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8、沒想到會有兩張臉
對王麗的深入調查終於取得進展。
趙剛他們查看了王麗位於市中心和沈北兩處房子的社區監控資料，比較遺憾的是，沈北的社區監控資料保存時間隻有一周，好在王麗此前基本上都是住在市中心這邊，一直到她母親生病，她住回娘家。在最近一周王麗隻在沈北的房子出現過一次，晚上回來，早晨離開，看上去沒有問題。
新線索來自於黃小娟到醫院見王麗第二天的錄像。按照醫院出勤記錄，王麗在黃小娟找她當天晚上值夜班，所以直到第二天上午才出現在社區的監控錄像中。問題出現在接下來的時間段。
趙剛他們隻在監控畫麵中看到王麗回家，走進樓門，卻沒有在第二天看見她從家裏出來。在與醫院溝通之後，得到的情況是，王麗在第二天和同事串休，可是在接下來的那一天仍然沒有王麗離家的記錄，而單位的考勤卻明白顯示王麗正常上班。
趙剛他們反反複複看著錄像，從王麗進到社區之後，一點都不落地看下去，再次看到王麗出現的時候，已經是第四天了。難道王麗3天都沒出家門？可是她沒出家門又是怎麽去上班的呢？經過反複確認，醫院方麵有足夠證據證明，除了一天串休之外，王麗都正常上班，並參與手術。
簡直鬧鬼了！
趙剛他們再次坐回電腦前，重新看那些監控畫麵，不放過任何一個從王麗所在樓門出來的人，可是以他們的眼力確實沒有看到王麗出現。
看監控這件事在晝夜進行著，趙剛他們都沒有回家，幾個人輪流看，眼睛累了就換人休息一會兒，連吃東西也是在辦公室裏。
淩晨十分是人最困的時候，趙剛起身到衛生間用涼水把臉和頭都衝了一下，感覺精神不少。再回到辦公室，趙剛把監控畫麵重新選擇回王麗下班走進園區那一刻，他準備再從頭看一次。結果這次終於發現問題了。
王麗走進樓門大約1個小時20分鍾後，從王麗家樓門洞裏出來一位女士，短發，戴眼鏡，穿著休閑，卻登著很高的高跟鞋，走起路來不大方便的樣子，特別是這個人戴的眼鏡超大，幾乎遮住半個臉。趙剛越看越覺得這個女人奇怪，他把大家都叫過來，一起查看這個女人的行蹤。
當天上午這個女人從社區出去就沒有再回來，第二天、第三天都沒出現，第四天下午才從外麵回來，以後若幹天都沒有再出現過，也就是說此後的很多天裏她一直呆在家裏沒有出門。看到這裏，趙剛他們又緊急調來之前的監控，看過之後發現，至少在此前十天內監控畫麵裏沒有出現過這個女人。
“就是說這個女人是個絕對的宅女，她可以一連十幾天不出樓門。”
趙剛他們沒有繼續向前和向後追究這個女人何時進來又何時出去，因為他們的關注點已經非常清晰：王麗當天回到家裏，1個小時20分鍾後，這個女人離開；三天後這個女人回來，幾個小時後王麗從樓門出來。
“難道她就是王麗嗎？”大家腦子裏轉的是同樣的問題。“可是，這個人哪裏像王麗呢？”
趙剛他們馬上請來專業人士，把王麗的照片與這個女人的照片進行了細致對比，最後得出的結論是：同一個人。
看到結論，所有在場的警察都驚住了，其實他們早就開始注意王麗，隻是沒想到王麗有兩張臉。
趙剛那邊因為發現王麗這條線索已經熱火朝天地忙起來，竇子萍卻渾然不知。為照顧爸爸，她需要去單位請年假。按照她的資曆，年假隻有一周時間，再加上周末也就十來天。好在爸爸的情況還算不錯，醫生說當時刀沒拔出來比拔出來要好，再加上竇誌堅身體素質還不錯，應該沒有太大問題。
在醫院的長椅上睡著之前，竇子萍記得自己在跟小董說話，也不知道說到哪裏就斷片了。醫院的走廊和家裏沒法比，天還沒亮就開始有動靜。竇誌堅公司的人來得也超早，在大家的一致勸說下，竇子萍坐爸爸的車回家洗了個澡，換了身衣服，然後就奔報社來了。當看到報社大樓的時候，竇子萍才想起昨天一整天她都沒與薛仲乾聯係。這個家夥不會出事吧？如果真出事的話一定會有同事告訴她的！
編輯部上班時間比較晚，現在樓裏等著上電梯的都是其他公司的人，因為臉上有傷，每個看到竇子萍臉的人都會再看一下。這個樣子可是不能去辦公平台，哪有心情對大家反複解釋呀！竇子萍按下報社辦公室所在樓層，直接去找人力資源填休假申請。好在辦公室人不多，而且都在，解釋一遍就可以了。
填完表，該找領導簽字了。到這一關無論如何都繞不開薛仲乾，他得第一個簽。既然不能去平台，隻好麻煩領導跑一趟社辦了，也不知道薛仲乾到單位沒有。竇子萍拿起手機撥出去，對方很快就接了。
“嗨，領導——”這是竇子萍通常稱呼薛仲乾的方式。
“爸爸怎麽樣？”
薛仲乾的聲音就是要命地好聽，而且他這麽自然地叫“爸爸”，確實讓竇子萍的心小動一下。
“我是來請年假的，正在社辦呢。能不能麻煩領導到社辦來幫我簽個字，我不想去騷擾大家了。”
“好。”
很快薛仲乾就出現在社辦門口，他剪了頭發，衣服好像也是新的，整個人看上去很帥。薛仲乾無論如何也沒有想到站在幾米之外的竇子萍兩天時間會變成這副摸樣，一張憔悴的小臉，額頭上貼著紗布，臉上還有星星點點的擦痕，整個人像從驚悚電影中走出來一樣。
“你怎麽了？”聽得出這是真著急，真心疼。
“因為這樣才不敢去平台的。”
薛仲乾一步步走向竇子萍，他真想一把抱住她，竇子萍也看出他的想法，不由得朝後使勁。屋子裏其他女生都在看著他們，謝天謝地薛仲乾在合理的距離停止了腳步。
“爸爸生病，你怎麽弄成這樣？”
“送爸爸去醫院的時候，心裏著急，摔了一跤。”竇子萍剛才就是這麽對社辦同事們說的。因為薛仲乾的眼睛一直看著她，竇子萍趕緊找話說。“沒事，就是擦破點皮。領導，你還是給我簽字吧。”
薛仲乾拿起筆，腦子裏亂哄哄，盯著那張紙遲遲沒動。
竇子萍趕緊為他指了一個地方。“簽這裏。”
薛仲乾簽了字。終於冷靜一點。他直起身，看著竇子萍的眼神不再像剛才那樣。“走吧，我帶你去找領導簽字。就你這樣兒，別再把領導嚇著。”薛仲乾順手拿起竇子萍的休假申請，直接朝門外走去，竇子萍想不跟著都不行了。
薛仲乾頭也不回地直接走向樓梯間。報社領導都在這層辦公，不用上樓也不用下樓，薛仲乾去樓梯間顯然是想找個不受打擾的地方和竇子萍說話。盡管明白他的意思，竇子萍還是跟著去了。果然，竇子萍身後的門一關上，就聽到薛仲乾的聲音。
“到底出什麽事了？”
竇子萍明白，薛仲乾不會像社辦的美女們那麽好唬弄。所以她決定把爸爸被刺的事說出來。
“爸爸是被人刺傷的，是王怡涵的兒子幹的。”
“刺在哪裏？”
“肚子。”
“很嚴重嗎？”
“沒有生命危險。”
“那你呢，你是怎麽了？也在場嗎？”
“我真是摔的！我沒在場。”
薛仲乾抬起手，輕輕摸著竇子萍臉上的傷。“疼嗎？”
竇子萍非常緊張，看完樓上又看樓下。“這裏隨時都可能有人出現。”
薛仲乾垂下手臂，看了一眼手裏的休假申請。“用不用幫忙？”
“不用，爸爸公司的人足夠了。其實，即使我不請假也有人照顧爸爸，可是我不能那麽做，我要守在爸爸身邊。”
薛仲乾點頭。
當他們的目光再次相遇時，竇子萍又看到那目光裏有英劇男主角的性感，韓劇男主角的溫柔，美劇男主角的欲望。可奇怪的是竇子萍卻沒有感覺到自己心跳加速。絕對不僅僅是因為疲憊和傷痛，最重要的是他們之間已經多了一個人——王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