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小海市轉眼一年多了,城市的各色五彩菊花又一次盡情地綻放著秋天的氣息,突然覺得城市有了點點溫柔的感覺,好象城市裏的人們不再是急急匆匆地了。來小海市這麽久,我還是第一次這麽靜心地欣賞這個城市,也是第一次把自己認認真真地打扮了一番,第一次在城市的各個區域漫無目地瀏覽遊蕩。
城市原來這麽美!
這是我當上這個銷售經理後的第一次休假,是因為工作有了很大的起色,幾個月以來銷售業績都是第一名,老板吩咐秘書打電話到我辦公室,說明天如果王楓葉再上班的話,要我自己開除自己。
我笑了笑,笑過之後情不自禁地落淚了,有人肯定自己的工作和成績是多麽令人愜意啊。於是我攛掇黑羊也請假,約她和我一起在小海市裏遊山玩水。可是黑羊卻說不行,因為明天是期中考試,她的功課不是很好,怕不及格沒有麵子。她說葉子,各行各業都難啊,你以為我比你好玩多了,其實我也是拚死拚活地在大學的各個課堂裏奔走拚搏。
隻能一個人了,因為認識的所有同事都在上班。看來老板真是“毒辣”呀,不讓上班是為了讓我一個人在大街小巷裏無所事事地閑逛麽。拚命工作了這麽久,突然閑下來,還真跟丟了魂似的,於是走進公用電話亭給媽媽打電話。那時媽媽為了方便和她的兩個女兒聯係,已裝了一台電話機。媽媽照例是問我好不好,然後煞有介事地說起她的小外甥,那個剛滿百天的小男孩子長得都有點象你呢。最後她總要一本正經地囑咐我注意身體,不要老惦記她,她還好,也不要老給她寄錢,自己留著花。未了她還小聲告訴我,我寄給她的錢她基本上都存起來了,留著給我備嫁妝呢……
其實我拚命工作,不還是想媽媽過好日子,我勸說媽媽,要她不太省,我有錢呢,工資還高。再說我才二十歲備什麽嫁妝,不是開玩笑麽,我還不定能嫁出去呢。媽媽在電話裏歎息了,我知道她又想起了林杉,於是我扯開話題聊了一會,完了,不緊不慢地沿著城市公園湖邊的小石子路走來走去。
夕陽西沉,霞光萬丈,不知不覺天已微暝。我坐在湖邊的石凳子上百無聊賴到閉目養神,當圓月漸漸升上了天空,城市的公園突然靜下來,靜得令我心慌意亂。月光下湖麵波光粼粼,象是一麵鏡子。我拾起一枚小石子,對著湖心用力扔過去。
“小姐,你把月亮砸碎了。”一男聲從我耳邊吹過,我回過頭,一個高瘦斯文的男生正在我背後微笑地望著我。“真的,月亮被你砸碎了,你看。”他用手指著湖心,湖麵上的水波在蕩漾,蕩起點點波光。真美啊,我在心裏說。
“月亮在天上。”我說,禮節性地微微笑了,也指了指天上的圓月。
“今天我以為隻有我一個人百無聊賴地在湖心散步,沒想到還有一個。”他說。
那麽他注意我很久了?“是嗎?”
“是的,你為什麽一個人在這裏徘徊,好像還沒有吃晚飯嘍。”這小子該不會是要請我吃晚飯吧,我好奇地望著他。“你在想我該不會是請你吃晚飯吧,對麽。”他笑了,“確有此意,但我不會這麽冒昧,素不相識,怎能這麽隨意,象你這樣漂亮而又文靜的小姐會反感的。要不我們去湖心路那邊的一個大排檔AA製吧,權當是找一個人相伴著享用晚餐。”
我猶豫著。
“我是小海市城市學院的學生,要不要看一下我的學生證?”
我好笑起來,“好吧,我們去大排檔吧。”
在吃飯期間,我知道了他叫陸緒輝,二十二歲,本市人,現就讀城市學院。因為今天有點頭痛,請了病假,可是好動的他在家裏呆不住,偷偷溜了出來,沒想卻遇到了我。
“你是哪裏人?”他問我。
我毫無戒備地把詳細地址告訴了他。
他大驚小怪地叫了起來,“想不到啊,一個山村女孩會有如此優雅高貴的氣質,你也在讀書麽?”
“沒有,我是一個落榜生,到這座城市是為了謀生。現在我在廣宇電器公司上班,在銷售部。”
“還行嗎?”他問,看得出,這是一個善良的男孩,而且,比較溫和。
“還好,不過壓力有點大,沒有業績就不好混了。”
“能讓我認識你麽,讓我成為你的朋友行麽?”他說,誠懇地望著我的眼睛,隨即又補充了一句,“是普通朋友,多一個朋友總歸不是壞事,或許有時我還能幫你的。”
“好的。”然後我拿出紙和筆,把自己的名字,聯係電話告訴了他。
“我去你公司找你,不會不方便吧,會影響你麽?”
“我現在是六點下班,一般說來,我都會加班至八點後,所以在我加班的那個時候你可以去的。”
“看得出,你工作很盡力啊,但也要注意,不能太勞累。”
“謝謝!”