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淩草
“沒事的,夕顏姐姐。”我化形為人站了起來。身上的衣物完好無損,隻是一頭白色的長發被燒的短短的,還發著皮毛燒焦的糊味。夕顏細心的給我整理頭發,我決定毛沒長好之前,就一直化作人形好了。
就在這時,我的腦海裏突然出現一個懸崖,一顆如同冰雕的小草,長在懸崖邊上。是熾火鳳凰,在和我溝通。冰雕的小草,有什麽用?
我把腦海裏的場景描述給夕顏聽,她一聽冰雕的小草,就睜大了眼睛,“是冰淩草!據說冰淩草就是如同冰雕的小草。不知道的人,就算看見冰淩草,也隻以為是冰雪天成的景色,不知道它是一味神草。”
“是枯木逢春術法所需要的冰淩草?”我一聽也來了精神。
“對,沒想到,熾火鳳凰會知道冰淩草的所在地。懸崖,懸崖,這附近的懸崖,雪崩峽穀!”夕顏驚喜的說到,“荼靡,我們去雪崩峽穀看看。”
“可是,我們不是要回天玄城了嗎?”十年之期已經到了。
“早晚幾天而已,沒有關係。冰淩草可遇不可求,我們在這裏十年,都不曾見過冰淩草。現在有了線索,肯定要去看看的。如果找到了,你以後尋找的時候,就可以省了許多麻煩。”夕顏騰空而起,開滿鮮花的紙鳶在冰天雪地裏綻放開來。
我召喚出七彩凰鳥,跟在夕顏的後麵,轉身往雪崩峽穀飛去。冰淩草,蒼離,我想起那個一身紅衣卻渾身死氣的羽芒,他還在等嗎?等他未婚的妻子從死亡中回到他身邊。
腦海裏的場景慢慢的和眼前的景色重合起來,冰淩草,冰淩草。
“這裏,冰淩草。”夕顏小心翼翼的伸手摘下那一株剔透的小草,裝進萬年寒冰所製的盒子裏。禦獸令牌裏,熾火鳳凰跳了起來。
我把熾火鳳凰召喚出來,它立刻撲向夕顏手中的盒子。
“這個不能給你。”夕顏搖搖頭,盒子消失在她手中。
熾火鳳凰大聲的鳴叫起來,聲音焦急淒厲。
“一隻火鳳凰,為什麽會想要冰淩草啊?”我不解的看著圍著夕顏亂飛的熾火鳳凰。
“難道……”夕顏蹙起眉頭,喃喃說,“你是要進化了嗎?”她看著熾火鳳凰問到。
熾火鳳凰竟然歪著腦袋安靜的看著夕顏。
“真是要進化了啊?”夕顏的臉上露出既高興又為難的表情。
“夕顏姐姐,什麽是進化?”原諒我這個妖族妖精什麽都不懂,就連自己的戰寵,都要問夕顏才知道。
“據說熾火鳳凰是唯一一種有內丹的寵物。它們有極小的機會能進化成天火鳳凰。進化的過程中,內丹的熱力可能會燒毀鳳凰自身的本體。所以需要極寒的東西來中和這種高熱。極北之地的冰淩草,顯然是中和高熱的良藥。難怪它會出現在這裏。”夕顏看著安靜下來的熾火鳳凰說到。
“那怎麽辦,這冰淩草隻有一株。”聽了夕顏的話,我也有些為難。
這時,我的腦海裏又浮現出別的場景,一個像在地底深處漆黑的地方,長著一株冰雕似的小草。熾火鳳凰和一條五彩巨蟒纏鬥,最終不敵落荒而逃。冰雕的小草,在黑暗中閃著幽幽的光。
“夕顏姐姐,還有一株冰淩草。”我看著熾火鳳凰,“我可以把這株冰淩草給你,但你得帶我們去找另一株,行嗎?”
熾火鳳凰看著我,仰頸長鳴起來。我看著夕顏說,“夕顏姐姐,把冰淩草給它。我們去找另一株。”
夕顏二話沒說,盒子出現在她手上,拿出冰淩草遞到熾火鳳凰麵前。熾火鳳凰一口吞下冰淩草,周身的火焰一下子就收回了體內,就連周身的光華也暗淡了下去。看起來就像一隻普通羽毛鮮豔的大鳥。
熾火鳳凰吞下冰淩草,拍拍翅膀在我們麵前盤旋,而後往另一個方向飛去。我和夕顏連忙跟在它後麵也飛了去。
熾火鳳凰帶著我們一直東北方向飛去,直到飛到冰封古道上一個巨大的冰穀地縫前。它鳴叫了幾聲之後,自己回到禦獸令牌裏。
“還有一株冰淩草就在這下麵。”我看著深不見底漆黑的地縫對夕顏說。“有一條五彩巨蟒守著,熾火鳳凰來過,被巨蟒打傷了。”
“這種地方,怎麽會有蛇類?還能打得過熾火鳳凰。”夕顏想了想對我說,“不管了,一會下去,如果真遇到五彩巨蟒,我捆住它,你趕緊摘冰淩草。摘完我們就走,蟒蛇沒有翅膀,追不上我們。這地底漆黑狹窄,打起來施展不開容易受傷。”
我點點頭說好,把招魂幡緊緊的握在手上。熾火鳳凰吞了冰淩草自行回到禦獸令牌中進化,我沒有其他可以飛行的寵物,倒是夕顏的異獸,上天下水的,都可以跟著。
漆黑的地縫沒有一絲亮光,我跟在夕顏的身後小心的往下。地縫越往下越窄,剛剛夠七彩凰鳥伸展開翅膀。借著七彩凰鳥身上發出的光線,我才勉強看清這個冰柱雪牆的地縫。
“在那裏,夕顏姐姐。”黑暗中,螢火一樣的微光,勾勒出一顆小草的輪廓。我們在黑暗中小心的往冰淩草的方向移動。
這時,我的脖子感到一陣涼意,寒毛立了起來,有危險!
“夕顏姐姐,小心。”我看看了四周,黑漆漆的什麽也看不見。七彩凰鳥身上的光華,讓我沒法看清楚黑暗中的東西。鼻間,聞到一股若有若無的腥臭味。
“它來了,荼靡,小心,不要離我太遠。”夕顏姐姐輕輕的說,金光電母的身上,開始劈裏啪啦的綻出電光。
我收回七彩凰鳥,落在了地縫底的冰麵上。沒了七彩凰鳥身上的光華,我的眼睛慢慢的能看見隱匿在黑暗中的事物。夕顏也收起紙鳶,落在我的前麵。一道荊棘牆,悄悄的在我們的身邊豎立起來。
突然,一股腥風撲麵而來,黑暗中,發著綠光的蛇眼轉瞬到了麵前。好在,荊棘牆替我們擋住了。
“荼靡,快去摘冰淩草。”滿地枝的青藤從地底冒了出來,纏在滑溜的蛇身上。“嘶嘶”聲中,腥臭的味道越發濃烈起來。我運起飛花遁影的術法,極速向冰淩草奔去。一攤腥臭的液體落在我腳邊,溶開了結冰的地麵,冒出奇臭無比的白氣。
被荊棘牆和滿地枝困在原地的五彩巨蟒,不停的翻騰著長長的身體,朝著我的方向噴出毒液。我召喚出寒冰巨人,擋在我的身後,才伸手去摘取那株冰淩草。
把冰淩草放進隨身空間,我大喊一聲,“夕顏姐姐,走。”七彩凰鳥騰空而起,在狹窄的空間小心的上升。鮮花紙鳶在同一時間飛了起來,被滿地枝青藤捆縛在地上的五彩巨蟒,蛇眼裏射出惡毒的光,不停的朝我們噴吐毒液。
凰鳥和紙鳶慢慢的升高,飛出了地縫,飛到了空中。擺脫青藤纏繞的五彩巨蟒追出了地縫,卻隻得無奈的發出“嘶嘶”聲,在冰麵上轉圈。我拿出冰淩草,遞給夕顏。夕顏接過冰淩草,拿出萬年寒冰盒子,裝了進去。
“沒想到,要離開這極北之地了,還能有這樣的意外收獲。”夕顏舉起盒子裏的冰淩草對我晃晃,才收了起來。
我衝著夕顏點點頭,是啊,我也沒有想到,住了十年的極北之地,在我們即將離開的時候,送了這麽大的禮給我們。單是一隻能與我在識海溝通會進化成天火鳳凰的戰寵,對我來說就是天大的驚喜了。更何況還有枯木逢春所需要的傳說中的冰淩草。不知什麽時候開始,白光六合鏡裏的那一絲靈氣就變成了我的牽掛,甚至比我自己都來得緊要。或許是因為我以為,如蒼離那般深情的等待不該被辜負。每一個,滿懷希望的等待,都不該被辜負。
一道火符打在我身上,毫無防備的我噴出一口鮮血。身後,一個踏著飛劍的人族女子,不屑的看著我們,人族法師。我和夕顏對望一眼,難道是長老院派來的人?
“你們,把冰淩草交出來。”飛劍上的女子冷冷的開口,臉色蒼白,語氣高傲,聲音卻有些嘶啞。
“閣下出手傷人,就是為了向我們討要東西?”夕顏擺出戰鬥的姿勢,帶著怒意的說到。
“討要?哼,你最好乖乖的交出來,否則……”人族的女子語帶威脅,不善的看著我們。
夕顏召喚出一隻渾身流淌著岩漿冒著紅光的熔岩巨獸,冷冷的看著人族女子,“否則,你能如何?”一道靈光籠罩著我,傷痛頓消。我把招魂幡握在手裏,戒備的看著飛劍上的人族女子。
“你是何種族?為何與這妖族孽障在一起?把冰淩花交出來,你就可以走了。”人族女子蹙眉看著夕顏,說到妖族孽障的時候,是從牙縫中擠出來的。難怪背後出手傷人,原來是對妖族有成見。
“我既不可能把冰淩花給你,也不可能把她留下給你,能在背後出手傷人的,想來也不是什麽好人。”夕顏的話音未落,虛空中伸出無數的青藤,纏住了人族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