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落在了精靈樹拚命撐開的小小空間之中,緊緊抱住了即將枯死的樹木,而與此同時,空間的破碎也開始了。
她將鬥篷扔掉,掉入黑暗之中的時候就化為了粉末,但是琥珀卻不再擔心,隻是緊緊盯著精靈樹。
“樹啊,唯一證明著我們精靈血仍然在流淌的存在,即便你要死去,我也會陪著你,就算奇跡最終也沒有發生,也不會後悔。”
淩天張開了絕界,半球形自其背後擴展開來,擋住了背後空間破碎產生的風暴,同時努力向綠衣少女的方向前進而去,精神力也如同觸手一般努力伸出。
“琥珀!”
然而大地上的破碎比起空間破碎要來的更快,精靈樹雖然拚命撐開最後的空間,但其根須還是在不斷消失。
“不要啊,不要再吞噬精靈樹了,它對我那麽好,告訴了我好多好多的故事,一直在安慰我。為何媽媽離開了我,爸爸離開了我,現在連它都要離開了……”
少女仍然哭泣,但她手中的水晶杖也在不斷閃爍著璀璨的綠光,也撐開了綠色的光罩,但是黑暗也蔓延到了綠色光罩之上。
少女咬著牙,將自己所有的力量都輸入到了光罩之中,但隻是略微堅持,就聽見了破碎的聲音,黑暗蔓延了過來。
“我要守護到底!”
她將精靈樹抱了起來,到了危急關頭,從身體中又爆發出了新的力量,綠色的微小光罩如同黑暗中微弱的燭光一樣,但卻牢牢將吞噬的力量阻攔在了外麵。
然而,精靈樹身上的最後一點光芒終於消失,琥珀抱著的部分終於喪失了最後一部分生機,她流下了熱淚,但還是不願意鬆開,所有的黑暗將她包圍了進去。
“不~~”
巨眼強行將淩天的絕界合攏,阻止了絕界的破裂,淩天就這樣懸浮在了虛空之中,憑借一旦合攏就幾乎沒有破開可能的絕界,並沒有隨著世界消失。
“我又失敗了,如果我還能強點,也許就不會這樣了。巨眼,巨眼,你不是有很多秘法神通,你一定能夠做到的吧?”淩天再次哭了,他將悲傷、希望的意念傳達給了巨眼。
“抱歉,在我喪失了原來的身體之後,據我所知的一切都不能讓你挽救成功。”
在這沒有任何介質存在的世界,本不該能夠傳播聲音,悅耳如同天使一般的聲音卻漸漸從微小變大,一個微弱的綠色光點出現在了淩天的視野之中。
隨即這綠光漸漸變大,一個美麗如同天使的女子隨即在這黑暗之中浮現,背後的四片翅翼卻並非白翎,而是蒼翠欲滴的顏色。
而這女子的麵容,正是琥珀,她眨著美麗的琥珀瞳孔,將白皙的手指輕輕一點,微微一笑,綠光隨即將整個空間照亮了,從她的手指發出了一陣陣漣漪,已經枯死粉碎的精靈樹附近浮起了一顆種子,隨即跳入了她的手中。
她將雙手一合,以指間觸碰黑暗,一個光圈從她的手中浮現,擴展成了一個巨大的綠色圈狀物,正是通往原本世界的那個圈。
她向淩天伸出了手,隨即絕界向她浮動了過來,她輕拍四翼,帶著淩天通過了光圈。
“淩天,謝謝你呢,我如願以償地成為了精靈使,在那最後的一刻,我從人類變成了精靈,擁有了這兩對翅膀。”
淩天解開了絕界,“我也沒有做什麽事啊,我自己也以為不會發生奇跡了,害得我哭了呢。”
她美麗的四翼輕輕搖擺,隨即輕輕地吻在了淩天的額頭,“我走了呢,少年,接下來我就要去實現先祖的夢想,重返精靈塔,你要是還記得我的話,到時候去找我吧,期待那個時候你能真正地成長起來,而不是靠著它的支持,說話都像個大人一樣。”
“你,你都知道啦?我,我還沒有處理好混合的記憶,常常就以它的口氣說了,琥珀姐姐,我以後一定會去找你的。”淩天望著那張開四翼,浮在空中的美麗精靈,不禁有些哀傷,他不喜歡離別。
“少年啊,沒有誰能永遠陪誰,好好珍惜身邊的就好,我能看出來,你是自己跑出來的對不對,趕緊回去吧,她們一定在等你。”
琥珀展開了四翼,在空中劃過了一道美麗的綠線,沒有再停留,雖然和這孩子經曆的不多,但是當那個記憶中的世界崩潰的時候,這孩子並沒有離去,還一直守在自己身邊,不肯看著自己去死,這孩子,有點意思呢,不知道下次再見會不會給我帶來什麽驚喜。
而相逢的時間真正就要到來的時候,她卻期盼著千萬不要再見……但是少年還是滿身傷痕地出現在了她的麵前,在那七十層塔之巔。
淩天沒有立刻回到葉府,他站在原地,進入了精神之海。
巨大的白色絕界,凱特琳姐姐的聲音在不斷傳來,“淩天,淩天!你去哪裏了!”
淩天將絕界收回,而凱特琳則猛然從裏麵衝了出來,隨即看向淩天,雙手插在了腰間,“淩天,你上去了哈,翅膀硬了啊,竟然敢把老娘關上了!”
“凱,凱特琳姐姐,對不起,我,我,我不應該不告而別的,孤單、不理解就像海洋一樣包圍了我,我,我真是該死。”
“淩天,你要是不被理解可以跟我說啊,我,我一直都在精神之海的啊,一直在這裏的。”
凱特琳將淩天抱在了懷裏,雖然整個精神之海中的形象都是虛幻的,但是淩天卻依然從凱特琳身上感到了溫暖,這樣溫暖的懷抱,似乎在精神的深處曾經見過。
“我,我知道了,之後不管什麽事情都不會自己一個人承擔了,雖然很不可思議,但是我,我見到了吉爾嘉美什,還看到了葉晶的雕像,想要守護她,但是吉爾嘉美什那麽強大,我,我就很著急。”
凱特琳輕輕一歎,“淩天,雖然我也知道他到底有多麽強大,但是我一直相信你啊,你創造出來的奇跡也不止一個了,你一定能夠做到的,隻要你想的話。”
“凱特琳姐姐……”
“怎麽?”
“你的懷抱好溫暖,和記憶中的懷抱好像啊,雖然我從來不曾見過她,可是總感覺她就在我身邊,一直守護著我。”
“這種感覺什麽時候出現的啊?”
“好像就在我昏迷的前後。”
“可是沒有可疑的人物啊,魔主是不可能的,黑蓮也不可能,她可是喊你哥哥的啊……”
“不知道,也許隻是我的錯覺吧。”
淩天並沒有直接放開身體上用來隔絕感應的絕界,就這樣緩緩接近了葉府,他看到了大街上貼的大大小小的尋人啟事,心裏也著實的感動。
一個空間轉移,淩天就出現在了葉府之中,他看到了自己的房間裏麵葉晶趴在了桌子上,嘴角還在不斷呼喊著自己的名字。
奇音天塔更是懸浮在了空中,看起來已經停留了很久,估計小音睡著了,竟然沒有發現自己已經回來。
床上躺著的是秀秀,看起來完美的容顏此刻也是憔悴的很,仍舊在不停地嚐試著和淩天的感應,靈蓮則倚靠在她的身上,喊著“哥哥快點回來,靈蓮好想你……”
不覺自己竟然哭了,也忘記了將絕界收回,但她們卻都在同一時間聽到了自己細微的啜泣聲,不約而同地向自己看了過來,驚喜的神色溢於言表。
“對不起,大家,我回來了。”
葉晶力量波紋猛然匯聚到了手上,拳頭擊出,引起了破空之聲,打在淩天身上的時候卻是輕輕的,“要是有什麽事情你可以和我說的啊,為什麽要離開呢?”
她哭了。
秀秀哭了,靈蓮也哭了,奇音天塔衝進了自己的懷中,自己似乎也聽見了它的哭泣,天晶神弓則浮在空中,能夠聽見那老者爽朗的笑聲。
“我再也不會離開你們了,再也不會了,巨眼的記憶已經快整理好了,我發誓再也不會被孤寂、封閉淹沒了。”
“淩天,現在可以跟我們說說是怎麽回事了吧。”在眾人都漸漸恢複了情緒之後,秀秀開口望向了淩天。
“曾經出現在魔音穀的二十麵體金屬生命你們還記得吧,我在乘坐奇音天塔回葉城的時候曾經睡了一覺,當時是它將我帶到了九天之上,讓我旁觀了一場它與吉爾嘉美什的短兵相接。”
眾人在聽到了吉爾嘉美什這個名字的時候,也越加地對這個男人感到恐懼,二十麵體是什麽家夥,它有著二十翼的高階力量,但是即便是這樣,也在吉爾嘉美什的力量之下被斬斷過了翅膀。
“但是僅僅是這樣,你也不至於出走吧,二十麵體就很強大,你也並沒有害怕過啊。”
“我當時看到的最後一幕是葉晶的雕像啊,無論如何我也不能讓他帶走葉晶啊,所以想要了解他,可是越是了解我就越是絕望,他所擁有的一切都看起來遙不可及啊。”
秀秀卻在淩天說完了這句話之後,皺起了眉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