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刺靡黑衣
“你這人怎麽說話呢?有上來就罵別人淫賊的嗎?還怪癖?”十方也不免有些火氣,隻不過他嗓子都啞了,說的好像嘶聲裂肺一般痛苦。
黑衣女子又看了看十方,這下子認出來十方身上竟然披著的是給死人用的招魂幡,又見十方渾身是傷,麵無血色,容貌醜陋,不由得倒退兩步,右手抽出短刀,雙手相交,那短刀竟然是一對兒雙手刀,共用一個刀鞘。
就聽那女子喝道:“原來是個詐了屍的妖怪,好大膽子,青天白日也敢出來害人。”
十方好懸沒背過氣去,心說這人什麽眼神,但是一看那女子手持利刃,也不免膽怯,趕緊用手一指自己的光頭,嘴裏說道:“別誤會,我是個和尚,你看清楚,這兒還有戒疤呢?”
“和尚怎麽了,和尚難道就不會詐屍嗎?再說和尚有穿僧衣的,有披袈裟的,哪有披招魂幡的,快說,你到底是什麽怪物?”說著,黑衣女子將手中短刀一舉,看樣子就想動手。
十方一看這解釋不清了,隻能一狠心說道:“你可真別誤會,其實我本來是個和尚,後來這不轉行了,當了走畦人,所以才披了這死人幡。”
黑衣女子一聽十方自稱走畦人,又仔細看了看十方身上的六魂幡,頗為懷疑地問道:“我倒是聽師傅曾說過走畦人披幡掛頭,難道你當真是夜提刑?”
十方一聽這女子是個行家啊,竟然知道走畦人又叫夜提刑,因此趕忙點了點頭:“那是當然,不然哪有正常人沒事披著死人幡來回跑的嗎?”
黑衣女子鼻子裏哼了一聲,頗為氣憤地說道:“這麽說你也是為了木鄉樓血傀儡一案,被他們請來的嗎?”
“什麽?啊,對,對,就是如此,我告訴你,這可不是吹啊,在整個定遠,誰不知道我夜提刑十方的大名,凡是有什麽稀奇古怪的案子,那都是排著隊來請我。”
雖然十方也不清楚木鄉樓在哪兒,血傀儡又是個什麽東西,但是看情形,自己要是不讓這女的相信自己是走畦人,那非把我當怪物給收拾了不可,因此十方是不遺餘力,努力證明自己的身份。
“哼,他們當真過分,既然請了我們,為何又要請你們夜提刑,難道是不相信我們混元教的本事嗎?”黑衣女子頗為憤慨地說道。
“混元教是個什麽東西?”十方心裏疑惑,但是臉上卻沒敢露出來,嘴裏附和著說道:“誰說不是呢?既然都請了我十方,卻又去請你們混元教,他們肯定是想互相扯皮,到時候好能兩邊殺價。”
十方雖然對走畦人所知不多,但是之前也聽靜空說了走畦人是收錢辦事,自然而然就想到那就跟做買賣一樣,多找幾家,好能借機殺價。
誰知那黑衣女子眼露不屑之色,冷哼一聲,說道:“你以為我們混元教和你們夜提刑一樣,是六親不認隻認錢嗎?我們可是以替天行道,救民水火於己任,為民降妖除怪乃是我們應盡職責,絕無收錢的道理。”
十方眨眨眼,頗為不解道:“不收錢啊,這天下還有免費的好事?我怎麽這麽不信呢?”
“像你們這種唯利是圖之輩,又豈能明白我們混元教的大義。”說著,黑衣女子又看了看十方,又說道:“不過你當真是木鄉樓請來的夜提刑嗎?”
十方一看黑衣女子還不是很相信,趕忙說道:“這還有假嗎?不是他們請我來,那我跑這麽老遠是吃飽了撐的嗎?”
“你方才說你是遠近聞名,那想必本領也極為不俗,卻為何落得這般衣不蔽體,滿身傷痕,形如逃犯一般?”
“這個嘛……”十方一時語窒,低頭也瞅了瞅自己現在的樣子,心說我現在還不如個逃犯呢。
十方眼珠轉了轉,這才又說道:“唉,既然你都看出來了,我也實不相瞞,這都怪我自己貪心,同時接了兩個案子,本以為可以手到擒來,就想著先去北邊辦一個,然後直接過來,誰知道竟然碰上的是陰煞摩羅,可著實花了我好大功夫,跟那惡煞大戰了幾百回合,衣服都扯碎了,好在我本領高強,最後把他們全收拾了,但是已經誤了期限,我害怕耽擱了這邊的案子,就急慌慌趕過來了,所以也沒空換個衣服。”
“你一個人就能力戰陰煞摩羅,還把他們都殺了?”黑衣女子一聽也不禁極為驚詫,同時還有幾分不信的神色。
“雖然那二煞凶狠異常,但對我十方來說還真不算什麽,隻是那雌鳥羅刹會噴陰火,名叫萬物焚,倒有幾分棘手,不過也隻能燒了我的衣服,卻奈何不了我,到最後還不是被我一掌穿胸而死,這可真不是吹啊,死在我手下的怪物比陰煞摩羅還厲害的也有的是。”
黑衣女子聽完眼中露出驚異之色,這才收了短刃,心說:“那陰煞摩羅極為神秘,一般人別說知道那雌鳥會噴陰火,就是連這怪物的名字恐怕都不清楚,他既然連陰火的名字都知道,看來所言非假,記得聽師父說過,太一道曾在西南櫟山遇到過陰煞摩羅,出動了三宗幾十個好手,最後死傷大半,方才殺死陰煞,怪不得師父老說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鬥量,雖然這小和尚麵貌醜陋,言辭輕浮,但是看來真有不凡的本領。”
想到這裏,就見這黑衣女子冷眼望著十方,也頗為自傲地說道:“就算你本領高強,能敵得過陰煞摩羅,但是查案很多時候又不是僅靠蠻力,要查明這詭異的血傀儡,恐怕你還不如我呢,如果不信,到時候咱們比一比,看究竟是誰能先破案。”
十方這時候哪兒有心思跟這黑衣女子比查案啊,因此說道:“我們走畦人是收錢辦事,既然你們混元教這麽慷慨無私,幹活兒連錢都不要,那他們肯定是用你不用我了,既然這樣,我就大方點,把這案子讓給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