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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章神遊太虛的薑遲

  這場生日宴會,以突然出現的白塵,救了薑遲為起點,以之後隨行而來的陸微為過渡,最後以渾渾噩噩回到家中的桑晚為結束。


  灣島內,薑遲家中的氛圍十分凝重。


  薑正華端坐在薑遲的床前:“說說,過敏性休克哪裏來的?還有那手臂上泡爛的腐肉,一個一個好好的給我說,就從你方書宇開始,副官,好得很,很會替他瞞是嗎?真當老子是死人,眼睛全他媽的安在褲縫裏!”


  方書宇被罵的一聲不吭,白塵手中的動作依然不停,他會死,挺不過今晚就會死,而且很快。


  小白無知的從桑晚的客房裏,溜達了出來,喵喵直叫喚,見到它的薑正華,臉色極其難看,恨不得立刻打死床上那個死不悔改,他唯一的兒子。


  昏迷的薑遲對外部的波濤洶湧,一無所知,此刻的他,正被困在深度意識裏,不可自拔,腦海裏的誘死因素,太過美好,直逼一生所求。


  那裏“花的血腥味”,味道太過濃鬱,一陣溫暖的氣息拂過全身後,滿世界的鮮紅,就這樣在他的眼前盛開,地獄的彼岸花絢燦緋紅,勾著落魄人兒的魂,那是逝去的黃泉之路,彼岸花開,花開彼岸,渡忘川,過三途。


  薑遲艱難的想要撐開眼皮,逃離這個不知什麽時候,才會結束的幻景,意識裏十分不安的他,全部反應在了現實世界中,不知哪裏來的雨水,一滴接著一滴從他的眼角滑落,掩藏起來的情感,毫無保留的曝光在白塵麵前,白塵皺眉,那是他不懂的情感,好奇使得他用身軀遮住旁邊一行人的目光,伸出發白的指尖,挑起一顆淚,像是在指尖碾碎一般消失墜落一枕。


  薑遲的深度意識裏,滿目的黑暗再次如密羅網盛開一般,鋪天蓋地,壓的他呼吸越來越促,心率達到極限,就在白塵以為他會因為這而死亡的時候,他的呼吸又瞬間平穩下來。


  意識深海裏的薑遲,終於在某個人的最後一次的細語中驚醒,朦朦朧朧中,他好像看到了桑晚。


  她在猶豫什麽呢?要不要幫他接電話?為什麽那麽糾結?那個電話是誰的?


  薑遲看著溫馨布局的房間,有些熟悉,可就是想不起來這是哪裏。


  “夫妻之間這很正常的,我就聽聽是男是女,然後就把手機還給他,也沒什麽的,反正他在洗澡,我不替他看,如果錯過什麽大事,耽誤別人生命安全就不好了。”桑晚小聲的嘀咕,全都落在了,暗處觀察的薑遲耳中,心髒麻麻的疼,一陣一陣的折磨他,她結婚了,何時的事情,他怎麽一點都沒有聽說過?

  他在做夢嗎?肯定是在做夢,快點醒,醒來就什麽事情都沒有了,薑遲再次奮力的掙紮著。


  可就在他以為自己要成功的時候,桑晚拿起了她嘴裏老公的手機,而薑遲的魂魄狀的意識,就像被活生生的釘在那處,一步都動彈不得。


  她顯然是第一次幹這種偷窺別人隱私的事情,緊張的厲害,薄薄的細汗密布額際,正當她拿穩手機,點了接聽鍵準備接聽的時候,突然一個男人,背對著他,快步上前從她的手裏,搶過了手機。


  “桑晚……”


  旁觀著的薑遲隻覺得,眼睛嫉妒的要燃燒起來,那個凶她的聲音,真是嫌,活的太久了,否則怎麽敢凶她?他人呢?怎麽會容忍別人,凶他加倍嗬護,愛的人?難道隻是因為,他是她的老公?


  她本來就害怕的要命,那個背對著他的男人,不光不能注意到她細小的表情,還吼了她,讓她眼淚,當時就溢滿眼眶,要哭不哭的樣子,十分可憐,疼的他心髒神經抽搐不停。


  “晚晚我……”那個男人好似也知道是自己反應過度了,急忙要道歉,可他怎麽敢叫他晚晚,那個稱呼是他的,一直都是他一個人的,誰也不能那麽稱呼她,即使對方是個女人,也不能。


  “你別道歉,是我不好。”她生氣了,薑遲知道。


  “晚晚,你聽我說。”那個男人,拉著桑晚的胳膊,低頭看著桑晚,他能靠她如此之近,薑遲發瘋的掙脫束縛,想要扯開他們。


  “我不要聽,你別說話。”薑遲好像在那一刻聽到了桑晚的心聲,原來是怕聽到那個男人,外麵有人的消息,薑遲是既生氣又慶幸。


  “晚晚,我隻是想要點私人空間。”都有了世上最好的人兒了,為何還要私人空間這種無虛有的東西?薑遲想要打開他的腦殼看看,裏邊是否裝的都是水。


  “嗯。”薑遲見不得她忍著不讓自己哭的表情,但是自己卻又無能無力,這讓他掙紮的更加厲害。


  白塵皺眉的看著極度痛苦掙紮的薑遲,不急不慢的說了句:“他動的太厲害,我紮不了針,他可能會死。”一席話,完美解救了備受拷問的方書宇。


  仍然被困在深度意識裏,沉眠的薑遲不知為何又聽到了那個背對著他的男人的心聲,雖然他對他的內心,一點都不感興趣,但奈何事關桑晚。


  大體就是嫌棄,桑晚鑽進牛角裏,怎麽解釋也不願聽的樣子,讓他很累,最近她一直緊張兮兮,不管他做什麽都十分的沒有安全感,一到休息日走哪跟哪,隻要他不在,就會打電話問他在哪,本來他是很開心,桑晚終於對他有占有欲了,可是時間一長,它就不僅僅是簡單的占有欲就能蓋過去的,就是這麽糾結,一點男子氣概都沒有,整天想些亂七八糟的騷想法。


  臥室裏的桑晚開始收拾行李箱,這不禁讓薑遲心情有些起色,這般最好,拋棄那個野男人,才是最明智之舉。


  可就在這時,那個男人又上前拉住她的行李箱:“你這是要走?”


  “給你私人空間,以前是我不好。”說著,桑晚還把行李箱搶了回去,薑遲就站在不遠處,興高采烈的看著那個背對著他的男人吃癟。


  那個男人,顯然是被桑晚的話噎的不知說什麽是好,見她又要離開,就昏了頭的來了一句:“你不就是要跟我鬧?”


  “嗯。”可以看得出來,桑晚現在不想再跟他說話了,真是太好了,薑遲再次努力的想要靠近他們,隻是,就在這時,桑晚丟下了行李箱,自己一個人往外走去,這可急壞了薑遲,外邊那麽黑,她一個人怎麽會安全,所以自己也跟著飄了過去。


  可那個令她憎惡的男人,居然,手一伸就把她緊緊圈進懷裏,還柔情四溢的說了句:“晚晚,你別走。”


  空氣突然變的好安靜,遠處,二人之間什麽交流也沒有,隻是互相依偎在一起,直到桑晚的肚子不爭氣的咕嚕咕嚕的叫起來,那個男人才從懷裏放開她,


  她轉頭蹭了蹭那個男人的胸膛:“我餓了,薑遲。”


  遠處的薑遲如遭雷劈,那人怎麽會叫薑遲?世上有那麽多叫薑遲的人嗎?飄著的薑遲,害怕的向前方靠近。


  等薑遲看到那個桑晚口中的薑遲,長什麽樣的時候,場景瞬間變到了醫院。


  “薑遲我懷小寶寶了。”摸著平坦的小腹,笑的比蜜還甜。


  “嗯。”那個也叫薑遲的人,親了她的小臉一口。


  再然後,薑遲就陪著他們,莫名奇妙的吃完了晚飯,就在那個薑遲,笑嘻嘻的摸著桑晚的小手時,還在空中飄著的薑遲,不知怎的,突然就被強大的拉力,拉進了那個人的身體內。


  “好了,現在他隻要能夠安全的度過今晚,生命危險就該真的可以消除了。”說話文縐縐的感覺,讓方書宇不怎麽舒坦,畢竟剛才他親眼看到他是多麽的冷血,麵對一大灘的腐肉腐血,居然一點麻藥都不給,就直接動上了鋒利的刀片,挖肉剃膿,當然這些外界的事情,薑遲依然什麽都感受不到,他還在深度沉眠,做美夢。


  這裏的桑晚,好似一點也沒有察覺到什麽不對勁的地方,例如,他霸占了所謂的她的丈夫的身軀。


  傻呆呆的指著電視上的胡蘿卜,突然說了一句:“薑遲我想吃它。”


  薑遲用著和他同名同姓,同樣貌,同口味的身體,有點膈應,但還是遲疑的問道:“你確定現在要吃它?”她最是討厭吃的胡蘿卜,今晚突然又要求要吃了,這不能不讓他懷疑這句話的真實性


  “嗯。”她摸著自己的肚子點點頭。


  “你去冰箱裏給我拿一根。”薑遲錯愕的看著桑晚,正當自己要問原因的時候,嗓音突然就被原主奪了去。


  “晚晚,冰箱裏沒有了。”


  “怎麽會呢,明明我記得還有一根的?”


  “被我吃了。”


  “你怎麽能吃我的胡蘿卜呢?”


  “以前不是不喜歡吃的嗎?我看占地方就吃了。”


  他發誓,這些話絕對不是他說的,完全就是這具身體的下意識反應,他完全控製不住。


  “買,我現在留給你買。”


  “薑遲我現在是不是有點無理取鬧?”


  “沒,怎麽會呢,老婆永遠是對的。”


  “我沒想吃它,你知道的我不喜歡吃,不對我想吃……我……”


  “我都知道的,是寶寶想要。”


  她親了這具身體的主人,下巴一口,體貼道:“明天再去吧,天太晚,我不放心。”


  “沒事的,晚晚。”


  最終今晚,她吃了很多很多胡蘿卜,嚇的他也不知怎麽回事就奪到了,身體的掌控權,他二話不說,連忙將胡蘿卜收了起來,哄她睡覺,要這麽吃下去,他的晚晚可就真的變成兔子了。


  從那以後,他用這具身體和她快快樂樂,心滿意足的生活了兩年,是的,他們有了一個兒子,叫小湯圓,今年三歲了,長的圓滾滾的,比那隻肥貓還胖,可把桑晚樂壞了。


  肉肉的,軟軟的,不管是摸起來還是抱起來,感覺都超好,這是晚晚告訴他,小湯圓唯一一個可以稱得上是優點的好處了。


  但還是把他嫌棄壞了,這小子從出生以來就非常的和他不對盤,他和他媽鬧別扭的時候,準有他在旁邊搖旗呐喊,然後成功的霸占桑晚,將自己踢出局,明明就是這個家夥不對,晚晚還不聽他的解釋,說什麽爸爸就要讓著兒子,什麽都能讓,老婆不能,況且,鬼知道這個兒子到底是誰的,他也不知道這樣的幸福他能貪戀到多久,隻能分分秒秒異常珍惜她和他在一起的日子,他對這個便宜兒子的小名也十分不滿意,幸好不真的是自己的兒子。


  這天,小湯圓過三歲生日了,桑晚和小湯圓很開心,當然他也很開心,但不是因為他便宜兒子過生日,而是因為三歲不小了,該睡在自己房間了,甚至應該上幼兒園了。


  不是很愉快的事情是,桑晚聽到他的提議後,還有些猶豫,可他不敢等,因為他不知道,他何時就會突然消失。


  吃著蛋糕的小湯圓,一聽這話,就要扯著嗓子哭,還威脅,要給外婆打電話,他這一哭,正中此時,薑遲的心懷。


  “媽媽,你看,他一個小男子漢,總是哭,怎麽能行?”說著還湊到他便宜兒子的麵前,捏了捏他的小臉蛋,乖乖他便宜兒子,可不是一般的胖啊。


  而桑晚似乎覺得有那麽一點道理,否則也不會,皺著秀眉,思考這麽久,最後的最後,小湯圓就這樣的被他扔出去一個人睡了。


  小湯圓四歲的時候,仍然最喜歡媽媽,最討厭爸爸,這是他便宜傻兒子經常掛在嘴邊的話,用著稚嫩的聲調,討厭的宣告:“世上怎麽會有,爸爸這種會搶媽媽的可怕生物的存在。”不過他總是一笑置之,小屁孩懂什麽?不說,他不是他的真兒子,就算是,他也得靠邊站,老婆永遠才是最重要的,兒子什麽的,隻是大獎的贈品。


  “媽媽,爸爸咬我。”


  他和小湯圓正在客廳裏大眼瞪小眼。


  “薑眠,你可別得寸進尺?”他捏了捏他兒子的臉,手感真不是一般的好。


  小湯圓嫌棄的拍掉他的手:“我的臉,隻有媽媽可以捏。”


  “嫌棄我?嫌棄也得捏,要不你就去你奶奶家待幾天。”他才不管他的無力要求,直接又捏了捏。


  他抱起地上的小湯圓往書房走去,晚晚大概還在忙工作。


  當小湯圓看到他的媽媽時,似乎更加嫌棄他了,他自己,單單看他便宜兒子的表情就知道。


  張開胖乎乎的小手就要桑晚抱,現在的小湯圓不在動不動的哭了,即使被他欺負的很慘。


  “媽媽,爸爸紮我,疼。”他見桑晚伸手要抱小湯圓,巧妙的一躲,將小湯圓放到地上,一個伸手就把他的晚晚撈進了懷裏。


  “有沒有想我?”


  “有,薑遲你快放開,小湯圓還在呢!”


  地上的小湯圓,也不是吃素的,抱著他的腿大喊:“狼要吃羊啦!”乖乖個隆裏東啊,嚇得他立馬放開桑晚,揪起抱著他腿的薑眠。


  “從哪學來的?”這好家夥才幾歲,就喜歡偷聽別人講話了?。


  他看得出來,桑晚羞的不知所措,還沒來得及安慰她害羞的心髒,

  他便宜兒子看都不看他,一個勁的瞅著桑晚,軟軟的呼著:“媽媽抱。”


  他才不管他的撒嬌,惡狠狠的瞪著他便宜兒子:“我問你話呢?回答。”


  小湯圓顯然被他的表情嚇壞了,隻嚷著:“媽媽,救我,爸爸要吃了我。”


  “薑眠,你別給我裝傻。”這件事他得好好管管,事情的嚴重性,已經影響到了,他和桑晚的生活日常質量。


  小湯圓見他嚴肅的看著他,頓時嚇的大哭,說了一串他聽不懂的話,這時,桑晚急忙從他的懷裏接過小湯圓哄道:“看喜羊羊與灰太狼不丟人的,爸爸不會笑你的。


  他隻能皺眉,因為沒聽懂。事後他才明白原來是最近在孩子之間比較火的一部動畫片。


  他終於可以放心了,可是他便宜兒子卻別扭了起來,桑晚告訴他,是因為他丟人的秘密被他知道了,以後指不定會怎麽嫌棄他,薑遲表示自己一定會笑話,嫌棄他,這點絕對不用懷疑,所以指不定可以安心去掉。


  於是當晚,薑眠就去他爺爺奶奶家了,這可把他高興壞了,他要和桑晚再生個小紅紅,小灰灰。


  事實證明,他想多了,桑晚表示她今晚有很多工作要做,還有就是不許他再胡來,尤其是小湯圓在的時候,說完就關上了書房的門,這可把他氣壞了,小兔崽子生來就是克他的。


  就連他每次生氣,給桑晚喂胡蘿卜的習慣,都被他兒子硬生生的摧殘了,自從他會吃飯後,家裏的胡蘿卜就都進了他的胃裏,每次還會甜滋滋的問:“媽媽不喜歡吃的,小湯圓都會吃掉。”在肚子裏能吃就算了,生下來還那麽喜歡,讓他怎辦?都去他奶奶家了,還不放過他。


  看著桑晚背影,幹咬牙的他,扭頭收拾被小湯圓弄亂的客廳,就讓他在他奶奶家住到想家,完全沉浸在美好幻想裏的薑遲如是這般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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