傳聞中的九公子 第十一章 大雁塔試
隨著劍聖那破雲一劍,瀘沽山中的天地之力漸漸消退。
萬裏之內,原本懸浮於空中的助勢之劍,紛紛墜落,大批江湖中人出現在了市井荒野,多是為了尋找佩劍,有人罵罵咧咧,卻無人敢與這造勢之人討個說法。
百裏靶場,黃天心與唐婉緊緊相擁,山門內眾人皆是欣慰。
張芹走出了靶場,與老舵主一同進了內堂。
那老舵主看了王越一眼,眸中盡是感激之情,卻沒有太多交流。
想當年,老箭神黃天照離了山門,入世從軍,誓要與西蜀共存亡,種種因果不言而喻,劍聖王越豈能推脫得了責任,瀘沽山與晉王陳家總該有些芥蒂,但今日劍聖之恩,山門眾人亦會銘記於心。
“我道是誰弄出這麽大動靜,劍聖大駕光臨西京,怎也不知會一聲。”爽朗笑聲從空中傳來,一位中年男子落在了劍聖身旁。
那中年男子濃眉大眼,在陳玉知看來,此人應該極有正義感。
“在下燕舟,乃是西京城主,參見九皇子殿下。”
西京城主消息靈通的很,早已知曉陳玉知入涼之事。
“燕叔叔不必多禮,我現在隻是個普通人而已。”陳玉知隨口說道。
“既然來了,還躲躲藏藏幹嘛?”王越對著某處方向喊道。
空曠靶場附近,無端出現一名紫衣男子,渾身包裹的嚴實,透著陰森濃鬱的氣息。
“死老鼠,這麽多年還是這般模樣。”燕舟對著他說道。
陳玉知看得出,三人是熟識,雖然話一個比一個少,這奇葩組合,頗是怪異。
“多年不見,可要過過招。”王越說道。
燕舟連退數步,“您可得了吧,我這一把老骨頭經不起折騰了,要不你和如今大名鼎鼎暗影刺耍耍?”
紫衣男子說道“可。”
兩道流影瞬間轉戰百裏,再無蹤跡,隻是偶有山崩地裂之聲傳來。
西京城中,那些剛剛消停下來的劍器,又一次起舞顫動起來,鬧的許多人苦不堪言。
燕舟對陳玉知說道“不要見怪,我三人乃是師兄弟,多年不見自然要比劃比劃。”
百年前江湖有一位劍魔,無門無派,亦正亦邪,晚年收徒三人,王越走了那正統劍道,修為境界最是平穩。
西京城主燕舟走了那最為冷門的無鋒劍道,如今是何境界無人知曉。
而那紫衣男子蕭秋風,入了隱元會,如今江湖人稱暗影刺,天字第一殺手,一把軟劍殺人於無形。
百年前的江湖,驚豔之人輩出,那劍魔隨手調教出的弟子,已然成了百年後的中流砥柱。
半炷香後,劍聖回歸,卻不見蕭秋風的蹤影。
“走了?”燕舟問道。
王越點點頭,“這家夥,一點也沒變,每次打輸了就跑。”
陳玉知在一旁汗顏,能如此評價這江湖第一刺客之人,恐怕也就眼前這位了。
“年輕人不要想太多,屬於你的世界,才剛剛開始。”王前羽寬慰道。
黃天心攜著唐婉來到了劍聖跟前,三拜王越救命之恩。
“無需多禮,惆悵東欄一株雪,人生看得幾清明。”
當晚,瀘沽山內,黃天心與唐婉拜堂成親,劍聖王越證婚,小兩口也算是苦盡甘來,山門內一片祥和之氣,但如此場景,有些人又免不了觸情傷情了。
陳玉知和那西京城主甚是投緣,勾肩搭背飲酒暢談,成了那忘年之交,若不是有城主身份約束,說不定兩人已經結拜成了兄弟。
劍聖王越微微一笑,這江湖與廟堂局勢瞬息萬變,可總有少數人,不願隨波逐流,他們不忘初心,不失本心,對天地懷有一絲最原始的敬畏。
“陳玉知,老哥我告訴你,別練那勞什子的刀了,跟我學劍怎麽樣,老哥我把那無鋒之劍的真諦統統傳授與你。”
陳玉知對兵器沒有講究,能殺敵便可稱的上趁手,“甚好甚好,燕大哥,可有速成心法,我要入西府軍中,怕是不能在此地呆太久。”
這可就難為了城主大人,一下子沒了底氣,可人家畢竟是前輩不是,這場麵上可不能丟了麵子。
“沒那本事就別到處吹噓。”王越冷不丁說了一句,似有嘲諷之意。
城主燕舟用力拍了拍桌子,“誰說不行,待我回去想想,陳玉知,你等著哥哥。”
他說完便氣呼呼拂袖而去,如孩童一般,這西京城主也有些童心未泯的意思,所以陳玉知並不抗拒,以誠相待。
“陳玉知,等我打點好一切,便去尋找十七。”張芹扶著側臉,醉醺醺的樣子。
“你若這輩子認定了十七,我支持你。”
“說來也好笑,每次在他麵前我都會手足無措,一點也沒有個會長的樣子。”
“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女子當如唐婉那般,活著就該轟轟烈烈。”
“陳玉知,你說的對,就該轟轟烈烈。”張芹有了些底氣。
其實陳玉知還有一句話沒說,不是所有的轟轟烈烈都能夠有一個完美的結局,謀事在人,成事在天。
事後張芹回了並州,陳玉知一行人與城主燕舟前往了西京城,打算暫留幾日,瞻仰瞻仰傳說中的無鋒劍意,還有一件大事,十年一度的西京大雁塔試即將開始,隻要未過而立之年皆可參加,若能夠進入前三甲,便能進入塔中,從而獲得一道機緣,而頭甲者,可登至塔頂。
大雁塔試可以說,乃是整個西北地界年輕一輩最為重視的試煉之一了。
“陳玉知,可有興趣參加?此次試煉可是由本城主親自主持呢。”城主燕舟對著陳玉知說道,但很明顯是在顯擺炫耀,一點也沒個前輩模樣兒。
“那自然得去見識見識,萬一入了前三甲,還有便宜可占。”
“你小子整天想著占便宜。”
“燕大哥,你那可以速成的無鋒之劍想的怎麽樣了?”陳玉知問道,這遠的便宜咱先不去想,近在眼前的便宜還是得牢牢抓住才好。
“咳咳咳有眉目了,再讓我好好琢磨琢磨。”
“燕大哥,你怎麽臉紅了。”
“天太熱,天氣太熱了”瀘沽山下,湖麵仍舊冰封,映出了城主大人羞紅的臉。
一時間江湖風雲湧動,年輕一輩齊聚西京。
這大雁塔試分有三輪,依次為定力、混戰、破關,十年一屆,每屆頭甲之人,必能名聲大噪,一些小門派也寄希望與此,妄圖崛起。
陳玉知入了西京城主府,對那無鋒之劍甚是期待。
城中酒館,皆是江湖中人,有人誇誇其談,勢必要入那塔試前三甲。
號稱十八連環塢小魔頭的方之鑒來到了西京,但凡在酒館中吹噓過的江湖人士,皆被其打的鼻青臉腫,聽說有幾個還斷了腿腳。
有個白淨儒生,在街頭擺攤,販賣字畫想掙些盤纏,路人發現那年輕人字裏行間透著一股大家風範,似乎與那王瀾之有些相似。
“燕叔叔,我來看你了。”一英武女子風塵仆仆來到了城主府內。
“李沐梁,你怎麽來了?”陳玉知遇到熟人,有些詫異。
“怎麽,我就不能來看看你?”
陳玉知一時間不曉得如何回答,自從出了盤陽,他就摘下了那紈絝公子的麵具。
李沐梁撲哧一笑,“九公子,多日不見怎麽沒了往昔灑脫?”
其實李沐梁早就知曉少年麵具之下的善良,那一年在盤陽,幼時的李沐梁偷偷溜到大街上玩耍,險些被人販子擄了去,恰巧被醉了酒的陳玉知撞見,經過一番搏鬥後才脫險,若不是有那雙股在手,結果還真不好說。
沒想到事後陳玉知拍拍屁股走人,第二天就忘了此事,可李沐梁從那時起,便一直偷偷關注著這個少年。
“不與你說笑了,我此行是為了參加大雁塔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