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虎娃

  “啊——”一聲哀吼，虎娃從夢中醒來。他摸著自己的光頭，坐在床上喘息。海燕的身影似乎還在他的眼前閃爍。 這時在旁邊睡的雷子睜開眼：“虎哥，怎麽了？一大早，一驚一乍的？我還沒睡醒呢！” 虎娃捂住臉，淚水從指縫流了出來。 雷子伸手攥他：“怎麽了？再睡會兒？” 虎娃搖了搖頭：“沒事，雷子，你睡會吧，我出去走走。” 虎娃從床上穿起衣服，下了床，然後走出了他和雷子合租的小平房，一個人坐在一塊圓木上開始落淚。 許久，他才平靜了下來。 這時候，工地上已經開始了他們的工作，虎娃和一個三，四十歲的大老爺們一起拿著把鐵鍬，往翻鬥車裏鏟著灰。 在他旁邊的老趙見這小子每天都穿著這麽一件破舊的迷彩服幹活，就笑著看著他：“虎子，你當過兵？” “嗯。”虎娃一邊鏟著灰一邊用自己那已經破舊的洗得發白的毛巾擦著臉上的汗。 “難怪你每天將這身破衣裳穿在身上。唉，是時候換件新的了。”老趙歎著氣說完，將翻鬥車放平，然後幫著虎娃一起鏟。 “嘿嘿，沒事，趙叔，習慣了。”虎娃笑著露出他白個森森的牙，將自己形成鮮明的對比。隻見他的黑臉上汗珠就像斷了線的珠子從其臉頰上不斷的滾落下來。 “唉，你小子總是這樣，有對象沒？”老趙笑著將鐵鍬放下，擦了把臉上的汗，然後將車子推了起來，以防車子翻了。 “還沒呢？” “哦，那用不用叔給你介紹一個我們山西的女子。虎子，不是叔給你吹，我們山西的女子可長的個個不錯，要人樣有人樣，做起家務來更是一把好手，光我們村子現在就有幾個俊女子哩。如果你要的話，叔回去就給你張羅一個。”老趙操著一口陝北方言對虎娃說著他們山西的女子，不知道的還真以為他是陝北的。 “不用了，叔。我還真小哩，在過幾年不遲。”虎娃笑著謝絕了老趙，將鐵鍬立在一旁，掏出自己的大前門，抽出一支，遞給老趙。然後兩人便圪蹴在一個角落裏抽了起來。 “唉，你這娃娃，真不曉得你惦記哪家的女子著哩？你看你也有二十六，七了，難道你爸你媽就不操心？”老趙說完彈了彈煙頭上長出的煙灰，歎著氣站起，推著車子便給對麵送去了。 虎娃見老趙走了，苦澀的笑了笑，然後將煙頭掐滅，繼續幹起了他的活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