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9章 五行之法
阿源眼看大勢已去,頃刻間萬念俱灰,猛然拔出張顯腰間的短刀,就想自刎。
這一下在場眾人可都沒有想到,眼看著阿源已經把刀放在脖子上,等離她最近的張顯反應過來,再想施救也已然不及。
就在這一刹那,眾人眼前突然亮起一道銀光,銀光瞬間擊中阿源手中的短刀,短刀應聲而落,盡管如此,阿源的脖子上,也已是殷紅一片。
而這時,眾人也才看清,原來是十方手持軟竹竿,打落了阿源手中的短刀,隻不過,此刻十方手中的軟竹竿,可並非方才和梁再興比武時那般柔軟如繩,而是筆直如劍,而且,在竹竿的表麵,更是包裹了一層晶瑩光亮的冰晶,同時伸出道道如荊棘一般的冰錐尖刺。
所有人都看傻了,似乎根本無法理解眼前看到的景象,梁再興更是滿麵驚懼,嘴唇顫抖兩下,“就,就是這把冰劍。”
原來方才半空中,十方一看躲不開梁再興的槳頭,而丹杏卻為救自己要以身抵擋,十方這才沒辦法,冰封軟竹竿,顯出寒荊劍,斬斷了槳頭,救下丹杏。
本身十方並不想用法術來贏下這七大瓦子,畢竟七大瓦子都是人,不是妖怪,而諏取也說過,無論是這天下六國各修道門派,還是走畦古訓,皆有類似約束,那就是不可以法施凡人,否則就是犯了天下所有修道練法的大忌,後患無窮。
而法術,隻能在對付妖怪的時候,才能使用,雖然諏取也說不出走畦人為什麽會有這樣的古訓,隻是說此事事關非小,萬不可不遵,但也說不出來到底有什麽無窮後患,隻不過三年來十方也用不出聚水之術,因而也就沒有違背走畦古訓的機會。
直到方才,十方見丹杏和自己命在旦夕,不得已用出寒荊劍,但趁著落地時,就急忙化去寒冰,畢竟,自己靠法術,不免勝之不武。
梁再興雖然看到軟竹竿似乎一瞬間變成了一把冰劍,但因為十方收的極快,再加上這也太超出梁再興的意料了,故而連梁再興自己都懷疑是不是自己眼花了,直到此刻,又看到寒荊劍,梁再興這才知道,方才並非是十方用軟竹竿打斷了自己的鐵槳,而是用了這冰劍法術。
而且不光梁再興,在場的所有人也無不目瞪口呆,雖然人人都知道,太一道也會法術,但畢竟錢塘府從沒鬧過什麽妖怪,大家也都是道聽途說,具體太一道會什麽法術,也沒人親眼見過,而此刻一看十方手持寒荊劍,打落阿源短刀,一時間,都沒反應過來。
而這時,阿源身子是慢慢軟到,畢竟,她本就有傷在身,這一下也是下了死手,要自盡而亡,雖然十方出手極快,但還是傷到了脖子。
旁邊張顯一看阿源要倒,這才第一個反應過來,一伸手抱住阿源,喊道:“寧寧,你怎麽樣了?”
就聽阿源虛弱地說道:“快,快帶我走,離開這裏。”
張顯也明白阿源此刻的心情,更害怕阿源再尋短見,因而也沒說話,抱起阿源是飛身下台,瞬間跑出了瓦市。
十方也急忙收了寒荊劍,一看張顯抱著阿源要走,急忙喊道:“妹妹,你受傷了……”
但還沒等他把話說完,張顯頭也沒會,已然遠去。
而這時,梁再興也是二話沒說,也沒招呼自己手下人,轉身下了戲台,也飛奔而去。
隻不過,十方並沒有攔梁再興。
等他們走了,曾憲是第一個高喊:“瓦王力戰七星,七戰未敗,不光武功高強,更有超凡法術在身,我七大瓦子自此前途無量啊!”
台下眾人此刻都再無二心,紛紛跪倒在地,高呼瓦王。
曾憲這才又說道:“如今天色已晚,大禮已成,各堂主香主聽命,先各回各自瓦子,安頓弟兄,至於給老祖宗報仇之事,瓦王自會斟酌,等日後下令,我們再依令行事。”
眾香主堂主這才紛紛緩過神來,給十方磕了頭,剛要散去,卻聽十方突然厲聲喝道:“梁再興以下犯上,密謀張顯意圖不軌,大家親眼目睹,從現在起,革除他二人天宗水門和昌樂巷大瓦子之職,待明日另選天宗水門和昌樂巷大瓦子!”
十方這話一說,本來正要散去的各香主堂主都是一驚,丘山眾人也大驚失色,剛想上前勸十方收回成命,但卻見十方一擺手,“凡是敢為他二人說清者,同以犯上論處。”
這下連丘山也不敢吭聲了,畢竟,如今十方已經是瓦王的身份,說的話就是命令,因而也隻能拱手稱是。
十方這才又說道:“如今張顯劫走我妹妹寧源,凡有救回我妹妹者也賞金千兩,提供確切消息者,賞金百兩。”
眾人領命,這才相繼散去。
等台上隻剩下十方、丹杏和其餘五大瓦子了,丘山這才說道:“瓦王,二弟和七弟他們雖有些不當,但也是一心想為老瓦王報仇,還望瓦王能收回成命,我等這就去尋找他們,好言規勸,相信必定能勸說得他們誠心歸服。”
十方卻搖搖頭,說道:“丘大哥,難道你真要違我號令不成?”
丘山急忙回道:“丘山不敢,隻是……”
“不必多言!”十方語氣不善地打斷了丘山的話。
丘山眉頭一皺,忍不住望向曾憲,就見曾憲微微搖了搖頭,才上前說道:“瓦王,如今大禮已成,我等就先行告退,等明日再來,與瓦王議事。”
十方點頭,曾憲幾人這才施禮告退。
隻是到王貴的時候,十方又說道:“王四哥,這糞佬……”
還沒等十方說完,王貴慌忙賠笑回道:“瓦王放心,我回去就把他淹死在糞池裏,好給瓦王您出氣。”
十方卻瞪了王貴一眼,說道:“我不是這個意思,算了,你就把他先留下來吧,我親自來處置。”
王貴哪敢不答應,急忙帶著王俊和手下逃一般的走了。
等就剩下丘山和丹杏,丘山還想勸說十方,替梁再興和張顯求情,但十方卻擺擺手,說道:“丘大哥,別的暫且不說,敢問如今韓大哥如何,身在何處?”
丘山隻能回道:“回瓦王話,韓兄弟就在獅子巷,性命已然保住,但因為失血過多,還尚未醒來。”
“快帶我去看看。”
丘山帶路,領著十方到了瓦市西邊的一處不起眼的小樓裏,十方見韓彥辰全身包紮,的確還昏迷不醒,但呼吸平穩,十方這才放心。
“昨日是阿源姑娘和七弟徹夜未眠,才救了韓兄弟的命,瓦王……”
“丘大哥,你我之間,就不必再如此了吧,你還是叫我十方好了。”
丘山也沒推辭,點點頭,“兄弟,不管你是如何看待二弟和七弟的,但他們對老瓦王都是忠心耿耿,隻是一時間還接受不了,望兄弟就不要再追究他們了。”
十方這才說道:“丘大哥,我之所以逐他們出七大瓦子,可並非是我小心眼兒容不得人,而是為了破這君臣慶會之局,杏兒,你跟丘大哥解釋一下這七星格局。”
等丹杏給丘山又詳細講了一遍,丘山這才明白了十方的真實用意。
“兄弟,你是擔心這君臣慶會並不是大吉之格局,才要逼走二弟和七弟,破解這格局的?”
丹杏卻說道:“君臣慶會格局的確是大吉之局,隻不過,當年寶光如來到底布下的是君臣慶會還是殺破狼千變局,我道行淺薄,可辨別不出來。”
十方也說道:“所以,不管他是什麽格局,總離不了紫微星和北鬥七星,隻要我把這七星弄散了,這格局自然也就破了,倒並非是針對二哥和七哥,方才那般下令,隻是為了逼他們離開錢塘,我並沒有想害他們性命的意思。”
丘山雖然半信半疑,但因為也不懂這紫微鬥數,無法反駁,也隻能作罷。
當夜,十方和丹杏就住在了獅子巷。
夜半時分,十方正在房中發愁,就聽窗外想起丹杏的聲音:“你還沒睡吧?”
十方當即從床上坐起身來,回道:“沒呢,我正等著杏兒你呢。”
“那你出來,拿著你的軟竹竿!”
十方開門出去,就見外麵一輪圓月當空,銀光遍地,丹杏站在院中,猶如月宮嫦娥下凡一般,十方剛想上前說話,卻見丹杏突然從背後抽出青鋒劍,口中念動道語,劍身上瞬間燃起赤紅色的火焰。
緊接著就聽丹杏喊了一聲:“出劍,接招!”
說著,火劍直奔十方刺來。
十方剛開始微微一愣,轉念間就明白了,因為自己用了寒荊劍,想必杏兒是想看看自己到底有多少斤兩。
因而十方也抽出軟竹竿,化出寒荊劍,就和丹杏打在一處。
就見夜色之中,兩把劍一紅一白,交相輝映。
打了三十個回合,丹杏這才收了附焰術,衝十方說道:“我給你個機會自己坦白,說,這聚水化冰之術到底是誰教給你的?”
十方也收起軟竹竿,有心說實話,但一想不能說,要是真說了是自己從碧桃嘴裏親來的萬本之源晨星珠,那還不被丹杏給捅幾個窟窿才怪呢。
“杏兒,我不是告訴你了嗎?就是在四螂蠱跟青螟婆她們學的。”
“你少來了,你說的那四螂都是令丘山的土妖,就算教你,也是教你化塵之法,哪可能教得了你聚水之術,尤其這聚水為冰,相傳那可是水精蒼穹的獨門法術,不過我也相信你肯定不是跟蒼穹學的,否則你早被他給吃了,隻不過,除了蒼穹,我可從沒聽爹爹他們說過,還有哪個水妖會化冰法的。”
十方是頭一次聽說聚水化冰是水精蒼穹的獨門法術,也不禁一驚。
“蒼穹的獨門法術?!難道連淩峰說的那什麽北妖無垠都不會嗎?”
丹杏搖搖頭,“反正太一道的典籍裏,記載的無垠隻會聚水術,並不會化冰,天下隻有蒼穹能化冰,你真的自己也不清楚嗎?”
十方搖搖頭,隻是心裏暗想:“如此說來,這萬本之源晨星珠必定和水精蒼穹有著莫大的瓜葛,甚至,可能就是蒼穹的獨門寶貝,但卻為何會到了碧桃妹妹的嘴裏呢?”
丹杏壓根就沒想十方會騙自己,因而也頗為納悶。
“這倒是奇怪了,不過你的聚水化冰也並不厲害,連我的附焰都滅不掉,應該也就是最初的人仙級別,要是地仙級的話,早把我的附焰術滅掉了。”
“人仙級?”十方一臉的懵逼。
“你連這個都不知道嗎?這五行之術各自又分三等,分別是人仙、地仙和天仙,每一等又分為三級,就拿附焰術來說,點星、附焰和三昧就是人仙級,之後地仙是紅蓮,離世和無名,再往上就是天仙的朱雀,祝融和熒惑,不過天仙級隻是傳說,就連我師伯和爹爹,也都不過是地仙級別,傳說隻有當初我太一道開山祖師達到了天仙級,這才能開天玄機正道成仙。”
十方聽了個糊裏糊塗,心說原來五行之術還有這等分法,為何諏取從沒跟我說過呢?等把他找回來,非問問清楚不可。
“那杏兒,這聚水術都有哪些啊?”
丹杏皺著眉頭想了半天,“本來水妖就少見,我隻記得北妖無垠也是地仙級別,他不會化冰,法術的名字好像叫什麽滄海,具體什麽樣,就沒記載了,而人仙的聚水術分為聚水,化霧和穿雲,再往後也都沒記載了。”
十方點點頭,“那其他的呢?”
十方又問道。
“其他的,這金也隻記載到地仙,可能混元教比我們太一道要清楚一些,畢竟他們經常和窮奇打交道,我隻知道腐鏽、黑鐵、青銅是人仙,白銀和黃金是地仙,再往後就不清楚了,木的人仙是楊柳、桃花和香樟,地仙是月下曇,帝王休,再下來也不清楚了,至於令丘山,化塵,聚土和裂石是人仙,流沙、岱宗和無極是地仙,聽說這無極是混沌的絕學,有顛倒陰陽之能,不過我也隻是看書上的記載,恐怕當世從還沒人見到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