傳聞中的九公子 第七十七章 路見不平
涼州貧瘠一片,草木不盛,故而比不上並州那般良駒遍地,但涼州駿馬瘦削肉少,耳朵緊湊,懂馬者皆明白其中奧妙之處。
陳玉知心中並沒有底氣,畢竟一下子要將人家的馬場掏空,換了誰都不會答應,若是有人來找自己討要,恐怕會甩上兩張雷符招呼對方……
“小音,我與馬岱前去錦觀城,玄甲龍騎初建,若我們三人一起離開怕是有些不妥,這段日子就麻煩你了!”
陸小音撇了撇嘴,她自是不想一人留在軍中,況且讓這家夥一個人出去,誰知道又會勾搭上多少女子,從認識他到現在,那些姑娘一隻手都已經數不過來了,月小毒、李沐梁、漠北女帝、小鳳仙、白芍兒,少女心中有預感,肯定還有不少女子自己未曾見過……
陸小音說道:“若你沒能將馬匹帶回來,雷符伺候!”
“等我回來……”
陳玉知十分後悔當日將符籙塞給對方,如今這雷符已經變成陸小音恐嚇自己的法寶,若是讓李道子知道了,不知其會有何感想,這別人搶破腦袋也得不到的符籙,竟隻用來對付一個六品境的青衫少年。
“雨亭,你覺得陳玉知能從錦觀城將那數萬匹馬帶回來嗎?”
將軍的語氣分明是對少年充滿了信心,軍師輕咳了兩聲,說道:“自從陳玉知來到西府後,全軍上下便有了一股靈氣,我觀他行事風格隨性妄為,但在關鍵時刻總有一些底線與堅持,無論是八荒山剿匪還是四府會戰,陳玉知都能在不經意間給我帶來驚喜,您要說他能不能將馬匹帶回,那我相信他一定可以!”
李延山倒是沒有再談論陳玉知,而是說道:“雨亭,你這病可有好轉了?”
郭雨亭搖了搖頭,說道:“並無好轉,我想……隻怕陪伴不了將軍多久了!”
“雨亭,莫要說此等喪氣之話……”李延山似是知道些什麽,話語間甚是無力。
郭雨亭笑道:“咳咳……當年上官師傅說過,我與她皆是天妒之人,故而壽命要比一般人短很多,雨亭心中沒有牽掛,唯獨遺憾沒能見到大破漠北之時!”
李延山本來安慰幾句,郭雨亭又說道:“但我還想再撐些時日,自從見了陳玉知,我總覺得他不是池中之物,說不定……咳咳。”
自陳玉知與馬岱前往錦觀城後,郭玉亭的病情愈發嚴重了起來,但軍師全不在意,就算在談笑間有血跡咳出也不為所動,傳聞郭雨亭已經找到了衣缽傳人……
時間緊迫,兩人策馬狂奔了一天一夜才停下休息,少年與馬岱倒是仍舊不顯疲憊,但那兩匹良駒卻已經奄奄一息。
“我說小馬,還有多久才能到錦觀城?這荒郊野嶺也沒個落腳的地方,公子我可不想在這兒過夜!”
馬岱估算著還有半日路程便能到達錦觀城,隻是這馬已經癱倒在地,今晚怕是真得在這湊活上一晚了。
陳玉知笑道:“那倒未必!”
少年從懷中拿出一張符籙,神秘兮兮地說道:“小馬,知道這是什麽嗎?”
“這是何物?”馬岱見對方一臉得意之色,甚是不解。
“這是李道子前輩給我的風符,驅之可日行萬裏!”
馬岱說道:“這風符如此珍貴,這樣使用是不是太浪費了些?”
陳玉知從懷中掏出了一遝符籙,笑嘻嘻地說道:“沒事,公子我家底厚著呢!”
饒是如此馬岱還是有些心疼,畢竟那可是求都求不到的符籙,但轉念一想,對方連涯角槍都可以送給自己,便也就釋然了。
陳玉知撚著風符念道:“此間土地,神之禦靈,升天達地,出幽入冥,急急如律令!”
風符憑空燃燒了起來,而後化作一股如颶風般的真意凝聚於少年雙腳,“小馬,抓緊我!”
這一步便竄出了數裏,兩人所過之處連殘影都未曾留下,路人隻覺有大風刮過,而後再見漫天落葉與塵煙。
一炷香後狂風便到達了錦觀城附近,由於速度太快,陳玉知想停下腳步時,一息間便又到了城後一處林中。
陳玉知顯擺道:“小馬,這風符怎麽樣!”
馬岱扶著身旁一棵大樹,一股不可壓製的力量由下而上衝湧,瞬間把兩腮鼓滿。
“噦……”馬岱再也控製不住,將那腹中之物吐了個幹淨。
陳玉知說道:“小馬,你好歹也是槍仙傳人,怎麽連這風符都承受不了……”
馬岱仍舊覺得頭暈目眩,他擦了擦嘴說道:“有本事下次把風符給我驅使,我讓你也感受一下這滋味!”
“給就給,公子我要是沒吐的話,你又當如何?”一說到這打賭之事少年便來了興趣,想當年自己在盤陽可是逢賭必贏之人,那些個小賭坊可都害怕他九公子。
說話間少年向遠處望去,隻見兩名男子於一前一後抬著個大黑布袋,鬼鬼祟祟間朝著林中走去,以陳玉知的眼力,一看就發現裏麵裝了個大活人。
“小馬,那兩人有些古怪!”
馬岱此時頭暈目眩,聽聞後方才扭頭朝遠處看去,他說道:“跟上去瞧瞧……”
那個頭比較高的男子走在前方,說道:“大哥,我看此處已經荒無人煙,要不就在這裏將他埋了如何?”
較矮一些的男子說道:“再走深一些,若是被人發現,你我都難逃一死!”
兄弟兩人本是錦觀城中的武師,那日有位神秘人出了高價讓兄弟倆去辦一件事,若是成了一輩子吃喝不愁。事情也簡單,隻要擄走一人再將其埋了便可,誰知事後兩人才發現問題,這被他們擄走的是馬家家主,但事已至此,也隻能硬著頭皮往下走了,正所謂富貴險中求……
“站住!”
兄弟兩人渾身一顫,大黑布袋被扔到了地上,高瘦男子說道:“何事?”
陳玉知義正言辭地說道:“聽聞近日錦觀城中出現了兩個毛賊,專挑那些年輕姑娘下手,先將其擄走,玩膩了過後便把人埋於地下,可是你們二人所為?”
“我們綁得可不是年輕姑娘!”高瘦男子脫口而出。
“二弟!你在說些什麽?”
那較矮男子恨不得把他們一起埋了,他衝著陳玉知喊道:“你們是誰!”
青衫少年笑著說道:“西府玄甲龍騎統領,陳玉知!”
對方摸了摸腦袋,說道:“胡扯,西府哪來的玄甲龍騎,少在爺爺麵前充神仙!”
馬岱捂著嘴巴不敢笑出聲,心想少年方才驅使風符弄得自己頭暈目眩,這下可是遭到了報應。
陳玉知怒了,本想顯擺一下,卻沒承想碰到兩個鄉巴佬,他當即喊道:“那我就讓你們瞧瞧什麽叫神仙!”
少年抬手間便揮出兩道無影青罡,那兩人莫約都是三品境的實力,連滾帶爬間竟躲了過去。
“大俠饒命……”
“現在可知道我是誰了?”
“知道了,知道了!”
陳玉知還不死心,問道:“那你們說我是誰!”
那高瘦男子很明顯是個缺心眼兒,他哭著喊道:“您是神仙,是神仙!”
“我是你祖宗!”陳玉知又好氣又好笑,瞬身化作一道殘影直接將那缺心眼給打暈了過去。
隨後少年扭頭看向那較矮男子,說道:“你來說,我究竟是誰!”
男子此時滿頭冷汗,他顫抖著說道:“您是我祖宗!”
“我是你大爺!”陳玉知一掌便將那男子拍飛了出去。
馬岱此時捧腹大笑,先前那不適之感一散而空,可還別說,見陳玉知吃癟真是愜意,那兩個男子也實在是黴運當頭,這深山老林平日裏人跡罕至,若不是那風符所驅,兩人萬不可能走到此處,換言之惡人自有惡人磨,全是天意。
馬岱上前解開了那被麻繩捆綁住的大黑布袋。
繩鬆,人現,馬岱驚道:“老家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