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樓閣春夢了無痕
昕月急忙追問道,“那公子有何樣貌特征?你可有印象?”她記得小雅之前就見過顧竹生一次,不知道她還記得顧竹生的長相不。
小雅被昕月的態度驚了一下,便急忙回想那位公子的模樣,昕月又補充了一句,“是不是來這裏的顧大人?“
“顧大人?我不記得顧大人的樣貌了,不過那位公子一身錦衣……”
“還有沒有別的特征了,你好好想想。”昕月看著一臉茫然的小雅,心中很是著急。
“小姐,我想不起來了,我隻記得他說揀了您的手帕,別的就都忘了……”
“哦,那手帕他有給你嗎?”昕月急的都忘了手帕的事,一心想要知道來找的人是不是顧竹生。
“沒……我說您不在,話還沒說完,他就走了。”
“那奚兒你見過那人沒?”昕月轉頭問奚兒,想來奚兒做事比小雅周全。
“唉,小姐啊!應該不是顧大人,他能不知您入了東宮之事麽?”奚兒見自己小姐如此關心找她那是誰,想來是把那人當成她心中的顧大人了吧!
“嗯,不過……”奚兒故意賣過關子,逗弄一下自家小姐。
“不過什麽?奚兒,你快說……”昕月一聽奚兒的不過兩字,就知道她肯定知道著什麽。
“小姐啊!一提顧到顧大人,您平時的聰明才智就都沒有了。”奚兒一臉無奈的說著,每次小姐都是這樣為了顧大人不顧一切的。
“奚兒,要不,我自己在東宮好了。”
“小姐,我錯了,我聽說禮部尚書在照香閣東邊辦了個文才大會,您說,您那才高八鬥的顧大人會不會去呀?”奚兒這邊一說完,昕月便急忙向後門走去,這還未到亥時,那文才大會應該還沒散場吧!
昕月趕到時,就看見仆人都在收拾物件了,昕月心急如焚的向裏邊走去,前麵正好有個轉角,她一邊走一一邊四處張望,卻突然撞到了轉角處的人,昕月正要抬頭道歉時,卻聽到自己心心念念的聲音。
“月兒?”顧竹生看著一臉著急的昕月,有些吃驚,沒想到她會出現在這裏。
“我終於找到你了。”昕月語氣帶著雀躍,還有一絲委屈,手拽著顧竹生的衣袖,一臉興奮的看著顧竹生。
“你不是去了東宮?怎麽會在這裏?”昕月笑盈盈的給顧竹生說了她在東宮裏的事後,顧竹生這才放下心來便又說道,“那你明日可有安排?”
昕月聽完急忙接道,“沒有,沒有。”心中很高興,這顧竹生竟然會主動問她的想法了。
“那明日我在這裏等你,我們一起去西城莫軒經營的那家客棧吧!隨便看看風景,怎麽怎麽樣?”
昕月一臉興奮的說,“好啊!之前也沒怎麽看看風景,正好這次可以好好欣賞。”她最高興的不是可以去看風景,而且可以和他一起認識他的朋友,這對昕月來說,他的朋友,她幾乎一無所知,這次還是他主動與她說的,現在的她滿心歡喜。
顧竹生走後,昕月一人哼著小曲回到了照香閣,剛一進門,就有幾個女官圍了上來,少不了一番阿諛奉承,本就高興的昕月,這下更是高興得與這些個女官嬉笑了起來,竟忘了之前,自己說過不與她們為伍的話了。
回到閨房,昕月這才淡定了些,想起剛才的自己,不由的想到,自己的父親千雄嚴向上爬的心裏,想必就這受人追捧的成就感吧!昕月定了定心,這才收拾一下,便去休息了。
次日,昕月待卯時過半就來到了教廳,等過了一會兒,女官們才陸陸續續的過來,公主郡主們也隨後過來了,昕月看見雪陽公主到教廳門口時,便急忙迎了上去,兩人好一陣玩鬧,這才不舍的分開。
昕月心中一直念著顧竹生,與雪陽公主分開後,便又偷偷的溜到後門,向昨天約好的地方走去,到了時,就發現有一輛馬車停在哪裏,昕月走近,那小廝認得昕月,便急忙拉開了車簾,而一身淡藍色衣衫端坐在那裏。
昕月抬步進入馬車,就見顧竹生笑的一臉溫柔,看著他嘴角的弧度,她不知怎麽的,竟想去感受一下那嘴唇的溫度,昕月被這一想法羞的麵紅耳赤,也不敢離顧竹生太近,怕被他發現異樣便低著頭,向裏麵坐了坐。
昕月還被剛才的想法羞的有些不好意思,有些僵硬的坐在那裏,沒想到馬車突然一晃,昕月便向顧竹生歪去,她以為自己的頭會碰到馬車邊上。
沒想到顧竹生大手一伸,便拉住了昕月傾斜的身子,而昕月剛剛回神,卻發現自己倚在顧竹生的懷裏,而且他還一手扶著她的肩膀。
昕月剛想張嘴說話,卻聽到顧竹生說,“今日除了我莫軒,還有一個與我師出同門的人。”昕月見他說的如此隨意竟不知道該怎麽回答了。
“怎麽?我這說明的還不夠不明顯?”昕月聽出他話裏的意思了,之前昕月埋怨過他不給自己介紹他的朋友給她,想來這話,顧竹生聽到心裏去了,這才故意給自己說的吧!
“不過,你還是少說些話,萬一惹得別人不高興了,我可不管啊!”
昕月剛感動想要誇獎他,又聽到他這麽說,就覺得這裏麵可能有什麽隱情,想要追問原因,可這顧竹生巧舌如簧的想要轉移話題,昕月便伸手拽他的衣服,說要把他的衣服撕破讓他丟人,用做威脅他,顧竹生這才一臉妥協的說了出來。
顧竹生這才向昕月說起,他那個同窗好友是中書令的愛子,而他的夫人,本是個風塵女子,兩人一見如故互相傾慕,可中書令又怎會讓他的兒子娶一個風塵女子。
正好那年,中書令手中一關於他命脈的信件落入敵對太府卿手中,他正苦於無奈時,那風塵女子便出計獲得了太府卿的信任,其條件便是同意他二人的婚事。
這中書令也隻得妥協了。昕月聽完便覺得那風塵女子所出的計謀這個想必便是美人計了吧!心中有些鄙夷,臉上也表現出了不願與那人相處的表情。
“你可不要這樣對那潘氏,她也是苦命的人,不然又怎麽會去做那風塵女子。”
顧竹生看了昕月的表情就怕她一會擺臉色給他的好友夫婦,便出言替那潘氏解釋,昕月聽他那樣說,就是在責備自己的意思,便一臉不悅的說“你覺得這是我不對了?如若她不是為了金銀財寶,為何要去做那風塵之事。”
而顧竹生卻急忙補了一句,“她又不像你出身官家,生活無憂。”
昕月被他這就話氣的轉頭不想理會他。顧竹生見昕月的表現就知曉她真的生氣了,急忙便伸手拉起她的手說,“月兒,你還小,有些事你不懂,我隻是經曆的太多,這才失言。”
昕月看了顧竹生一眼,見他的表情有些悲傷便沒再言語,任他牽著自己的手。
西城到了,卻不是之前的客棧,而是莫家府邸。
昕月二人還未走到門前,便見侍從急忙迎了上來,而昕月卻低頭還在想剛才的事,隻是隨著顧竹生向前走去。一進內院便被裏麵的布局驚回了神,雖說不是富麗堂皇。
卻也有曲徑通幽處,庭春草木深的美感,而且那些山水石林搭配適宜,更是賞心悅目,昕月忘卻了剛才的不喜,一心欣賞起這庭院風光,走在前麵的顧竹生,看了一眼癡迷的昕月說,“這裏布置也就一般,你為何會如此沉迷?”
昕月一聽喜悅便消失殆盡,這顧竹生話不就是在說昕月沒有見識,一點風景就迷了眼。
昕月剛想反駁他的話,卻見那莫軒迎麵而來,顧竹生與他寒暄了幾句,便跟著他向內廳走去,剛到門口便聽到小孩兒的啼哭聲,昕月這才想起今日來此的目的,是為了慶祝這孩子的降生。
一個身穿淺藍色衣衫的公子哥,笑容滿麵的向顧竹生打起招呼來,“顧兄,好久不見了,看你這也是瀟瀟灑灑啊!”
說著話還看了昕月一眼,這昕月被他話裏的瀟灑羞紅了臉,她急忙向他行了一禮以示禮貌點後,便低下頭來,那淺藍色衣衫的公子名叫柳紹偉,她的夫人便是潘氏,昕月剛剛落座便見一個身穿紫紅色錦衣的夫人從內室走了出來。
昕月見他一臉濃妝的樣子心中便有些不喜,她又想起來之前顧竹生與她說的話,便又一臉平靜地坐在那裏品茶,可那潘氏在看過孩子後便徑直走到昕月麵前,昕月抬頭細看,隻見這潘氏凹凸有致的身材很是撩人。
那隻紅色錦衣與白皙的膚質形成強烈的視覺衝擊,難怪柳紹偉會對他如此癡迷,昕月雖心中不喜,卻也起身行了一禮,與那潘氏寒暄了幾句,隻聽得她一直誇讚顧竹生,昕月也隻好一臉笑意的聽著。
午時用餐時卻不見那莫軒了,昕月看著桌子上的飯菜,便覺得色香味兒俱全,吃的時候也甚是符合她的口味,心中不由得誇讚莫府的廚藝精湛。
其中昕月最喜歡的是一個黃綠相間的翡翠玉耳,昕月覺得顏色和味道都是最好的,讓她驚訝的是,這個菜品竟是那潘氏自創的。
在回程的路上,昕月主動靠近顧竹生,一臉欣喜的問道,“你可喜歡那個孩子?”
“怎麽?你不喜歡?”顧竹生以為她因為那孩子是潘氏的,對他有所成見。
“不是,我的意思是,你若喜歡,我們也可以……”昕月雖然害羞,卻也直言問道,她怕顧竹生又不知她的意思,反而誤會了去。
“月兒,你要知道這孩子可不是一個人,就生的下來的。”顧竹生一臉壞笑地盯著昕月看,手也不安分地向她後背摸去,把她摟在懷裏,貼在她耳邊,語氣帶有曖昧的說著,昕月隻覺得耳邊發熱,渾身戰栗,身體竟有些渴望他的觸碰。
昕月被這一想法嚇得往後一扭頭,這才避開了這曖昧的位置,顧竹生也沒阻攔還一臉笑意的說,“你為何總是一身素衣,連個首飾也不佩戴?”
昕月聽完後有些不滿的說,“你這是嫌我給你丟人了?”
顧竹生聽昕月的語氣因為她又生氣了,便急忙解釋道,“不是,隻是你看那潘氏,即使剛生完孩子衣服穿著也是顏色豔麗、光彩照人。”
他這一解釋更讓昕月有些吃味了,他竟把自己與那風塵女子相提並論,“你是喜歡她體型豐滿,還是濃妝豔抹?”
昕月說完就有些後悔了,她不該你這一點小事便生氣,剛想出口解釋,卻聽到顧竹生說,“我知曉你不喜金銀珠寶,稍微佩戴一些首飾,會讓你更加美麗典雅。”
昕月聽他這麽說也就放下心來,並未回話了。
美好的時光總是過的很快,次日昕月還未到卯時便帶著奚兒,入了東宮先去與周總管報備,又去了青雲宮謝了,太子妃的恩典。
便急忙去了天德宮,剛到大門口處,就聽到裏麵議論紛紛的聲音,昕月有些好奇,便放輕了腳步,緩緩的站在門口處,隻聽的一個女官手拿毛巾,一邊擦著柱子一邊嘴裏說著,自己真是好命竟然可以見其他幾位皇子。
昕月站直身子便走了進去,悄聲問剛才說話的那女官,“今日東宮中可有大事?”
那女官見昕月一臉茫然,便有些得意的說,“聽說太子殿下讓幾位皇子來東宮敘舊。”
昕月到天德宮內殿後,就見太子殿下端坐書桌前正在閱覽書籍,她便輕步向前走去,行了跪拜之禮後便站在一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