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尷尬聚餐
坐在中間的吳梓軍身體微微前傾，裝作無意攔住程雨琪的視線，他奪過程雨琪手中的杯子將裏頭的紅酒一飲而盡。
“你喝什麽酒，先把身體養好……”
秦穎的身體僵硬得不敢輕易動彈，她已經料到這餐飯會吃成這種氛圍。隻是她要怎麽回複程雨琪呢？
“琪琪你說什麽糊塗話呢？”何筱筱總覺得今天的程雨琪不像以前，看這樣子又是心底堆了什麽委屈事壓抑成這樣。
“好了我收回剛才的玩笑話，穎兒，琪琪點了你最愛吃的魷魚須，你快多吃點……”
程雨琪沒有再吱聲，她將辣椒炒肉中的辣椒全夾到自己碗裏，爆炒黃牛肉中的小紅椒也拚命往自己碗裏夾。
坐在對麵的李妮可伸出筷子想夾她最愛吃的幹鍋牛蛙，被鄧倫武攔住了；她又將筷子挪向基圍蝦，也被鄧倫武攔住，嘟著嘴巴將筷子挪向牛肉，再次被她老公攔住。
“這也不讓吃，那也不讓吃，你還讓不讓我吃飯！”李妮可終是不滿，小聲對著鄧倫武吼道。
“媽說了，剛懷孕不能吃這些。你忍忍吧……吃素菜……”鄧倫武心疼地拍了拍李妮可後背，往她碗裏夾了些花菜和豆角。
何筱筱坐在旁邊聽得清楚，她忍不住插話：“這牛肉為什麽不能吃？”
她沒生過孩子，但這種科學理論基本還是了解一些。
李妮可哼了一聲，瞪了瞪鄧倫武，看他怎麽回答。
“那個……牛不是隻會哞哞叫嗎，怕小孩以後不會說話……所以我們那邊孕婦是不能吃牛肉的……”鄧倫武撓了撓後腦勺，有些不好意思說道。
何筱筱睜大眼睛，不可置信看著鄧倫武：“我沒聽錯吧？”
李妮可也委屈巴巴說道：“那豬也不會叫，是不是豬肉也不能吃……那魚更不會叫啊！”
“先忍忍吧，聽話……”鄧倫武沒法解釋，隻能繼續安慰李妮可。
何筱筱搖了搖頭，表示無法理解。扭頭看向程雨琪，發現她正大口吃著辣椒，一口米飯都沒吃。
“琪琪你幹嘛呢！”何筱筱連忙奪過她飯碗，看著裏麵滿滿紅辣椒丁青辣椒片，再看著她辣得又紅又腫的嘴唇，心底一陣難過。
吳梓軍默默的喝著酒，他知道有些事該對程雨琪坦白了。
隻是看著她這副模樣，自己卻怎麽都開不了口。
“吳梓軍，你看到你老婆在吃什麽了嗎！”何筱筱看著程雨琪丟了魂似的繼續夾著菜裏頭的辣椒吃，連忙站起來抓住程雨琪的右手對著吳梓軍吼道。
“琪琪，我有話要對你說……”一旁的秦穎突然也站起來，似是下了很大決心要告訴程雨琪某件事。
程雨琪茫然抬頭看著一臉苦相的秦穎，她要對自己說什麽？
雙唇已經辣得麻木，舌頭也腫大得讓她說話都不利索，甚至口水都在瘋狂分泌。
吳梓軍“砰”地放下酒杯，對著眾人說道：“突然想起還有些家事要處理，各位，我先帶雨琪回家，這包廂的賬單已經給前台說了掛我名下就行，不用買單了，你們想吃什麽再點。”
他拉起程雨琪，將她手中的筷子放下，提著她的包包準備拉著她就走。
“秦穎還沒給我說什麽事呢，你這麽著急走幹什麽？”程雨琪咽了咽滿嘴的口水，大聲說道。
“琪琪，對不起，我對不起你……”一旁的秦穎突然彎下身子似是要對程雨琪跪下。
“你給我住嘴！”吳梓軍大聲一吼，震得水杯中的液體都搖晃了一番。
李妮可連忙摸了摸肚子，安撫腹中剛剛孕育的生命。
何筱筱也感覺氣氛不妙，被吳梓軍剛才一吼驚得連連後退，身後的椅子也跟著移動發出嘎吱聲響。
“琪琪，跟我回家。”吳梓軍的聲音壓低下來，抓著程雨琪的手腕力度卻依舊強勢。
“不就是要給我個生日驚喜嗎，至於鬧成這樣麽！難不成還是驚嚇？”程雨琪抿嘴一笑，端起何筱筱的紅酒杯一飲而盡，再任由吳梓軍拉著她離開。
秦穎看著二人離開，心口似有一陣絞痛，她連忙抬手捂住胸口，眼底的悲傷換成了一抹決絕。
何筱筱回過神，一把拉住秦穎：“到底怎麽回事，你給我們說清楚！”
回家的路程中，吳梓軍開著車，程雨琪寂靜無聲坐在一旁。她酒量不行，一杯紅酒下肚她臉上已經起了紅暈，直至耳根都是發紅狀態。
很熱，感覺整張臉都有點微微腫脹的感覺。程雨琪哈了口氣，還是濃鬱的紅酒味。
“你跟她是什麽時候的事？”程雨琪突然問道，窗外行走的情侶此刻在她眼中異常刺眼。
“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樣，我們先回家，我慢慢給你說。”吳梓軍加快了車速，甚至在一個該停車的紅綠燈處直接揚長而去。
後來的程雨琪才想起來這天吳梓軍也喝了酒，若是有交警突然抽查，他們也不能及時回家。
隻是當時若不能及時回家，他們的未來也不會變成無法挽回的地步。
中午還陽光明媚的天空突然陰沉下來，一塊塊碩大的烏雲漫布整個常陽上空，連空氣都沉悶的讓人呼吸沉重。
即將有一場大雨降臨，程雨琪望了望窗外黑壓壓一片，心底跟著淒涼得窒息。
“在我們結婚前，我和秦穎有過一些曖昧，但那都已經過去了，現在偶爾聯係一下也絕無任何越界。”
這是回家後吳梓軍對程雨琪的解釋，他知道程雨琪已經懷疑了他們，更知道秦穎已經受不了這種壓抑感決定對程雨琪攤牌。
由他主動告訴程雨琪，或許能將對她的傷害程度降到最低。
程雨琪沒有過多的意外之感，這讓她自己也很困惑，是昨天就隱隱料到，還是從聞到他身上的香水味那次就做好了準備。
隻是，那個女人，是被程雨琪一直認為性取向為同性的秦穎，她想不明白，她想不通。
吳梓軍說結婚前，那就是在他們二人談戀愛之時，與秦穎開始曖昧。
那個時候秦穎也是這種中性風格啊，程雨琪絞盡腦汁使勁回憶，那時候的秦穎，雖然是短發，但長得清麗幹淨。
是程雨琪忘了，短發女人也可以性感美麗和可愛，不一定隻有幹練和酷爽。
“你們上過床嗎？”
程雨琪平靜問向吳梓軍，看著他的雙目帶著意味不明的微笑，泛紅的臉頰微微發腫，此時的她慵懶地靠在沙發上，雙腿蜷縮在一側，樣子像隻溫順的小貓，隻是說出來的話讓人一時無法承受。
吳梓軍雙手握拳，就那樣看著程雨琪，一聲不吭。
他默認了。
程雨琪死咬著下嘴唇，直到溢出血珠傳至她味蕾才稍稍鬆開。
“我不想看到你，是你走還是我走？”她雙手死死扣著沙發，盡量讓自己保持平穩情緒，聲音毫無起伏。
隻要再多說一個字，她所有的強撐都會土崩瓦解，所有被平靜包裹的憤怒都會決堤得一塌糊塗。
“原諒我隱瞞了這些年……”吳梓軍跪在地毯上，顫抖地將雙手覆上程雨琪的小腿。
“滾！”
程雨琪使出全身力氣對著跟前的吳梓軍拚命一吼，聲音尖細又刺耳。
她眸中那意味不明的笑意已經消失無蹤，臉上的紅暈已經蔓延至雙眼中，眼白中已經布上血絲，整個人的表情看起來有些猙獰和恐怖。
“你讓我覺得惡心！惡心！惡心！”她將身側的抱枕狠狠砸向吳梓軍，自己身子從沙發上站了起來，居高臨下地看著吳梓軍。
太過激動的情緒讓她胸口的起伏異常頻繁，她抬起右手拚命砸著自己胸口，那顆拳頭大小的心髒已經如布滿裂痕的玻璃般支離破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