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兩方矛盾
“總之你要不帶本少爺出去，你也就別想出去了。”見軟的不行，洛梓凡就直接上硬招了。
“我說你有病吧？你跟著我是能有吃的還是有玩的啊？”葉離扶額道。
她倒真沒想到這家夥還能把蹬鼻子上臉這事兒演繹得這麽地活靈活現啊。
因為不是第一次被她罵了，所以洛梓凡現在也能夠心平氣和地回著她的話：“本少爺不想再呆在這個房間裏了，本少爺要出去走走。”
說著，他便整了整衣服，從坐墊上站了起身來：“正好你也要出去，那就一起。如若不然，你也別想出去了。”
“你要是不怕等會兒被人胖揍呢，我就有膽子帶你出去。別等會兒被人打得連你爹都認不出了，到時候又賴我沒保護好你。”她倒是不怕帶他出去，隻是到時候要是場麵收不住，會發生點什麽她可就不能保證了。
“你盡管放心，本少爺絕不會拖你的後腿！”雖說他這話聽著是挺刺耳的，但聽他這口氣也像是可以商量的一般。有了這個認識後，他就立馬把話茬接住了。
他並不是因為想要故意找他的茬的，隻是因為距上次出府都已經過去了半年，在此期間，他待在房裏不是吃藥就是就是臥床，再加上他爹看的嚴，就更別說出去一趟了。
所以好不容易尋到了這麽個可以出去的機會，他怎麽會輕易放過？
看他倒是下了決心的，這就讓葉離犯了難了。雖然話是放在前邊了，可真要是把他帶出去的話，可是會給她添不少的麻煩的啊。
“你還是待著吧。”思慮再三，葉離還是決定拒絕他的請求。
“你果真不帶我？”洛梓凡見他是鐵了心了，便再次問道。
“不帶。”葉離瞥了他一眼，語氣淡淡道：“我已經和前邊打過招呼了，你無理取鬧也沒用。”
說著，葉離便沒等他反應，就先一步出了門。
“楊子敏！你要敢出去就別回來了！”洛梓凡朝著門口的方向吼了一聲，可半晌沒聽到回應後，他不禁覺得有些挫敗。
可就算這樣也還是沒有使他放棄出去的念頭，於是在葉離出去不久後，他後腳也跟了出去。
……
出了洛府之後，葉離徑直去了城外的茅舍。
昨天她通過那張藥方，已經將她接下來的一些打算告訴了司馬嶽，若是不出意外的話，這會兒言鈺和傅、李二人應該都在等著她了。
此前的計劃差不多都已經和司馬嶽交代清楚了，而接下來，她隻需與言鈺交接一些事情後，就能將一些事情安排給他們去查了。而她接下來所要做的，就是從洛府裏找線索，從洛一鳴身上找答案。
但是也不排除洛一鳴都把當年的證據銷毀了的可能性，不過就算他這裏可以做到滴水不漏，可嚴金博未必會。
她現在已經順利挑起了他們之間的矛盾，隻要到時候讓宇文茉在嚴金博身後助推一把，就不怕他們這兩方咬不起來。
這幾天據她在洛府裏的觀察的情況來看，洛一鳴表麵上看起來還是什麽都沒做的樣子，可實際上他在暗地裏已經開始在籌謀一些事情了。
而這樣的暗示，也完全是因為洛梓凡間接給她提供的一些信息。
洛梓凡說過，隻要他爹有事要忙的話，他就不會有太多的精力放在他身上。這也就是為什麽，這幾天她都很少在府上甚至在洛梓凡房裏看見洛一鳴身影的原因。
雖說現下的局勢表麵上看起來還是一副風平浪靜的樣子，可暗地裏早已經是暗潮湧動了。
而經之前的那麽一出，已經讓她順利地將這主動權給拿了回來，所以現下在這場局中，她是占據著有利的位置。如她之前所想的那般，現在所有的前提條件都已經具備好了，隻差嚴金博和洛一鳴之間的一場撕咬了。
等到快接近前邊的茅舍後，葉離複又看了眼四周，見沒有不妥之處後，她便快步走了隱進了竹林裏。
來之前她事先也沒和司馬嶽通過氣，所以並不確定言鈺和傅李二人現在有沒有過來。所以她現在來的這麽一遭也隻是來碰碰運氣的。
所幸的是，等她到了前邊後，就看見站在門口把風的李績了。見此，她便先將麵具取下了。
“言廷尉他們已經在裏邊等著了。”見葉離來了之後，李績也沒和她多做客套，而是直接開門見山道。
“嗯，進去吧。”因為李績是自己人，所以葉離也沒向他多做虛禮。
……
言鈺等人在來到荊河後，便事先和司馬嶽打了一聲招呼，這些天來也是匿著行蹤，在這座茅舍裏棲身。
隻不過因為怕暴露了行蹤，所以他們也就沒冒險單獨去和葉離聯係，因此也隻能先在這兒等著。
而葉離進門後，就先見到了麵前坐著的愁眉不展的言鈺和傅顏兩人。
“葉離，你終於過來了。”
率先開口的是傅顏，而坐在他身旁的言鈺隻是目光複雜地看了她一眼，並未出聲。
葉離被言鈺看得有些頭皮發麻，不過麵上她卻還是一副紋絲不動的樣子。
“王爺應該把事情和你們說了吧？”葉離從容的在他們麵前坐下，然後問道。
“所以你是打算以洛府為基點，從內部突破？”聽著她的話，言鈺不答反問道。
昨夜琅琊王確實是把葉離的計劃都詳細給他們說了一遍，經過再三的斟酌之後，他們也沒覺得這項計劃有多大問題。甚至，這項計劃本身就已經接近天衣無縫了。
隻不過具體操作起來的風險性很大，這樣環環相扣的局，隻要中間有一環出了差錯，就可能導致某一段或者某一部分失效。倘若再將後果設想的更嚴重些，這完全就是場一著不慎、滿盤皆輸的凶險賭局。
所以在知道這項計劃之後，他無疑是震驚的，為葉離這看似不要命的冒險精神而震驚。
“正是。”既然他們已經知道了她的計劃，那她就沒必要再重申一遍。
“臨宇兄，想必少陵先生和傅公子已經把當年傅家慘案的細枝末節告訴你了吧？”葉離對著言鈺說道。
言鈺頷首：“嗯，之前你們所搜集到的一些證據，現在都在我這兒。經一番整合之後，確實是發現了一些頭緒。隻不過現在證據不齊，這些頭緒根本經不起深層次的推證。”
相比於已經掌握的證據，他得到的更多是傅顏的口頭敘述。他並非懷疑傅顏話裏的真實性，隻是證據若是不齊全的話，就算事實昭然若揭，他也沒法為傅家翻案。
聞言，葉離從懷中取出一本賬冊，然後將賬冊放到了言鈺麵前。
“這是之前我找到的一本賬冊，上邊記著嚴金博這幾年來在私下進行的一些買賣，其中不僅包括他在暗地裏和地方官員私相授受的記錄，而且還有著他這些年在暗地裏斂財的款目。”說到這裏，葉離頓了下，又道：“所以現在我想麻煩你先把這嚴金博給查了。”
“雖說嚴金博和洛一鳴在早前就已經勾搭成奸了，可是現今他們在暗地裏早已經開始狗咬狗了，這時候查嚴金博有什麽用？”李績不解地問道。
“嚴金博也是當年傅家慘案的參與者之一，而且孟暘曾查到他府上還存有一本賬冊，那賬冊正是他準備用來對付洛一鳴的。如果找到那本賬冊的話，說不定就能順著那本賬冊找出洛一鳴在當年那件事上留下的痕跡。隻怪洛一鳴辦事太過幹淨，如果不通過其他渠道來查的話，光是查他怕是查不出什麽結果來。”
說著，葉離不禁覺得腦仁都疼了。
敵人不可怕，可怕的是眼前的敵人比狐狸還狡猾。關鍵是她還不能驚動那隻狐狸，隻能在背後躡手躡腳地行動。
“對了，查嚴金博的事也不能打草驚蛇，必須暗中進行。”她費了一番周折才將他們之間的關係扯出了一個口子，決不能在這個時候因為一些細節上的不慎而引起他們的警覺。要是到時候他們重新聯手，麻煩可就大了。
“看來事情要比我之前預想的情況要複雜得多啊。”言鈺支手摸著下巴，表情嚴肅，聲音微沉道。
歎了這麽一句後，他又想起一件事：“聽王爺說，你已經在嚴府裏安插了眼線？”
“算是吧。隻不過麻煩的是，那人隻會說鮮卑語，所以也隻能安排她去做一些查探線路的事情，至於誘導嚴金博說出賬冊下落的事情，我還在尋思著該派什麽人過去會比較合適。”說起這個，她也覺得有些頭疼。
本來按照她的計劃，是想從中挑出一個人過去，以便她實施美人計的。現在美人是找到了，可美人不會說漢話，光這一點就能讓她頭疼好久。
聞言，言鈺便以著一副鄙夷的表情看著她：“葉離，你該不會在想這件事的時候，腦袋恰好被門夾了一下吧？這麽低級的錯誤居然都能犯。”
“當時腦子確實被門夾了。所以就想問你有什麽補救措施嗎？”對於他的話，葉離倒是沒急著反駁，畢竟在這一點上，確實是她疏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