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恍如隔世憶往昔
昕月在吃了一點晚飯後,就急忙向寶全齋所在的大廳走著,她也不知道那天送她畫遞給她紙條的那人有沒有人來,想自己去看看。
剛到門口的昕月,就聽見裏麵傳來了熱鬧無比的聲音,她看了一圈,才發現自己根本就不記得那個人長什麽模樣,忽然想起了那幅竹園圖,便問旁邊的人,“這次為什麽沒有買書畫的?”
“千小姐,您有所不知,我們這寶全齋裏樣樣齊全,隻是這書畫……尤為珍貴,又怎可……輕易掛在這裏。”
昕月見這人說話有些拘謹,而且又知道我是千家小姐,這就更加奇怪了。
“這裏真的沒有賣的?”昕月又一次去試探他。
“千小姐,真的沒有。”那人還是不承認,昕月這下就確定了這人就是那天的那位。
“那我去找你們管事問問去。”昕月一副我已認出你來的樣子,威脅到。
“千小姐,我錯了,您………”那人見昕月的表情就知道自己暴露了。
那人引著昕月來到角落處,特別小聲的說:“顧大人,被聖上派去林州處理公務去了,說是要小半月。”
昕月的心猛的一疼,卻想知道他有沒有話想和我說的,“那…那他有沒有交代什麽?”
“這…這個…應該是沒有吧!”那人見昕月從剛開始的喜悅突然變得悲傷,有點不想說出口。
“多謝告知!”昕月謝過那人之後,便失落的離開了這大廳。
回到閨房,昕月除了感到失望外還有一些氣憤,覺得好幾次顧竹生都失約了。
之後,昕月在鬱鬱寡歡中迎來了三月。又聽聞,皇後娘娘在第二天,要來這照香閣。
詔書下來的時候,眾人又再次忙碌了起來,而且那管事禮部侍郎馬彥霖和那教禮儀的嬤嬤也來,眾人這才又開始之前的學習了。就連那雪陽公主也來,昕月對之前的事甚是好奇,卻也不敢多問,也就隻得問了句近期過的怎麽樣?雪陽公主也就講了一些平常做的事,還說在宮裏甚是無聊。
今天便是三月初二了,還是像上次那樣興師動眾,在眾人翹首以盼下,終於看到了皇後娘娘一行人,隻見那是一頂用上好檀木為框,轎簾上印有鳳凰圖案,左右兩側站了數十個宮女、太監,而周圍有數百個錦衣衛保護著。
這時,所有的人都在那聲皇後娘娘駕到下,跪了下來,這陣仗甚是浩大,不知過了多久,才聽見那邊傳來一聲:“起——”
站起來時,昕月才敢朝那皇後娘娘看了一眼,隻是一眼,昕月整個人都有點呆住了,除卻那一身的華衣靚服,這皇後娘娘長得更是傾國傾城,而周身的氣質更是無人能比,渾然天成,想來一定是豔冠後宮的。
皇後娘娘說我們這些官吏之女,來京城也有段時日了,今日隻是來看看我們,讓我們不必緊張,皇後娘娘,一一看過這些女官,便麵帶笑容出言問道:“你們平日做些什麽?”
大家看皇後娘娘麵帶笑容,便放鬆了許多,大多回答的都是名人真跡,有人說喜愛王羲之,有人答歐陽詢,還有的說最愛顏真卿。皇後娘娘聽後感覺甚是滿意,微微頷首。突然瞥見右側的昕月,緩步走至她跟前,昕月趕忙施了一禮,麵帶微笑回答,“臣女自小喜愛揚州八怪之一的鄭板橋。”歐陽皇後聽了微微一愣,抬眼不禁多打量了眼前的女子兩眼,隻見她長得似出水芙蓉般與眾不同,身材顯得嬌弱了些,於是笑盈盈的說道,“沒有想到,你小小年紀又是個女兒之身,竟然會有男兒都沒有的胸襟。”娘娘吩咐身邊的丫鬟,拿來皇家禦用的筆墨紙硯。
昕月有些受寵若驚,便十分認真了起來,齊了,提了提衣袖,蓮步輕移,隻見那丫鬟已把書桌筆墨紙硯擺放整齊了。
過了約一刻鍾的時間,昕月的畫已成七分。皇後娘娘看這昕月作畫之態,神行自若,竟沒有一絲緊張之意,便覺得此女子可成大器。這之後,皇後娘娘帶走了昕月作的那副畫,問了一下昕月的姓氏,便大張旗鼓的走了。
此事過後,昕月細想今天的經曆,倒是有點後怕了,這是在雪陽公主那裏聽來皇後的喜好,隻是這樣不知道是好是壞了。
戌時昕月躺在床上,渾身酸軟無力,想必是今日累壞了吧!
剛打算閉眼休息的昕月,隻見門口有個黑影,她心猛然一跳,正打算問是誰的時候,隻聽得奚兒說:“小姐,我見外門那裏放了一個包裹,我便給您帶來了。”
昕月聽見奚兒的聲音,這才放下心來,聽聞有一個包裹,想到可能是賈竹生派人送來的,便急忙起身,慌張的拿起包裹,手微微的有點抖,輕輕舒了一口氣,很輕易地就把它拆開了。
看似不大的包裹裏,卻裝了好幾樣東西,不僅有一些不常見的吃食,還有一些寶全齋裏上等的胭脂水粉,更讓昕月在意的是,最下麵有一個淡綠色信件,隻見那上麵寫著“愛汝昕月”。
而奚兒想起前幾日自家小姐因這顧竹生,所受的委屈,心生不滿,便有些生氣的說,“這顧大人,真的是越來越厲害了,竟然可以做到神不知鬼不覺的,便把東西放在門口了。”
昕月聽的出來這是奚兒在替自己抱怨顧竹生,頓時心中一熱,有些不好意思,便沒有理會她,奚兒見自家小姐對著那信一臉傻笑,就無可奈何地出去了。
昕月也知,這顧竹生幾次失約,使你自己一次又一次的失望,自己更是為了去見他三番兩次做那危險之事,可昕月就是舍不得生顧竹氣,手裏拿著他寫的書信,心裏也是滿滿的喜悅。
剛打開書信的昕月,就又被裏麵的話語,惹的有些生氣了,他明知自己為了見他,而做了很多努力。可他就兩言三語的說了過去,昕月又想起之前也有和這差不多的事情,那顧竹生也是不怎麽在意,就覺得自己不受他重視,有些氣憤的把手中的書信扔在桌子上。
一頭倒在床上的昕月,又想起剛才信上說他這月初十,一定會去西邊的普樂寺處理公務,而且會在那裏呆上三天,說想與昕月見麵,心裏還稍微好受了些,便閉眼睡了。
昕月醒來還記得自己做了個與顧竹生相會的夢,要下定決心,要去普樂寺。
不過這次,出這照香閣更是麻煩了,隻因皇後娘娘的來訪,使那些教禮儀的嬤嬤們,更加重視了起來。而且她現在的錢袋裏也要空空如也了。
“小姐,你見了顧竹生一定要與他要些銀子。”
“奚兒,這些是我自願的,沒有理由向他要銀子。”昕月笑著對奚兒,這種事本就是你情我願的,而且顧竹生那麽厭惡貪圖富貴的女人,她可萬萬不能開這口。
“那小姐,我們現在都沒什麽銀兩了,您怎麽去那普樂寺啊?”奚兒有些擔心,而且現在自家小姐一心隻想見那顧竹生。
“奚兒,我隻身來這京城,又怎麽可能一點準備都不做呢!”昕月一臉神秘的對奚兒說。
“小姐,您…您有銀子?”奚兒有些驚訝的看著自己小姐。
“當然了,喏,你去訂個合適的馬車。”昕月從那床塌底下,拿出一個小盒子,裏麵約有三百兩碎銀子,拿了一點給奚兒。
時間過的很快,轉眼就初九了,昕月還沒有想到怎麽出這照香閣,心中很是焦急,竟沒想到這天那雪陽公主正好來找昕月,也算是上天的恩賜,昕月拜托雪陽公主替她與禮部侍郎馬彥霖說一下,沒想到事情就這麽容易辦成了,昕月對雪陽公主是滿心感謝。
初十這天,昕月一早就整裝待發了,她寫了一封家書,把自己見到皇後娘娘,以及獲得雪陽公主的喜愛這些事,告訴了千雄嚴,是希望他再給自己寄些銀兩。
在等馬車的時候,昕月覺得現在因為顧竹生,把自己的聰明才智都用在了謀劃怎樣見他的事上,現在的昕月也隻得無可奈何了。
等來馬車後,大約過了一刻鍾,這才到這西邊的普樂寺,原以為顧竹生會先到這裏,他竟還沒有過來。
看著如此熱鬧的普樂寺,昕月想去逛逛,卻怕會錯過顧竹生,便在普樂寺入口的地方四處張望著。
眼看就要巳時了,昕月等的有些焦急了,怕那顧竹生又再次失約,正在胡思亂想的昕月,突地被人從背後拍了一下,昕月驚的趕緊回頭,就見那顧竹生麵朝太陽笑的很是耀眼。
昕月激動地想要落淚,眼卻不舍得離開顧竹生的臉,本就長得相貌堂堂,氣質出眾,在這陽光的照耀下,更是讓人目光不舍得離開他的臉。
“昕…月,不要哭…”顧竹生見昕月眼含淚水,心有不舍,便溫柔的出言到。
昕月聽到顧竹生的聲音後,淚水奪眶而出,這一刻,感動的無法用語言來形容。
顧竹生與昕月二人真情相望,身邊熱鬧,喧嘩的街市也被排除在外了。
“真想停留在這一刻。”昕月喃喃自語著,手緊緊的牽著顧竹生的手,就怕他會突然消失似的。
“你可以在這呆多久?“聽著昕月悵然若失的話後,顧竹生心裏很是感動。
“我…你什麽時候離開這裏,我就什麽時候走。”昕月本就算是告了一天假,但他不舍就這樣離開顧竹生。
聽到昕月這樣說,顧竹生更加感動了,溫柔的牽起昕月的手,“那我們先在這邊轉轉。”
昕月因自己說的話,而有些吃驚,任憑顧竹生牽著自己的手,她此刻覺得,心髒快要跳出來了。
她現在太幸福了,就不想太多了。
“人生在世,一樂皆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