我急忙說：“我現在在外麵擺攤，你加我微信，先考慮一下，而且我的聲音很好聽，你一定有用的上的。”
為了這份工作，我也是竭盡全力了，盡管要做的隻是一個群眾演員。
“那……行吧。”
“微信就是我的手機號碼，你直接加就行，等我回家再談。”
說完，我又說了幾句客套話就掛了，雖然知道這樣的機會很渺小，但是他不是在猶豫嗎？他一定也有想用我的意思，隻要他猶豫了，我就有機會。
我在心裏這樣安慰自己。
本以為隻能寄托那個微信，我甚至都想好了如果真錄用了我要怎麽一個人去上海生存，過著滬漂的日子。
但是，又一個電話再次把我的思維打亂。
電話是一家招聘文員的公司打來的，還是在A城本地。
因為我資料上填的是女，23歲，可能這樣，接到電話的幾率比較多吧。
電話開篇和我之前接到的電話一樣，問我有沒有意願去他們那裏工作。
有過前幾次的經驗，這次我直到他們說讓我去麵試之後，我才敢說以前生過病的事情。
不出我所料，對麵的反應，隔著手機屏幕我都能感覺到驚訝，是驚嚇吧。
“我隻是以前生過病，現在已經好了，和正常人一樣了……”我連說了自己好幾個和正常人一樣的證明，到最後都不敢說自己的皮膚和正常人是不一樣的。
“明天先來麵試吧。”
“行，明天下午行嗎？”我問，僅僅幾秒鍾的時間，我已經想好打算了。
“可以。”
掛了電話後，我的心情好久才平靜下來，這個時候看街上隻有幾盞昏黃的路燈都覺得好看極了。
這次可不能讓他們知道我皮膚的事了，否則估計又得泡湯了，明天上午就去買化妝品，把皮膚遮一遮，看看能不能行，臉上盡量遮掉，對了，身上可以穿長袖……
我的心裏還記掛著明天的事，沒多久，就收拾了東西提回家。
熟悉的那條路，除了路燈到處都是黑的，不過，今天回去的早，走到有店麵的那條街，還是有還幾家店麵開著的。
因為馬上就能找到工作了，我開心，還決定慶祝一下，於是我走進了一家麵包店，打算買個麵包祭祭自己的五髒廟。
那是家精致的麵包房，我看了一圈，最終選定了一個三塊錢的三明治。
收銀台是一個姑娘，看著比我小，她拿了我的五塊錢後，看了我一眼，又看了我一眼。
我問：“怎麽了嗎？”
“你是不是在XX平台發過視頻啊？”她突然問我。
我懵了一秒，才反應過來，對她笑笑，回：“對，我的ID是小夢。”
“我看過你的視頻，你去擺攤了啊。”
“嗯，準備回去，肚子餓了。”我還是笑，心情開心的時候，就會不由自主的笑，這是掩飾不了的。
我想到求職的事，對她說：“不過我馬上就要找到工作了，以後可能不會擺攤了。”
“找到工作了啊，恭喜。”
“嘿嘿……”
現在回想起來，當時我的模樣一定很傻，但是，人可能就是這樣，遇到開心的事，就想跟身邊的人分享，哪怕一個陌生人，都可以。
你隻是想讓這個世界知道，此刻的你，是開心快樂的啊。
吃了一個三明治，我提著貨還有凳子走在回家的路上，一天的疲憊似乎都消失不見了。
到了家，上了六樓，打開房門，爸爸媽媽正在看電視。
“今天這麽早啊。”
“我可能馬上就有工作了。”我對他們展開一個傻兮兮的笑，然後去衛生間洗了手，迫不及待的躺到了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