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生意談成
剛準備把手抽回來，妹子卻一把握住我的手，一臉認真的說道：“我叫林天美，請多指教……嗬嗬。”估計是妹子怕我尷尬才這麽做的，我臉上有些發燙，這不是因為手中的柔軟，而是因為自己已經暴露出自己是一隻菜鳥。
真是失敗啊！
既然張姐不在，我隻好去財務部匯報情況了，隻是不知道能不能拿下打折的優惠。
“請進！”我敲開了財務部的門，進門後見大家都在忙活，有些不好意思的問了一句：“請問哪位是財務部主任？”
最靠裏的一個中年男子抬頭看著我，問道：“怎麽了？”
我連忙走了過去，小聲的對他說道：“主任，我是營銷部的小胡。”
主任推了一下鼻梁上的眼鏡，皺眉說道：“小胡？哪個小胡？”我聽了正色道：“新來的，我叫胡一刀。”
“哦，小胡啊，怎麽了？”主任放下手裏的文件，對我說道。
我連忙拿出那三千塊，把我今天的情況匯報了一下，本來這事情也沒必要找他，隻是這一時半會沒見到張姐，這才給他說了一聲。
主任一聽，有些驚訝的看著我，連連說道：“年輕人幹得不錯嘛，剛來沒兩個月吧？這麽快就出業績了，好啊！老李！趕緊給記一下！小夥子真不賴……”
聽了主任的誇獎我臉上有些掛不住，好在我也不是剛出大學的時候了，這段時間臉皮已經練出來了。
經過學校分配那件事，我更加懂得了要拉攏關係。想了一會我對主任說道：“那我先謝謝主任了……對了！我剛來這裏，請在座的各位吃個便飯吧，正好我也熟悉一下附近有什麽好地方。”
主任沉吟半天，點了點頭說道：“張姐不在……那就由我代她給你接個風吧……”話還沒說完，房裏另外一個女子就說話了：“好好！正好我知道一家新開的飯店，聽說挺不錯的。”
偷偷摸了下口袋，錢應該還夠吧……
這裏隻是一個普通的小鎮，離市中心大概有一個小時的路程，說起來也沒什麽特別的地方，要說有的話，隻有延綿的青山在車窗的映照下顯得格外神秘。
“小胡啊！你很不錯！”酒桌上財政部門的一個管賬目對我說道，聽著那人紅著脖子說個沒完，我也隻能笑著陪酒。沒辦法，這些都是作為一個新人必須要做的事情。
“主任！我敬您一杯！兄弟們都很感謝您帶著我們幹！”這是之前的老李。顯然他已經在這裏幹了不少年頭了，知道什麽時候說話最合適。
看著老李一口幹了那小二兩，我的心裏直發怵，到現在我也已經喝了快半斤多了，之前我根本就沒喝過酒，這一口接一口的什麽時候是個頭……
“叮鈴鈴鈴……”一陣老舊電話的聲音傳來，在這黑夜裏有些滲人。眾人都是一愣，主任愣道：“是誰的電話嗎？”
我頭還暈乎著，看著旁邊的人注視著自己，一下反應過來，連忙起身說道：“不好意思！我去接個電話。”
主任點點頭，眉頭微皺。我出門的時候還聽見主任在說：“喝酒最怕來電話，太掃興……”旁邊的人還不停的附和。
心裏暗罵一句，臉上還是一臉的抱歉。
出了門，走到大院子裏，我深吸了一口田園新鮮空氣，也隻有在夜晚，才明顯體現出了農村和城市最大的差別。
……
“喂，您好！”我嘴裏噴吐著濃烈的酒精味道，盡力壓住暈眩的感覺說道。
“是胡一刀嗎？我是今天買墓地的人。”對麵是一個蒼老的聲音。
我一個激靈，腦海裏浮現出一張眼睛全是眼白的臉。是今天白天的那位老人，這個時候打電話是有什麽事情嗎？
“對對！我是胡一刀，您老這麽晚了還有什麽事情嗎？”我連忙回答道。
“我要看地方！”老人良久說了這麽一句。
我一愣，看地方？這麽晚了他要看墓地不成！
連忙回去在主任耳邊說了一下，主任先是一愣，有些同情的看著我，對眾人說道：“小胡回去有些事，大家繼續吃好喝好啊！”
主任說完，我連忙舉起酒杯，有些告罪的敬了眾人一杯。喝完後肚子裏翻江倒海的難受，趕緊出門叫了個摩托車送我過去。
等我到陵園的時候，老人家已經在那裏站著了。付過錢，我快步跑過去，喊道：“老人家！”
老人猛一回頭，那一雙白色的眼珠甚至還反光，也許是我看錯了吧，不過老人的臉孔仍然那麽滲人，這一回頭，竟讓我酒精一下清醒了一半。
帶著老人進入了陵園，其實這裏也沒什麽好看的，都是大同小異，隻有幾個專門給富人設計的一種雙層墓還有些看頭，不過我也沒打算給他看，畢竟人老伴都不在了，兒女又不孝順，估計也不會買的。
到了陵墓旁邊，陵墓口上空落落的，望著裏麵一片黝黑，我心裏直發怵。我打開隨身攜帶的手電筒，給他照著前麵開始講解。
老人邊聽邊點頭，也不回話，隻是聽著點頭。
我講的已經是口幹舌燥，這時候一陣風吹來，激得我打了個噴嚏。
真是奇怪，這密閉的環境還能有風？
老人卻沒事人一樣開始說話了：“嗯……這裏的確不錯，就在這中間，把我放在這裏，最好用梨木棺材，往這裏一躺，肯定很舒服。”
看著老人臉上享受的神情，讓我覺得他買的不是墓地，而是一個新房子。
接著老人又開始說等他去了之後，這裏麵都得放一些什麽東西，我站在一邊，忍受的涼風的不斷侵蝕，心裏感到十分的怪異。這人都還好好的，倒開始安排起這些了，也許是老人都這樣吧……
突然感覺到體內一陣陣寒氣襲來，忍不住裹了裹衣服，早知道會這麽冷我就該多穿一點了。
老人仍然喋喋不休的講著，有那麽一個瞬間我仿佛看到老人的眼珠不自然的轉動了一下，如同是沙漠裏的蜥蜴一樣，圓鼓鼓的眼球毫無規則的轉動了一下。
雖然隻是一個瞬間，但我確信我沒有看錯，在側麵看著老人，突然他猛地回頭，一雙灰白色的眼球仿佛正看著我一樣。
隻聽他問我：“你覺得呢？”
剛才他說的話我根本就沒有聽，這時候開口問我，我隻能連連點頭說是。
老人緩緩回過頭，往前走了幾步，摸著陵墓的內壁，臉上浮現出一股怪異的笑容，邊笑邊自言自語：“真好真好……能埋在這裏真好……”
他的聲音低沉，卻又帶著一點喜悅，涼意從腳傳到頭上來，看著正貼在內壁上仿佛在感受什麽的老人，心裏不知為什麽猛地跳動一下。
“要不咱們還是出去吧……”我實在忍受不了裏麵的寒冷，開口對老人說道。
好不容易勸他出了墓室，他卻還一步三回頭一副不舍的樣子，就衝他看著墓碑的目光，讓我心裏一陣惡寒。
站在旁邊等著他，沒多久後老人終於放棄了，在墓室口看著墓碑定定的問我：“這裏怎麽樣？”
我不知道他什麽意思，茫然的回答：“挺好……”隨即反應過來，這墓地哪個都一樣，我還特意幫忙挑選了一下，隻有更好哪裏還怎麽樣！
看著他一雙全是眼白的眼睛注視著墓碑，仿佛看情人一樣的神色。讓我不禁打了個寒戰，這人是不是一個人待久了，已經有些癡呆了？
他摸了摸墓碑的上沿，我還想阻止他，卻怕他又回頭看自己，如果在這黑夜裏讓他盯著看，我敢打包票我會被嚇尿。
老人搖頭，臉色顯得淒涼，手也收了回來，有些落寞的說道：“可惜……不是我的終究不是我的啊……”我聽了有些奇怪，今天晚上老人的狀態有些不對啊，不！確切來說我這時候發現這老人的精神狀態是一直不對。
不過人家隻要給錢了，我也沒有坑害別人。這就已經夠了，於是我對老人說道：“您這說的什麽話，等明天您老簽完合同，這裏自然就屬於您了……”
老人聽了後，緩慢的轉過頭看著我。嘴巴張了一下，卻又閉上，一看就知道有話要說。
看著他一臉的古怪，我想閉上眼睛又顯得不禮貌，隻能硬著頭皮也看他。兩人大眼對小眼的看了好一會。
老人這才回過頭準備離開陵園。這一會功夫，我都感覺自己的酒醒得差不多了，見他要走，也沒有再多問，還是趕緊離開這裏吧。雖然我不信有什麽，不過大晚上的西山陵園裏著實是有些嚇人。
出了墓地，老人臉上沒有其他的表情，可是在我眼裏他沉默不語更讓我害怕。
“阿嚏！”送走了老人，我獨自站在路邊，老人執意要自己走回去，看著他漸行漸遠的身影我打了個噴嚏。
這鬼天氣，怎麽一下子就變涼這麽多……
站在路邊等車的時候，感覺越來越冷，此時我已經開始渾身打哆嗦了，這種寒冷仿佛是從身體內部傳出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