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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一章 生氣之源

  她還沒來得及多想,仔細分析這一句話背後的含義,就被南度一鋼鏰兒敲了下來,她疼得放開了南度,捂著額頭直吸冷氣。


  她邊搓揉還邊想,下手能這麽重,南度是不是就沒拿她當個女孩子?!

  “成天瞎想,腦子裏能不能裝點兒有用的。”


  “我該裝些什麽?這個年紀想點兒情情愛愛不挺正常的嗎!”她皺著鼻子滿臉嫌棄地瞪了南度一眼,“還好意思說我,我可都打聽過了,你丫當初高中那會兒,為人許笙罰站一周主席台的事兒我也就不提了……”她瞥見南度臉色一變,慢慢摩挲著往後退,繼續挑釁,“那洋洋灑灑一萬字兒的檢討當著全校人的麵兒念出來也挺樂嗬的是吧……哎哎哎……哎喲!”


  那些丟人的往事被她這麽給扔了出來,南度麵上掛不住,對著牧落就是一陣窮追猛打,氣勢洶洶地嚇著了牧落,被南度反手抱著死死地捂住了嘴,一雙大眼睛烏溜溜地不停轉。


  一雙眼睛盯得她腿軟,南度一隻手全攬住她的腰,一隻手捂著她,她動彈不得兩手抓著他的手“嗚嗚”亂叫。他的臉近在咫尺,呼吸噴在她的臉上,撩動了她的不安分因子。


  “這些話是誰告訴你的?”南度質問著她。


  她的嘴被捂嚴實了說不了話,抓著他手示意先放開她。南度鬆了手站好,還沒等到自己站好,脖子就被牧落兩隻手強行摟住,狠狠地親了一口。


  那軟軟的感覺覆上來的一瞬間,南度是真愣住了。


  牧落見他沒反應,舔舔嘴唇,眯起眼睛笑得像隻貓,“南上校,現在後不後悔帶了我這麽一個麻煩來北京?”


  他回轉目光看著她不說話。


  “晚咯!”她蹭蹭他的臉,跑回了自己的房間。
——

  震耳欲聾的呐喊聲徹底震疼了她的耳膜,周圍全都是尖叫與歡呼,她一個人坐在其中,沒有激動到離開座位,也沒有激動到放飛自我就好像身旁的盛樂陵。


  五六月正是開始熱起來的天氣,每個人都在籃球場的觀眾席上流著汗,憋紅了臉頰放聲呐喊。


  她擰起胸前的衣服散了散熱,望向遠處的高山,不知不覺已經蒼翠欲滴,翠色滿山。


  又是一波尖叫起伏,前麵的幾個穿著球服的男生也站起來,叫了一句“好球!”。


  她莫名地歎了一口氣。


  她不喜歡人流量極大的場合,就比如這一場年級組的籃球賽,可如果不是因為其中有李信和代明洋兩個人參賽,她寧願待在教室多背單詞多做題也不會來受這份罪。


  其實除卻她們這一夥高中部的“親友團”,她發現在場子外麵,竟然也圍了不少的初中部女同學。


  大概是人傻天真總被騙,那群小女孩專注地盯著李信的身影,時不時進了球還要抱成團一起尖叫,那樣子就像是一群沒見過世麵的瘋女人在成團活蹦亂跳。


  以前在雲南的時候她不是沒有遇到過這種幼稚心性的女孩兒,從小到大她幾乎都能碰見這樣的人,那時候還以為是小城小鎮沒見過世麵,現在看來,她的確應該好好反思一下自己的那些錯誤的想法。


  想著想著,她又莫名地歎了一口氣。


  “哎哎哎,你看見了嗎?”盛樂陵突然坐下來,指著場子外麵那群初中女孩,“就那個,就為首的那一個,初三小姑娘,家裏民營大企業,從小就被爸媽疼成了小公主,喜歡咱們信哥喜歡得不得了,女霸王,連信哥見了都得繞道走!”


  真神了!

  “你可別以為我是說著好玩兒的,那姑娘去年剛一見信哥,天道五雷轟,沒到兩天就把咱班每個同學底子查得個底兒朝天,我,”盛樂陵拿著食指戳戳自己,“就我,和信哥關係好上了一些的女同學,可全都是遭過她毒手的!這小妮子,姑奶奶我當初就是和她在廁所裏撕掐起來的,事後代明洋還說我和別人一初中生小孩兒過不去,忒小氣!從小到大,就受過這麽一次窩囊氣兒,全拜她所賜!”


  牧落朝那姑娘看過去,“叫啥名兒啊?”


  “就是化成灰我也記得!”盛樂陵咬牙切齒,“鹿白瑗,還人稱‘小百合’呢,惡心不惡心!”


  她故作深沉,“你也別和人小孩兒過不去,和一個脖子以上全癱瘓了的人瞎計較個什麽勁兒。”


  “……”


  盛樂陵恨鐵不成鋼,“我是想提醒你,你要是有什麽黑曆史可全都得小心點兒,可別到時候被她擺了一道!”


  她能有什麽黑曆史?


  有一個吸毒販毒的父親,惹上了緬甸地頭蛇老杜頭,差點兒全家被滅口?還是說僥幸活了下來的她單槍匹馬地去找老杜頭,拿著命讓老杜頭重用了她又冒著危險與中緬警力把老杜頭一鍋端?


  她顯然認為這並非是常人所能查得到的。警署內部的機密,要是真能這麽容易就給查到,那她真得對這小姑娘刮目相看了。


  她大手一揮,“借她個膽兒!”


  盛樂陵笑了,“喲嗬!”


  這邊李信再次投進了一個球,代明洋趁著空隙,耳語李信,“那小百合兒可在外麵看著你呢,待會你怎麽逃?”


  李信手一抖,籃球沒接住,被隔壁班的搶走了。


  “哎喲我去!”代明洋惱火地吼了一聲,跑過去搶球了。


  李信心頭湧上一股煩躁。


  籃球比賽完了以後,李信混進了班級人群之中,男生們都圍著李信,倒是讓鹿白瑗一時半會兒擠不進去,代明洋和盛樂陵兩個人眼神空中對流,瞥了一眼在人群之外焦急遊走的鹿白瑗,頓時明白了彼此的心意。


  救信哥於水火之中,在所不辭!


  盛樂陵從旁邊奪過一瓶水就塞到了牧落了手裏,牧落二愣子還以為是盛樂陵好心擔心她口渴,笑著說,“我不……”


  然後就被盛樂陵拉近了人群中心,然後就聽見盛樂陵大聲吆喝著,“讓讓讓讓啊,咱小落落給信哥送水喝了嘿!”


  青春期的男生總是對於男女之間的丁點微妙氣氛敏感不已,平日都瞧著信哥看人家姑娘的眼神兒不一樣,那都是看在眼裏憋在心裏,有時候回了宿舍就私下議論著“信哥是不是對他那同桌小美女有意思?”今兒盛樂陵算是妥妥地用了眾人對美女的八卦心思,氣氛一點即炸,一群火氣旺的男生紛紛起哄吆喝,搞得牧落二楞二楞的,還來不及反應手臂就被盛樂陵狠狠一推,那瓶水就被推了出去。


  被圍在人群中央讓牧落有些頭暈目眩,仿佛全身的每一個細胞都在敏感地叫囂,她忽然覺得透不過氣。


  每個人身上的熱氣迎麵朝她撲來,李信的,代明洋的,盛樂陵的……仿佛是當年的那一把熊熊烈火要把她灼燒,過高的溫度讓她的每個毛孔急速收縮,那一瞬間,她仿佛隻能聽見自己的心跳。


  沒有了歡呼聲,沒有了起哄聲,就連手裏的那瓶水被李信接過,就連李信對她說了一聲“謝謝”她都沒有聽得見,她能聽見的,隻有自己沉重的呼吸聲和越來越快的心跳聲。


  世界在旋轉,而她極力保持清醒,就在她差點站不穩跟腳的那一刻,突然有人從背後推了她一把,她想回身踹那人一腳,可控製不住慣性地往前撲去——


  落入了李信的手臂之間。


  李信的手裏還拿著那一瓶水,水是剛從冰櫃裏拿出來的,冒著寒氣帶著涼意靠上了她的後背,她頓時幡然清醒。


  因為這個舉動,不僅僅是讓牧落處於了水深火熱,更是讓群眾的氣氛越來越上升,甚至驚動了其他班裏的同學看了過來。


  這一切發生得太快,快到她根本來不及跟上自己的理智,所以她看不見人群之外的鹿白瑗是什麽表情,以此類推也更看不清站在遠處看著這一切的南度的表情。


  她唯一清楚的,就是她靠在李信的左心房處,聽見了他的心跳聲。


  “你喜不喜歡李信?”


  關於這個問題,盛樂陵纏著她問了一周。即便是李信事後也解釋過那是躲避小百合的緩兵之計,可總是有人愛拿著這件事兒來調侃他們兩人。


  牧落不愛解釋,也就任由著這件事往著更加惡劣的方向發展。


  那時候班裏有個特別皮的男同學,牧落也不知道他是什麽想法,最後和代明洋盛樂陵兩個人總結了一下大概就是從小和李信一起長大,事事比不過人家心底裏不平衡,所以逮著人李信一丁點黑曆史不放。這種人,一般被稱之為“小人”。


  小人有個人模人樣的名字,叫做宋文理。這人一向是嘴上不放過人,得理不饒人的典型例子,牧落沒和他打過交道,有的時候也特別不明白為什麽兩個人不生不熟地他還能拿著別人的事兒說得津津有味。


  以往她就瞧著宋文理這人針對李信,可自從那事兒過後,宋文理就莫名其妙地開始針對她,酸話一大堆,處處戳人心窩。她是個動手不動口的人,除了偶爾和南度吵吵架用詞損點兒引他注意以外,幾乎鮮少與人對峙。


  要知道,在老杜頭的手下做事,有動嘴的時間,她怕是已經沒命坐在這個教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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