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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5章 崩毀、悲意

  死亡侍從的魂火中會包含其主人的信息,正當琥珀手中的綠色水晶杖發出光芒準備讀取死亡侍從的魂火之時,在遠處男子嘴中的burst(突破)命令發出的時候,死亡侍從的眼中驀然閃過了紅光。


  它不顧光元素的灼燒,在因為光元素而顫抖不已,痛苦不堪的時候,仍然發出了沙啞的吼叫聲,骨爪在空中不斷揮舞發出咻咻破空的聲音,隨即它全身都像是充了氣一般,猛然膨脹開來,轟然爆炸!

  淩天奮力張開了絕界,之前幾乎沒有破綻,展開就沒有破碎過的第四結界,因為沒有張開完畢,終於露出了它的局限,隻要它沒有完整展開,在真正威力巨大的攻擊麵前,也並非是無損的障壁。


  骨爪,殘渣,幽冥的衍生物,爆炸的氣流,如同流星一般轟擊在並沒有徹底形成的白色絕界之上,隨即將其擊碎,淩天和琥珀摔在了地麵之上,傷痕累累。


  就像是譏諷兩人之前徒勞的努力一般,一陣金屬碰撞,又極端刺耳的聲音漸漸轟鳴在了天空之上,空中開始出現了裂縫,大地也緩緩開始了龜裂。噪音、雜音產生,一些場景發生了凝滯,模糊的現象。


  一道巨大的紅光猛然從那十六層樓中貫通而出,穿過了族長的身體,整棟樓隨即向兩邊轟然倒塌,一道紫色的殘影也從15層的高度高高飛起,一道紫色的彎月出現在了它的背後。


  琥珀露出了苦澀的表情,她就這樣伸著手卻無能無力,她的父親,族長剛才就這樣在她的眼前被洞穿,眼裏還帶著不舍與不甘。她流下了眼淚,但是她沒有哭喊,因為仇人就在自己的眼前。


  “此世界之本質,已被我突破。就在你們剛才與我的死亡侍從交手的時候,我終於完成了侵入精靈樹世界核心的突破。精靈樹的力量真是強大啊,雖然是極度弱小的第六代,我也花了好久耗盡了它的大部分力量,才能夠得以突破的。”


  紫色的殘影漸漸接近,他的背後有著一對巨大的紫色蝠翼,一輪紫色彎月隨即從其背後落在了手中,是一把紫色彎刀,散發著如月的光輝。


  “你們看到剛才那道貫穿整個世界的紅光了沒有,就是我操控這個世界本質發出的毀滅之光,而你們的族長雖然發現了不對,也沒有能耐找到我,阻止我的計劃。”


  就在他說完這句話的時候,那棵精靈樹也漸漸枯萎,即將死去了。


  他伸出了左手,向空中一錘,隨即肉眼可見的空間斷裂就如同漣漪一般擴展開來,足足延伸了十丈。


  “你們信仰的精靈樹,你們以為它做了什麽,不過是以其特有的核心產生足以影響現實的臆想波而已,而現在突破並控製了它核心的我,也可以通過臆想割裂這個世界!”


  給淩天的感覺是,此刻的紫翼妖魅男子隻要還處在這個世界,就幾乎不可戰勝,在這裏他就是一切的主宰。


  但是這主宰卻望向了這個世界的邊際,臉上的表情沒有任何成就感,僅僅是控製這極為有限的精靈樹產生的空間,本就不是他來此的目的。


  他漸漸將精靈樹產生這個世界所使用的方法解析完畢,他從一開始就是為了剖析形成一個領域的方法。


  “你們就在這裏品嚐絕望吧,按照精靈樹內部的邏輯形式展開的話,我就距離領域的掌握更近一步了。”他展開蝠翼,看待琥珀與淩天的表情如同看待螻蟻,隨即劃過殘影開始了離去。


  琥珀露出仇恨的表情,手中的水晶杖亮起了最強的光芒,淩天卻攔下了她,“沒用的,追不上了,你還是省點力氣逃跑吧。”


  “逃?往哪裏逃?我的親人都不在了,精靈樹也要消亡了,我,我就在這裏死去吧。”


  已經有人發現了異狀,從房屋中走出,大街上更是有著更多的人看見了那貫通整個族長辦事處大樓的紅光,恐懼與尖叫隨即彌漫而開。


  頭頂上的天空出現了一道道裂縫,集體信仰精靈樹的這群人,此刻也與凡人無異,他們驚惶失措,拚命向著出口,那綠色圈子裏麵衝去。


  “果然如此,巨眼所說的逃亡發生了。”


  即便天空隻有三道裂縫,還沒有更進一步的破壞,但他們一刻都不敢停下,張慌失措,離開了即將死去的精靈樹。


  在生死一線的時刻,是否有比生命更重要的東西?惜命自然無可厚非,但總要有些東西,有些使命,有些目標,即便是生死相迫,也不能放棄!


  綠衣少女仍然坐在地上,她就這樣呆呆坐在那裏,眼角的清淚不斷流下,如同壞掉的洋娃娃,所有人都在遠離這個將要崩塌的世界,除了此刻站在她身旁的少年和她自己。


  “回來,回來啊……不要離開這裏啊,我記憶中的所有快樂,幸福的時光,你們的,都在這裏啊!”


  之前那全身穿著護甲,看起來頗為勇敢幹練,將琥珀提了起來,質問她的男子,此刻也無複那時的態度,慌張逃走。


  “西索!你也要離開!?所有的回憶呢?!”


  他緩緩地扭過頭,“美好的回憶,是用雙手努力創造出來的!離開啊,以後還能再有快樂,家園也可以重建啊!”


  “可是離開了精靈樹,就再也不會有新的精靈使產生,就再也回不到精靈塔了啊,那不是我們一直夢寐以求的目標嗎?”


  “先祖擁有四分之一精靈血都無法做到的事情,我們又怎麽能夠做到,既然是已經沒有希望的事情,與其去守著不一定發生的奇跡,還是活下去更為重要啊!”


  西索話的末了哽咽了,看得出來他也是不想要離開,但很快他就抑製了悲傷,再度開始了逃亡,直到最後都沒有再回頭。


  “琥珀,不要再哭泣了,活下去努力變強吧,還能夠再報仇的。”


  淩天能夠感覺到琥珀等人的悲傷,但是他卻什麽都做不了,答應的幫忙,最後卻隻能夠看著悲劇上演。


  “如果你還能再強一點,強到超過這個精靈樹世界總體的力量,就能夠打敗蝠翼人,流失的力量就會回流,這個世界就會免於毀滅。”


  巨眼在淩天心中說出的話讓他也不禁流下了淚水,就是不夠強,所以自己才為葉晶擔驚受怕,所以才在這個時候隻能無力悲歎。


  “不,我不離開,即便是整個世界毀了,我也要在這廢墟中找到奇跡。”


  玻璃破碎的聲音響起,大地再度裂開了一個口子,淩天分明看見琥珀的腳下正在裂開!

  “小心!”


  淩天猛然撲了過去,隨即念級精神力釋放而開,兩人懸浮在了空中,周圍空間又裂開了兩道口子。


  大地除了精靈樹所在的小小區域之外,都已經緩緩崩裂掉,露出了黑暗的背景,而天空也如同損壞的鏡片一樣四分五裂。


  房屋陷入了裂口之中,隨即轟然破碎,如同光點一樣散開了,正像是蝠翼男子所說,這裏是精靈樹以某種方式將臆想具象化產生的世界,隨著它的死亡,整個世界也會崩碎。


  正像是電腦中的遊戲程序,在主機、服務器毀壞之後,整個遊戲世界就不存在了一般,沒有了精靈樹的存在,這個夢幻一般的世界也就將消失。


  青石板路,圓頂建築,昔日的一切都一一從琥珀的眼裏消失,她在淩天的精神力中掙紮著想要往正在消失的世界中跳入。


  “別下去,你也會跟著那個世界一起消失的。”


  “不,不要啊……不要破壞我最重要的家啊……嗚嗚……我再也沒有地方可去了……”


  天空也在哢嚓聲中徹底崩碎了,露出了沒有星辰徹底昏暗的天空,但精靈樹的周圍還有著些許微光,空間也還沒有徹底崩塌。


  “琥珀,我讓你在多看一會,但是空間崩解到最後我就隻能強行帶你離開了,那是最後離開的機會了。”


  少女哭喊了起來,“少年,我們之間也沒有任何關係,你為何要救我啊,讓我死在剛才的世界裏,讓我死去啊!”


  淩天努力加強著精神力,將她牢牢地封在了空中,她手中還拿著綠色水晶杖,但此刻沒有發出任何亮光。


  如同黑暗在吞噬精靈樹一般,它那巨大的根係正在緩緩消失,它雖然幹枯但仍然想要撐開一片空間,琥珀能夠感覺到它是為了自己才拚命想要留下這一片雖然微小但足以倚靠的空間。


  它在呼喚著自己,就像是之前那樣對自己說話,她不再哭泣,隨即微微一笑,“少年,雖然我一直不知道你叫什麽名字,但是謝謝你,保護我,與我一起走到了現在。”


  她猛然向淩天靠近而來,紅唇印在了他的嘴上,而與此同時,她手中的水晶杖也亮起了炫目的光芒,精神力的封鎖被突破了。


  她鬆開了手,向那精靈樹跌落而去,淩天奮力將精神力伸出,但是沒有抓到。


  她就這樣掉了下去,任憑少年如何地跟進,都沒有追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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