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章 糾纏3
“她到底哪裏比我好?她,她隻不過是雲霏樓的一個花魁啊,而你,你是幽冥殿的殿主,怎麽能這樣降低了自己的身份呢?”白素嫦依舊不死心,莫夕顏雖然是琉璃國第一美人,可她再怎麽樣也隻是青樓的花魁啊,自己可是堂堂丞相府的嫡女啊。
顧北琰聞言,眼神一凜,花魁?難道夕顏在眾人眼裏除了青樓的花魁這個身份就再無其它了嗎?眾人終究愚昧!“你想要和夕顏作對比,你可以仔細調查過夕顏?不自量力。”顧北琰毫不留情地說道,白素嫦這樣貶低夕顏,即使長得再像素秋也沒用,顧北琰已無半點憐憫之心。
“我…”白素嫦咬了咬牙,自己的確沒有認真調查過莫夕顏,“可是,她是青樓的花魁,這是眾周所知的事情,還用得著我去調查麽?再說了,我知道她是無塵宮的宮主,可那又怎樣?她一介弱女子,當真是憑一己之力治理無塵宮的嗎?莫夕顏若不是這般的絕色,有誰甘願服從她?”白素嫦這話說得很明白,意思就是在說莫夕顏是倚仗著自己的樣貌來治理無塵宮的,而並非自己的實力。
寧璿一聽,立刻急了,走上前生氣地道:“我家主子豈是你能議論的?你又有什麽資格議論我家主子,我告訴你,你連我家主子的一根汗毛都比不上!你隻不過是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深閨女子罷了!”太可惡了,竟然有人這麽不長眼,自家主子明明是憑自己的實力打理無塵宮上上下下的!竟然被人說是倚仗著絕色的容貌!
顧北琰雖然沒說話,可是身上散發的寒氣卻逼人三分,讓人覺得不寒而顫,站在顧北琰身旁不明所以的白北霖都覺得壓抑。好久沒見過皇兄這般憤怒了,白北霖心想著。
白素嫦也感覺到了來自顧北琰身上的壓抑感,可是她實在不甘心,那個莫夕顏有什麽好的,隻不過是長得絕色了點而已!又不懂詩書!麵對寧璿的指責,白素嫦應道:“一介女子習武成何體統!爹說了女子要矜持,儀態要落落大方,多讀詩書,舞刀弄槍的實在不像女子,況且,莫夕顏她哪裏落落大方了?這般妖豔,這般嫵媚,實在是輕浮!”自己有什麽錯?自己打扮得落落大方,又讀了許多詩書,成了琉璃國的才女,從來都是被人稱讚的女子,這莫夕顏胸無點墨,並不懂詩,且打扮如此妖豔張揚,不識大體。
“滾出去,不要讓我再見到你。”如機械般冰冷毫無起伏的嗓音從顧北琰嘴裏發出,雙眸冷若冰霜毫無感情,眼底卻在竭力壓抑著那一股蠢蠢欲動的殺意!仿佛在下一秒就會失控般。若不是白素嫦長得像素秋,此刻,白素嫦早就成為了一具屍體了。
白素嫦被嚇得愣住了,即使沒有練過武功,卻也能感覺到顧北琰極力忍耐的憤怒,白素嫦隻好忍下了心裏的不甘,再這樣下去,隻怕是物極必反啊,可不能讓顧北琰討厭自己,不然,日後還怎麽接近顧北琰?白素嫦趕緊換了一副語氣,不敢再像先前那般對莫夕顏不敬:“殿主,對不起,素嫦無意冒犯夕顏,我隻是一時心急,因為我太在乎殿主了,我知道,我比不上她,早已聽聞她是琉璃國第一美人,能奪下這個名銜的人,又怎麽會是尋常人呢?”
“知道就好,就憑你也想給我家主子相提並論?你還遠遠不夠資格!”寧璿見白素嫦這般低聲下氣,心中的憤怒不禁少了一點點,可還是憤怒,竟敢有人這般說主子,又怎能不生氣,不僅是無塵宮的女子,就連雲霏樓的女子,大多都是會武功的,什麽女子不可以舞刀弄槍,主子說了,自古女子便是尋常人眼裏的弱者,但無塵宮的女子,雲霏樓的女子,不做弱者!
白素嫦垂下眼眸,再次抬頭,眼裏已經飽含了點點淚花,一副楚楚可憐的模樣,“我,我不是故意的,對不起,我無意冒犯你和夕顏,素嫦平時隻是一個足不出戶的女子,隻是道出了一己之見,沒想到倒是暴露了自己見識少,都說百無一用是書生,我讀了這麽多詩書,竟然犯了這般低級的錯誤,不了解夕顏還妄加評論一番。”白素嫦說著說著,竟流下了幾滴淚,好不煽情!
顧北琰見白素嫦這般模樣,又想起了素秋唯一一次在自己眼前哭,那便是被侮辱了之後自盡的那一刻,素秋看向自己的眼神是那般的絕望,那般的淒涼,那般的不甘,又那般的不舍,顧北琰陷入了回憶不能自拔。
寧璿見白素嫦這副模樣,也動了惻隱之心,但畢竟是從小和莫夕顏一起長大的,哪有這麽容易心軟?嘴上依舊不饒人道:“那是自然,你且記得,我家主子絕不是你能相提並論的,畢竟,你隻不過是一個普通的女子,而我家主子,那是與眾不同的。”主子啊,要是你在這裏多好,你要是在這裏啊,定會讓這個不知道天高地厚的人感到慚愧!
遠在無塵宮的莫夕顏突然接連打幾個噴嚏,喃喃道:“今天是怎麽回事?難道是有誰在念叨我不成?”莫夕顏不知道,此刻自己正被人爭論著。
白素嫦偷偷地看了一眼顧北琰,見顧北琰眼神恍惚無神,便知道顧北琰這是動了惻隱之心的,於是白素嫦更加誠懇地看著寧璿說道:“你說的是,昔日夕顏的火鳳凰一舞,轟動了全城,我也是知曉的,論才藝,我是遠遠不及夕顏的,今日我一時衝動無意冒犯了夕顏,還請你們見諒,素嫦發誓,絕無下一次了!”
見白素嫦說得那麽誠懇,似乎是真的下定決心要改過了一般,寧璿這才決定放過白素嫦,說道:“我家主子她心胸寬廣,不會計較這般小事的,不過,殿主如何我就不知道了。”說完又看了看一旁仍在走神的顧北琰。
白素嫦這才看向顧北琰,輕聲說道:“殿主,你可以原諒素嫦這一次嗎?素嫦絕不再犯了,素嫦已經知道錯了,是自己太自不量力了。”說完就可憐兮兮地看著顧北琰,白素嫦知道,剛才已經在顧北琰麵前自毀形象了,這下隻能拚命地挽回自己溫柔大方的形象了。
顧北琰這才從回憶中解脫出來,看向了白素嫦,恍惚之間,回憶裏素秋的臉和白素嫦的臉重合了,仿佛眼前的人就是素秋,“素秋…”顧北琰輕輕地喊了出來,卻又猛然驚覺眼前的人並不是素秋,一時覺得又氣惱又惆悵,便走了出去。
白北霖也趕緊跟著走了出去,隻留下白素嫦和寧璿兩個各懷心事的人。
素秋?殿主叫的是另一個女子的名字,可是,主子從未和自己說過殿主身邊什麽時候出現了一個名為素秋的女子啊,還有那個神秘的紅衣男子,好像是認識殿主的一般,真是奇怪!寧璿搖了搖頭,便走開了,自己還得打理雲霏樓呢。
白素嫦也清楚地聽見了從顧北琰嘴裏喊出的“素秋”二字,這是一個女子的名字,可是殿主為何會看著我喊出另一個女子的名字,難道…難道自己長得像那個名為素秋的女子!白素嫦也被自己的想法嚇了一跳,可是,也就隻有這個解釋行得通啊,看來,自己得去好好調查一下這個名為素秋的女子了,白素嫦暗暗想道,隨即也離開了雲霏樓。
白北霖一路跟著顧北琰,剛才顧北琰喊出了素秋的名字,白北霖可是聽得清清楚楚的,看來,皇兄還是忘不了素秋啊,不得不說,那個白素嫦,實在是太像素秋了,也難怪皇兄會突然想起了素秋。
顧北琰一路來到了食客樓,一走進包廂便吩咐小二拿來了五罐女兒紅。
“皇兄,你這是要把自己灌醉嗎?”白北霖看著顧北琰魂不守舍的模樣,感到有點頭疼,自己並不是沒有見過皇兄喝醉,隻是很少,很少,唯一一次喝醉便是素秋死的那一天,顧北琰直接醉到躺了三天三夜。
顧北琰不語,隻是拿起了一罐小二剛拿來的酒,直接仰頭喝了起來,絲毫不含糊,一罐盡了,又抱起第二罐,仰頭喝了起來,不愧是上了年代的女兒紅,此時的顧北琰臉頰已經紅了起來,白北霖知道這個時候絕對不能任由顧北琰喝下去,否則最後肯定是喝到不省人事。
白北霖伸手奪過顧北琰的酒,說道:“已經過去了那麽久了,難道你還沒有辦法放下素秋嗎?別忘了,現在陪在你身邊的女子,是夕顏!”敢在顧北琰麵前提起素秋,而且將話說得那麽直白的人,實在是太少了,身為顧北琰皇弟的白北霖就是其中一個。
“白素嫦,她長得實在是太像素秋了,我一看見她便會不經意地想起素秋,我原本以為我已經忘了過去的事,特別是無麵死了之後,我覺得我完全放下了素秋,可是,卻出現了一個白素嫦。”顧北琰苦澀地勾了勾唇角。白素嫦,是一個變數,自己從來都沒有想到竟然會有長得如此像素秋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