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 一度思卿一度愴然
昕月很是驚訝!
當她聽見曹總管說著,“你父親手裏的底牌可還多著呢,而且像董方達這麽狡猾的一個人,又怎麽可能不給自己留後路。”昕月感覺現在聽到的這一切都是幻覺,可是……這…這真的是幻覺嗎?
他又為何要說這些?眼前的景象又是如此的真實。
曹總管又慢慢的說道,“可不曉得,你這做女兒的,學到了多少你父親的老謀深算。”昕月被他這話驚得一句話也說不出來了。
現在自己要怎麽做,所有的事情都掌握在曹總管的手裏,他更是得意洋洋的笑著,“不要著急,任誰都會覺得你父親是不可能把這種事情也告訴你,他既然能在昌陽王的身邊那麽多年,心機肯定也是深不見底,底牌肯定也準備的充分,而他準備的底牌若是在我們手中還好,可……現在不在……那對我們就是很大的威脅。你覺得………這些事情,你父親會告訴你嗎?就連那個不成才的昌陽王世子都不敢說,而且知曉這件事情的人,都已經都不在世了。………可是,你父親………他便知道這個秘密,可……是,他卻沒有告訴軒王,你說他這不就是在給自己留後路嗎?而且還是條大路……”
昕月越聽越是冷汗直流。
曹總管走近昕月輕聲說道,“再有幾日,你父親就會來這裏了,你父親為了救他那雙子女,打算用那底牌來交換,這事想必你也不知道吧!”
昕月聽完隻覺得鼻頭一紅,心裏一陣酸楚。
“還有……昌陽王府的人,你可知曉她們在哪裏?”
曹總管一臉試探地說“你的姐姐,還有那昌陽王府的人,都被關在了那東宮的地牢。”
昕月聽到這句話,驚得倒吸了一口氣!怎麽會,他們不是應該皇宮內的天牢嗎?又怎麽會在東宮的地牢?
“嗬嗬,你是不是沒有想到?”曹總管一臉笑意,“你怎麽會想到呢?這可是在聖上的意思,秘密進行此事。“
昕月聽得有點反應不過來了,不想費力去想要怎麽做了,便直接說,“曹總管,昕月願聽從皇後娘娘的吩咐,請明說吧!”
曹總管湊近昕月,眯著眼睛笑著,眼裏還透著狠厲,“你父親已經和軒王密謀好了,以狸貓換太子,狸貓是你,太子是你姐姐,想必你也知道這是什麽意思了吧。”
昕月覺得自己似乎要站不住了,癱坐在凳子上。
“你……你在騙我對不對。”昕月雙眼無神,眼神渙散。
曹總管很是淡定,像是猜到了她會是這個反應,“而你隻需要…裝作什麽都不知道,他們安排什麽,你就做什麽,我們隻是想看看這幕後之人是誰?”曹總管說著從懷裏拿出了一個藥丸,“這個你拿著,放好,你父親來找你之前,把它吞下去。”
昕月猛地抬頭望向曹總管。
“但凡你有一點不想死的心,就聽咱家的,你父親來之前,乖乖的把它吞下去。”昕月久久的盯著曹總管手裏那顆藥丸,全身發抖。
好一會兒,才顫抖著接過去藥丸,慌亂的裝進了衣袖裏。
“哦,對了,”曹總管笑的很是得意,“咱們娘娘還想要看看你的辦事能力,如果你能把這件事辦的妥妥的,你就可以回到你想去地方。”
昕月驚在了原地。
曹總管慢慢湊到昕月的耳邊,說了些什麽,隻見昕月聽完後,驚得嘴唇發白了,還是丫鬟將昕月送到原處。才剛踏進門,就看見劉主管快步走了過來,他看見昕月雙唇發白,臉色也有些發青,便誤認為昕月是被凍著了,還替昕月不平的罵著“他們也太不是人了吧,明麵上對姑娘畢恭畢敬的,暗地裏幹這麽瞧不起人的事,要不是姑娘現在無權無勢了,他們也不敢….……”
昕月急忙打斷了他的話,“劉主管,知曉你的好意,昕月領了,可不要因為昕月,而為自己找來不必要的麻煩,我們快些進去吧!”
這幾日很快就過去了。
昕月這幾日總在發呆,更多的時候望著那藥丸。她還是覺得曹總管的是騙她的,他也許隻是為了利用自己來讓她們的陰謀得逞,所以才讓自己骨肉相殘的吧!雖是這樣想著,可是為什麽想這些的時候,心裏卻是有點相信呢?
到了第二日午時,迎麵有一小廝走上門來,指名道姓的說要找昕月,而後遞上一個包裹,昕月一臉茫然的把包裹接過來,卻見落款上的的字,這兩個字,她好像在哪聽說過,打開看到裏麵的東西後,才突然憶起,之前顧竹生與她約定過的事。
曾經她與顧竹生之間有過的好多事情,太多了,而且沒有一件是實現過的,那這次呢?這次是為何?晚上,昕月躺在床上,心事重重的樣子,敏兒以為她還在生顧竹生的氣,隻能歎息著,隨後便睡了。
到了亥時,奚兒隱隱聽到了敲門聲。
奚兒是做個丫頭的,所以這麽一個小小的動靜,都能把她驚醒,她輕手輕腳的站了起來,看了看昕月,見小姐睡著了,便想自己先去看看有什麽,輕輕的走了過去,望向門外小聲的問“是誰在敲門,我家小姐已經睡著了。”
“孟奚,是我,快,快給我開門!”一個男人的聲音著急的說著。
奚兒很是驚訝,那人怎麽會知道自己的名字,難道是?敏兒飛快的跑到昕月身邊,著急的將她喚醒,“小姐,快醒醒,家裏派人來了!”然後很快的去打開房門。
隻見一個身著鬥篷男子,急忙走了進來,這人便是海月山莊的主人——千雄嚴。
千雄嚴一進來,便命令敏兒去門外守著,自己在屋裏做戲,在昕月麵前邊哭邊說,“昕月啊,你……你一定要救救你弟弟啊,他……現在……在一個將軍的手裏,非要我……拿……拿你姐姐去換,可是你姐姐現在關在天牢裏,這要怎麽去換啊,你說……這可怎麽辦啊,我們家可就你弟弟這一個男丁啊。”
昕月心裏暗暗發笑,弟弟?弟弟應該被你們藏在一個安全的地方,就等著你們去找他,然後全家團圓,遠走高飛呢吧?她不自覺的心裏卻相信了曹總管的話,接著昕月也裝著著急的樣子,“那……那該如何是好呢?父親,父親你一定要救瑛殊啊!不知父親可有計策?”她就等著聽父親該如何回答。
千雄嚴看了看屋內四周,才低聲對昕月說道,“你可知道你姐姐現在身在何處?她可是在東宮的地牢裏。”
“為父現在有一個計策,隻是要委屈了你,我托人將你帶入東宮,趁地牢換崗之時,你趁亂將你姐姐換出來!然後用你姐姐去換你弟弟!”昕月還是聽到了自己最不想聽到的話,她抬頭看著自己的父親,剛想說些什麽,千雄嚴卻趕在她前頭,“孩子,為父是不會不管你的,你且放心,為父想了一個辦法,到了下一輪換崗,就是我們的人看守地牢,那時候,你就可以正大光明的走出來。”嗬,這個計劃多麽的天衣無縫,昕月心頭冷笑著。
她還是裝作一臉堅定的說,“嗯,放心吧!父親,為了救弟弟,這點小事,對我來說不算是委屈。”
千雄嚴貌似有些心軟,猶豫了一會,最終還是從袖子裏掏出一個小瓶子。
昕月心中一愣,臉色瞬間發白了,可心裏還是有些不願相信,“父親,您手裏的……?”
千昕月裝作很是心疼的樣子,“這個計劃雖天衣無縫,可還是有些危險,父親不忍……也怕你從此永遠離父親而去了………而且,這是你母親教父親做的夕玉液,這是父親特意為你釀的夕玉液,你從來沒嚐過父親做的東西,想來你對你母親的事記的不深了,等事情成功了,父親天天做給你喝。”
昕月還是不願相信,她不信父親會這樣對自己,她裝作欣慰的拿過來瓶子,塞進袖子裏,“父親,放心吧,我一定會活著回來的,這個等著以後再好好品嚐。”
千雄嚴卻還是不死心,繼續動情的說,“不,是父親太對不起你了,父親想看著你喝下去,女兒啊,你就隨了父親這個心願吧!”
昕月臉色已經蒼白的毫無血色,可她還是不願相信,明知道這已經是事實,“這是我第一次嚐到父親做的東西,女兒還想留著以後慢慢品嚐,而且還有母親的味道。”
千雄嚴有些要露出本性,可還是裝作痛心的樣子,“孩子,你是不是還在埋怨父親,你還怨父親這麽多年對你不管不顧嗎?”
昕月急忙解釋道,“父親,不是這樣的,我怎麽會怨恨父親呢?”千雄嚴卻從昕月手裏奪了瓶子,打開蓋子,舉到昕月麵前“那你就讓父親看著你把它喝掉。”
昕月心底絕望的接過瓶子,臉上卻笑得燦爛如孩童,“既然父親這麽說了,那女兒隻能從命了。”
千雄嚴心裏這才鬆了一口氣。
昕月心底冷笑著,決絕的將夕玉液喝了下去。
我今日喝了這夕玉液,你我父女緣分可就不在了啊,你給了我生命,現在我將它還給你,也算是還了你的養育之恩,你我從此就再也沒有關係了。
趁著夜色,兩個人一起下了樓,即使在黑暗中昕月也感到這裏的異常,雖是是在客棧裏,可這外麵應該也有東宮的人看守,可現在一個人都沒有,不得不說他父親和軒王,他們的手段還真是徹底,更沒想到東宮之中,還有軒王的人………
昕月和千雄嚴上了一輛在那裏等待的馬車。
馬車行駛的方向便是東宮的北後門,坐在馬車裏的昕月隻聽得那個馬夫喊道,“玲瓏殿前來送燈與尚浴,令牌在手,還請開門。”
千雄嚴伸手握住昕月的手,語氣裏充滿希望,“昕月,你可一定要把你姐姐換出來啊!不然你弟弟……”
昕月心中已對千雄嚴死了心,卻還是裝作什麽都不知道的樣子,朝他點後便急忙轉身下車了。
她剛進了宮,便看見有個宮娥一臉不悅的等在那裏,見昕月過去,就急忙訓斥道,“你們這些個人,做事不知輕重,這要是惹了尚衣大人,你就別想活命了。
昕月嘴上說著討好的話,心裏卻在想日後不知道誰會先死………
終於那個宮娥沒再說什麽,昕月也默默的跟在她的後麵。
越往前去,昕月心中不安,那邊可是太子殿下的寢宮禦晨殿,這尚衣大人會是誰?為何會………
在快要到禦晨殿時,一個桃紅色衣衫的女子阻止了她們繼續向前。
昕月自從知道之前那個桃紅衣衫的女子,是六尚之人後,便對桃紅之色格外在意,隻見那桃紅衣衫的女官的五官平淡無奇,可周身的氣質卻是一般女子都沒有的,她看見昕月後眼裏透露出鄙夷,“走吧!”
昕月跟在尚衣大人後麵在這東宮之中轉了好久,才發現這東宮即使是夜裏,也還有這麽多把守,軒王和千雄嚴能把自己神不知鬼不覺的把千昕爽換回來,也不是沒可能的,而且這些守衛中應該也有不少說軒王的人吧!安插了這麽久……
正走著,那個尚衣大人卻突然停了下來,“你看,你去找他,讓他看你的令牌,他就知道該怎麽做了。”
昕月這下心中更覺得緊張了,這地牢想來不是隨意可以進入的,就連這五品六尚都不能進去,想來這軒王府還真是本領通天啊!
她走到那人麵前後,覺得此事感覺奇怪了,這人一身侍衛的打扮,而且麵相毫無特症,這樣人見過之後也很難可以記住,那人見昕月過來隻是在接過令牌後,從背後拿出一個包裹遞給昕月,她一臉茫然的接了過來。
那人已像前走去了,昕月急忙跟上。
還未到地牢,便遇到了好幾波把守的衛兵,可那些人也沒有對她們二人進行查問。昕月心想,這背後之人竟有如此通天的本領,難怪能讓歐陽皇後如此重視。
而且這東宮的地牢設計精巧,任誰也想不到在這種地方還會有如此不為人知的地方。
昕月走進後,便感覺有些陰深深的,耳邊還傳來一個女人的尖叫聲,那聲音越來越大,她能聽到那個女人在喊些什麽了,“我才應該是太子妃,你們這群奴才竟敢這麽對我,趕緊給我開門!快點!”
昕月聽著這女人的怒罵聲,覺得有點耳熟,抬頭一看,隻見那牢房裏關著兩個華衣玉服的女子,一刻個站在牢房門前晃門大叫,另一個背對牢門。
昕月心中有些發笑,沒想到那個鬢發微亂,一臉猙獰的女子竟是昌陽王世子妃,她還記得之前自己差點被她害死,心中閃過一絲痛快,現在,她不也是狼狽不堪,被關在這裏不見天日的。
這時那個侍衛伸手拿出了鑰匙,語氣平淡的說了句,“請兩位……”
昕月聽他說話正要向前時,卻見他抬起右手向那世子妃後頸而去,隻見那世子妃暈倒在地。
“要快點!”那侍衛說完便轉身離去了。
昕月這才反應過來來,那個背門而坐的女子,就是他的姐姐——千昕爽。
“姐……姐…是……你……嗎?”
隻見那個女子聽聽見昕月的話有些發抖,昕月想要上前,卻被那張扭過頭來的臉嚇的手中的包裹都掉到了地了。
千昕爽原本美豔的臉上,在眼角處有一道疤痕印在上麵顯得有些猙獰,“姐……姐……你的………”昕月有些不可置信的看著千昕爽。
千昕爽一臉淡定的站了起來,向昕月走了兩步,“嗬,最終還是你………”
昕月被千昕爽那聲冷笑嚇住,她覺得這個不是她的姐姐千昕爽了,之前的她是不會這樣的。
“姐……姐……父親說,讓……我……我代替你待在這裏。”昕月有些害怕的看著千昕爽,說話都有些斷斷續續了。
千昕爽聽完昕月說的話後,臉色突變,直接撲到昕月麵前,昕月被千昕爽嚇得呆若木雞,隻得任她擺布,見千昕爽直接掰開昕月的嘴,朝嘴裏看了一眼,變整個人癱軟在地,“哈哈……你這一了百了,我還要受此折磨……”
昕月見千昕爽一臉絕望的樣子,一頭霧水。
“你還真是傻啊!都這樣了,你還………哈哈……”千昕爽笑的比哭還難看。
“你還真是好命,看來………你是吃了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