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7章臨別狂吻
他低頭停住,看著我,言道:
“你不必再說!我知道,你現在的心裏就隻有一個咄苾!可是你記住,我才是大汗!草原上的雄鷹,絕不會把自己喜歡的東西讓給他人分享!我不會放手,絕不會放手的!”
骨頭如被碾碎了一般,我的淚水在眼中打著轉,卻依舊堅持言道:
“原來,你也不過是把我當作東西罷了!一件東西,即使再如何珍貴,又如何能抵得過兄弟手足之情?又如何能抵得過萬千子命的性命?大汗是草原之主,這個問題應該早就想到了吧?”
大汗見我反駁,神色更顯激動,辯解道:
“不!你不是一樣普通的東西,而是在我心中珍藏了二十幾年的一個夢,已與我的靈魂融為一體,占據了我整顆心。沒了你,我就沒了魂,沒了心,纖兒……”
大汗的眼神忽然有些迷離,閃爍著點點亮光,把我緊緊抱在懷裏,我掙紮不動,他的唇已壓了下來,舌頭探入口中,更深的探索,溫熱的氣息令我想起山洞裏的那一夜,恐懼與緊張襲上心頭。
我用盡全身之力,卻掙不得半分,直到那股霸氣完全浸入我的身心,令我骨胳酸軟,無法呼吸。
“纖兒……纖兒……”聲音在耳邊縈繞,熟悉又陌生,待我能夠張口喘氣時,他已抱我上榻。
“不,不要——”我往裏躲,隻覺今日的大汗實在是不對勁,除了那山洞一夜之外,他一直都對我禮遇有加,今天卻——
“纖兒,我一生的情意都盡數付你,我願意用一切抱來你對我一絲愛意,我以為我們終於可以永遠生活在一起,可是我現在的心很亂,很亂,雖然你近在身邊,可我依然覺得你很遙遠,隨時都有可能離開我……”
大汗的身子壓了過來,我躲不開,掙不脫,這本是他的王庭,我也根本無法呼救,他的熱唇再次覆蓋下來,幹燥溫熱卻有一股不容拒絕的霸氣。
“大汗,請你放過纖兒……求你……”我的眼淚如斷線之珠,滴滴落在枕畔,掙紮無用,求救無門,心底忽然湧起一股悲哀。
或許是因為明天就要進行最後的決鬥,或許他與咄苾的決鬥沒有我想的那麽簡單,他們是要決一死戰麽?所以大汗才會有這樣的不安?
強烈的渴望越發的揭示了他矛盾的內心,他與咄苾之間的手足之情看來也是極深的,他一定不願傷害他的弟弟,他在我身上拚命的索求,是想尋求某種心靈的踏實感吧?
“纖兒……不要離開我……”他的呢喃與喘息在耳邊交織著,粗糙的大手已探進了我的衣服,觸摸著我顫抖的肌膚,我掙紮半日,不僅沒有效果,反而更加激起了他的占有欲。
我的衣衫被他粗魯的扯破,扔到了地上,他的舌遊移而下,額上、唇間,從頸上到胸前,我隻覺渾身一陣酥麻,再也無力掙紮,隻能一動不動的躺著,任他揉捏著我的身子,任自己的眼淚縱橫不止。
忽然覺得身上的男人可憐起來,比自己更可憐。
他身為大草原的可汗,有著尊貴的地位與權勢,更有著幾乎無人能敵的英勇,可是他的內心卻也同樣受著煎熬。
愛了二十幾年的女人,卻陰差陽錯的愛上了他的手足,要親情還是要愛情?要江山還是要美人?他的動作越來越瘋狂,隻能說明他的內心越來越無措,他想做一個萬民擁戴的好可汗,這一次恐怕要令草原的子民們失望了。
因為他們阿史那家的血管裏,流著同樣癡情的種子,他一向謙和的弟弟,這一次也是動了真格。
“纖兒……答應我,做我的妻子……哪怕讓我退下汗位……”他的聲音真真切切響在耳邊,可是我的心裏卻浮起一絲莫名的恍惚。
他居然可以為我放棄汗位!我委屈的眼淚中多了一分愧疚與更深的罪惡感,不管明天突厥會發生怎樣的變故,我心中的罪惡怕是永遠也洗不去了。
他的舌順著胸往下滑,我已聽不清他口中的呢喃,隻覺一切仿佛都在夢中,我赤裸著身體,被他壓在身下。
一陣酥麻的感覺傳上來,有一種最原始的衝動衝擊著我的理智防線,我咬緊牙,抑製住幾乎破喉而出的呻吟。
一陣灼熱襲來,雙腿已被大汗握住,我想並攏,卻根本不可能,大汗已欺身上來,心頭一顫,那夜在山洞裏渾渾噩噩纏綿的一幕再次襲上心頭,仿佛融合,又仿佛被撕裂。
我忍著,直至在這樣的冬夜裏忍出一額頭細密的汗珠,大汗一刻也不肯止歇的衝擊著,猶如翻滾的浪濤,一次比一次更加的猛烈。
四周萬簌俱寂,耳邊唯剩若有若無的喘息,漸深漸重,直至許久之後,方漸淺漸微,而身邊赤裸的男人,呼嚕聲大起,仿佛許久沒有睡過,又仿佛一根緊崩的弦突然間鬆馳下來。
我麵無表情的把自己的衣服穿上,坐在榻側,借著微亮的羊皮燈,細細打量著這個愛了我二十幾年,占有過我兩次的男人。
他的臉色極其恬淡,甚至掛著一絲喜悅,像個孩子一般,隻是眉頭依舊皺著,仿佛夢中也在思考問題。
恐怕這幾天,他一直過的都是無眠之夜吧,若不然,如何能睡得這樣沉?
我歪靠在帳上,滿頭銀發垂下來,長長的傾泄在榻上,如頸邊的肌膚一樣細白如雪。不知為何,我的手不由自主的伸了出去,撫上他寬寬的額頭,撫上他密密的長須。
淩晨時,他在我的注視下醒來,他說:
“纖兒,我今天可以不與頡王決鬥。”
我心中微微一動,卻又沒驚起什麽波瀾,我知道,他還有下半句沒有說完。
“我們現在就走,離開王庭,離開草原。我剛才做了個夢,我很少有夢的,我夢見我們一起遠走天邊,像兩隻鷹兒一樣飛著,沒人能把你從我身邊搶走。”
我淡淡搖頭,眼神十分空洞,這張臉看了一夜,現在卻覺得十分陌生,仿佛不是大汗,而是一張我從未見過的臉——可是明明已經數清了他有多少根胡須。
他臉上微蘊了一層怒,眼神中閃過一絲陰鬱:
“你還是放不下他?”
我淡淡的笑了,臉色蒼白,渾身無力:
“你真的會走麽?”
他不會走的,他所說的,不過是一個夢,不過是要我回答的一個答案,我是要走,但不能跟他一起。
大汗被我說中心事,麵上閃過一絲尷尬,又似不甘心,言道:
“我可以把汗位讓給頡王,如何走不得?”
我的眼神怔滯著,可是心中卻像洞悉一切一般,看著他,不用再躲避與隱瞞,反而踏實些:
“我賭你不會走,除了死去,你不可能離開汗位。”
大汗麵上的陰色更重,有些惱怒,言道:
“你從來沒有像今天這樣清醒過!”
見我不語,又滿麵憐惜的抱住我,我一動不動的任由他抱著後背,聽他說:
“我不會輸給咄苾的,更何況,我說過,除非我死,絕不會放手。”
他的手顫了一顫,我直覺中,感覺到他有一種不自信的感覺。咄苾是他的強敵,二人難分上下。比賽場上有族長,有眾人,他們隻能點到為止,或許分出高低,或許兩人打平,但事後,不管是誰輸誰贏,咄苾都不會罷休,這一點,他比我更加清楚。
心中有些難受,我從沒想到,有一天他們兄弟會因了我而要拚出個你死我活,若悲劇發生,我便是草原的罪人。
天蒙蒙亮,我心中已打定主意,離開這裏,離開草原,在他們比武的時候,悄然離開,無論誰輸誰贏,當他們看不到我時,我相信,他們還可以做好兄弟。
大汗看不出我的心思,我的臉上隻有漠然,雖然我記不起前事,但這一生的悲涼卻清晰得映在心中,以前的我,不會比現在好到哪裏去,可是一個死過一次的人,應該更容易看淡世事,整個心也就跟著木然起來,分不出喜悲。
麗君一早便送來了早飯,大塊的牛肉,熱騰騰的羊奶,那略帶著腥膩的熱氣彌漫在空中,隔開了麗君含滿笑意的臉,那麽的不真實。
“大汗,今日還要養足力氣比賽,先吃些東西吧。纖兒姐姐不喜吃這些,我另備了糕點與米粥。”
她的聲音很自然,動作也很自然,自然到讓我感覺有一絲做作,雖然她與平日並無異樣。
大汗出去用早飯,我默默收拾自己的東西,其實也沒什麽好收拾的,這裏的一切,都不是我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