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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28章 見了皇帝不磕頭

  董解元飛墨成曲,技驚四座,就連十方也看的是心服口服外帶佩服,哪知道董解元曲成落地,就衝十方一招手,喊道:“小子,輪到你來行令了。”


  十方:“……”


  在場眾人早都把目光落到了十方身上,見十方一臉傻像,半天都沒吭聲,一時間梅林裏是雅雀無聲。


  十方愣了好半晌,才用手指了指自己的鼻子,怯怯問道:“要我也像解元郎你這般?”


  說著,十方先扭頭瞅了瞅秦牧,又看了看丹杏,見秦牧還是一臉笑容,一雙眼睛滿是鼓勵的神情,十方心裏罵了聲娘,這才望向丹杏,一看丹杏卻是麵色慘白,和十方目光一對,便哼哼唧唧說道:“要不,要不就認輸算了。”


  十方一聽,也覺得丹杏這建議合情合理,他心裏也清楚,要讓自己蹦這麽高,倒是也能辦到,喝酒,也不虛。


  但除了這兩樣,要自己作詞填曲,這可不是強人所難,而是強人所不能,也別說填詞作曲,就是讓自己拿毛筆寫字,都不一定能寫順溜,更別說像董解元這樣的醉風狂草。


  估計,真寫出來,自己都不一定能認識,再要連成詞曲,這打死自己,也辦不到啊。


  “反正我也就是個要飯的,人家堂堂的解元郎,我就算認輸,也沒什麽。”


  因而十方剛想認輸,哪知道秦牧卻到了十方近前,聲音壓的極低說道:“如果公子認輸,那令妹可就救回無望了。”


  十方聽秦牧突然說了這麽一句,神色登時一變,剛想問清楚為何自己認輸,就沒辦法救回碧桃了,秦牧卻又說道:“一切等公子贏下董解元,在下自會悉數解答公子心中的疑惑,而且公子不是一直都想知道在下的真實目的嗎?倒時也會一並相告。”


  說完,秦牧是哈哈一笑,扭頭衝著董解元一拱手,說道:“解元郎,方才在下問了十公子,公子說必定奉陪到底。”


  董解元本來一看十方的神情,就知道他慫了,得意洋洋地瞅著,就等著十方張口認輸,哪知道秦牧說十方要奉陪到底,董解元先是一愣,而後一陣冷笑,衝十方喝道:“既然如此,老夫就看看十公子要如何行令!”


  十方此刻是左右為難,但他也清楚一點,秦牧絕不是因為這幾樣寶物才和董解元賭鬥的,必定是有別的圖謀,難道說,這董解元和那吸血惡鬼有什麽關聯不成?

  又或者隻有董解元才知道如何對付這吸血惡鬼?


  十方想了想,一時間也想不出個所以然來,但就憑自己對秦牧的了解,既然他說了自己要是認輸,就救不回碧桃了,恐怕絕不是單純的嚇唬自己。


  隻不過,自己哪可能贏得了董解元呢?自己都沒自信,那他秦牧押寶在自己身上,這自信又是從哪兒來的?


  但在眾目睽睽之下,也沒時間讓他細細思考,索性心一橫,說道:“十方不才,的確是想和解元一較高下,隻不過,我是個鄉野粗人,從沒行過酒令,不太懂規矩,難道說,行酒令就一定要填詞作賦嗎?我隻喝酒行不行?”


  畢竟十方自己清楚,肚子裏本就沒什麽墨水,這麽說一是商量商量,要是董解元真能答應,那不挺好?要是不答應,再想辦法。


  哪知道他話音未落,所有人神情瞬間大變,董解元更是怒容滿麵,啪的一拍桌子,起身衝著秦牧和蘇寶卿一抱拳,“老夫告辭!鳳鳴,蓮花,我們走!”


  秦牧和蘇寶卿一看,全都慌了神,急忙一同上前勸解,連靈福女王也急忙起身勸阻,蘇芩恩和潘伯英也同時起身上前。


  而這時,丹杏是一臉不自然地到了十方近前,低聲說道:“你不知道這些個文人之間的規矩,這品酒行令本就是在相互較量文才的,其實酒反而是其次,吟詩作賦才是根本,如果鬥酒時,人家作了詩詞曲賦,你要不作,那意思就是你不屑一顧,羞辱對方,就好比市井上罵街一般,你哪怕作的再不好,大不了認輸,但千萬不能說這個話。”


  十方這才明白過來,心說這讀書人喝個酒還這麽麻煩,因而便說道:“杏兒,你還不清楚我,這讓我作詞填曲,不是難為我嗎?”


  丹杏也說道:“我也知道,所以剛才才說你要不認輸算了,結果你又說了要和董解元一較高下的,唉,如今也隻能隨便編上幾句順口溜,哪怕惹得個哄堂大笑,也比這般當麵羞辱,讓別人下不來台好吧。”


  十方這下可真為了難了,一看秦牧和蘇寶卿都上了手,死活拉著臉色鐵青的董解元不放,心說秦牧啊秦牧,你這真是趕鴨子上架啊?也罷,我就隨便編上幾句,真要輸了,那也怪不得我。


  隻不過,十方絞盡腦汁想了半天,一句也沒編上來,急的他頭上也冒了汗了,而這時,秦牧又衝他連使眼色,似乎是說,難道你真的就不想救回你妹妹了嗎?

  十方最後一咬牙,喊道:“解元郎,方才是我一時口無遮攔,我這就行酒令便是。”


  董解元一聽,這才氣呼呼轉過身來,說道:“好,方才老夫不怪你口無遮攔,隻不過,如果你小子膽敢再戲耍羞辱於我,老夫可絕不與你善罷甘休!”


  十方也隻能無奈地點點頭,腦子裏不停盤算,突然想到,對啊,我自己不會,可以抄啊,我也知道一些古人的精彩詩句,何不借來一用,過了這關再說,對了,人生得意須盡歡,莫使金樽空對月,這首不就極為合適嗎?

  不過轉念一想,不行,當初小鳳跟自己介紹曲院風荷的時候,似乎說過,曲院風荷的對月醉仙二池的名字由來,用的就是這句詩,也就是說,在這個世界,這首詩是已經存在的。


  而且自己又回憶了下,才發現,自己他媽的也就隻會這一句,其餘的是什麽,壓根一點兒也想不起來。


  哎呦,這沒文化可真可怕,想作弊都做不來。


  再想想,看還有別的沒?


  明月幾時有,把酒問青天……下麵是啥?

  對酒當歌,人生幾何?……下麵又是啥?


  葡萄美酒夜光杯,得,這一首自己就會這一句。


  ……


  所有人看著十方是抓耳撓腮,都不知道他犯了什麽毛病,董解元早等的不耐煩,又喝道:“小子,你到底好了沒有?”


  “好了,好了。”


  十方最後沒辦法,一咬牙,硬著頭皮上前抓起一隻毛筆,白蓮花早抖開了另外一卷宣紙,見十方愁眉不展到了近前,便問道:“敢問十公子,要奴家跳多高啊?”


  旁邊梅鳳鳴也問道:“又不知公子需要什麽曲牌作和?”


  十方簡直都快哭了,咧著嘴說道:“先等等,讓我先試一下,看我能不能也淩空寫字,梅先生不用和曲,至於白先生,能跳多高就多高吧!”


  白蓮花一聽,咯咯一笑,單腳點地,身子直竄,足跳起有四丈來高,十方也隻能一咬牙,飛身而起,跳的比白蓮花還高出一頭。


  下麵登時就有人拍手叫好,除了丹杏還是愁眉苦臉以外,就連董解元也忍不住點了點頭。


  哪知道下麵人叫好聲還沒落,就聽半空中,十方喊了一聲:“一!”


  結果剛喊完,就見十方握著毛筆照著白蓮花手中的蔡侯宣紙一捅,噗,筆頭竟然穿過宣紙,整個給捅了個黑窟窿。


  白蓮花也沒想到,十方竟然把紙給捅破了,是哎呦一聲,氣息一泄,連人帶紙,一頭就栽了下來。


  秦牧正站在白蓮花下麵,一看白蓮花掉了下來,秦牧一抬手,輕輕在白蓮花腰間一托,白蓮花這才一個飛燕回旋,落在地上,好歹算是沒跌了洋相。


  這時十方也落到地上,一張臉通紅,見所有人都似笑非笑看著自己出了這麽大一個醜,他自己也有點不好意思,索性臉皮一厚,說道:“董解元,這字我可真寫不來,能不能我來唱,別人來代寫?”


  董解元這時早是一臉的愜意,哈哈笑道:“可以,隻要你能把酒喝了,不管詩詞也好,曲賦也罷,哪怕是南北小調,隻要能作出來,就算行了令,要真比老夫作的還好,老夫當即認輸賠罪。”


  “好!杏兒,那你來幫我寫吧。”


  沒等十方說完,丹杏早就到了近前,從十方手裏接過筆來,又低聲問道:“如果太勉強,就認輸好了。”


  十方苦笑一聲,回道:“盡人事,聽天命吧。”丹杏這才沒辦法,轉身到了白蓮花近前,衝著白蓮花說道:“白先生,那我們就不必再躍起寫字了。”


  白蓮花臉上也是紅一塊兒白一塊兒,點點頭說道:“就依杏仙子意思。”


  十方這時深深吸了一口氣,走到那壇狀元紅前麵,直接拎起壇子,咕咚咚一口氣沒喘,就把一壇子狀元紅全喝了下去。


  這下可把在場的人給看傻眼了,就連董解元也瞪大了眼,嘴巴半天都沒合住。


  “小子,你的詩詞曲賦呢?怎麽一個字都沒有,就把酒先喝完了?”


  十方又苦笑了一聲,說道:“我這首歌啊,必須先喝高了才能唱,才敢唱,而且還要喝一口,才能唱出來一句。”


  “你都把酒喝完了,還喝什麽呢?老夫看你是已經醉了,開始胡言亂語了。”


  十方沒搭理董解元,一伸手,又把那壇高粱燒給拎了起來。


  “小子,那高粱燒不能喝啊,一碗就能讓人醉死數日,一壇子下去,能要了你的小命啊!”董解元一看十方把那壇子高粱燒也拎了起來,登時忍不住叫道,同時就想上前阻攔。


  但卻被旁邊秦牧伸手一攔,說道:“解元郎,放心,無妨!”


  正這時,就見十方一仰頭,嘴對壇口,咕咚下去一大口,而後高聲喊道:“一,一四七!”


  “一四七?!”


  十方這一聲,別說其他人了,就連秦牧都有些發傻了,這是什麽鬼東西,無論任何詩詞曲賦,哪有一四七開頭的?

  丹杏也提著筆瞅著十方一陣發愣,其餘的人都豎著耳朵想聽十方下來會唱什麽,隻有古非韻晃了晃腦袋,突然眼睛一亮,說道:“難道是數板?”


  說著,伸手就在懷裏的節鼓上拍了一下,發出咚的一聲。


  十方一聽鼓聲,似乎更來勁兒了,又是一聲高喊:“三六九!”


  咚!

  這下所有人都呆了,個個是麵麵相覷,丹杏愣了半天,也隻能在紙上寫下,一四七,三六九。


  “九九歸一跟我走!”


  咚!

  “好酒!”


  咚咚!


  “喝了這口酒啊,上下通氣不咳嗽!”


  咚咚!


  一直在席上看熱鬧的潘伯英本來一邊品酒,一邊笑眯眯等著看十方如何出醜。


  方才十方一筆捅破宣紙,潘伯英就好懸沒岔了氣,和蘇祈恩視線一交,都硬憋著沒笑出聲。


  這時剛喝了一口酒想緩緩勁兒,哪知道十方這一嗓子真是驚天地泣鬼神,潘伯英實在沒忍住,噗的一聲,就把嘴裏的酒全噴了,緊接著嗆的就劇烈咳嗽起來。


  在場眾人更是無不駭然。


  而十方此刻已經是渾然不顧,又是一口高粱燒,唱道:“喝了這口酒啊,滋陰壯陽嘴不臭!”


  咚咚!


  “噗通!”蘇寶卿後麵站著的蘇祈恩和秦安兩個人相互抱著,同時笑翻在地。


  丹杏更是忍著頭皮發麻,勉強在紙上寫下了這一句。


  秦牧這時一張臉也憋得通紅,董解元更是臉都青了,氣的渾身直哆嗦,眼睛惡狠狠瞪著已經是東搖西晃的十方,恨不得上去一巴掌拍死他。


  “喝了這口酒啊,一人敢走青殺口!”


  咚咚咚!

  十方這一嗓子喊完,再看所有人,也不咳嗽了,也不笑了,丹杏更是眼睛一亮,刷刷點點,寫下這一句。


  這時再看十方,整個將酒壇對著嘴咕咚咚全都倒進肚中,而後將酒壇往地上一摔,啪的一聲,瓦片四碎。


  “喝完這壇酒啊,見了皇帝不磕頭!”


  咚咚咚咚咚咚!


  “好酒!好酒!哈哈哈哈哈……”


  隨著十方這一聲仰天大笑,再看所有人全都如木雕泥塑一般,全呆在了原地。


  就在眾人都如同傻了一般望著十方,再見十方身子左右一晃,之後是砰地一聲,直挺挺就仰麵朝天倒在了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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