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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守界之人

  “你是如何知道,走畦人除了張某,還有一個姓謝的呢?”


  張君佐此刻麵色凝重,用手緊抓身上的白袍,一雙眼睛緊盯靜空,與方才神情自若,遊刃有餘的神態判若兩人。


  “原來真是夜提刑張君佐張先生,我不過是個無名之輩,就像你方才說的,憑我也根本不可能會這引煞之法,我之所以知道,是因為我跟你一樣,都是別人棋盤上一顆微不足道的棋子而已。”


  金永貴一心就想拿下真凶,好能結了這十三大案,隻因擔心靜空還有殺招,自己又不敢上前擒拿凶手。


  此刻一看張君佐神態大變,害怕夜長夢多,因此在旁說道:“先生莫急,要想知道他是誰還不容易,咱們先聯手拿下這禿賊,到時候交給我們兄弟,別說他了,就是想問他媽的姘頭是誰,他也會乖乖招認的。”


  張君佐雖心有疑惑,但是聽金永貴說的有理,點了點頭,說道:“大人所言極是,咱們這就擒下真凶。”


  金永貴一看張君佐同意,頓時也有了底氣,收起鐵尺,從腰間抽出鋼刀,就等著張君佐一上,自己就緊隨其後,拿下靜空。


  正這時,就見地上被捆著的那三個雁翎逃兵各自麵露驚喜之色,相對一望,之後一起連滾帶爬,直奔張君佐而來。


  他們三個這一動,可苦了跟他們拴在一條繩上的小和尚十方。


  本來十方就因為那黑魂香弄的五髒六腑都惡心難受,一直幹嘔,結果冷不丁被三人一帶,直接一個餓狗啃屎,摔在地上,而後被三人像拖死狗一樣,貼地而行,瞬間臉上和光腿就被地上的青石擦出無數血痕。


  疼的十方嘴裏一陣狗叫:“哎呦,疼死我了,你們幹嘛,別拖了,要死人了。”


  那三人充耳不聞,到了張君佐近前,一起跪倒,不停的磕頭,嘴裏都喊著:“這位大人,鬥膽問一句,您就是走畦人張大人嗎?”


  這下變故,在場的人都是一愣,就連那靜空,本已做好困獸之態,這時也看著三人,滿麵疑惑。


  張君佐也是心有疑問,眼望靜空,張口回道:“不錯,我就是走畦人張君佐,你們這是為何?”


  就見那黑麵大漢麵帶哀求之色,急促說道:“哎呦,方才咱聽那差人說您姓張,卻不成想您真就是夜提刑張大人,這可真是老天有眼,咱三個本就是要去往京城找您去的,求您了,成將軍說隻有您能救咱家侯爺。咱給您磕頭了,您一定救救咱家侯爺吧。”


  說著,這三人磕頭如搗蒜,張君佐扭頭看了看半空中飄著的那個人頭,就見那人頭也是斜著眼看著地上三人,說道:“你們三個身出雁翎,棄軍逃亡,除了南疆大禮,天下已無容身之地,怎麽可能還往京城跑,另外你們口稱的侯爺,不會說的是雁翎侯韓大人吧?那成將軍是不是雁翎侯的護衛副將成敏?”


  “一點沒錯,就是我家侯爺,我們三個都是侯爺的親兵,在成將軍手下聽差,如今是沒辦法才當了逃兵,求您了,張大人,整個北疆,生死存亡可全在我家侯爺一身,正是因為我家侯爺在,那白銀國八萬鐵騎才不敢南下,一旦我家侯爺有個三長兩短,別說雁翎不保,恐怕整個王朝也難逃镔鐵國的厄運。”


  瘦高個也邊磕頭邊說道。


  張君佐聞言臉色一沉,深吸一口氣問道:“此話當真,難道雁翎侯出了什麽事了不成?”


  那黑麵大漢剛想解釋,就見金永貴上去就是一個嘴巴,嘴裏怒道:“胡說八道,雁翎侯統率十五萬雁翎軍,執天子鉞,鎮守北疆,為萬民仰仗,他老人家乃是武神轉世,怎麽可能有事,你們為了脫罪不惜以詛咒侯爺為借口,這可是罪加一等。”


  金永貴說完,扭頭對張君佐說道:“先生,莫聽他們三個胡言,現在當務之急,是先拿下這首惡靜空,之後連帶他們三個一起審問,便知分曉。”


  張君佐也知道此刻不是細問之時,點了點頭,衝三人說道:“你們稍待,等先結了這十三大案,再與你們細說。”


  說完張君佐一扯身上白袍,剛想喊一聲:“屍狗何在?”


  就見那靜空臉上神情變換不停,眼珠微轉,看了看地上的三人,又望了望張君佐,而後雙手合十,口中念佛,說道:“且慢!這十三大案老衲認了,不過老衲有一言想跟張先生說,如果先生能聽,無論有何疑問,我自當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這下子倒是出乎金永貴的意料之外,一時之間也不知道要不要上了,扭頭看著張君佐,麵露詢問之色。


  張君佐手抓白袍,眼望靜空,說道:“你當真肯認罪了不成?”


  “認罪?哈哈,我是承認了這十三大案幾十條人命是我幹的,但是認不認罪,還要看你張先生了。”


  “你這話什麽意思?張先生受我們大人所托,親來定遠查辦十三大案,如今你罪行敗漏,還不認罪等待何時?”


  靜空沒理金永貴,而是對張君佐說道:“張先生,世人都知道你們這行,六魂幡,飛頭蠻,六親不認隻認錢,這裏是荒郊野外,這事所知者不過三個逃兵,兩個廢物捕頭,外加你我而已,隻要你放我一馬,那定遠衙門出多少錢,我出兩倍,而且不勞先生,我親自動手送他們上路,再一解先生心中疑問,之後離開定遠,永不現身青銅境內,這樣神不知鬼不覺,與先生也是有益無害,不知先生意下如何?”


  張君佐雙眼緊盯靜空,未置可否。


  金永貴在一旁一聽,心裏可害了怕了,一看張君佐不動手,看來這是有點動心的樣子啊,他也早聽過這夜提刑是六親不認隻認錢,趕緊說道:“先生,這禿賊傷天害理,作惡多端,您可不能聽他的鬼話啊,我金永貴用性命保證,隻要先生幫我擒下此賊,等回了定遠,先生想加多少錢,我都會幫先生爭取的。”


  “差大人,你難道不知道夜提刑是不講善惡,隻會收錢辦事,要是先生覺得兩倍不夠,三倍也行。”靜空語氣堅定,一副誌在必得的模樣。


  張君佐微微一笑,說道:“走畦人是以除怪收錢,以為生計,不講善惡,不分對錯,隻收錢辦事。不過所謂走畦,一腳踩陰,一腳走陽,乃是行走在陰陽界限上的行當,這條界限將人與怪一分為二,兩邊涇渭分明,人就是人,怪就是怪,自古對立,不可越界,如果界限不明,兩邊混淆不清,那世間就無走畦人的立足之地了,而你以人身驅使陰煞,此乃越界,無論人還是怪,越界者必除之,此乃走畦古訓,所以走畦人又稱之為守界之人。張某身為走畦人,不敢違背。”


  金永貴本來聽張君佐說走畦人不講善惡,不分對錯,隻收錢辦事,這心已經提到嗓子眼了,但是後麵一聽,頓時長出了一口氣,也有了底氣,用手中鋼刀一指靜空,喝道:“惡賊,張先生話已經說得清楚,你還不束手就擒,等待何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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