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百零五 親情展露
秋歌隻是聽說了紀露救羅勝男的事情,但是他並沒有見過紀露,所以在聽到紀露報出名字之後,他倍感驚訝,怎麽也想不到救了羅勝男的女英雄,竟然是自己的表妹啊。
“怎麽樣、這算不算驚喜?”盧笛問道。
“太意外了,絕對的驚喜;我可真是沒想到紀露竟然是我表妹啊。”秋歌興奮地說道。
“秋歌,你舅舅能夠找到家裏來,那還多虧你表妹呢;小紀露可是真有心啊,嗬嗬……。”母親笑著說。
“表妹找到的我們?”秋歌想了一想、明白了。
“我從小就聽爸爸說自己有一個姐姐、還有一個對他如同父親一樣親近的姐夫;他也告訴了我姑姑、姑父的名字,而且記憶深刻;我在派出所做戶籍工作,最近在整理電腦檔案的時候,就看到了你們一家的名字了,我很驚訝的是兩位老人的名字竟然和姑姑、姑父一模一樣,所以我就記錄了下來,然後給爸爸打了電話,向他核實基本情況。”紀露說道。
“當時啊,我激動的好幾宿沒睡好覺,就想立刻趕過來,但是家裏做的粉條才弄了一半,丟不開手啊,於是就強忍了這些天啊;那邊的事情一結束,我們爺倆就趕過來了;這還幸虧是來了,不然都不知道這個丫頭受了傷了。”舅舅說道。
“我沒敢告訴你們,現在也好了,沒事了;而且還找到了姑姑、姑父一家,我厲害吧?”紀露和自己的父親說笑著。
“孩子,真的多虧了你啊,這可真是老天保佑啊,能讓我們姐弟再見麵,真是天恩啊。”母親說著又哭了。
“確實是機緣巧合啊,紀露要是不分配到這裏,我們斷然是不能再見到了。”舅舅也感動的落淚了。
“好了、好了,媽、舅舅,今天是高興地日子,不要傷心了,大家都餓了,我們邊吃邊聊。”盧笛說道,然後給大家倒了酒。
“是好日子啊,三十多年了,我們又有親戚了。”老媽還是淚眼滔滔的樣子。
“媽,別哭了,大家都等著吃飯呢,您這樣子大家沒法吃啊。”大哥說道。
“好,我不哭了,我這是高興的;來吧,大家都端杯,我們慶祝重逢。”老媽的後半句用的竟然是她的鄉音,是專門說給舅舅聽的。
“大姐,姐夫,來我和你們碰一下,一起幹了這杯重逢酒。”舅舅說著站起來跟老媽、老爸碰杯,然後喝幹了酒接著傷心地說“三十多年沒見到,姐夫都不認識我了,怎麽就得了這樣的病呢?”
“他不光不認識你啊,他還不認識所有人呢,把我們都忘了。”老媽說。
“不一定,我爸可是記得以前的事情呢;舅舅有沒有年輕時候的照片啊?給爸爸看看,他沒準就認識呢。”秋歌說。
“哪裏還有照片啊,那場洪水把整個家當都衝沒了,什麽都沒剩下啊。”老媽說。
“哦,我忘了;那就沒辦法讓我爸想起來了。”秋歌遺憾地說。
“我爸說哥哥小時候長得和他很像,用哥哥的照片試試啊?”紀露說著拿出手機,找到了紀全安十幾歲時候的照片,然後起身遞給秋歌母親。
“哎喲,這還確實很像啊,你們父子小時候的樣子真是分不清,嗯、全安胖一些。”母親端詳著照片說道;然後她把手機拿到父親麵前、讓他看,並問道“你看看這是誰?”
父親開始撩了一眼,還在吃東西,不過想了想又撩了一眼,這一次他停住了嘴巴,然後直愣愣的盯著手機看著,然後突然伸手把手機奪了過去,並一下子站了起來,大聲的喊道“鐵民、鐵民啊!鐵民在哪啊?”
舅舅的名字叫紀鐵民;老爸真的把照片當做是舅舅的了,因為他的記憶中舅舅就是十幾歲的樣子;他這是真情展露啊。
“姐夫啊、嗚嗚……”舅舅再也控製不住情感了,大聲的哭起來,並過去抱住了老爸。
老媽也趴在桌子上哭著,這場麵還真是叫人感動,老爸還記得自己的內弟呢,這老頭也是個重情義的人,當年舅舅被洪水衝走了,他可也是幾天幾夜沒合眼啊,他把自己的小舅子當親弟弟對待,因為他自己沒有親人,所以他對這個小舅子倍加寵愛。
“鐵民呐,他在哪呢?”老爸又問,而且是看向秋歌問的。
“姐夫,我就是鐵民。”舅舅擦拭了眼淚說道。
“爸,這就是舅舅,您要找的鐵民。”秋歌又站起來說道。
但是老爸依舊茫然,他已經不能分辨這些了,他隻記得那個十幾歲的小兄弟,確認不了眼前這個活生生老弟兄了;那個小兄弟也永遠定格在他的記憶中了。
大家又重新調整了情緒,秋歌也坐下;眾人一起舉杯再飲,然後開始吃了些東西。但是,老爸卻始終盯著手機在看,不一會黑屏了他就急忙把手機給了母親,又盯著母親看,兩行眼淚流下來了,這惹得母親又哭;因為她知道父親還在傷心舅舅失蹤的事情呢。
大家又勸,還半天才穩定住老人的情緒。
“紀露,來我們兩個嫂子敬你,你可是大家團聚的功臣。”大嫂端著杯、示意盧笛一起給紀露敬酒。
“哎呀,謝謝大嫂、二嫂,我還是敬你們吧。”紀露急忙說。
三個女人一起幹杯,然後盧笛問“表妹,你怎麽會分配到這裏來呢?這裏可是距離你家很遠的偏遠地區啊。”
“我、我是……”紀露好像不好意思說。
“這有啥不好意思說的啊?做都做了、說怕啥,就是追著對象來的,家裏攔都攔不住。”紀全安瞪了妹妹一眼說道。
“要你多嘴啊。”紀露瞪了哥哥一眼說道。
“哦,男朋友是我們本地的?”秋歌問。
“是,縣局的,我們是一所學校的,他是我師兄,高我一屆。”
“那今天怎麽沒叫來啊?”
“你傻啊,今天舅舅他們是抱著試試看的心理來的,怎麽就能叫上所有人呢?”盧笛說。
“那怕什麽?她的男朋友還不應該陪著來嗎?”
“哦,他今天有任務,所以沒來。”紀露解釋道。
“哪天領過來我們認識一下啊,這可是自己家啊。”
“知道了二哥,我會的。”
“哎呀,我還忘了問呢,舅舅當年是怎麽逃離危險的啊?”秋歌此時才反應過來,急忙問道。
“當年啊……,唉,我是很幸運的;洪水和泥石流衝毀房屋的時候,我被一個木頭砸中了左腿,使我立刻失去了逃跑的能力;其實,即使是完好的人,也逃不出洪水的衝擊;但是我正好倒在了家裏倒扣過來的八仙桌的裏麵,奇跡的是八仙桌還一直飄在洪水的上麵,把我一直衝到了河裏,然後又漂了幾十公裏。”紀鐵民介紹說。
“哎喲,這可真是夠幸運的啊,一張桌子把您救了啊。”秋歌驚訝的說。
“可不是嗎,還真是幸虧了那張桌子;到了大河的平緩地帶,我已經疼的昏過去了;等我醒來的時候,發現被人救了;救我的是一個打魚的老頭,當時也五十多歲了,是我的恩人;我在他那裏養傷,兩個多月才算好了;那個地方太閉塞了,連個郵局都沒有,所以我想給姐姐、姐夫送個信都做不到,唉,這也讓我失去了和你爸媽重逢的機會。”
“您不是兩個多月就好了嗎?為什麽沒有及時回去呢?”盧笛問道。
“我的傷剛好、正準備回去的時候,我的恩人卻突然病倒了,很嚴重啊,我就留下來照顧他,因為他是一個孤獨的人,身邊沒人照顧不行,所以我不能扔下他不管;就這樣我又照顧了他三個多月,但是他還是死了;等我處理完他的後事,再回到林場,才知道姐姐、姐夫已經走了,周圍的人隻知道他們來北疆了,但是卻沒人知道具體的地方,我也沒辦法找來。”
“你也是太倔強了,怎麽就不回來家打聽、打聽呢?”秋歌媽埋怨道。
“我當時的脾氣您也知道,恨他們還嫌不夠呢,哪能去找他們;等結婚之後,有了孩子,再想去找他們,他們也都搬離了老家,我隻看到了母親的墳墓,別的都沒了。”舅舅情緒低落的說。
“舅舅,那我舅母呢?你們又是怎麽認識的啊?”秋歌又問。
“在林場沒能找到姐姐、姐夫,我也變成了無根的人了,就四處流浪、做些零工養活自己;一年之後我落腳在了現在居住的地方,也就是你舅母的家,在她家一幹就是十年,你舅母也從十一二長到了二十多歲了,然後我們就結婚了。”
“哎喲,舅舅等了舅母十年啊?”盧笛驚訝的說。
“哎呀,哪是我等她啊,是我娶不起老婆,然後她家又缺勞力,就一直在她家做工,不知不覺就幹了近十年,你舅母她爸看我老實、能幹,就勸你舅母嫁給我,她家也就她一個孩子,所以算是招我上門。”舅舅有點不好意思地說。
“那您也是撿到了寶啊,又有了妻子、又有了家產的。”大嫂接話道。
“是啊,而且我還學到了一門手藝,這些年也全靠這本領養家糊口呢;現在在那邊開了個小作坊。”舅舅介紹說。
“哎喲,我還忘問了,全安結婚了嗎?”老媽一拍腦門說道。
“大姑,我還沒結婚呢,連對象對沒有呢。”紀全安不好意思地說。
“唉,以前定了一個對象,處的也不錯,可是一談彩禮就談崩了。”舅舅說。
“怎麽呢、他們要的多啊?”老媽關心的問。
“不隻是多,而是要把我們兩個老的給直接清理出門;粉坊歸他們,錢還不少要,我們的條件接受不了啊,也就隻能黃了。”舅舅無奈的說。
“開始看那個女的挺好,不過一談到錢就原形畢露了;嗬嗬……”紀全安倒是很樂觀。
“舅舅,你們和表弟都搬過來這邊吧,我幫表弟介紹對象。”盧笛說道。
“哎,盧笛這個主意不錯啊;鐵民,要是真能搬過來那可不錯啊,我們就又能在一起了。”老媽立刻響應道。
“啊?搬過來?那我們那邊怎麽辦?”舅舅一愣後說道。
“舅舅,你們那邊的粉坊有多大的規模?”秋歌問道。
“能生產個十來萬斤粉條吧,可也夠生活了。”
“那把那邊賣了吧,我們給您在這邊建一個更大的澱粉廠。”秋歌立刻說道。
“咯咯……,紀露,你看看你二哥像不像大財主?”羅勝男這個時候笑著說。
“嗯,挺像的,還坐著輪椅呢,明天我給他再買一個煙鬥、配一個鍍金的大鏈子,就更像了。”紀露也開起了玩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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