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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2章番外之楊廣與宣華(5)

  “兒臣冤枉,兒臣沒有!是,是陳貴人她誤會了!”楊勇見父皇氣得渾身顫抖的樣子,忙辯解道。


  皇後無力的捶了捶頭,陳貴人都這副模樣了,更何況還有宮女為證,任誰也不會相信這是誤會,可是這個不爭氣的兒子還在這裏狡辯。


  陳貴人還在忍不住的抽泣,皇帝看了,不由得有些心軟,但皇後在側,他不敢多看幾眼,隻能對楊勇怒目而視。


  “咳、咳、”皇後一陣劇烈的咳嗽,用帕子捂住嘴,吐過之後,帕子裏一片腥紅,皇帝大吃一驚,忙道:


  “愛後,你怎麽了?”


  皇後痛苦的搖頭,恨鐵不成鋼道:


  “沒事,這逆子,氣得。”說完,一下一下的捶著自己的胸,隻覺胸悶無比。


  皇帝立刻把怒火遷移到楊勇的身上,因為怕皇後氣極攻心,出什麽問題,忙喝道:

  “滾!不孝子!滾回你的東宮,麵壁思過一月,沒朕的允許,不許出寢殿半步!如果還不思悔改,朕看你的儲君之位也該搬家了!”


  楊勇嚇得麵色煞白,見皇後麵無血色,又焦急道:


  “母後,您別氣了,身子要緊,等你好了,要打要罰隨您。”


  “走,你走,我不想看到你!”皇後大口喘著氣,盈袖在一側輕拍著她的背幫她順氣。


  楊勇無奈,隻得委屈的離去。


  皇上馬上派人請禦醫來,看到一側的陳貴人,不由得有些遲疑,言道:

  “你,也回宮去吧,等皇後身子好了,自會還你公道。”


  陳貴人巴不得這一聲呢,忙施了一禮,退了下去。


  正欲離開大殿,皇後卻喚住她:

  “陳貴人,留步。”


  陳貴人回頭,心又提了起來,隻聽皇後說道:

  “俗話說,家醜不可外揚,你回去好好休養身子,沒事就不要出落梅宮了,好自為之。”


  陳貴人早就料到皇後會這麽想,畢竟楊勇是他的兒子,雖然現在是變相的軟禁了自己,但也比自己預計的後果強多了,無論如何,這一次,是自己贏了,不,應該說是楊廣贏了。


  陳貴人回到落梅宮,想起今天的事,不禁悲從中來,難道說,自己隻是楊廣的一個棋子麽?他到底有沒有愛過自己?為什麽他會把自己推入萬難的境地?

  雖說這一次是化險為夷了,但陳貴人的心裏並不安穩,她總覺得,這隻是一個開頭,後麵一定還有更多相同的事情等著自己去麵對。


  經此一事,皇上與皇後對太子的態度一落千丈,除了關了太子的禁閉外,還不準他的任何侍妾出入他的寢殿,這讓好色的楊勇實在有些奈不住,可又沒辦法,聖命難違,他還是很在乎這個太子的地位的。


  皇後對楊勇漸漸冷了下來,卻對楊廣漸漸上了心,無論是楊廣還是蕭妃,都甚得自己的意,而楊廣的平素所為,也頗得皇帝讚賞,就連朝臣口中,也是對楊廣讚不絕口,稱其德才兼備,又有愛民之心,平素吃穿用度甚至不及一個小吏。


  這些事情都被皇上皇後看在眼裏,而此刻的楊廣,不僅更加賣力的表現,還暗地裏聯絡了部分朝中大臣,並且設計陷害太子。


  民間傳出皇帝要廢勇而立廣的言論,楊勇也有些焦急,想臨時抱佛腳,學楊廣的樣去討好父皇母後,可是已經來不及了,因為自己又莫名其妙的背上了刺殺自己親弟的罪名。


  他算是徹底的清醒了,原來這幕後的一切都是楊廣支使的,就像這一次,楊廣與蕭妃莫名的遭到刺殺,並且導致了蕭妃小產,自己根本就不知情,可惜父皇母後見到了所謂的“證據”,連辯解的機會都不肯給自己了。


  楊勇知道,自己徹底完了,果然,沒有多久,廢太子的詔書便下來了,捧著這一紙詔書,楊勇想哭,可他卻仰天大笑,是苦笑。


  笑過之後,卻覺渾身輕鬆,或許解脫了更好,省得身在高位,日日擔心受怕,論狠毒,論計謀,自己都遠遠不是楊廣的對手,又何必再與他鬥呢?


  當然,楊勇根本不會料到,有朝一日,他的親生兄弟,會對他趕盡殺絕,連性命都不放過。


  陳貴人幽禁在落梅宮,除了吃穿用度上,皇後並不克扣她,但落梅宮確實已經形同冷宮。


  她整日麵對著一棵棵梅樹發呆,看梅花開,梅花敗,一年又一年,就是在這樣的淒冷中度過,偶爾的溫暖,便是在某個無人的夜晚,與楊廣纏綿在床上,除此之外,竟覺人生再無一絲趣味,心仿佛死了一般。


  若非心中仍舊放不下楊廣,陳貴人甚至覺得自己不該留在這個世上。


  因為楊勇的事,皇後的病更加重了,無論楊勇如何不成器,終歸是自己的兒子,獨孤皇後日日抑鬱,眼看一日不如一日,蕭妃日日衣不解帶的侍候在身邊,多少讓她的心裏有些安慰。


  本就快到了油盡燈枯時的獨孤皇後,在遇到一件事後徹底崩潰,近而支持不住,痛心至死。


  那就是自己的丈夫,皇帝的叛變。


  雖然說,作為皇帝,有三千佳麗不足為奇,但獨孤皇後一向管束皇帝極緊,都道是皇後善妒,其實是她實在太擔心大隋的天下了。


  這天下是他們夫妻一起打下的,有多少美色誤國的現實例子,讓獨孤皇後不得不小心謹慎,唯恐一個疏忽,釀成大錯。


  楊堅本也是多情之人,年少時招惹的那些事自己尚可諒解,可是現在,他已快至暮年,根本禁不起美色的折騰,大隋的江山尚不穩固,還需靠他勤政料理。


  美色既傷身又禍國,通曉曆史的獨孤皇後最是明白這個道理,也曾一遍遍的把這個道理告訴給當年的太子妃,與現在的纖兒。


  顯然,楊廣是令自己滿意的,但是男人都有偷腥的嗜好,還好纖兒頗為懂事明理,楊廣又對她極好,應該不會有什麽大的問題。


  但是現在,眼前卻出現皇帝與一個宮女混在一起的樣子,成何體統?!


  若是與後宮妃嬪在一起,自己或可睜隻眼,閉隻眼,畢竟自己現在的病體,沒有辦法侍候皇帝,而這些妃子都是出身名門,自己親自挑選的,大多通曉事理,賢德淑惠。


  可那宮女,骨子裏就透著媚,在獨孤皇後眼裏,她就是要挖倒大隋江山的狐狸精。


  急怒攻心之下,獨孤皇後病入膏肓,可是不能理解皇後心思的皇帝,卻不肯來看一眼,獨孤皇後孤獨的死去,臨死之前還在期待著能與自己的夫君說上幾句話。


  但卻永遠沒有可能了。


  皇帝厚葬了皇後,並為此自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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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獨孤皇後之死我就不多說了,正文129-132節有寫的,如果記性好的親,應該還記得。


  但沒過多久,皇帝受不住美色的誘惑,沒了獨孤皇後的監督,更加放心大膽起來。


  楊廣一看,機會來了,於是在陳貴人耳邊吹起了枕邊風。


  “寧兒,你要再幫我一次。”楊廣的聲音中帶著些陰險,令陳貴人心裏莫名的一緊,卻又不明白的問道:


  “你已經是太子了,將來這天下都是你的,還有什麽需要妾身效勞的呢?”自從那次勾引太子事件過後,陳貴人一直耿耿於懷,對楊廣的態度,冷了一些,雖然依舊愛他,可是心中莫名的多了些警惕。


  “將來或許會是,可是我等不了那麽久了,更何況,還有幾個皇弟對儲位虎視眈眈。”


  “你的意思是?”


  “我想早些登基,當然,最重要的是,我登了基,就能想辦法和你永遠在一起了。”楊廣親吻著懷中的嬌人,言道。


  陳貴人一時間隻覺心煩意亂,推開楊廣,道:

  “這事妾身幫不上忙,後宮是不得幹政的,更何況皇上他恐怕都不記得後宮中有妾身這個貴人呢。”


  楊廣也不惱,依舊含情脈脈的看著陳貴人,抬起她的下巴,看著她的美眸與櫻唇,道:

  “寧兒長得這般國色天香,後宮佳麗雖多,但卻無人能及寧兒十分之一,隻要你想,父皇一定會寵愛你。”


  陳貴人雙眼瞪圓,一時間大驚失色,詫異的看著楊廣,道:


  “你,你說什麽?!”


  難道楊廣想叫自己去給皇上侍寢,博取皇上歡心?一時間,心碎成萬片,痛得幾乎窒息。


  楊廣一把抱住陳貴人,緊緊的,仿佛極不舍得一般,痛聲道:

  “我也不想,可是寧兒,我沒有別的辦法,隻有你得了父皇的寵幸,然後再給他吹些枕邊風,讓他退位做個清閑的太上皇,我才能快些登基,我們才能快點結束這種偷偷摸摸的日子!哪怕還有一點別的辦法,我也不會用楊素給我出的這個餿主意!”


  陳貴人的眼淚唰唰的落下,心痛如絞,唇邊掛著一絲冷笑,並不回應楊廣的熱烈,隻一動不動的站著,仿佛一具沒了元神的肉體。


  “為了早些登基,你讓我去侍寢你的父皇?”許久,陳貴人才抬頭看著楊廣,滿臉的淚水,滿臉的不甘。


  她一直以為,這個男人是愛她的,雖然上次讓她冒險,但也隻是冒險而已,又不是讓她真的去勾引楊勇。


  可是這一次,他卻直白的告訴自己,為了成全他的帝位,而讓自己去做他父親的女人。


  這不僅是心痛,更是羞恥。


  “寧兒,你不要這樣傷心,我也非常的難受,楊素出這個主意給我,我也大罵了他一頓,但想了這幾天,決定還是告訴你,如果你不願意,我也沒有辦法。”楊廣故伎重施,眼中也含著淚,企圖獲取陳貴人的同情。


  他知道,陳貴人愛他至深,為了他,也許連命都可以不要,所以他才會拿捏得這麽準,讓陳貴人去做這件事。


  陳貴人隻恨自己為什麽會愛上這樣一個虛偽無恥的男人,心痛得在滴血,冷笑一聲道:


  “好,那我告訴你,我不願意,不願意去做這件事。”


  如果有需要,她寧願為他去死,那樣至少不會再承受這樣的羞辱。


  楊廣眼神中閃過一絲慌亂,他有些擔心了,怕陳貴人真的會不幫他,從她淒冷的苦笑中可以看出,她對自己有多麽的失望。


  說實話,他還是愛著懷中這個女人的,隻是與權利相比,這樣的愛就顯得太單薄了,沒有任何一樣東西,可以比得過那閃著耀眼金光的龍椅。


  “撲通”一聲,楊廣跪倒在陳貴人的麵前,一邊抽自己的嘴巴,一邊罵道:

  “我不是人!怎麽能說出這樣的話來!寧兒,你打我吧,就算你現在殺了我,我也絕不會有半點怨言!”


  一邊說,一邊抽,直到嘴唇紅腫,滲出血絲。


  陳貴人明明白白的知道,他是在用苦肉計,從上次的事件中,她就明白自己隻是楊廣安插在皇宮的一顆棋子,隻是自己一直在自欺欺人罷了。


  縱然如此,可是看到他這個樣子,也是心疼無比,遂也跪下,用帕子擦拭著他的唇,道:

  “你這又是何苦?!你是太子殿下,將來的九五之尊,怎麽能給一個女人下跪?”


  楊廣深情的看著陳貴人,道:


  “是,男兒膝下有黃金,跪天跪地跪父母,除此之外,我隻給你跪過,這一生,都不會再有另一個值得我跪的人了。是我對不起你,寧兒,你恨我吧!”


  陳貴人的眼淚打濕了衣襟,她伏在楊廣懷中,雖然這個懷抱給她的傷害遠大於溫暖,可是這也是她能活下去的唯一一絲溫暖了。


  “我恨你!我當然恨你!我恨蒼天為什麽會讓我遇到你!”


  陳貴人痛哭失聲,壓抑在心中許久的委屈迸發出來,拚命的捶打著楊廣,直到渾身再無力氣。


  “寧兒,我不會再要求你做什麽了,你放心,我又怎麽舍得?這一次都是我受了楊素的盅惑,才傷害了你,原諒我,寧兒。”


  陳貴人麵色蒼白,無力的點點頭,心裏卻是萬分悲苦,她知道,自己這一輩子都沒有辦法逃離這張情網了。


  楊廣抱起陳貴人,放在榻上,輕柔的吻去她的眼淚,聲音沉痛,道:

  “你好好安歇吧,天快要亮了,我必須走了。唉!如果能讓你天天在身邊,不必再這麽難才見一麵該有多好。”


  帶著一絲惋惜與愧歎,楊廣離開了皇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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