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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1章番外之楊廣與宣華(4)

  “命格?”


  “對!在她沒來大隋之前,袁天師曾經卜算過,說南梁有一小公主,貴不可言。所以母後才動了心思去與南梁和親,但母後並不知道她貴在何處。


  我曾私下裏找過袁天師,經我苦求,他才泄露了天機給我,說得她者,得天下,並為她批下八字命言:母儀天下,命犯桃花。所以,我才會答應娶她。當然,這件事隻有我知你知,天知地知,再不可告訴旁人。”


  楊廣沉思一會兒,終於把心中所想和盤托出,但神色卻有些凝重,眼睛毫無焦距的盯在某處,心事重重。


  陳貴人如釋重負,長歎一聲,偎在楊廣的懷裏,道:

  “妾身還以為殿下得了美人,就會視妾身為草芥呢!”


  “怎會?沒有人能比得過我的寧兒,難道我在你的眼裏,就是這麽一個薄幸寡義之人麽?”楊廣反問道,但臉上的神色卻有些矛盾,纖兒嬌美如花的臉在他眼前閃現。


  “妾身怎敢這麽想?殿下是天底下最重情重義的男人!”陳貴人由衷道。


  確實,在她眼中,楊廣能不被世俗所纏,冒著生命危險與自己頻頻約會偷情,得需要多大的膽量?


  楊廣看著懷中的美人,神色有些猶豫,欲言又止。


  “殿下有什麽話要對妾身說麽?”陳貴人看出端倪,問道。


  “唉,不說也罷,都是爭儲一事,我皇兄楊勇懦弱無能,母後也不甚喜他,若非朝中那幫老臣護著,現在我已經入主東宮了。”楊廣麵露不甘,歎道。


  陳貴人垂下頭,伸出一隻纖纖玉手撫摸著楊廣因氣憤而微微有些起伏的胸,她隻是一個女流之輩,向來不懂前朝之事,所以不好插言,隻有默默的傾聽。許久,方勸道:

  “殿下息怒,既然王妃有母儀天下的命格,將來您就一定是九五之尊,不可操之過急。”


  她本來是有些同情蕭公主的,畢竟楊廣不愛她,隻因她的命格而娶她,可是此刻又羨慕起她的命格來,因為有了這個命格,她才輕易的擁有了自己終日渴求卻得不到的東西。


  楊廣盯著陳貴人,沉著臉,麵色猶疑,半天不語,陳貴人有些慌,看了看自己,並沒有什麽不妥之處啊,於是小心翼翼的開口,問道:

  “殿下為何這樣看著妾身?”


  楊廣恍若回過神來,“呃”了一聲,道:

  “唉,雖說你說得對,可是我卻等不了這麽久了,楊素說他已經想出辦法扳倒太子了,隻是——”


  “隻是什麽?”


  “嗯,可能還需要寧兒的幫助。”楊廣道。


  “我?我一個女流之輩,能幫上什麽忙呢?”陳貴人失笑道,莫非殿下病急亂投醫了。


  “寧兒,我也不想你冒險,可是我別無他法,這樣的日子我過夠了,我要盡快登上太子位,我必須盡早讓你來到我的身邊。”楊廣滿臉的焦急與懇切,微帶歉意的看著陳貴人。


  陳貴人雖然也想楊廣能盡快做上太子,那麽離皇位就隻有一步之遙了,到時——說不定自己真有可能做楊廣的妃子,畢竟皇帝主宰著一切。


  但是,自己一不得聖寵,二沒有獨孤皇後那樣的手腕與勢力,能幫上什麽忙呢?

  楊廣見陳貴人對自己充滿著期待,這才開口道:

  “我知道因為母後的猜忌,你根本沒辦法接近父皇,但是你可以接近母後。”


  陳貴人疑惑不解的看著楊廣,不知他葫蘆裏賣得什麽藥。


  楊廣起身,背過身來,不敢看陳貴人的眼神,聲音低沉,緩緩道:


  “後日便是上元佳節,宮中必定設宴,我想辦法讓太子多喝幾杯,而你——用你的美色去引誘他。”


  “不,妾身的心隻屬於殿下一個人!”陳貴人心中一涼,脫口而出。


  “我知道,所以我才會讓你去做這件事,記住,一定要咬定是太子非禮你,到母後那去哭訴,父皇母後定會給你公斷的!”


  楊廣的聲音忽然變得溫柔,回頭抱住陳貴人,滿臉的歉意,道:

  “寧兒,我這也是沒辦法的事。”


  陳貴人含淚後退,萬沒料到楊廣會叫她去做這種事,這還是她深愛的那個光明磊落,對俘虜也極盡優待的大將軍嗎?剛才縈繞在耳邊的愛意甚至還未散去,他卻要自己以色相去勾引他的皇兄。


  “不,殿下,妾身不能。”陳貴人哽咽道,心中萬分淒涼,唇角卻掛著一絲苦笑。


  楊廣握緊陳貴人的手,臉上作出一副極傷心悲痛的樣子,道:

  “寧兒,你打我吧!我不是人,我居然說出這樣的話!”說完,捉著陳貴人的手就往自己臉上摑,幾掌下去,打得陳貴人的手麻麻的,她急忙抽離,撫著楊廣的臉,痛哭出聲:


  “不,不,不怪你,我知道你也是為了能早日跟我在一起!”


  雖說陳貴人被楊廣感動著,也深愛著楊廣,可她的心裏卻不得不重新審視楊廣了。


  原來他做什麽事都是有目的的,就連娶王妃這種大事,也是因了命格才娶,她甚至想,如果自己對他沒有了利用價值,他對自己還能有幾分真心?

  抑或是,他對自己從來也都如對王妃一樣,表麵上是恩愛無比,內心裏卻根本不是這樣想,而純粹是為了利用。


  哭了一陣,陳貴人終於還是決定幫楊廣了,她淡淡的推開楊廣,道:


  “你走吧,我要靜一靜。”


  楊廣是吃定了陳貴人對他的癡心,所以他知道陳貴人一定會幫他。


  當然,他也不是不擔憂的,畢竟他也舍不得陳貴人這樣的大美人,因為這件事風險極大,做不好反而會弄巧成拙。


  如果父皇母後信了陳貴人的話,雖然會對太子造成一定的影響,但陳貴人,能不能保得住,卻很難說。


  畢竟,皇家的顏麵重於一切,如果父皇母後會掩天下悠悠之口,而不惜犧牲掉陳貴人呢?


  她不過是一個亡國公主,區區一個貴人而已,即便是死了,也引不起任何波動。


  當然,這一切的後果,陳貴人也是心知肚明,但她還是冒險做了。


  上元佳節,宮中一片喜慶,帝後設宴於延壽宮,文武百官,皇室宗親,皆列在位。大殿之內,絲竹樂舞,不絕於耳。


  太子妃稱病未出席,太子欲攜侍妾來,卻被獨孤皇後趕出皇宮。楊廣攜蕭妃前來,夫妻恩愛無比,頗得帝後讚譽,並要文武百官皆以他二人為楷模。


  陳貴人特意打扮了一番,照理說,她不應該坐在太子與皇子們中間,也不知是誰出了差錯,剛好空下的一個位置就在太子附近,陳貴人隻得在此落座,她心知肚明,這是楊廣的刻意安排。


  瞧著近在眼前,恩愛無比的楊廣夫婦,陳貴人隻覺得心裏糾結著萬般的委屈,可是楊廣卻看也不看這邊一眼,隻顧與王妃秀恩愛。


  酒過三巡,皇後因玉體有恙而提前退席,皇帝也有些微醉了,太子楊勇大概是要出去小解,楊廣忙使了個眼色給陳貴人,陳貴人會意,在楊勇出去不久後也以夜寒身子弱,要回去加衣服為由退席。


  楊廣坐在席位上,心內雖忐忑不安,但麵上依舊悠閑自在,與一臉幸福的蕭妃同吃共飲,時不時也敬一敬列位大臣與長輩。


  一柱香的時間過去了,皇後身邊的小太監匆匆闖了進來,甚至來不及施禮,便伏在皇上耳邊悄聲說了幾句什麽。


  皇上臉上大變,忙對眾臣說:


  “眾卿隨意,朕去瞧瞧皇後。”


  眾臣隻以為是皇後身子不舒服,皆讚帝後恩愛,因天氣寒冷,也都不願多坐,在皇上離去後,也一一出宮回府去了。


  楊廣的手心握出了汗,十分的緊張,唯恐事情進展有所不順,蕭妃感覺出異樣,悄聲道:


  “廣郎怎麽了?為何額上冒汗。”


  楊廣掩飾道:“哦,大概是孤吃多了酒罷。”


  蕭妃不再多問,兩人一起離開延壽宮,冷風一吹,楊廣身上的汗立刻下去,不由得打了一個寒噤。


  蕭妃雖年齡不大,卻已經有了一副溫柔賢淑的小妻子風範,從婢女手裏取過狐皮貂裘,給楊廣披上,言道:

  “廣郎,母後身子不適,咱們去瞧瞧吧,要不然這一晚都歇不安生。”


  楊廣眼神閃爍,心中依舊想著陳貴人有沒有得手一事,雖然也很想過去看看,可是害怕麵對陳貴人,或者說是怕事情敗露。


  “愛妃,這麽晚了,或許母後已經安歇了,不太合適吧?”


  蕭妃撲哧一笑,兩個淺淺的酒窩十分迷人,看得楊廣心中一顫,一直以為她還是個小丫頭,不是自己喜歡的類型,可沒想到,她這一笑,簡直稱得上傾國傾城。


  “廣郎呆了麽?父皇剛剛才去看母後,哪有那麽快安歇的,臣妾去看一眼就走,要不然怎能放心離去?”蕭妃嗔笑道。


  見蕭妃如此執著的要去,且說得合情合理,楊廣不再推辭,反正他也很想看看現在的楊勇是個什麽情景。


  兩人相攜來到永安宮,免了小太監的通報,直接走進大殿,剛一進門,就看到太子楊勇與陳貴人跪在地上,一個神情呆滯,一個衣衫淩亂。


  蕭妃嚇了一大跳,卻也不敢出聲,朝著帝後微施一禮,忙道:


  “兒媳魯莽了,兒媳要回府了,特來向母後告別。”


  楊廣見如此場景,懸著的一顆心放了下來,麵上卻不露聲色,道:


  “父皇母後,兒臣與愛妃回了。”


  皇後揮揮手,聲音十分的疲憊與憤怒,歎道:


  “下去吧。盈袖,掩上殿門。”


  顯然,皇後是不想任何人進來,所以也沒有留下楊廣與蕭妃。


  陳貴人側眼瞥了一眼楊廣離去的背影,心中如刀絞般疼痛,這個時候,她是多麽的需要楊廣能在自己的身邊,保護自己,關心自己啊,可是他不能,自己也不能,唯有垂下頭,淚流滿麵,哭了半天,唯有這幾滴淚是發自內心的。


  楊勇仍舊有些醉,眼神有些迷離,看著身側這個頭發散亂,衣衫也被撕破的女子,心中隻覺得納悶兒,她為什麽要陷害自己?


  可是此刻,自己已是百口莫辨。


  陳貴人一口咬定是自己非禮她,天知道,自己隻不過是看她險些落水,而伸手扶了一把而已,至於事情為何會演變到這種地步,他也想不通。


  “陛下,娘娘,您要為臣妾做主啊,嗚嗚嗚……太子殿下,殿下他……”陳貴人掩麵抽泣,滿臉的委屈,可憐之極。


  “好了好了,都是自家姐妹,有話好好說,你先起來吧。”皇後有些不耐煩的看一眼陳貴人,雖然這件事錯在楊勇,可陳貴人也有故弄風騷,引誘之嫌。


  陳貴人起身,楊勇跪得雙腿發麻,也想起來,皇上卻喝道:

  “你給我跪著!”


  看父皇黑著臉,母後繃著臉,楊勇不敢起來,複跪在地上,朝陳貴人投去憤恨的一瞥。


  陳貴人心內戰戰兢兢的,唯恐皇上皇後為了顧全太子的顏麵而對自己下手,畢竟這件事的風險實在太大。


  還好,帝後尚不算是護短之人,再怎麽說,陳貴人也是南陳的公主,自有一股子大家風範,故意勾引人的可能不太大,更何況,如果是故意勾引,又何必鬧得這麽興師動眾呢?楊勇的脾氣皇上皇後還是了解的,花是花了些,但卻是個喜歡息事寧人的主。


  “勇兒啊勇兒,你作為長子,又是太子,怎麽淨幹這些糊塗事呢?”皇後訓斥道。


  皇上也是臉色鐵青,雖說他幾乎都要不記得後宮有陳貴人這號人物了,但這畢竟是他的女人,即便是他從未染指過的女人,也不能由著別人來動,特別還是自己的兒子,這有關皇帝的尊嚴,現在簡直都要把肺氣炸了,怒道:


  “你眼裏還有朕這個父皇嗎?是不是恨不能現在就登基啊?!”


  因為之前也有些人私下裏議論過,說楊勇有不臣之心,皇帝還一直不信,畢竟自己的兒子自己了解,除了縱情聲色外,倒沒有那麽大的野心,而此刻,他卻不得不思量一番了,一個敢動自己庶母的逆子,還有什麽他幹不出來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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