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1、兩個人像約好一樣
隻有在寫東西的時候竇子萍才會把一切都放下，特別是這次營口之行讓她有無限遐想，在鍵盤上跳躍的手指似乎停不下來，等到一口氣全部整理完，天已經黑了。平台上工作的，打遊戲的，搞網戀的，做網上交易的全都消失。竇子萍抻著脖子看了一圈，隻有薛仲乾還窩在自己的位置上。
這個家夥為什麽還在這兒？竇子萍趕緊又縮回腦袋，內心充滿矛盾地期待他趕緊走，又盼望他不要走。既然薛仲乾還沒有走得意思，竇子萍決定再呆一會兒。
因為在記錄的後半段竇子萍把自己的推論和想法也寫出來，在這個推論中王麗已經成為一個與丈夫形成強力同盟的女殺手，如果真是這樣的話，是不是應該提醒一下趙剛？不知道他們是否已經把王麗列為嫌疑人了？竇子萍拿起手機，不過還在遲疑。上次對趙剛說紅磨坊西餐廳請吳嬌麗吃飯的女人，那個還是以事實說話，而現在完全是推論，也許黃小娟姐姐講的根本與何幕、王麗、元華無關，隻是發生在朝陽的另一個三角故事，把這樣虛無的假想提供給一個刑警，是不是太低估了刑警的智商？如果趙剛不是和自己熟悉到可以做朋友的程度，一定會認為是一種騷擾吧？
還是算了吧。竇子萍放下手機。現在確實沒什麽事可做，而且肚子已經餓了，天色已晚，爸爸又不在家，必須得打道回府，不能再磨蹭。竇子萍又抻了下脖子，薛仲乾還在。溜出去是不可能的，索性還是大大方方地招呼一聲吧。
“領導，你怎麽還不走啊？”因為平台上已經沒有人，竇子萍就放開嗓子。
薛仲乾伸著懶腰：“馬上走。”
竇子萍趕緊關了電腦，拿起包。薛仲乾好像也關了電腦。等竇子萍走過來的時候，他也站起身，兩個人像約好一樣，一起走向平台大門。薛仲乾很有責任感地對大平台巡視了一圈，然後關掉平台的燈，鎖好門，和竇子萍一塊兒來到電梯前。
因為是周末，又不是編輯們出版的樓層，所以走廊裏死靜死靜。電梯火速駕到，門“唰”地打開，裏麵空無一人。薛仲乾讓了一下，竇子萍先走進電梯，直接奔一個角落而去，等她站住位置，薛仲乾已經按下1樓的按鍵，電梯門也關上了。
又是一個獨立的空間，又是隻有他們兩個人，竇子萍感覺自己的心“砰砰”地跳起來。她順下眼皮，看著比較低的地方，不過還是感覺到薛仲乾轉過身來。
“餓不餓？”一句很平常的話吧，可是這個時候竇子萍聽起來就是不太平常。
“不餓。”
“沒說實話。”
竇子萍抬起頭，一般薛仲乾反駁她的時候，她的第一反應就是睜大眼睛反擊回去。這次她一抬頭正好與薛仲乾目光相遇，一瞬間有內力受損的感覺，不過竇子萍撐住了。“就是不怎麽餓嘛！”
“別鬧了。要是不嫌棄的話，一起吃個飯吧。上次你請我，怎麽也得給我個禮尚往來的機會吧。”薛仲乾的樣子很正經。他知道竇子萍最怕一本正經，所以就用這招兒治她。
原來領導是存心等著不走的，幸好沒一直熬下去。一來是真的餓了，二來家裏也沒什麽好吃的，三來能和他一起吃飯求之不得，隻要別再喝多就好。“那好吧，隻是不喝酒。”
因為一大早去營口，竇子萍沒開車。薛仲乾也沒征求她意見，打了車直奔那間情調餐廳。周末的晚上人照樣很多，他們坐過的“木桶區”已經滿員，隻好選在過道邊上，小橋流水旁。
小水車不停地轉，水流聲聽起來清新悅耳。盡管景是假的，但是感受還不錯，這就是為什麽有些假的事情也很受歡迎的緣故。菜都是薛仲乾點的，他就喜歡這樣獨斷專行，隻要是他請客就不給別人點菜的機會，不過他點菜不錯，這一點粉飾了他的武斷。
因為竇子萍說了那一句不喝酒，薛仲乾就沒有點酒。其實一看到好吃的菜竇子萍就反悔了，可是因為喝酒已經惹出太多麻煩，她也不好意思再說喝點。菜過五味之後，薛仲乾的情緒高昂很多，臉色也好了，聲音也亮了，眼神也有光彩了。原來辦公室戀情傷的不僅是女同事，男同事不管真假總歸也會有那麽一點萎靡。
薛仲乾把藍莓山藥拿到竇子萍手邊，他知道竇子萍最喜歡吃這個。“吃吧，這個就是給你點的。”
那一瞬竇子萍有點傷感，或者說不舍，她忽然很希望對麵這個人能一直聽她講話，給她點菜，而且隻對她一個人這麽好。
竇子萍的小變化沒有逃過薛仲乾的眼睛。“怎麽了？”
又是那種聲音和語氣，大哥你是想讓我死呀！竇子萍掙紮著要擺脫這種情緒，除了黃小娟姐姐講的故事，沒有能想起的話題了。她抬起頭看著薛仲乾的鼻梁骨。“你知道我今天去哪兒了嗎？”如果你不敢看一個人的眼睛就看他的鼻梁——兩個眼睛之間的鼻梁部分，這招很管用。
“不知道。”
“營口。”
“營口？什麽線索？”
“不是什麽線索，我是去見黃小娟的姐姐。”
“為什麽去見她？”
如果不是近來發生種種狀況，不用薛仲乾問，竇子萍一定會把所有的事都講給他聽。到這時竇子萍才發現，其實她在報社裏和薛仲乾最談得來，不管是工作上的事還是一些閑話，她傾訴的對象一直都是薛仲乾，這個家夥也算得上是她的藍顏知己了。
“我還是對那個案子感興趣嘛，想多了解一點相關人的情況。對了，黃律師我也見過了。”
“了解得怎麽樣？”
其他情況竇子萍就不想說了，隻是關於王麗這段兒，薛仲乾也認識王麗，萬一她真是何幕的同謀，提醒一下薛仲乾也對，假如有什麽危險他也可以有些心理準備。
“我想給你講個故事，我也不知道這裏邊的人物都叫什麽名字，你聽完以後告訴我你的感覺好嗎？”
看著竇子萍認真的樣子，薛仲乾也認真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